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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都在cd封面跟电视的mv上见过梦十三,但真正见面时的景况却是谁也没想到的谁也没想过会那么糟糕。
我不知道别人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到底是怎么过的,但是我很怀疑我的暑假到底可以多精采?
那天早晨,当大家正忙得东倒西歪的时候,梦十三大人跟他的随从们驾临了工地现场。
在事先完全没有被知会的情况下“飞翔体”的所有成员们全都傻眼了。虽然过去他们也曾经有过被突击检查的记录,可是这次的情况却是前所未有的考验。
因为,谁也没想到,梦十三,竟然是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
“工地还在施工中,脏乱当然是免不了的,有谁会一边工作一边打扫呢?那个毫无意义吧?”蒂娜解释。
穿着合身黑西装的超帅男子微微瞇起眼睛,他斜睨了蒂娜一眼,那种眼神似乎像是在打量一只蟑螂或一只老鼠一样。
平心而论,我从来没见过任何男人的举止比他更机车了,那并不是一种娘娘腔,甚至半点女人味都没有,他只是用手指从任何他想检查的地方轻轻抹过一遍,然后脸上便出现那种嫌恶的表情。
骄傲的蒂娜马上觉得被侮辱了,她冷笑着,蓄意地点起一根烟。
梦十三大人的随从们大惊失色地将蒂娜远远推开。“你怎么可以在梦先生面前抽烟你难道不知道抽烟会引发气喘跟多种不适吗?”
“他有气端吗?”
“本来没有,也会被你熏到有!”
梦十三此时缓缓地从笔挺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白手帕,优雅地遮住了鼻子不夸张,当他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飞翔体”跟工地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傻了眼、下巴掉在地上!
“这家伙你想他手帕上洒了香水吗?”比尔闷闷地问。
喜美阴森地瞇起了眼睛,没好气地回答:“我没兴趣知道。不过我突然很想去跟蒂娜要根烟来抽抽。”
从梦十三跟他的随从们踏进这间仓库之后,这里突然成了华丽的凡尔赛宫,一切都得亦步亦趋、小心冀翼,而梦十三本人甚至还没开过口呢。
随从们包围着梦十三,几秒之后开口:“请问四周的布幕是怎么回事?”
那是比尔的得意之作,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设计、找布料、找裁缝才弄出这种古宫廷式的华丽帷幕。
“帷幕又有什么问题?”
“千万不要告诉我太脏了”蒂娜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
那位随从的脸色变了一变。“的确是太脏了。而且颜色、形式跟我们在电脑上面看的也不一样。这是不行的,梦先生对你们的设计图很满意,所以一切绝对绝对要按照设计图的设计不能变动。”
“那些帷幕一点也不脏!那是我昨天才挂上去的!中国红本来就是这个颜色!”比尔有点激动。
“设计也不一样啊!”随从拿出喷墨印刷的图稿,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们自己看,角度跟帷幕下垂的方式根本不同嘛!”
这下好了,梦十三不只是个严重的洁癖者,还是个严重的完美主义者。
“这是电脑设计图变形的关系,为了让各位可以在一个萤幕内看到完整的设计,所以我们把空间稍微变形,实际上这个仓库的比例比较长”
正当乔立口沫横飞地解释着的时候,上天好像认为这样还不够精采似的,仓库外突然冲入一个怒发冲冠的中年人。
那人看也不看我们一眼,直接冲到蒂娜面前激动地吼道:“你到底对我的房子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连屋顶都给我拆了”
他是这间仓库的房东,据说他是因为附近的居民受不了我们施工的吵杂而过来“关切”可是没想到他一来就看到了自己并不想看到的景况。
这下连乔立也傻眼了。
“这间仓库不是唱片公司自己选的吗?而且当初说好了并不干涉我们的工程了!”
他看着蒂娜,而蒂娜微微抿起了嘴。
蒂娜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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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仓库是我决定租的,不是唱片公司的决定。”
“你为什么这么做?”乔立不敢置信地望着蒂娜。“难道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所以你当时说国家剧院已经没有空档也是骗我的?”
蒂娜倔强地微微仰起下巴。“不算是骗,只不过就算有档期,我们也付不出那么高的押金。在案子还没有结束之前,唱片公司又不可能付款给我们,事实上我们没有太多其它的选择。”
“你有个选择叫做商量,你甚至没想过要跟我们商量一下吗?”乔立看来真的气炸了。
“对于无解的问题,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讨论?”蒂娜也开始不耐顶,而比尔跟喜美则是一副“又来了”的表情,两人完全以“坐山观虎斗”的态度准备看乔立跟蒂娜再度对决。
“你怎么会你到底怎么会变得这么专制、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我真的愈来愈不了解你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会觉得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是不需要讨论的问题”
“我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我没有变得专制霸道不讲理,而是我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一个人,我可没有什么改变。如果你不能了解我,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你简直是完全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抱怨什么!我做的有什么不对?效果不好吗?我是认真听过专辑、设想过整个情境的,我根本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地方不对!”
“对!你做的都对,如果你不需要跟其他人共事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你现在是在挑剔我还是在赶我走”蒂娜挑衅地、骄傲地昂起下颚瞪着乔立。
眼看事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我求助地望向比尔跟喜美,希望他们两个脑旗点出声控制一下场面,总不能让乔立跟蒂娜打起来吧?仓库里面还有个难缠的梦十三,以及怒气冲天的房东呢。
可是比尔跟喜美半点反应也没有,喜美甚至又从口袋里掏出扑克牌了。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尊重别人一点现在我们在开会!”乔立的怒火果然马上转向他们。
“你不要转移目标!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你是不满意我,还是希望我走?或者两者都有?”
乔立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了!他恶狠狠地瞪着蒂娜吼道:“现在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你对我的态度可不可以好一点你擅自作主把事情搞成这样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脾气!”
眼看愈吵愈无法收拾,我正左右为难之际,蒂娜突然转个身往仓库里大步走去。
“喂!蒂娜!你又想做什么?回来!”乔立开始咆哮。
蒂娜理都不理他,只是一径往仓库里面走,就这么直接走到梦十三面前。人家足足高她一个头,而她却高高地仰着下颚瞪着他,然后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地,蒂娜凶狠地揪住了梦十三笔挺的衣领。
“都是你!你这王八蛋!告诉我,对我们设计的场景你是哪里不满意了难道你比较喜欢华丽的大礼堂?像是普通钢琴家那样西装笔挺的在台上当木偶?!”
“哇!”
不止梦十三的随从们吓得手足无措、一边鬼叫,连跟着蒂娜进门的我们也忍不住敝叫了。
“说啊!你这王八蛋!快把事情说清楚!你到底哪里不满意这里哪一点不适合演奏你的边界?!这里根本就是边界!”
蒂娜一边说遗一边剧烈地摇晃着梦十三的衣领,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把理智摇进他脑袋里?还是要把他的怒气给摇出来?
“快放手快放手!这实在是太失礼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然而更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梦十三开口了。
他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捏住蒂娜的手,然后轻轻地将那只玉手从他的衣领上“拎起”“除了太脏之外,我对你们做的设计还可以接受。”他竟然开口了开口了开口了!
我真想侧耳倾听看看四周到底有没有回音,就算有的话,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可惜的是,这样的答案蒂娜还不满意,她更讨厌自己的手被如此“嫌弃”所以她采取了更激烈的动作。这一次她用了两只手。
蒂娜完完全全扯住梦十三的衣领,强迫他低下头来,两个人四目交接,她咬牙切齿地说:“只是还可以接受?你这没眼光的王八蛋!我们作牛作马做得要死要活,你竟然只是还可以接受?!”
我的耳畔似乎听到天际传来轰隆隆的不祥雷声。
呃明天之后,我们上班的地点还会存在吗?还是会被夷为平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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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洁癖的梦十三跟快抓狂的房东先生到底是怎么被摆平的,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总之是在蒂娜的“铁腕”跟乔立的“柔性劝导”之下暂时获得了“假释”吧。他们两人的默契之好,真是教人瞠目结舌!
我开始有点了解为什么乔立跟蒂娜吵架的时候比尔跟喜美会选择坐山观虎斗了;反正也插不上手、反正插上手也没好处、反正不插手他们也一样会吵完而且他们吵完的时候炮口通常会一致,而插手其中的人通常很不幸的都会被流弹打成重伤。
我跟比尔、喜美先回工作室,时间已经快下班了,经过这一整天的震撼教育,大家都有点累。
“小妹,你可以先回去没关系,乔立跟蒂娜今天大概不会再进来了。”比尔在楼下给我建议。
我还没开口呢。远远地,就看到不远处的摩托车上坐着熟悉的人影。“咦!”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台南来的朋友”然后我突然想起了前两天他曾说过会上来台北找我。难道日期是今天吗?真糟糕,我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摩托车上的他也看到我了,他挥挥手跟我打招呼,跨下摩托车,很快走了过来。
“要不要请人家上来坐坐?”比尔跟喜美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好奇。
“不用啦!”我马上脸红了。拜托!谁会把男朋友带进办公室啊?
“随你便,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上来,我跟喜美反正很快就要走了,办公室随便你们用喔。”比尔贼兮兮地笑道。
“比尔!”
“哈!青春的火花,爱的火苗在燃烧,是谁偷走了我的心,令我荒唐的岁月终于走到终点,啦啦啦啦”
比尔一边荒腔走板的唱着不知名的怪歌,一边跟带着神秘笑容的喜美上楼去了。什么嘛!好像马上就知道是谁来找我似的。
“嗨。”
他腼腆地笑着露出一口漂亮白牙,头发看起来短了些,皮肤晒得更黑了。才短短一个月不见,感觉却好像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好久。
“嗨。”我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也没有投入他怀抱的渴望为什么会觉得好像陌生人一样呢?
“要不要喝饮料?我去买”
“不用了,我刚刚在等你的时候已经喝很多了,还去跟旁边的商店借厕所呢。”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手机没开。”
“咦!我手机没开吗?”我连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果然发现萤幕一片漆黑,我好像根本忘记开机了。“对不起我忘了开机。”
“你忘记我今天要来找你对吧?”他看着我,表情似乎有点失望。
“对不起啦!我最近比较忙”
“呵呵”他干笑着耸耸肩。“没关系,我也想过会这样的。”
“会怎样?”
“会愈来愈淡,愈来愈不重要,然后就分手了。”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你在讲什么啊!我只是比较忙!”
“真的没有关系,反正我来也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想告诉我什么事?”
他想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我想我们还是先分手吧。”他有点艰难似地说着,眼睛低低的不敢看我。
“这就是你在网路上不能说的事情?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为他真是相思难耐才来台北探视我,谁知道却是来说分手!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坦白。
“什么嘛!连理由都讲不出来,却要跟我分手?你是不是有了别人?还是厌烦了?还是怎么样?不可能一点理由都没有。”
“也可能都有一点吧。”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想了很久,觉得用网路告诉你满过分的,所以才特地来找你。”
“一个月算是很久?”
“唉唷!你不要问了好不好!”他显得非常不耐烦了,露出那种独特的厌倦表情,好像连身上都贴着大字报写着“不耐烦”一样那么明显。
“我们都这么大了,我也尽到责任,亲自来告诉你了,你为什么一定要问那么清楚?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以前喜欢你而现在不喜欢?我怎么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分手?那我们为什么要恋爱呢?难道你就能说出理由吗?你自己还不是连我要来找你的事情都忘了?以前你绝对不会忘的。成熟一点嘛!”
“这只是借口吧?”
他不说话了,倔强地闭上了嘴。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跟抛弃了阿蜜的那个男人完全相同,他们都是一副“你想怎么想随便你,但不要把你的想法套在我身上”的模样。
我被这种不耐烦给堵住了,尽管有满腔的疑问,可是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反正也不会有答案的吧?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想去找台北的朋友。”
就这样吗?我真的好想开口问。为时一年的初恋就这样结束?就光凭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看着他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哭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的往下掉,顾不得自己就站在骑楼下,也顾不得午后的阳光如此灿烂。
这是初恋耶!涸铺骨铭心、很认真经营的。当初考上台北的大学,我还真的认真考虑过要为他放弃而留在南部,只是他口口声声说“距离不是问题”为什么现在临阵脱逃的人是他?我离开台南也只不过一个月!
距离不是问题,而短短一个月却造成他们分离?是她把他们的感情看得太重?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吗?
“嘿”一包面纸递到我面前,乔立叹了口气。
我抢过面纸,转过身去继续哭,这是我为自己初恋失败哀悼的眼泪,谁都不能剥夺的权利。
“上楼再哭吧,在这里哭不好看。”
“不要!我就要在这里哭,他是在这里跟我分手的,我为什么不能哭?”
“你很痛吗?真的很痛?”
被他这么一问,我的眼泪突然停了一下。这不是我那天在医院问过阿蜜的话吗?没想到现在却用在自己身上了。
是不是真的那么痛?我没考虑过这种问题谁会在失恋的时候考虑这种问题?
乔立却一副“心理学家”的模样,很认真的问:“有多痛呢?从零分到拾分的话。”
“当然是拾分!”
“你根本没考虑过嘛。”
“我干嘛要考虑?就是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