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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回到家,看到我奶,我整个人才像是又活过来了一般。
那一夜,我不停地做噩梦,一会儿梦到我肚子里冒出一窝小蛇,一会儿又梦到那个提着长明灯的男人,后半夜从梦中惊醒,我开着灯,就再也没敢睡,一直刷手机到天亮。
天亮之后,我鼓起勇气,拆了一根验孕棒,忐忑地测了一次。
结果是两道杠。
我拿着那根验孕棒,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相信我真的怀孕了。
我又接连测了几次,每一次都是两道杠。
那一刻,我彻底懵了,我真的怀了蛇胎!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我跟蛇骨总共也就那么几次,第一次距离今天,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的时间,怎么那么容易就中了?
是柳洛渊给的那颗药丸搞的鬼,一定是!
他给我那药丸的时候,骗我说是避孕的,现在看来,那药丸不仅不避孕,反而是助孕的。
蛇骨想让我给他生孩子,生出一个佛骨胎来,而柳洛渊跟他是一丘之貉,他趁我没有防备心的时候,推了我一把。
我傻乎乎的就上当了!
可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啊!
不,这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这是一窝蛇胎!
一般的药物对这玩意儿是没有效果的,我奶之前给我熬的药就没起任何作用。
我该怎么办?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奶的时候,童栩言真的来找我了,当时我奶也在,一副要宣布重大事情的阵势。
童栩言开门见山道:“鹿姑娘,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讨论重开阴香堂的具体事宜的。”
我这才猛然意识到,之前一直说鹿家重开阴香堂,可好像一直只是口头上提,却根本没有落到实处。
童栩言继续说道:“还有十多天就是七月十五了,按照道上的规矩,鹿家重开阴香堂之后,在第一个鬼节之前,是有一套仪式要做的,大伯去世之前着重交代我要提醒你这件事儿,我差点给忙忘了。”
我奶也一拍脑门说道:“老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当年你爷爷也跟我提过这事儿,好像是说,鹿家阴香堂与鬼神做交易,在鬼门大开之前,必须要打点好这阴阳两道的刺头儿们,否则会生乱子的。”
“我记得大概流程是这样的,散香——供香——问香——结香。”
我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听我奶具体解释给我听。
所谓散香,就是在七月十四零点之前,我要在阴香堂周围方圆百米内,点上九九八十一根阴香,最好是能渡冤魂入轮回的青赤莲香。
散香之后,我要在阴香堂里,为蛇君供一支蛇香,在蛇香熄灭之前,阴香堂向三界六道广开大门,第一个上门问事求香的,无论是神是人,是鬼是魂,鹿家必须照单全收,这便是问香。
问香之后七日内,鹿家必须将问香者的事情解决掉,这叫结香,以此来树立鹿家阴香堂在这条道上的威信。
如果结香失败,鹿家阴香堂不仅颜面扫地,还会遭到一定的反噬,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了。
光听我奶这么说着,我就感觉压力山大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赤莲香属于中等品级的阴香,制香需要的香引,是保存至少百年不腐败的并蒂莲莲心。
并蒂莲就很少见了,还要保存至少百年不腐败,这么短的时间,叫我到哪儿去找这玩意儿去!
我当即便看向童栩言,他立刻便会意,摇头抱歉道:“大伯移交给我的童家财款清单里,没有并蒂莲莲心。”
“童家没有,不代表外面就没有。”我奶说道,“我记得前几年听谁说过,镇上有个叫同心堂的店铺里藏着不少好东西,蓁蓁,你可以去跑一趟问问,说不定就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童栩言也说道:“眼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我已经联系其他渠道了,咱们双管齐下,希望能有收获。”
我点点头,说道:“我一会儿就去镇上找一找这个叫同心堂的店铺。”
我奶忧心忡忡道:“还有一件事情比较棘手,就是鹿家阴香堂到底开在哪儿呢?”
我脱口而出:“当然是开在沉水村啊,不是有现成的香娘娘庙吗?”
“不,”童栩言立刻否定,说道,“这事儿,大伯生前已经跟蛇君商量好了,鹿家阴香堂,就用回龙村的龙王庙,蛇君也答应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股无名火冒了起来,愤怒道:“既然你们什么都商量好了,还来找我干什么!鹿家阴香堂开在你们童家地盘上,干脆改名童家阴香堂算了!”
我奶一把按住我,轻斥道:“蓁蓁,这就是你不对了,鹿家阴香堂受蛇君保佑,只有开在蛇君掌控的地盘上,才能保咱们万无一失,他将地址选在那儿,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童栩言连声附和。
我冷笑一声,那蛇骨能有什么特殊的道理?只不过是因为那儿跟鹿湘有关,他便想驻扎到那儿去罢了!
我虽然生气,却又无可奈何,鹿家阴香堂毕竟姓鹿,我还真能撂挑子不干吗?
当天下午,我就又去了镇上,在镇上稍微一打听,我便知道了同心堂在哪儿。
同心堂就开在镇东的十字路口,店面很大,位置又好,看起来应该很能赚钱才对,可大白天的,同心堂的门却关着。
我上前去敲了好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我一看到他,便认了出来。
这人不就是那天我在手机店碰到的那一个吗?
我记得店员背后议论他,说他叫冯大志来着。
冯大志应该是睡午觉还没醒,眯着眼睛问道:“姑娘,请问您找谁?”
“我找同心堂的老板。”我连忙说道,“我想找他买点东西。”
一听我说要买东西,冯大志立刻激动了起来,把我让进门去,想给我倒杯茶,奈何根本没有热水。
他尴尬地挠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儿太久没来客人了,招呼不周,请别见怪,请问您想买什么啊?”
我疑惑道:“我看你这间店面又大,位置又好,怎么会很久都没生意呢?”
“哎,可能是我命里无财吧。”冯大志懊恼道,“我爷爷倒卖古董出身,凭着毒辣的眼光,搜罗了不少好东西,赚了大笔的钱,冯家最风光的时候,这一条街的店铺,冯家占一半,我爸接手我爷爷的产业,也着实阔绰了许多年。
我打小,从坐在我爸腿上开始,他便教我怎样分辨古董真假、年代,怎样经营店铺,他时常夸我聪慧,一点就通,说我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我也觉得我能吃这行饭。
二十年前,我爸忽然得了一场急病,丢下我就走了,自从我爸去世之后,这间铺子的生意每况愈下,无论我怎么营销都回天乏术,到了这两年,这间铺子更是连一样东西都没卖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