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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四方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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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剑仙的话语响彻大漠,不久后,便有百骑北阙从草原带到大漠的铁浮屠来到天堑前巡视。

    他们到之时,洛清阳已经离开。

    突如其来而出现的四五十丈宽,不知百丈深的天堑。

    领头的示意,其中一人下了身负重甲的骆驼,走近天堑,就要探头往鸿沟下方查看一番。

    一道剑气从天上射下来,洞穿了他的重型的头盔,贴着他的头皮切下一缕颅顶头发。

    那位铁浮屠骑兵就要被剑气打下马,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

    之后那北阙大漠的铁浮屠,便急退离开那道天堑。

    慕凉城中,在洛清阳离开后一个时辰,独守内城的姬雪惊奇地发现,两把斑竹剑娥皇女英,也不告而别地冲出天际,朝着一个方向飞出。

    临近天启的一个小县城,断断续续地围剿收编暗河的赤水,如今在一处农舍的据点内,红衣鬼抱怨道:“富贵什么时候才到啊,这个账房先生我当得够够的了。”

    “小姑。”执伞鬼在一旁说道,“鬼谷子未加入我们赤水之前,这活也是你来干的。”

    “所以我才说我当够了嘛。”苏幕遮随意地拨弄着算盘的算珠说道。

    “鬼谷子小先生同谢大先生也正在赶来天启。”破天荒,带着半截鬼面的余理对苏幕遮说道,“我替你看看。”

    “不得了啊,赤水大家长,今日刮的什么风。”苏幕遮笑得花枝招展,将面前的账簿推到余理面前,道,“还心疼起姐姐来了。”

    余理没有理会苏幕遮的调笑,自顾自地看着这接管了暗河的财产。

    “诶,死鬼,你说。。。”苏幕遮用笔头敲打着桌面,道,“这趟天启必然会乱起来,你那个青城山上的师父,会不会也出现在天启。”

    余理置若罔闻,愈发认真地看着账本。

    “嗯?问你话呢?死鬼。”对于余理的反应,红衣鬼并不满意。

    “这个,怎么回事?”余理手指滑到了账簿上的一款条目上,其中写着《孤虚残阵》。

    “哦。”看到余理谈正事,苏幕遮也正经了起来,道,“那或许是慕家之前同天外天打交道的时候收集来的。”

    “取来给我看看。”余理道。

    “你要?”苏幕遮疑惑,倒也没多问什么,道,“等我。”

    天启城。

    如今相对于被封城的官员来说,百姓日常开市玩乐之类的目前还不受影响。

    明德帝为了不制造恐慌,便没有下令严格封城,但这也造成了江湖上的人士可以随意进出天启城。

    城西的一座偏僻的院子内,几个白日都穿着夜行衣,蒙面的暗河卒子,在确定身后没跟有尾巴之后,没入庭院。

    “大家长。”院内的房间下,有着不可告人的密室,暗河卒子在密室内对着灯影幢幢的人影跪下。

    密室内弥漫着诡异的香味。

    “怎么只有你们二人回来?”苏昌河沉声问道,仿佛刚刚吃了什么腻人的东西,喉咙很不舒服。

    “青城山的复仇,还有暗河的围剿,我等弟子疲惫不堪,幸不辱命。”其中一人说道。

    “还是实力不济。”苏昌河皱眉说道。

    “大家长,不是我等实力不济,却是暗河如今四面受敌。”有一个暗河卒子鼓起勇气说道。

    苏昌河左掌闪过一抹绿意,顿时又灭去,道:“罢了,那几位将军怎么说。”

    两位跪地的卒子相视一眼,道:“他们都说,全听殿下的差遣。”

    “你们退下吧。”苏昌河淡淡说道。

    两名暗河卒子离开之后,阴暗的密室内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

    “傀。”苏昌河轻声说道。

    “不知,大家长喊我?还是喊之前那位。”声音打破黑暗一般,灯光映射到他脸上,是一个滑稽的猪悟能面具。

    “自然是我们暗河自己的傀。”苏昌河说道,“谢玉。”

    “嘿。”那猪悟能面具下传来凄惨的一笑,径直坐在了苏昌河对面,将一把狭长的刀放在了桌上,顺便也靠着椅背,双腿在苏昌河面前放肆地架上了桌面。

    “之前,猎杀蛛网,屏蔽李寒衣被围的消息。你做得很好。”苏昌河说道。

    “大家长交代的,我自然做得很好。”戴着猪悟能面具的谢玉忽然腔调一变,“可你们做的不够好,没能杀掉李寒衣。”

    苏昌河摇摇头,没有多解释什么,对于没有见过东风一剑的人,解释不了什么。

    “你还是那么冲动。”苏昌河耐心说道。

    “谢家人都称我为谢疯子。”谢玉说道,“大家长,暗河是不是有什么规定,每一代傀都必须杀了上一代的傀才能被认可啊?”

    谢玉放下双腿,按住桌面而起,理所应当说道。

    “没有这种规定。”苏昌河说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暗河的傀重新坐回位置上,“真想领教一番,那曾经的暗河杀手之王。”

    “萧羽手上有一个真正的杀手之王。”苏昌河淡然说道,“你可以去试一下。”

    “一点红?”谢玉毫不在意道,“说实话,那种怪物,就算做成了无知觉无思考的药人我也打不过。大家长,我谢玉只是疯子,不是傻子。”

    “我想要的是,一场双方都不论手段,酣畅淋漓,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对决。”谢玉咬着牙,仿佛激动得让他牙根发痒。

    “以前你不是他的对手。”苏昌河淡然说道。

    “嗯?”谢玉疑惑的声音传出,仿佛连猪悟能面具都拧起来眉头。

    “不过,他中了我一掌阎魔掌。”苏昌河说道。

    “我跟他的事,不用大家长你出手。”谢玉仿佛有些不满,道,“不过既然大家长创造了这样的机会,那苏暮雨。。。”

    “我需要你带鬼影团,去杀一个人。”苏昌河道。

    “谁?我出手还不行,需要出动整个鬼影团?”谢玉不悦,仿佛苏昌河小看了他。

    “赤水余理。”苏昌河说道,“兴许可以幸运地碰上他。我知道你想试刀,余理是个不错的对手。”

    “早就该让我去了。”谢玉笑道,“那,小姑?我留个全尸?”

    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干掉了余理,如果我还不够过瘾。”谢玉起身,拿起那把放在桌面上的刀,说道,“那我就晚点回来,顺便去把那李寒衣杀了,你们完不成的任务。我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这样的念头,谢玉。”苏昌河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猪悟能的面具。

    让他这个疯子有了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你知道如今谁陪在李寒衣身边吗?”苏昌河问道,“是赵玉真。”

    “那又如何?!”谢玉依旧嘴硬道,“江湖上不是传闻赵玉真为了化解李寒衣中的你那一掌阎魔掌,耗费了一甲子功力吗?杀不了赵玉真,我还杀不了李寒衣吗?”

    苏昌河摇了摇头:“江湖传闻,能信几何?”

    “我可以帮你确定,如今赤王府上的一点红不是赵玉真的对手。”苏昌河冷静说道。

    “一点红没了神智,你兴许可以从他不会思考的招式中逃生。”苏昌河冷冷说道,“但是你敢对李寒衣露出杀意,赵玉真可不会考虑怎么放过你。”

    一点红不是他赵玉真的对手,猪悟能面具下,喉头蠕动,谢玉吞咽了一口唾沫,滋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头。

    江南道上。

    萧月离一路飞驰,秘密出了天启城,自然换下了一身金衣。

    穿上一身素锦。

    出了天启城,兰月侯一刻也不敢耽搁。昨夜烟花在自己头顶上连绵不绝。

    兰月侯远离江湖,思忖最近也不是什么节日,这不曾断过的烟花到底意味着什么。

    急赶慢赶,终于赶在日出之时抵达了雷家堡,正好碰上了出路边倒药渣的华锦。

    萧月离急停宝马,道:“小神医。来不及解释了,快上马。”

    “是你?!”华锦有些欣喜,这人是之前萧瑟病危的时候,她的小毛驴有力不逮,是面前这个面若少年的男子将她带来的雷家堡。

    还没从欣喜中脱身,就被萧月离一把抓住背上的衣服,就要拿上马上。

    “你干嘛?!”小华锦又羞又怒,“你快把我松开!”

    “谁!敢掳走我师父!”沐春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大喝一声。

    动千山出鞘,对着萧月离横削而去。

    萧月离骑在马上,左手一手提着手脚挥舞的华锦,右手抽出腰间金色弯刀,随意就挡下了沐春风着千重剑意的一剑。

    身下的宝驹只是被这剑气震得稍微往左偏移了一些。

    被挡下了一剑的沐春风清晰地看到了,那把弯刀并非是纯金打造的金刀。

    而是敷满金粉,拔出鞘来之时会显得金光闪闪。

    并不是因为兰月侯打造不起纯金的刀具。而是因为金质地软,有极好的可塑性,但是做武器并不太理想,所以兰月侯的不会真的蠢到真的拿纯金来做武器。

    一击未逮,沐春风落地,剑指那高头大马,道:“你是谁!为何要掳要师父?”

    “师父?”兰月侯好奇,“你那么小一个,就当师父啦?”

    “你快放我下来!”华锦恶狠狠说道,“不然我一针下去,你就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你信不信你出的针会先扎到你的屁股。”兰月侯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王爷。”清冷的声音从雷家堡大门传来,一袖绣了仙鹤,在风中飞舞,雷云鹤出现在雷家堡大门处,“在我们雷家堡夺人,也不和雷某说一声。”

    “事态紧急,需要她去医治一个病人,这小神医也不是你们雷家堡的人,所以情急之下。。。”兰月侯道。

    却被华锦打断,硬生生说道:“我不出医的!”

    “小神医,我不知道你们药王谷的规矩。”在马上提溜着华锦的兰月侯冷冷道,“但在北离,什么规矩碰到了我都不算规矩。”

    “笑话。”沐春风大笑一声,“你算老几?还碰到你什么规矩都不算规矩。”

    兰月侯没理那强出头的少年,继续对华锦说道:“你应该知道,在北离的天下,有些人的要求,你是拒绝不得的。”

    “笑。。。”沐春风刚要继续喷那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之人。

    “沐三公子,他说的没错。”不器剑仙雷轰一样来到了雷云鹤身边,“他姓萧。”

    “姓萧咋啦?”沐春风倔强回应,“我还姓沐呢。”

    “北离最大的那个萧。”雷轰无奈解释道。

    “我还是青州最富的那个沐。”沐春风道,忽而又恍然大悟,“额,等等,北离,最大的那个萧?”

    一脸狐疑,沐春风看着兰月侯,兰月侯提着华锦,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青州沐家?”

    “兰月侯。”雷轰对马上之人行礼。

    “兰。。。兰月。。。兰月侯?”沐春风反应过来。

    “看来,传言属实啊。”雷轰叹了一句。

    “雷堡主?你们在说什么?”华锦听不懂他们的谜语。

    萧月离轻轻将华锦放在自己身前,道:“我可以告诉你,你要去治的病人也姓萧,名为萧若瑾。是北离国的皇帝。”

    兰月侯说得淡然,华锦听得却是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的翻滚:“皇帝?出事了?”

    “嗯。”兰月侯点头说道。

    “你们让太医苑看过了吗?”华锦反问道。

    兰月侯收起一脸纨绔,郑重地说道:“看过了,太医苑的首席只能诊断出是中毒,却不知中了什么毒,怎么中的毒。”

    “太医苑都束手无策,你怎么确定我能医治?”华锦反问。

    太医都拿不准,她也没辙咋办?

    “我听说小神医真的作用了赵道君所传递的知识,给叶大将军之女叶若依修复好她那心脉。”兰月侯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辙,如今你是我皇兄唯一的希望。”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皇帝他,是什么症状?”华锦思考片刻问道。

    扭头看向兰月侯,却发现那人一脸看白痴的样子,好像在说:“你觉得本王懂医术吗。”

    华锦回过头,说道:“好吧,我随你去。”

    “我早就说了,你没什么拒绝的余地。”兰月侯说道。

    “我有要求!”看到兰月侯正打算驾起缰绳。

    “什么要求?”萧月离皱眉。

    “第一!可不可以分两匹马!”华锦有些微微发怒道。

    “不行,那样太慢了,病人等不及。”不做过多废话,兰月侯辞别雷家堡众人,驾马绝尘而去。

    看着一路尘烟,沐春风问道:“他这是要把我师父带去哪?”

    “你没听他说吗?”雷云鹤说道,“给天子看病,天子在哪?”

    “天启城啊。”沐春风喃喃道,“看来,我也要去一趟天启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