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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去剑心冢居然诓出来了那么多名剑。”落霞仙子仿佛第一天认识她的这位徒弟一般,“我还以为你背上背的都是烧火棍。”
一直跟无双所对峙的洛明轩忽而破功,道:“这不是师父你教得好嘛。”
“你的剑,我都记下了。感觉得出来,都是好剑,只是还未与你磨合好。”无双出声打断师徒交谈道。
“你应该记住我的人!而不是我的剑!”洛明轩火大道。
“我脑子不够用,关于剑的大抵都能记得清楚。但是人。。。”
“你们雪月城,我确实记得住过一个人。”无双回忆道,“运气好的话,你是第二个。”
“什么?是谁?”洛明轩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坦白说自己脑子不行。
“一个叫雷无桀,喜欢穿红衣服的家伙。”无双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又弹了弹。
“剑仙弟子?”洛明轩说道,“雷无桀师弟。”
“是。他骨气是有的,甘为朋友两肋插刀,不过他武功是差了些。”无双回忆道。
“非也。”洛明轩说,一年之前,雷师弟苍山问剑雪月剑仙,已然一剑入凡,二剑自在。
洛明轩维护着雪月城雷无桀师弟的尊严。
“所以他真的拜师雪月剑仙了?”无双有些兴奋。
“是,并且姐夫还是青城山的道剑仙。”洛明轩笑道,“有如此两位剑仙长辈点拨,相信不出五年,便可跻身剑仙境。”
“青城山吗?”无双自言自语了一句,“迟早我也要上一趟青城山,问剑道剑仙。既然雷无桀五年可入剑仙境,那我无双便三年入剑仙。”
“哼。”洛明轩哼了一声。
“既然我当长辈,便不与你这小辈计较。”尹落霞散去分浪掌,“你和我这傻徒弟打,打赢了我们离去,打输了就让开让我进去揍人。”
“落霞前辈,哪有如此好的买卖?输了拍拍屁股就走人,没点惩罚?”无双反问道,“当无双城是什么地方了?”
“呀,没唬住你这小孩。”尹落霞姣好的面容做出夸张的惊吓,瞬间又平静下来,“可谁说我是在跟你做买卖?”
“嗯?”无双到底是稚嫩了一些,不知道江湖险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世人都知道我好赌。”尹落霞温柔道,“偌大的天下坊,我都没进去来两把,就是为了要跟你无双城赌一把。”
“我赌,你打不赢我徒弟。”
“啊?”忽然被当成赌具的洛明轩,有些难过道,“师父,你当这是斗鸡斗狗吗?”
“费什么话,有没有信心。”落霞仙子白了洛明轩一眼,万种风情。
“没有。”洛明轩垂头丧气道,“师父,我吵吵架,赌赌钱还行,有事真要我上我不太行。”
“丢人。。。”落霞仙子微怒道,“你别把这当打架,当成我们最擅长的赌局。”
“你们师徒两,说够了吗?”无双脾气也是好,看这对师徒闹了那么久,居然很讲武德没偷袭。
“徒儿,要上了,打得漂亮的话,为师为你喝彩。”落霞仙子轻移莲步,飘出三丈外,将现场战场让给了他们。
“之前雷无桀挡不住我两剑。希望你能给我看到一点乐趣。”无双笑道,“云梭,去切他脑袋!”
“这不公平!都是使剑的,为啥你就是远程?”洛明轩一个打滚,躲过那柄钉头而来的双头剑。
“在江湖上还有讲公平?你当还是小孩打架?”分明他自己也不大。
“呵。”滚到另一把囚牛剑前的洛明轩,嘴角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清霜!嗯?”刚刚要召唤清霜剑心通明的无双,忽而感到了不对劲。
整个世界,所有装饰的东西,比如城池,云彩,除洛明轩以外的人物,都被剑心通明的双眼剔除。
“这是。。。”一个由剑气构筑的,立体的棋盘,呈现在无双的眼中。
“他。。。”无双剑心通明之下看到了,自己和剑匣里的所有飞剑,都在这个立体棋盘的点上,仿佛砧板上刀俎下的鱼肉。
“仙人揽六箸,对博太山隅。”洛明轩站起身,拔出囚牛。
“你,在跟我介绍剑来历的时候,已经在布下棋局了?”无双丝毫不慌乱地问道。
“没错,这六博棋局,立体的玩法,你应该没见过吧。”洛明轩拔出囚牛,轻弹剑身,却未闻有声。“只要你一动,便入了棋局。”
“搞不懂,规则太麻烦了。”无双道,“不过你这随意挥洒的几手,能以弃为取,以屈为伸,失西隅补以东隅,屈于此即伸于彼,时时转换,每出意表,盖局中之妙。”
“信手布置以为不起眼的蚕沙,反手即可变换为雷霆。”
“你倒是总结的精妙,好像比我自己懂这六博。”洛明轩将囚牛对着无双的头颅,瞄准了一下,道:“囚牛,去切他头颅。”
“关于剑的,我都可以一眼看穿其本质。”无心傲然道,“蝴蝶!”
灵动的一剑弹出,将打着旋而来的囚牛弹开了一个角度。
“真是令人羡慕的剑心通明啊。”洛明轩坏笑道,“那你有没有看穿。。。”
斜了一个角度的囚牛,从无双耳边飞过。
“呛啷”一声从无双耳边炸开!
无双瞪大了双眼,耳孔中隐隐有鲜血流出。
囚牛好音,以天下名琴之琴弦所打造的,积蓄了所有的音浪,顿时从无双耳畔炸开!
“囚牛的意图!”洛明轩不知何时已经瞬身到囚牛旁。
“嗯?”反应过来的无双顿时便了解了,在这六博棋局内,他便是主宰一般的存在,有龙九子的地方,洛明轩便可瞬间过去。
“蝴蝶,风萧!”
风萧入手,反手又是一剑砍向他的头颅,一剑蝴蝶横切洛明轩所持的囚牛。
“轰隆”一声,囚牛插在了地上,释放巨大的音爆,蝴蝶和风萧都无功而返。
“我在这!”双手持剑,一手狻猊,一手螭吻的洛明轩大声喊道。
“不,我在这。”另一个方位,雅剑负屃,也被一个洛明轩持着。
“不对,似乎是每一把剑都有一个洛明轩使用!”手抚剑匣的无双,双目有些充血,不住地转动眼珠,观察着每一个攻上来的洛明轩,“这是神游!?不,不是神游化身!”
“他还没强到这种地步,他师父尹落霞也就是自在巅峰,能出现这种局面,是这局六博的影响!”无双剑心通明,瞬间明了,洛明轩凭借六博棋局的剑法,以剑气模拟出来其他“分身”。
“在上面!”无双将剑匣举过头顶,睚眦一剑从天而降,钉在了剑匣表面,掉漆,刮开了一个口。
一击不中,空中的洛明轩瞬间又消失。
“你要控制八个剑气分身,那分身的质量一定不咋地!”无双大喝,“绕指柔!”
旋转美如匹练,弹如簧片,绕指柔快速弹出,去蜻蜓点水一般,点穿快要袭到身旁的各位洛明轩。
“咻咻咻。”所有的分身都被绕指柔破坏逸散成六博棋局内的剑气。
“不是八个剑气分身!”无双瞬间提着剑匣,高高跃起,险剑嘲风破土而出。
“杀生!去!”空中御剑玉如意,一剑杀生,剑尖指地,狠狠地砸向那破土而出的洛明轩。
“铿!”一声,杀生带着无双些许怨念,巨大的冲击力将手托嘲风剑面压弯,把洛明轩身下的泥土压成土坑。
“哇。”洛明轩被大力压吐了一口血。
“破劫!”无双又抬起右手,正欲狠狠地挥下,“你这六博剑术,我看了,乃仙人之法!你凡人之躯,撑不了多久!”
以其天资,同辈能逼迫他出出到第六把剑的,自忖只有那个八苦河的和尚,今日一下子飞出那么多把剑,本以为虚张声势,可这看起来不强的洛明轩,云梭,清霜,风萧,蝴蝶,玉如意,绕指柔,杀生。
破劫还没降下,不算破劫,居然能逼他动用了七柄飞剑。
“呵。”赤城那街头混混标志的坏笑,伴着血,渗出来。
大力一顶,洛明轩掀飞杀生。
“小子。”用嘲风当拄拐,站起来,“终于把你逼到空中的散位。”
“嗯?”剑心通明之下,举起手的无双,这才看清楚交杂在自己身上的棋盘。
“游散,皆可为枭,如何?”洛明轩捂着胸口,问向空中,那御剑玉如意,左手将剑匣提在背后,右手高高举起的无双城无双。
“虽然他提醒了我,这是立体的棋局。但我还是因为思维固化在以为棋盘仅在平面上。”无双不敢乱动,“他!什么时候!将六把剑藏到了空中!”
“是在绕指柔打散了他所有的剑气分身之时,我的注意力全在他的真身在天上和地下攻击过来的时候!”剑心通明,顷刻复盘了洛明轩用剑的思路。
“那会用天上的棋盘,隐匿了他所谓的枭和散。”
“可他是怎么把剑藏得那么好!”无双眉头皱了一下,剑心通明,旋即想通,“是抖动!”
立体的棋局内每一次对打都会产生震动,无双不懂频率这种名词,但不妨碍他能理解洛明轩把剑送上空中之后,调整剑的震动与棋盘同频,在激烈打斗之下,无双一下子分不清六博棋盘与六博棋子。
空中,重剑霸下,水剑火剑,螭吻狻猊,凶剑睚眦,乐剑囚牛,雅剑负屃。突然显化出来,直指无双。
一枭霸下,与五散,顷刻化作了六枭。
“吃!”洛明轩按住胸膛的隐隐作痛,轻吐一口气道。
六把剑皆锁定了无双,御剑术虽快,但也来不及同时覆盖六把已经准备多时的剑。六枭,顿时吃向那一鱼。
卢玉翟赶到战局,却被落霞仙子拦下:“怎么,你们要人多欺负人少?”
手握碗口粗的长枪,眼中看不到棋盘的卢玉翟,看着那御剑空中,被六剑针对的无双,摇了摇头道:“仙子前辈,你这徒弟确实很厉害,但是这样之下,无双不得不把那柄天下第二取出来了。”
“天下第二。。。”尹落霞也看不到六博棋盘,只是好奇,为什么无双城的小个子忽而就被逼上了空中,又忽而被洛明轩的六把剑指着,他是看不到空中的六把剑吗?
“对,天下第二,魔剑,大明朱雀。”卢玉翟严肃道。
一声清亮的啼鸣,洛明轩只感觉整个立体棋盘,被人一剑削去,整个棋盘的网格,尽数被这一啼叫破。
空中六枭一鱼之局,被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红朱雀给冲散,生生切断与自己的联系。
“哇。”剑气反噬,洛明轩又重重吐了一口鲜血,瞬间跌倒在地。
“明轩!”失去洛明轩控制的霸下等剑,和着那最大机括已开的剑匣,从空中坠落。
无双双目吐出红光,踩着玉如意,右手持这一把像是在燃烧着熊熊烈火,剑身金黄,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璀璨。
剑格处,是一块赤玉雕琢而成的朱雀玉玦,雀尾衔接住了剑身,雀身扭成玉玦的中孔。
“人人都说大明朱雀才是无双城最强的剑,可只有我才知道,我无双,才是无双城最强的剑!我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自身修炼之上。”无双双目赤红如同喷火,似是魔神,踏剑而来,“才能唤出这无双剑匣第十三把剑。你,很不错,居然能将大明朱雀逼出来。”
“这六博仙人剑法,一旦耗尽,便是你失败之时!”
无双将熊熊燃烧的烈火,对着洛明轩挥舞,炽热的剑气竖切躺着捂住胸口的洛明轩。
剑气未到洛明轩跟前,却被一只滔天玉掌拍上。
玉掌拍散了剑气,剑气也切碎了玉掌。
无双未对着洛明轩挥舞大明朱雀之前,卢玉翟持着碗口粗的枪,对尹落霞行礼道:“仙子前辈,我师弟一旦握住了大明朱雀,便会片刻入魔,此时入魔初期,还可以挽救,卢玉翟武功不如师弟,还望仙子前辈到时候出手搭救一下。”
“如何搭救?”尹落霞看着天上御剑,浑身似火蒸腾的无双问道。
“打晕即可。”
惊涛分浪掌,一掌拍散了魔剑大明朱雀挥出的剑气。第二掌,尹落霞飘然而起,像天边的红霞,以一双玉掌拍像御剑的无双。
无双撤剑于胸前,惊涛分浪掌拍打在大明朱雀的剑脊上,隔着朱雀,震伤了无双。
无双顿时双目赤红褪去,跌落玉如意,重重摔到地上,脸上恢复了三分人性。
卢玉翟将长枪插在地面,赶忙跑过去,将无双扶起,并且掌握夺过大明朱雀。
大明朱雀嫌弃一般,脱开无双的手,不让卢玉翟碰一般,自动飞回剑匣内。
“师兄,抱歉,我还是催动了这第十三剑,大明朱雀。”靠在卢玉翟身上的小不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双剑匣,非修炼到剑仙境不可完全操控十三把飞剑。”落霞仙子将洛明轩抱起,“你未到剑仙境,依旧强行使出这大明朱雀,跟我这傻徒弟一样,凡人之躯,运用仙人剑术。”
“师父。。”洛明轩的六博棋局,被无双破掉之后,大明朱雀一剑劈来,险些将他吓死。
如今在师父香香软软的怀中,终于找回了些许安全感。
仿佛自师父捡到自己开始,便是这般,香香的,孤孤单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