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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原本一片祥和的皇宫突然灯火通明,不时能听到女人的哀嚎声还有跪倒一片惶惶然的太监和宫女,正立在宫殿中央的正是当今圣上宏敏帝,向来温和示人的他鲜少露出这样愤怒至极的情绪,且这情绪还不是对着别人,正是他往日宠爱至极的谢贵妃。
“圣上,今日之事绝非臣妾有心为之,而是别人有心陷害臣妾才故意让兰昭仪小产的啊!”谢贵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直接对着宏敏帝明说今日想要陷害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屋里躺着受罪的兰昭仪是也。
只是如今的宏敏帝刚刚失去期待已久的小皇子,往日看着再甜美可人的爱侣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他一脚踹向谢贵妃胸口,冷眼看着谢贵妃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才稳住身子,不仅没有丝毫怜惜反而冷哼一声反问谢贵妃:“谢氏,朕自问待你不薄,可你自己身子不争气没能给朕生下一儿半女,现在反倒要来害朕的小皇子,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谢贵妃垂着脑袋听着宏敏帝的质问,脑袋里不断回放的还是兰昭仪遇险时的情景,兰昭仪似是无意的说着自从有孕之后的种种苦恼之事,肚子里的胎儿老是闹她、圣上天天往她宫里送各种珍贵的赏赐和吃食,不过在谢贵妃看来这都是兰昭仪那个贱人在故意惹她生气罢了,她也确实生气,想她从十四岁进宫一直伺候圣上到现在这个年纪,这整个后宫就连皇后都没有她得的恩宠多,但她却从未有孕,若说所有女人都没有身孕也就罢了,可偏偏突然冒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兰昭仪有了身孕夺得盛宠,还敢爬到她头上撒野,她若是不给这女人点颜色看看,那就白瞎她与皇后交手这些年。
“贵妃姐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兰昭仪看似柔弱可欺,但这句话可是她附在谢贵妃耳边说的,谢贵妃恼怒至极自然伸手要动她,可她还没碰到兰昭仪的身子,那兰昭仪就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哎哎叫痛,没过多久兰昭仪那衣裳上都沁出鲜血来,若是不知有人故意要陷害她,那谢贵妃这些年都是白活的了!
只是,谢慧心中还存着一丝奢望,她与宏敏帝多年的感情,岂是一个兰昭仪就能破坏的!所以她撑着不低头不解释,换来的却是宏敏帝毫不留情的窝心脚与痛骂!
郎心如铁!
谢贵妃只觉得自己一番痴心错付多年,她竟然会相信帝王会有真心,往坏处想一想圣上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宠幸她也是因为她没有怀上皇嗣吧,比如皇后,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们夫妻可是一等一的感情好,可在圣上只有太子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最大的敌人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父子相残之事都能发氟在皇家,何况利用一个贵妾?
再高贵的贵妃也不过是妾而已,便是圣上殡天之后都没有资格葬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只在乎他给的感情与好处,到头来将真正给她后盾的谢家抛之脑后,大约太子登机之后就是谢家荣华享尽之时
谢贵妃被禁足三月思过,而兰昭仪肚子里的孩子也没爆失去已经成形的小皇子整个皇室都不大好受,这可是圣上自生下太子与郑王之后的第三个孩子啊,弥足珍贵的皇嗣!就这样没了!
“圣上,皇室子孙是上天恩赐给大夏朝的夫妻,谢贵妃如此任意妄为简直不把皇室子孙的安危放在眼里,臣以为贵妃娘娘不能担此大任,请圣上三思。”
“臣附议。”
一有人出声,方才缩着脑袋装鹌鹑的官员也纷纷冒出头来附议褫夺谢贵妃的品级,并治其谋害皇嗣的大罪。
长孙昭安静站在一旁并未开口说话,但宏敏帝却不放过他,他眯着眼睛往下瞅了半天仿佛在沉思,大半晌之后问长孙昭该如何处置。
“回圣上,臣与谢家不和众所周知,此事由臣评判有失公允,但既然圣上让臣说个一二,臣便领旨。”他站出队伍朝宏敏帝一揖,沉声回道:“皇嗣龙脉关乎大夏朝生死存亡,贵妃娘娘不过因为后妃之间的争风吃醋就对皇嗣下手可见其心思歹毒,依臣之见贵妃娘娘的罪行铁证如山圣上让她禁足三月却是对昭仪娘娘不公,更让兰家人心寒。臣请附议褫夺谢贵妃品级,依从律法处置谢家。”
依照律法害人性命确实不用连坐亲友,奈何谢贵妃害的不是一般人,是皇室最珍贵的皇嗣。
只是朝中有人看长孙昭不顺眼,顺着宏敏帝的意思质问他:“贵妃虽然有罪并未罪及谢家,侯爷请圣上治谢家的罪莫不是公报私仇罢?”
那人似笑非笑的,似是在嘲笑长孙昭曾经被人戴了绿帽子而不自知。
长孙昭却也不恼,对宏敏帝拱手一揖:“臣以为谢贵妃伤及皇嗣罪大恶极,连坐谢家也在情理之中,只凭圣上裁断。”
宏敏帝一生只得两个儿子,一把年纪让年轻貌美的妃子有了身孕却又被往日的爱妃弄没了,他心里的恨意比所有人都多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瞥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太子宋熙和,见他不为所动又看向新找回来的儿子郑王,见他也是沉默站在人中央突然心疼起来,若是那人没有早早将郑王带到宫外那他现在也会有附庸的大臣,不会连在朝中说一句话都不敢。
最终宏敏帝什么都没说,只一句容后再议就甩甩衣袖走人。
下了朝太子召来宋熙和和李弥晦,三人坐在一起只有太子一人絮絮叨叨说着心里话。
“父皇老了心思变的也忒快,今日我瞧他看郑王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整个大夏朝拱手送给他,真是可笑!”
另外三人沉默不言,一向活泼好动的李弥晦很是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圣上的心思猜不透,往常他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宏敏帝恨不得将整个大夏朝放到太子面前,不过现在有了个第二个儿子态度就立刻不一样了。李弥晦深深庆幸自个爹不是皇帝,不然他非得恨的将那异母兄弟给杀掉不可。
“昭表哥,这朝中大约是没你我的立足之地了。”太子轻轻道了一句,眸中有旁人看不懂的深思。
长孙昭微微颔首,也许谁也没想到宏敏帝心中藏着那样的不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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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人议完事太子就直奔东宫而去,赵皇后如今正在吃斋念佛等闲不见人,而后宫如今正是是非之地,赵皇后此举无疑少掉许多麻烦,太子心中闪过一丝错觉,他总觉得母后在伤心,而让她伤心的人正是他多变的父皇。
太子还未走回东宫,就见候在东宫门外的小黄门躬身走来:“殿下,太子妃请您到她宫里一趟。”
太子没有任何异议的跟小黄门往太子妃宫里走,甫进大门又见一宫女一脸担忧的朝他行礼:“殿下,小主子身子不大好,您快做主给小主子请个太医吧!”
小主子便是季汍澜生下的男孩,但东宫已有皇太孙,宏敏帝又没给这孩子任何称号,东宫众人也就小主子小主子的叫着。
“小云子,传本王的话让太医院喘气儿的太医都去给小主子瞧病!”
只太子这样吩咐之后并没有改变原先的目的,仍是朝着太子妃的宫殿而去,那宫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这借口季良娣已经用过无数次,好端端的小主子也被她折腾的病怏怏的,怕是倒头来还会惹来太子的厌恶。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早就奔回宫里将看到的一幕告知自家主子,太子妃笑的有几分尴尬,看向霍容玥时也带上了几分探究,那季汍澜总说她与平宁侯夫人是闺中再好不过的姐妹,如今她倒是想看看平宁侯夫人会不会糊涂。
霍容玥看懂太子妃的试探,她跟没听见那宫女的话一般,静静坐在自个位置上看茶碗里漂浮的茶叶。
“让玥娘见笑了。”
“娘娘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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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见太子妃宫中有人第一反应就是要去书房,太子妃出声叫住他。
说起来太子面对霍容玥还是有几分不自在,上次对她的试探确实有几分过分,总归是上一世的事,他还陷在上一世的泥沼里眼前人大约已经将前世种种抛开一心一意过现在的日子,若是可能他也想像她一样罢。
“殿下,表嫂要与您说一桩要事。”太子妃替两人说了开场白就闪身避开,霍容玥进宫之后求见就说郑王的身世有猫腻,事关太子大业,太子妃丝毫没有往别处想。
太子面色郑重起来,霍氏大约是这世上唯一知晓他秘密的人,既然她要挑开说那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殿下,妾身要说的是郑王的事。”霍容玥脸上堆着苦笑,长孙昭不知她前世的事还好,可太子却是门清,对着他她总有些抬不起头。
“表嫂但说无妨。”
未免尴尬,太子转身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可听到霍容玥的第一句他就忍不住惊讶转过身来。
霍容玥再说之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饶是如此声音里仍是带着些许颤抖:“殿下,郑王便是忠勇伯府的陆非远。”
“什么?!”
时隔多年霍容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起陆非远,前世的怨妇清楚陆非远的一切作息和性情,那样的陆非远和郑王有着天差地别,只是人身上还是有些东西不会变的,前世陆非远虽然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可他性格里的睚眦必报她再清楚不过,重生一世大约是发现她的“背叛”所以从第一眼相见陆非远就是在试探她,宝山寺的劫持让他确定她的重生,可更坚定他的报复,他选择报复的对象是她最珍爱的女儿。
霍容玥可以忍受他的试探,他的冷嘲热讽,她心底盼着陆非远去死,从此消失在人世间,可天不遂人愿陆非远仍旧活着还换了一个更高贵的身份,那她只有亲手灭了他存在的可能。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前世陆非远正是隐忍多年从太子手中抢走皇位的郑王殿下。
太子对前世的敌手记忆深刻,明明远在江南可却对京中事了如指掌,谁也没料到他竟是潜伏在京城多年并且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不过,这一世他却没有机会潜伏在京中了罢,从一开始就有人打乱了陆非远的节奏,他可是记得清楚陆非远的原配嫡妻死后多年陆非远仍是活的好好的,后来他是死是活却是没人关注的。
“多谢表嫂告知。”太子拱手一揖。
霍容玥闪身避开他的谢礼,心里却在狂跳,前世陆非远或者说是郑王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引得太子这样郑重的谢她?
离开东宫后霍容玥整个人还是懵的,她一直在想前世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她的马车旁边有一匹马站在一旁,等进到马车中才察觉不对,她抑制住尖叫出声,因那马车里虽然光线不好却足以让她看清楚面前坐的人是谁,那人阴沉着一张脸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一般,想到他昨晚彻夜未归,霍容玥小声哼了一声坐在了马车另一边,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那人一点也不给她面子,明明她都哼了一声他连一句冷嘲热讽都没有,分明是想给她冷脸子瞧!
马车轱辘不紧不慢的转着,车里的两人却摆出不吵不休的架势。车里静外头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回到府里要下车,霍容玥率先起身要下去,她如今怀着身子正是金贵的时候,丫环们都小心翼翼的,她自个也仔细盯着脚下,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平宁侯大人伸出又缩回袖子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