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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轩被安排在了虫二居,与老赵剑仙师徒同吃同住。
经过了一天担运,农务,学习的洗礼。小飞轩,累得让余理背回了虫二居。
老赵剑仙看着躺在床上的小飞轩,大黄庭使出,灌入小飞轩滚滚的身体里。
不一会,小飞轩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便顺着灌入身体的大黄庭自行运转了起来。
“不是吧!”老赵剑仙有些吃惊于小飞轩的天资,有些羡慕嫉妒恨,当初道剑仙教导他用内力之时,笑死根本就学不起来,最后只能用接口的方案来解决问题。
“不用口诀教导,根据老赵你渡进的大黄庭便可缓缓自主运行。”道剑仙在识海内赞叹道,“小飞轩跟道法的亲和力这么是强。”
老赵剑仙等到大黄庭已经可以在小飞轩体内稳定地走过几个周天之后,便退出小飞轩的房间。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老赵剑仙回到自己的书房内,莹起一掌大黄庭道,“你们世界里,二维的能量我都用不了,只能用我带过来的。不过有得必有失,同样的二维的力量仿佛也对我造成不了什么样的作用。”
说完散去掌中的大黄庭,沉默进入了识海中。
道剑仙看着识海内那滩在老赵那如呼吸灯一样闪烁着的人形光华,问道:“老赵剑仙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
“我感觉那厄运光环在憋坏。”识海内的光华老赵说道,“因为最近的厄运光环的作用都不怎么强烈。”
道剑仙说道:“厄运光环被削弱,这不是好事吗?为何老赵你还如此?”
老赵剑仙从躺椅上起身,流光溢彩道:“你是道士还是我是道士啊,没听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吗?”
“前几日,雷轰来信。明天他大概又要去鹤翔谷取鹤瘴来研究了。”道剑仙把老赵忽略的情况说了出来。
“来就来,鹤翔谷那么大一块,还怕他取尽用竭了不成?”老赵剑仙道。
第二日破晓之后,朝霞正吐露。
雷轰已经到了鹤翔谷,老赵剑仙已经在此处等着他了。
“雷憨,研究得如何?”老赵剑仙问道。
“气体压缩之后,确实同样大小的容器可以容纳更多,但是你所说的减压阀这个东西,还需要深入研究一下。”雷轰道,“今日前来,只是研究一下鹤瘴气体燃烧的情况。并做一些记录。”
老赵剑仙点点头,减压阀这玩意,初步还得靠橡胶来进行启迪,到此方世界还没发现橡胶有关产物。
与雷轰攀谈了一会,跟他讲清楚莫要深入谷中,便留他独自在此处研究,自己便往礼天司飘去。
礼天司内。
“你们可知,何谓道可道,非恒道?”老赵剑仙对着担运务农结束后的两个徒弟,一个徒孙道。
“道如果是可以说出来的,那它就不是道了?”李凡松弱弱的回应道。
“李师叔,我觉得你说的不太准确诶。”飞轩坐在两个师叔中间,偷偷说到。
“飞轩,你认为呢?”老赵剑仙一片祥和,问道。
“飞轩愚钝,还不知。”五六岁的小屁孩被老师抓住了课堂上说话,总归是有些害怕的。
“道可道,非恒道。指的是真的道是不可名状的道,如果说是可以用文字等载体记录下来的,用以来说道的,那就不是道了。
道不是恒定的,是会不断革故鼎新的,没有一套恒定的道去适配世间万物,都是在历史中螺旋上升。”
“换个说法来说,道便是真理,真理既是相对的,又是绝对的,真理只有在适用范围之内才是真理。
这是因为人们对客观事物的客观过程及其发展规律的正确认识总是有局限的、不完全的。”
老赵剑仙夹带私货,把某些唯物的东西夹带到了《五千言》里面。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老赵剑仙又说道。
“天道是擅长于取长补短。人道却不然,只会穷者越穷,富者越富。”老赵剑仙有些悲伤道,“老子在那个时代,就能看到这种情况了。”
“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老赵剑仙整理一下情绪又问,“这句你们可懂又是什么意思?”
两大一小三娃一起摇摇头。
“大器免成,是说真正大器之物,都不用人为来成就,比如青城山,比如泰山,黄河。皆为大器,都是天然形成。免去人工雕琢,浑然天成。”
“大音希声,是指人能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是20-赫兹,超过了两万赫兹的声音,便是大音,但是人已经听不到这个频段的声音了。”老赵剑仙也不管小屁孩们懂不懂什么频率赫兹的,一股脑地说道。
“而人能听到的分贝是0分贝到240分贝,超过240分贝很有可能就把你们给振聋了。聋了就听不见。也算另一个程度上的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就好比鱼活在水中,你可知道鱼晓不晓得水是什么形状?”
众人摇摇头。
“坡仙曾有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老赵剑仙接着道,“庐山面目如何,身在庐山内,庐山的面目如何,怎么得知?这便是大象无形。”
众人恍然大悟,飞轩若有所悟。
“何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赵剑仙将这句《五千言》中最被喜欢引用的句子说出来。
“是指?天地与大道一般无情?”李凡松道。
“差不多便是如此。”老赵剑仙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没有仁义的感情,对待世间万物都一律公平。太阳便是遵循天地,照石头也照果蔬,照皇帝也照百姓,照好人也照坏人。”
“天道有恒,不为桀亡,不为尧存。”老赵剑仙引用了儒家经典来解释道家《五千言》,“儒家荀圣《天论》便是如此解释,天不因暴君夏桀灭亡而灭亡,也不因圣主唐尧兴旺而兴旺,天始终如一,天便是天。”
说完让三人翻到《易·乾》:“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龙无首,如何大吉?”老赵剑仙问道。
座下默然,《易》本来就晦涩,特别是不曾经过批注,老赵剑仙不许他们看别人批注的,所以连预习都没法预习。
“因为这是说物质资源丰沛到一定的程度,人人如龙,你有的资源我都一样有并且阶级平等没有尊卑之分,每个人都能自由的发展的社会,才是我们需要创造的社会。”
老赵剑仙落到地上。
一群未曾推翻那座大山的小屁孩听到这个,吓得直呼:“师父\/师叔祖,你这个太大逆不道了!”
人人如龙,那是敢想的吗?更何况那句没有尊卑之分!让一直以来都是耳濡目染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下的小屁孩们更为恐惧。
“怎么,这就怕了?”老赵剑仙微笑道,“群龙无首,可是大吉。”
“这也是我家大先生所期待的世界。”老赵剑仙心中默念道。
随即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你们这帮峨眉山的都喜欢隔墙听课吗?”
一身素葛僧衣的静怡师太,牵着一身淡雅的月光步入学堂。
“赵师兄。”即使是知性成熟的静怡,听到老赵剑仙那番跨时代跨纬度的暴论,也一脸担忧。
“你那番高论。。。”静怡咬了咬嘴唇,道,“还是不要流传出去为好。我怕。。”
“你怕什么。”老赵剑仙目光锐利,“若是真逆天,怎不见道祖一个天罚下来,把我轰得个灰飞烟灭?”
老赵剑仙摊手,道:“我还活的好好的,岂不是说我没有违背道祖本意?”
对付魔法,还是要用魔法。
“可。。。”静怡还想劝解。
“还可什么?”老赵剑仙生硬地转过话题,“你又来青城山,是不是收到风声听说了雷轰在我这里?”
静怡面色霞飞,抚摸着已经雏菊玲珑的月光道:“我是听说赵师兄这里被皇帝赐了一座礼天司,故而带着月光过来开开眼界。我甚至都不知道雷轰居士已然在青城山。”
“老赵剑仙你又乱点鸳鸯谱了。”道剑仙在识海内。
“我这是及时纠正他那曹贼一般好人七的习惯。”老赵剑仙默念道,雷憨的魏武形象已经根深蒂固,“这对你也好。”
道剑仙不再言语。
老赵剑仙让小屁孩们散了学,像母鸡带仔一般,领着静怡众人向照晴峰方向而去。
到了山脚,恰逢雷憨团住一团鹤瘴。
老赵剑仙把小辈们都带走,留下雷憨给那静怡讲解今日对鹤瘴的研究发现。
回到福禄坪的虫二居,安置好月光到之前她与静怡落脚的房间。
老赵剑仙心中苦笑道:“我这虫二居,迟早鸡飞狗跳。”
说完返回自己的书房,却看到飞轩已经团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两手撑着下巴等待。
“小飞轩。”老赵剑仙喊了一句。
飞轩听到立马起身,转过头来躬身作揖:“师叔祖。”
老赵剑仙见他这小小年纪却装作一副老成之样,确实有些好玩:“怎么了。”
“飞轩今日起床,发觉身体里有一股祥和之气盈盈不断。”飞轩语气老成道,“还有今日担运之后,没有了昨日那种疲劳之感。”
“心中有感,定是师叔祖赐下。”飞轩道。
老赵剑仙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小飞轩居然如此天资如此聪颖,不用教学就直接通过灌大黄庭而学会大黄庭,堪比虚竹,并且一夜之间就能发现自己与之前的不同。
好笑的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跟老赵剑仙称谢。
老赵剑仙俯下身子,道:“王师兄把你交给我,我总不能带出一个更差劲的飞轩吧。”
飞轩点点头。
“况且道祖疼爱你,不说赏你饭吃,直接就把饭喂你嘴里了。”老赵剑仙摸摸飞轩的脑袋道,“道之一门,你切莫要让师叔祖失望哦。”
见飞轩不语,老赵直起身子道:“去找你师叔们玩耍罢,教教他们大龙象力。”
看着那滚滚的身躯离开,道剑仙在识海内问道:“为何不从声韵与对韵教起。”
老赵剑仙头后仰枕双臂,道:“道祖那么塞饭给小飞轩,当然要让他早些直面大道。”
雪月城南边,未曾开化,尽是一些深山老林,让老赵剑仙看到了,必然会大喊一声“这不是热带雨林西双版纳?”
那日登天阁十五楼上跃下,追那云芝而去。便听云芝说,她家是靠一门缝补手艺而起的家,因为祖上无意之间得到了一条通体乌黑的蚕,不知其为何种,故命名为乌蚕。
别的蚕食桑叶,这蚕不同,却是吃桑葚,吐丝为黑色,也不打茧。只会在蚕床底部吐丝,覆盖住整个蚕床。
也许是因为吃桑葚,故吐的丝也是黑色的,这种丝水火不侵,除尘防雷,有一点不好就是需要用特别锋利的刀刃切割裁剪。
但是也有黑色的蚕丝中也会物极必反地出现一根白色的蚕丝,这一根白色的蚕丝与普通蚕丝不同,体现出更为强大的内力亲和力。
也稀少,云家那么多年来只做出来一副手套,还丢了一只。乌云锦却是能成套成套的做衣服。
那日追上了云芝,一问之下,原来是她家的乌蚕突然不吃不喝不吐丝了,所以她才偷偷仿制了一条假的乌蚕替换掉手上这条,把真的乌蚕提溜出来,想来雪月城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疗这乌蚕的方法。
君子剑细听之下,不禁微笑,原来真是个无知美少女闯荡江湖的故事。
于是这几年,陪着云芝去过火山口,入过大沙漠,也差点潜入海底,但是都是无功而返。
说来她家这乌蚕也怪,跟着云芝磕磕绊绊了那么久愣是没死。她们家也厉害,竟然没发现那么大一人带着那么珍贵的玩意跑出来了。
云芝告诉雷云鹤,这乌蚕自她爷爷辈开始就在家里了,估计年纪都比她大好几轮,所以都把乌蚕当成长辈,只知道其病了,不敢去打扰。
雷云鹤也感叹,如此长寿的蚕种,居然在书上不曾见过姓名。
如今回到滇池之地,据传闻这边还未开化之前,便树高林大,野瘴丛生,多出剧毒之物。故当地人自然衍生了巫蛊之毒,以崇拜毒物为宗教,外人名为五毒教,他们却自称五仙教。
五毒,为蜈蚣、蟾蜍、蜘蛛,蝎子,毒蛇。因为受众不广,故无那岭南温家出名。
雷云鹤与云芝,深入此地深林已经多日,按照云芝的猜测,物极必反找到乌蚕的天敌也许就能把乌蚕激活。
说来也奇怪,带着乌蚕进入这巨大森林之中竟然没有什么毒物敢靠近。森林内巴掌大蚊子都不敢飞过来,这或许也是另一个证明乌蚕没死的法子。
是夜,云芝把乌蚕放在一个小枢匣中敞开放于不远处凸起的石头上,多日奔波,少女已然扛不住了,先到雷云鹤倚靠着那树冠参天,五人合抱都箍不住的大树搭建的帐篷中睡去。
唯独雷云鹤单手烤着火,遣了背着他俩赶路的阿离在一旁,让其自行玩耍,仙鹤威武,能生撕山雕巨蟒,青城山的仙鹤比平常的鹤大两倍不止,更是能裂虎豹,林中能斗过它的物种应该不多。而雷云鹤自己便警惕是否真的有乌蚕的天敌出现。
火光朦胧,突然雷云鹤听闻一个老头由近及远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噼啪”一声,火烧裂了干柴。雷云鹤白色手套的指尖雷光闪过,身影一闪,点裂开了面前一丈开外的树干,指尖差点几乎插上了树后面的一个佝偻身躯的老道人。
老道人从树后面走出来道:“雷居士,我们好久不见了。”
雷云鹤不言语,抽出手臂,电光火石挥向那道人,可被雷指一碰,那道人灰飞烟灭,飞灰在更远处聚集成了佝偻老道的模样。
“你们黄龙道真是爱装神弄鬼。”雷云鹤说完自觉一惊,心念电转,“阿离未曾走远,却没有预警,我怕是被这黄龙道人拉入了迷阵,着了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