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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红的新房里,烛影摇曳。
赵倾城迳自掀开喜帕,俯身端详醉卧在床上的耶律齐。
十二岁那年,她与他在开封邂逅,从此她便成了个诗人,不仅宋室王宫藏书阁内的情诗被她阅览数遍,她甚至日日夜夜挥墨作诗,道尽刻骨的相思。
她十六岁那年再度遇见他,她又成了个狂人,不顾礼教矜持,大胆地假传圣旨,一手策划宋辽两国的联姻。
一念至此,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攀上耶律齐的脸,掌心真实的触感,让她惶然不定的心终于找到依靠的地方。
她终于得到他了!
她指尖下的脸庞俊美绝伦,足以迷惑任何女子。他的眉毛长且直,眉间笼罩着一股阳刚之气;他的眼睛亮若天星,在他火热的注视下,金石彷佛都会融化;他的鼻梁高挺,唇形亦非常好看,当他变成一个漂亮的弧形时,彷佛将所有的嘲弄和邪笑尽收嘴角。
等等他的眼睛亮若天星?他醒了!
被好色的新娘子狂吃豆腐是什么感觉?他心里会怎么看她?赵倾城美艳的脸蛋飞上两朵红云,反射地收回正在轻薄耶律齐的手。
大宋教条不是很严格吗?为什么这个公主居然会对他毛手毛脚?耶律齐看着害羞的小人儿粉颊上可疑的嫣红;她的樱桃小嘴张了张,然后娇羞的转过头,不敢再和他对视。
他敢打包票她并非真的害羞,他敏锐地从她低垂的眼底捕捉到一丝小猫偷腥后的洋洋得意;她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但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情,这让他有了片刻的窒息。
他不应该为她失神,应该要憎恶她才对。
意识到这点,耶律齐收回迷惑的目光,冷冷地打量她“你就是赵倾城?你的脸未免太对不起你的名字了。”
听出他话里的恶意,赵倾城惊讶地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如冰,明显的敌意让她心神一震。
来不及多想,她不甘示弱的与他针锋相对“那么你呢?有我赵倾城在,你今生休想享受齐人之福!我想耶律齐恐怕要从此改名为耶律独,这样才名副其实。”
她的言语惹来耶律齐的嗤笑,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嘲讽地问:“你以为你能左右我、阻止我纳妾?”这个小鲍主显然被宋帝宠坏,她以为她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
摆脱不了他的钳制,赵倾城压抑着怒气,抿嘴一笑,坚定地回答:“左右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死心塌地爱上你,我为什么不从善如流?”
“凭你的尊容?省省吧!”
“也许我的确入不了你的眼,但是对我而言,让你爱上我并不难。”赵倾城被他激得口不择言。
耶律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愤怒的新娘子,淡淡一笑“小处女最喜欢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真够无聊的!”
赵倾城没有想到堂堂辽国太子居然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伶牙俐齿的她居然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辞汇,愣愣地看着他。
“想做就上床,不想的话就滚到一边去。你还是得接受现实,这不过是一桩政治联烟罢了,我肯干你,你就该偷笑了。”耶律齐抱肘看着傻愣愣的新娘子,再接再厉的又爆出一串话,让她彻底呆掉。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子?本该温柔的新郎去了哪里?
赵倾城下意识的反驳他:“这不是什么政治联姻,这是我一手安排的,是我自己要嫁给你的!这场婚姻没有任何政治因素。”
“你说什么?”这场婚姻是她一手安排的?
她的话引起耶律齐的注意,他的目光隐藏着危险的气息。
“五年前,也就是我十二岁的时候,你和辽王出访大宋,在宋辽竞技大赛上,你一举夺魁,那时我就认定了你。”
“你还真早熟!”耶律齐冷言讥讽。
他刻薄的言语让赵倾城吞了一下口水,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你别忘了我出生于王室,在复杂的环境中,人本来就比较容易早熟;不妨再实话告诉你,那时我就已经对男女之事略知二一了。”
“那时是略知二一,现在应该就很精通了吧。既然你知道该如何取悦男人,干嘛像个木头人站在那里,还不快过来?”
耶律齐恶意曲解她的话,伸手一拉,她站立不住,跌入他的怀中。下一刻,他的手马上纯熟的探入她的肚兜,在她雪白的丰盈上用力搓揉,得意地看着她脸上渐现的情欲之色。
他非常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刻意羞辱她道:“你果然是个中高手,光听你的呻吟就够刺激男人的,我开始期待你的叫床声了,那肯定更让男人销魂。你说得对,就凭你这手功夫,我的确是有可能爱上你的。”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赵倾城羞恼的抓住他不断攻城掠地的魔手。
“还装什么纯洁?”
耶律齐眉头一皱,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不料她的手跟着他变换招式,反搭上他的脉门。
她居然会武功?大宋刻意安排一个身怀武功的公主给他当王妃?看来大宋的居心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耶律齐又惊又怒,运足内力弹开她的手,飞踢一脚将赵倾城踢倒在地。他冷冷地走过去踩在她的背上,将试图爬起来的赵倾城又压回地面。
“说,这次大宋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耶律齐冰冷的声音飘在赵倾城的头顶。
“该死的!我是长乐公主,你竟敢这样对我?”赵倾城奋力挣扎,却仍然摆脱不了他的禁锢,气得她秀眉挑起,怒声喝责。
她是当今最受宠爱的长乐公主,父王将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而他却这样对待她。
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人!
“狗屁!小贱人,离开大宋,你就是个狗屁公主,看来我得帮你洗脑才行。”耶律齐拉起赵倾城,把她扔上喜床,他的手指如飞,迅速将她剥得一干二净。
“你想怎样?”赵倾城如赤裸的羔羊,跪坐在喜床上,怒视着耶律齐。
“明知故问,当然是享受我的新婚夜!”没有温柔的爱抚、没有蜜语甜言,耶律齐将赵倾城扑倒,压在身下,拉开她的双腿,将他火热的欲望抵在她两腿之间。
“你啊!”她来不及反抗,他已经挺身进入,将她彻底撕裂。
一定是有什么环节出错了!她还未来得及向他诉说无限的思念、绵绵的情意;她还未来得及告诉他,她愿为他生为他死。她什么都来不及做,她的世界就已经被他的仇恨淹没。
他愤怒得就像一个复仇使者,冷酷无情到让人心碎。一年前,土河边,青山绿水间,那嘴角含笑的温柔少年去了哪里?
在她计画的未来里,一同携手克服国仇家恨的伴侣,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疯狂的耶律齐!
爱他,是她今生最大的梦想!从五年前开始,她就开始苦心经营着一切。
她十二岁那年,宠爱她的父王禁不住她的哀求,允许她观摩宋辽竞技大赛。
那时,一举夺魁的耶律齐意气风发,嘴角噙着醉人的笑。
他的风采让众人心折,他迷人的微笑亦深刻在她的心底。于是在她往后编织的梦里,处处闪动着他的身影,她为他痴狂不已。
为了防止他过早立妃,在辽王与他准备返回辽国的前夕,她假传圣谕,密告辽王,宋帝欲将长乐公主许配给太子,请太子切勿过早立妃,耐心等待公主成长。
十二岁的她为他如痴如狂,冒着欺君大罪,将他偷偷订下。在之后的一千多个日夜里,压抑不住如潮的相思,她为他写下了无数的情诗。
她十六岁那年,偷偷出宫远赴大辽,只为见他一面。
大定府土河畔,她的坐骑意外受惊,带着她闯入他的马队中;众骑兵各展刀枪,将她团团围住。
冥冥中注定,她逃不脱他的情网。那时他出现了,如同一尊天神般斥责凶神恶煞的士兵,温柔地安抚惊惶失措的她。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那时的惊惶不是因为受惊,而是为了他她害怕他看到她狼狈的一面,害怕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温柔的目光就像春风拂面,让她周身温暖,也让她的心再也收不回,急不可耐地想嫁给他!
因此她一回开封,就模仿父王的笔迹写信给辽王,催促辽国太子入宋提亲,却不料辽王回信说太子拒绝此门亲事。
辽国不来提亲,父王也是绝对不会把心爱的女儿远嫁到他心中的野蛮之国,因此她想出辽国太子必娶大宋公主的计策。
第一步,央求父王为她设下擂台比武招亲,遍邀各国王子出席,当然辽国太子也在受邀之列。耶律齐尚未娶妻,自然无法推辞,哪怕打算虚与委蛇,也必定会前来赴会。
第二步,设法让他缺席比武大赛。这样一来,她便可顺利的假冒辽国使者,在比武大赛上击败所有对手,向大宋递交以假乱真的辽国印鉴和太子的贴身玉佩,替他订下这门亲事。
第三步,等耶律齐察觉此事时,长乐公主将远嫁辽国太子之事早已天下皆知,他百口莫辩之际,为了维护辽国尊严,必定得接受现实,迎娶她为太子妃。
一切皆照着她的计画进行,她不但成功了,也得到他的人,但为何她却心痛如绞?
翌日,当赵倾城醒来时,发现耶律齐早已离开。
日光斜斜的射进屋内,益发显得屋内的冷清。
烛台上的一对红烛已经燃尽,正墙上高挂的大红喜字和她身上的一床锦被,似乎都在讥笑她难堪的新婚夜。
可恶,他居然敢这样对她!
赵倾城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被角,忿忿地吼道:“平儿!”
一个清秀的黄衣少女应声推门而入。
“打水,我要冲洗身子。”赵倾城坐起身来,皱着眉头审视自己。
她的身上沾满污渍,大腿内侧更是血渍斑斑,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平儿目瞪口呆。“公主,您受伤了?太子居然把您打成这样!”平儿倒吸一口气,惊呼出声,随后夸张的哭出声来。
“笨丫头!别哭了,快去打水,等我沐浴的时候,我再慢慢告诉你原因。”经平儿这么一闹,赵倾城胸口的郁结之气居然消散不少。
“公主,您好可怜,呜呜呜”平儿一边哭着,一边走出新房干活儿。
赵倾城叹了一口气,倚在床边,对着眼前的困境思考对应的方法;直到平儿再次进来,她才收拢纷乱的思绪。
“公主,准备好可以入浴了。公主您痛不痛?平儿来扶您。”平儿泪眼汪汪的看着赵倾城。
“不用。”赵倾城皱着眉头,推开平儿下床,可是才没走几步,便马上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平儿惊叫一声,跑过来搀扶她“公主,您的身上全是伤,他们辽人都是野蛮人,好可怕!公主,您太可怜了!”
赵倾城本已经习惯在宫女面前更衣沐浴,但平儿的大惊小敝,让她顿然觉得此刻赤身裸体实在是个错误。
于是她顺手拉下床单,略微裹住身体,勉力支撑自己,向前走了两步后,奋力一跃,飞掠起来。
她轻轻的触到门边,借力转身,直跃向冒着热气的水池,接着扑通一声,她钻入池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平儿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小脑袋瓜根本转不过来。
鲍主实在越来越有趣了,连洗个身子都要玩花样,一点都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太子究竟伤到公主哪里了?她怎么感觉公主脑袋坏掉了?
“还站在那儿发什么呆?”赵倾城拨动清水,捧起几片花瓣,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呆愣的平儿。
“公主,您身上的伤是不是昨晚被太子打的?昨夜平儿就听到公主的叫喊声,可是那些可恨的老嬷嬷们拼命拦住平儿,还骗平儿说公主晚上叫得越厉害,第二天早上就越高兴。”平儿一边替赵倾城擦背,一边恨恨的控诉。
“她们没说错,我现在的确很高兴。”赵倾城淡淡的回答。
“是吗?”一道悦耳的男音忽然响起。
赵倾城和平儿惊惧地回头看,原来耶律齐不知何时已经进屋,站在池边抱肘冷笑,目不转睛盯着赵倾城的裸体。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今日早晨,当他看见兀自熟睡的她眼角含泪时,他的心居然忍不住抽痛。
他竟怜惜她!
“太子,这于礼不合。”平儿忍不住站在赵倾城面前,替她挡去耶律齐的目光。
耶律齐惊讶平儿的举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捏着平儿的下巴道:“小丫头,你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他从不对她笑,却对她的丫头笑!赵倾城贪看他的笑容,却愤恨他的笑容不是为她而绽放。
她高傲的抬起下巴问道:“你喜欢她那种调调吗?我完全可以做到。”
“不,我更喜欢你的调调。”耶律齐放开平儿,走到池边,蹲下来俯视赵倾城,在她脸上浮现笑容之际,才在她的耳边轻语:“床下是淑女,床上是妓女。”
他得意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站起身来大声道:“快点洗,我的太子妃,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参见父王及母后呢。”
在平儿面前被耶律齐调戏,又被他的大嗓门一吓,赵倾城不由得一阵哆嗦,手中的浴巾滑落。
平儿赶紧低头去捡浴巾,却发现赵倾城的眼底泛起可疑的雾气,然而她长长的睫毛一眨,雾气又马上消失。
盛装后的赵倾城虽然不是美艳不可方物,但是她举手投足间的贵气,让她彷佛是一颗夜明珠,透过厚重的宫服,散发出莹润的光芒,使人无法漠视她的存在。
新婚当日,辽王初次见到赵倾城的时候,便为她的风采暗暗喝采,尽管她极有可能是大宋的奸细,但是这世间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称得上辽国太子妃的名号;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够资格能与齐儿比翼双飞。
今日再次见到她,她毫无初为人妇的羞涩,反而举止大方,令他十分满意。
“倾城,日后齐儿的起居生活,就要请你多费心了。”辽后亲热地拉着赵倾城的手坐了下来,她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一张秀美的脸蛋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倾城过去便听人传颂辽国皇后的贤德,倾城初为人妇,尚有许多不懂之处,劳烦母后指点。”赵倾城微微一笑,应答十分得体。
她偷偷瞟了耶律齐一眼,发现他也正看向她,目光居然是不屑?他是不屑她的大方得体,还是在嘲笑她的虚伪?
幸好辽后欣赏她,十分高兴的对她赞赏连连:“这孩子真乖巧,嘴巴又甜,毕竟是一国的公主,果然是不同凡响。”
寒喧了一阵子后,辽王和耶律齐要去商议国家大事,便告辞去了议事厅,只留下她们婆媳二人继续闲聊。
为了讨好婆婆,赵倾城继续扮演大家闺秀,把辽后哄得眉开眼笑,留着她吃过午饭后才放她回去。
当日夜晚,新婚的第二夜。
月至中天时分,赵倾城第三次派平儿去书房请耶律齐回房就寝。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后,平儿跑了回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彷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公主!太子太过分了,他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实在太欺负人了,他们辽人真的是野蛮人。”
“他说什么了?”赵倾城不耐烦的用食指轻扣着桌面。这个恶质的男人,他又想透过什么方式来折磨她?
“平儿说不出口,呜呜呜”经她一问,平儿的眼泪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哭得更夸张。
赵倾城闻言遏制不住怒火,干脆站起来冲向耶律齐的书房。
既然平儿无法转述他的难听话,那她干脆直接去找他,亲耳聆听他原汁原味的难听话。
书房门被赵倾城砰的一声推开,屋内一片漆黑,显示耶律齐已经离开。
书房内的蜡烛隐约冒着青烟,空气中残留着陌生的茉莉香气。
这一切的迹象彷佛在向她宣告,一个涂着茉莉香的小騒货和耶律齐刚刚离开书房!
意识到他在太子府里还养着别的女人的事实,赵倾城的脸色倏地变得铁青。
她冲到门口,揪住侍卫的领子,逼问耶律齐的去向。“说!刚才太子和谁出去了?去了哪里?太子府里有别的女人吗?”
她恨恨地听着侍卫吞吞吐吐的报告,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原来耶律齐在太子府里面养着四个如花美眷!
怜花眉清目秀,柔媚入骨,弱不禁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得耶律齐的宠爱,住在“镜园”
袭弱艳美绝伦,个性迷糊单纯,是四个女子中最美丽,也最受下人喜爱的一个,住在“花阁”
秋冷貌似春花,性格孤傲,冷若冰霜,是神医骆长风之徒,醉心于医学,住在“水榭”
莫少香四女中最平凡的一个,因为她对耶律齐有救命之恩,而她又爱他爱得要死,于是耶律齐也收了她做偏房,住在“月楼”
“平儿来请太子的时候,他对平儿说了什么?”赵倾城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克制着濒临爆发的怒气。
“属下不敢说,太子妃,请饶了属下吧。”侍卫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赵倾城突地将她的佩剑拔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你若说了,还有一条活路;如果不说,我就马上要了你的命。”
“太子说今夜没空陪太子妃,太子妃若耐不住寂寞,可以另外找人。太子还说,如果太子妃觉得无人能比得上太子,而且怜花姑娘又不介意的话,他可以考虑分太子妃一杯残羹。”侍卫说完后,紧张得几乎要虚脱。
他只听见叮的一声,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被掷落钉在地面,他惊讶的抬头,只见太子妃如风一般掠出前院,直奔镜园。
他居然对下人说出这种话!赵倾城气得捏紧了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嫣红的鲜血熏红了她的眼。
镜园干净雅致,左侧的一排楼阁灯火通明,远远便听见一男一女的调笑声。
“齐哥哥,不要这样,你弄痛怜花了。”怜花柔媚入骨的娇吟声不绝于耳。
赵倾城冲进镜园后,气愤的直奔房门,此时却从暗处闪出两道人影,拳脚并用,将赵倾城拦住,让她无法再前进。
赵倾城与两人缠斗了一会儿,还是无法突围,只好停下来冷冷看着他们。在她慑人的目光下,那两人只得垂着手与她对峙。
“太子妃,没有太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其中一个高个子率先开口。
“太子妃,请回。”另外一个脸上布满落腮胡的大汉接着道。
“你们是谁?竟敢这样对我说话。”赵倾城面无表情,心里盘算着突围的方法。
斑个子道:“属下是太子贴身护卫努尔巴。”
大汉拱手一揖“属下是太子贴身护卫巴簿丹。”
两人对视一眼后,很有默契的一起回答她:“属下只听从太子的命令。”
“如果我今天非进去不可,你们又会怎样?”赵倾城扫了他们一眼,知道这两人绝对不敢伤她一根寒毛。他们若不敢伤她,只要她死缠烂打,他们是绝对拦不住她的。
“你以为这里是大宋帝宫,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吗?在我的太子府里,你最好忘记你的那一套,给我夹着尾巴做人!”阁楼上突地传来耶律齐冷酷的声音:“努尔巴、巴簿丹,她若是违命硬闯,你们不必留情,当刺客处理。”
努尔巴和巴簿丹为难的对看一眼,在彼此眼中寻找到肯定的答案后,下一刻两人便神色凝重,如临大敌的瞪着赵倾城。
“耶律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赵倾城气愤的冲着阁楼大喊。
无人回答她,此时阁楼上烛火熄灭,接着传来淫亵的呻吟声和耶律齐的调笑声。
可恶,这个恶质的男人!赵倾城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怒喝一声,身形一闪,往阁楼的方向飞跃。
努尔巴和巴簿丹马上封住她的去路,她在空中无处落脚,只得又降了下去。
“啊!齐哥哥,你好坏”阁楼上春色无边,传来怜花的惊叫声。
“怜花喜不喜欢我的坏啊?”耶律齐的笑声接着传来。
“喜欢”怜花娇羞的声音又传了下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赵倾城气极的指向努尔巴和巴簿丹。“谁再拦着我,我就杀了谁!”
努尔巴无奈的叹口气,截住她道:“太子妃,请冷静。”
“你他妈的才冷静!”赵倾城口爆粗言,一脚踹向他的命根子。
努尔巴又惊又怒,惊的是她身为一国公主,居然如此德行;怒的是她那脚几乎要他断子绝孙。
他不得不闪开,赵倾城藉机跃上阁楼,巴簿丹紧随其后,拉住她的脚,向下一扯,她一个站立不住,栽倒在地面上,摔得她七荤八素、口角出血。
正当她羞愤之时,怜花的声音又不识时务的响起,气得她七窍生烟。
“齐哥哥可不可让他们停止,怜花担心太子妃”阁楼上娇喘不断。
“少罗唆,专心点!对,就是这样。”耶律齐粗重的喘息。
“耶律齐,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赵倾城嘶声喊叫,她扶着树干勉强爬起来,然而仍旧无人回答她,阁楼上调笑声不绝于耳。
“我是自取其辱、有眼无珠,才会爱上你这头猪!”她发狠的咒骂自己,偷偷抓起一把沙土。
就在努尔巴和巴簿丹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她忽然纵身一跃,直飞向阁楼,与此同时,她奋力一扬手上的沙土,撒向他二人,挡住他们的视线。
趁着两人身形一滞之际,赵倾城飞身跃上阁楼,一脚踢开窗户,整个人冲了进去。
“滚出去!”
耶律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她马上被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震出窗外,跌落地面,痛得几欲昏死。
“太子妃,您何苦非要进楼呢?还是请回吧。”努尔巴见她吃足了苦头,好言劝慰她。
赵倾城慢慢爬起来,伸手擦拭鼻下的鲜血,恨恨地向楼上大喊:“耶律齐,你今日如此待我,他日我必定会加倍讨回。”
绑楼上依然无人答她,仿佛在向她宣告她的威胁是多么软弱无力。
她转身默默地往回走,努尔巴和巴簿丹见状,不由得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赵倾城快要走出镜园的时候,她忽然猛地转身,手持一根金簪抵住自己的咽喉,冷声道:“谁敢拦我,我马上死在他面前。”
大宋公主若是在辽国暴毙,这样的后果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努尔巴和巴簿丹迟疑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赵倾城则乘机身形一闪,再度飞身入楼。
“努尔巴、巴簿丹,你们敢违命?她若自杀,我自会承担;倘若你们敢再放她进来坏我好事,小心狗命不保!”耶律齐怒声斥责。
与此同时,努尔巴和巴簿丹听见趟倾城惊呼一声,再次被耶律齐震下楼。
“耶律齐,你这头猪!你听着,这次算你狠。”赵倾城愤恨的扔下金簪。他居然看穿她舍不得死?老实说,她还未得到他的心,要她现在死,她还真是不甘心呢。“今晚,你就尽情的玩好了!我发誓这是你最后一次玩女人,只要有我赵倾城在,你以后休想在别的女人床上乱搞!”
她撂完狠话,一甩袖子,昂首挺胸、仪态万千的走了。
努尔巴惊讶的看着她的背影。
这位太子妃,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她端庄时,散发出的贵族威仪让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她撒泼时,口爆粗言、招式下流,寻常泼妇难以望其项背;她倔强时,只要有一线希望,她绝不放弃。可是这样倔强的人,一旦方法用尽,居然说放弃就放弃,毫不留恋。
这样一个奇女子,太子真的不爱吗?
努尔巴抬头看向阁楼,发现耶律齐正倚在窗口,若有所思的盯着赵倾城远去的背影。
看来,太子府有热闹可瞧了!努尔巴匆然有一种预感,未来的几个月,生活一定很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