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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两人面前的那个,自然是夏似夜,潇洒自若,嘴角挂着轻笑:“怎么,不认识我了?”夏似风暗中拍拍轻珂的手,让其安心,抬步拾级而下,来到夏似夜面前,凝视着他的神情,没看出任何不同,再往外瞄了两眼,似乎就他一人,如平日般微笑道:“皇兄,你怎么来了?”夏似夜注意到他的谨慎,也不在意,笑道:“似风,我们聊聊吧。”
晚风徐徐吹来,西边天空的晚霞分外美丽,只是在场的三个人怕没有欣赏的那份心思,夏似夜悠然自若,轻珂与夏似风脸色紧张,不知道他此举前来是为何意,夏似风朝轻珂看去,她紧张的握紧了双拳,脸色苍白,夏似风安抚的笑笑,眼神中透露出一如既往的坚定。
纠结的心里左右摇摆,轻珂慌乱极了,她好不容易花了所有的力气确定和夏似风从此相依相守,只是这日子还没过完一天,就出现了足够让他们分离的那个人,要是真的如此,自己该怎么办。轻珂不敢想象夏似夜这次前来要是带走夏似风,她该怎么办,看到夏似风的目光,心里没有一丝轻松,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只得回以一个尽量如平常般的笑容。
打开随身的折扇轻摇两下,夏似夜好笑的看着紧张的弟弟,拿着扇柄对夏似风的头敲了一下:“似风,你看到我好像不是很开心。”夏似风认真的看着他:“皇兄,请你言明,这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难道是父皇?”夏似夜往前走两步,答非所问:“这个落寞的小村庄,倒真是世外桃源,人在其中分外陶醉,怪不得让皇弟流连忘返呢。”
夏似风一步走到夏似夜身边,皱眉道:“皇兄,我就明说了吧,这次回来我根本没打算回去,我要和轻珂在一起,不管天涯海角,不再分离。”夏似夜侧头盯着夏似风半天,叹气道:“你可知你这一走,父皇急气攻心,病倒了。”夏似风突闻此讯,惊的不知如何言语:“父皇父皇他怎么了?”
夏似夜转过身来,面朝着那青山绿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留下一纸书信,就走的无踪无影,父皇知晓后一下子就气晕过去了,”说道此处,叹了口气,又接道:“我那日虽帮了你,可眼瞧父皇那样,心里真不知是对是错。”夏似风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父皇没事吧?”
夏似夜并未回答,反而问道:“还记得那日晚上我问你的话么?若是选择,你要我们还是要她?现在,你的回答还是一如当日么?”夏似风迷茫的看着周围的情景,舍了哪个都是他不愿意的,父皇于他有养育之恩,轻珂于他之间的爱情刻骨铭心,他要如何做,才能两全,望天而叹,忠义两难全。
夏似夜似乎并不急着等夏似风的答案,静静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看着夏似风来回转换的神色,知道他正处于艰难的抉择中,面色仍如刚才,笑意不变。夏似风似泄了气般,终于开口道:“这种选择太痛苦了,难道我就不能不做选择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不想让父皇难过,可是我也不能离开轻珂。皇兄,你明白深爱一个人的感觉,要是离了她,叫我如何再活下去?”闭上双目,酸涩的感觉直涌上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正因为夏似夜明白,他才愿意在那天晚上放夏似风离开皇宫,否则以他平时严谨的作风,哪里容许自己帮着弟弟欺骗父皇,再想到父皇病榻上的容颜,心中更是惭愧连连。微微叹息:“似风,不是任何事情都圆满的,你想让父皇不伤心就离开轻珂,你要想让轻珂不伤心,那伤心的务必是父皇了。这些年我们兄弟一起长大,我怎么不明白你心中的那点事,就是因为如此,我才狠不下心来,早知如此,那日便不该帮你。”
该与不该再说已经无意义,夏似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会儿看到夏似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夏似风心乱如麻:“皇兄,为难你了。”夏似夜摇头浅笑:“你为难的可不是我,是父皇。”夏似风可以想象自己父皇如何震怒,只是,他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说明他的选择,只能无奈道:“皇兄,以后还望你好好照顾父皇,似风似风只怕”夏似夜回头道:“你这几话的意思,可是说明你的选择?”夏似风未作回答,可是兄弟两人都已明白,夏似风宁愿弃了荣华富贵,自己二皇子的地位,还有宫里的亲人们,也要随轻珂左右。
夏似夜看着这个最亲的弟弟,心里五味陈杂,曾几何时,那个围绕在自己身边年幼的弟弟已经长大,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反而如此言之凿凿的为了一个女人离开他们。夏似夜不再笑,深深的睨了他一眼,转过头:“似风,回去吧。”
没头没脑的话,让夏似风愣住了神:“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似夜的声音淡淡的传过来:“父皇不想失去你这个儿子,所以他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回去吧。”幸福来的太快,让夏似风一下子承受不起,不敢置信的重复道:“这是真的?皇兄你说的是真的?”夏似夜点点头,叹气道:“父皇成全你们了,今天收拾一下,随我回宫吧。”
夏似风被突然的喜悦击的失去了方向,只是他不明白,父皇已经同意,那刚才的那番问话又是什么意思,眼中打满问号,向夏似夜看去。夏似夜转身往回走,从前方传来夏似风想要的回答:“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在你心中的位置,只是很遗憾,多年的兄弟、父子亲情还是抵不上那一个女子的分量。”夏似夜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着实难受,忽然觉得这个弟弟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静静的跟着夏似夜的身后,脑海中猛然回忆起许多年前,年幼的自己也是这般跟着皇兄到处玩乐,那个时候,他还躲在皇兄的羽翼下,那个时候他们都无忧无虑,心内渐渐酸楚,那不过是童年的梦,如今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