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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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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靖扬专注的在办公桌前构思最新的玩具设计图,内线电话响起,他随手按下通话键

    “总经理,有位匿名小姐声称有重要的事要找公司负责人,副总裁出外应酬,你要接听这通电话吗?”工作时杜曼丽一律以职衔称呼两位上司。老总裁单博逸已很少到公司,副总裁又不在,负责人当然就是这位单家二少。

    “匿名小姐?”他不由得对这诡异的称呼挑眉。

    “她坚持不透露身份,并说是为了飞扬的声誉着想才打电话来。”

    这么严重?“把电话转进来。”他倒要听听何事能损及飞扬向来屹立不摇的卓越信誉。

    须臾,电话扩音器传来一道陌生女声“请问是单总经理吗?”

    “我是,请讲重点。”他暗示对方废话少说,不排除这电话可能是想缠赖他和老哥的某名花痴耍的拙劣伎俩,若是,在她下一句言不及义的勾引话出口时,他绝对马上挂电话。

    电话彼端的人似乎因他过于冷淡的回答,而有片刻的错愕停顿。“我知道单总公事繁忙,以下所讲保证是重点中的重点。就我所得到的可靠消息,今天会有位任职于安心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到贵公司洽谈员工团保事宜,单总无论如何别给对方商谈的机会。”

    “理由?”他记得公司员工团保是跟另一家保险公司买的,这人怎会提到安心保险公司,又唐突的要他别给对方拉保险的机会?

    “那名业务员名叫蓝澄心,据闻她都是以出卖胴体的不良方式取得男性客户的保险,累积业绩。飞扬百货是台湾百货的第一把交椅,若和这位不自爱的业务员谈成保险生意,难免留给外人遐思猜疑的把柄,到时势必有损贵公司,甚至单总或其他与她接洽主管的名声。”

    “你是谁?提供这些消息的目的是什么?”双手交握轻抵下颚,他睨视话机的眸底布满质疑。

    “我不过是个受过蓝澄心迫害的可怜人,看不惯她的卑劣行为,得知她要上飞扬拉保险,好心给个忠告罢了。单总别忘记那名保险员的名字,蓝色的蓝,澄清的澄,心脏的心,不论她如何耍狐媚,千万别向她下订单。打搅了,拜拜。”

    恍如怕再被追问下去会露出破绽,陌生女子话说完便仓卒的挂断电话。

    单靖扬胸中疑窦盘旋,怀疑这通通风报信电话的真假。

    蓝澄心?相当透明澄澈的名字,它的主人会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电话里的女人自称她是受过迫害的可怜人,意指她的情人曾因蓝澄心而出轨?又或者她是与她有嫌隙的同事,抑或另家保险公司的职员,故意来电毁谤对手,以坐收最后的渔翁之利?

    混沌的突发状况,任何一种臆测皆有可能,而不管哪种情形,他都不需理会,公司保险的事自有大哥决定。但也不知怎地,他突地动起见见那位蓝澄心的念头。

    于是,他按下内线电话“杜姐,今天若有位蓝小姐来公司,麻烦请她进总经理室。”

    --

    曾经有人说一砖一瓦可以是身份权势的最佳表征,踏进飞扬百货广场总公司办公大楼的蓝澄心,不得不佩服这句话的精辟。

    辉煌高级的巍峨大楼,雅致高贵的建筑设计,加上细腻优雅的装潢摆设,每经一处,入眼所及皆代表飞扬不凡拔卓的气势,它会成为百货业中的翘楚,实非浪得虚名。

    若非科长临时授命她来找飞扬的负责人,争取他们下一季的团保订单,她大概也没机会来这尊贵的地方。不晓得这里的负责人会是怎样与众不同的人物?

    经过接待小姐的通报,在副总裁兼总经理秘书的指点下,她来到挂有工整“总经理室”字样的白金大门前,敲门的同时忍不住想,刚才那位精明干练中不失和蔼、身兼公司两大高阶主管的杜秘书,一个月的薪水不知有没有十万?

    “请进。”

    厚实的嗓音隔着门扉飘入她耳里,她微整心神推门而入,瞧见一张宽阔的桧木办公桌,但瞧不清端坐其后,被一份卷宗遮住的脸庞。“单总经理你好,很抱歉打搅你”这声音未待她说完话,单靖扬放下卷宗。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咦!是你!”

    两相照面,蓝澄心几乎与他同时讶然惊呼。“你是飞扬百货的总经理?”像要确定她一星期前偶遇的酷哥真拥有这了不得的职衔,她很快又补问一句。

    未料惹来他略显不悦的反问:“你在暗指我不够资格?”

    哪有啊?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是曾想过若有机会再见他,一定要向他拉保险,怎么知道会心想事成得这么戏剧性。正想解释她没贬损他的意思,就见他已按下乍然作响的内线电话。

    “总经理,我有事走不开,就让蓝澄心小姐自个过去找你了。”这是杜曼丽抽空打的知会电话,即使此时讲电话,她另一只手仍忙碌的整理稍晚要交给各部门的会议资料。

    “你是蓝澄心?”单靖扬的惊讶非同小可。

    她就是一个小时前有人向他密告她行为不检的那个蓝澄心?

    她一直都是呀,为何他的语气和眼神像极她不该是?迷惑间她只能点头回答他莫名的质问。

    秘书室的杜曼丽则因夹在脖子的话筒下滑,只隐约听见上司似回问蓝澄心三个字,她拿正话筒道:“对,安心保险公司的蓝小姐,应该是你今天指示过的蓝小姐。等会我马上送两杯咖啡过去。”

    “不用,咖啡她喝得够多了。”听见咖啡两字,他脑海里自动浮现她与不同男人于咖啡店约会的情形,微怏的语句就这么冲口而出,顺手结束内线电话。

    蓝澄心闻言又是一愕,他怎么知道她今天已喝过三杯咖啡?

    “怎么?你想喝?”迎望她狐疑瞅视的双瞳,单靖扬管不住直冲的语气又道。一想到这礼拜她不知又和多少个男人相约喝咖啡,胸中便有簇无由的火苗在冒。

    “是不是上周你拉我一把,我没跟你道谢,你才生我的气?”想来想去,她仅想得到这个令他对她不大友善的原因,毕竟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她不记得有哪里惹到他。

    “谁跟你说我在生气?”他压根不介意那日她没向他道谢,怎奈她的话硬让他想起她霸占停车位卖钱的不良行径,心中的怏气又添加几许。但他怎么也不承认自己的气闷,即便她的行为再不良也与他无关,他没道理去跟人家发什么火。

    “可是你不让我喝咖啡。”这该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他刚才的语气却宛如她是他的仇人,连杯白开水她都别想沾碰似的。

    懊死“既然你那么想喝,我马上叫秘书煮一壶来。”

    “等等,我没那个意思”

    叩

    “噢,好痛!”

    “你到底在干什么?”单靖扬想也没想的离开座位,急绕至办公桌前扶住弯腰喊疼的莽撞家伙。“我的办公桌结实得很,你以为你撞得坏?”

    他刚要顺她的意按内线电话请秘书煮咖啡,孰料就见她冲过来拍他的手阻止他,同时也传来她撞到桌子的叩撞声。

    “什么啊,我是想叫你别麻烦你的秘书煮咖啡。”当她脑筋不正常,撞他那的确硬得跟石头有得拚的办公桌玩?

    “你不是很想喝?”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坐入皮椅。

    “才没有。”还说他没生气,绷绷的语气和脸色摆明他不高兴“哎呀,痛”她抚着右膝盖的手不知何时被他移开,他的大掌往她膝上按压,惹来她一阵低呼。“活该。”

    他说活该蓝澄心圆睁双眸瞅他,一个有身份地位的总经理会说出这么不厚道的话?他“哦,你轻点,我怕痛。”

    “怕痛就小心点,别莽莽撞撞的。”幸好仅局部泛红瘀青,否则看她怎么办。

    “什么莽莽撞撞,我说过我是想叫赫!”不服的回驳忽转为一声抽气声,她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赧然的快速拨回不知几时教他撩至膝上的长裤裤管。她只顾惊愣他出口粗气的话,竟没注意自个的裤管被撩起,半只腿就这么裸裎在他面前,更让他触压许久,着实令人难为情。

    抱胸倚站桌缘,单靖扬不禁教她腼腆的反应与颊畔浅泛的羞红引出一缕疑思,若那通密报电话是真,她怎会有如此慌窘的神情?还是这是她刻意的假装?但用撞伤自己这招勾引男人也未免太笨了吧。

    “呃,那个,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脚已经不那么疼,蓝澄心扬唇浅笑,要自己忽略方才尴尬的肌肤之亲。

    “什么正事?”他装傻,存心看她如何拉保险。

    她急忙由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给他“我是安心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才说了句,她忽地想到“你知道我今天要来?之前你的秘书好像提到你告诉她有位蓝小姐会来。”

    “那不是你。”他一口否决,未能确定匿名电话所言真假是原因之一,另外,太快打草惊蛇他如何看清她真正本性。

    “喔。”她不疑有他。不好意思他站她坐,她想站起来,他一句“坐好,我办公室的椅子不会咬你”的直霸语句逼得她又坐回椅中。

    你担心我的膝盖?她很想这样问,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最好不要问出口,不然对她好像特别有意见的他,很可能会要她赔撞到他高级办公桌的毁损费。

    还是谈生意要紧。“我们科长打听到贵公司的员工团体保险再三个月就要换下一期的新约,因此派我来向贵公司介绍安心保险的优惠团保方案。”

    “为什么派你?”他直指问题核心,飞扬的任何一项团保对保险公司均是利益丰厚的大饼,保险公司的主管亲自上门来谈生意是常有的事,为何她的公司派她出马?

    “大概我们科长觉得我笑起来比较亲切吧!”她心无城府的笑答。

    保持爽朗笑容、真心为客户解说最适合的保险方案,是她一贯秉持的原则,当科长交代她飞扬百货这件大case,她也很讶异,但科长要她保持平常心,像往常那样拉保险就好。

    “是吗?”丝毫未掩怀疑的低问回掷给她。

    没料到他会这样质问,蓝澄心困惑的迎望他如海幽深的瞳眸“单总是指我笑起来很虚伪?”

    “很刺眼。”他毫不隐瞒的纠正。她笑起来确实不虚伪,纵使她占住停车位,打着向人坑钱的不轨企图,她灿烂笑容里藏含的算计也很真,在咖啡馆对不同男人展露的笑颜亦未见矫揉造作。但,就是让他感觉刺眼,毫无道理的觉得双瞳清澄如水的她不该那样粲笑的讹诈他人,更不该对不相干的男人展现过于清甜的笑靥,若非这样,他会大方承认,刚刚她微笑轻缀的模样很娇憨。

    他的刺眼是讨厌的同义词吧?因为讨厌,所以对她的态度始终有点夹枪带棍。胸中掠过一抹说不出原由的低落,她唇边仍漾出了然笑意“看来是我浪费你的时间,如果知道你是飞扬百货的总经理,打从第一次见面就讨厌我,今天我不会接下这个任务来打搅你。”

    “我说过任何讨厌你的字眼吗?”单靖扬蹙眉看着站起身的她,他是对她的品行很有话说,可何时讲过讨厌她?她做啥随意安他罪名。奇怪的是他干么跟她解释自己并不厌恶她?因她唇际的笑令他读出略带酸涩的自嘲意味?

    他是眼花外加感觉神经出岔不成?

    “我以为你那句很刺眼是”耸肩一笑带过,梗在她胸口那缕莫名的低落,奇异的散化了。

    “单凭你的以为就足够让人怀疑你身为保险业务员的专业,无论客户对你的态度如何,你都应想办法让对方对你产生信服,听你的保险解说才对。”

    专业被藐视,不上诉怎么行。“我一直都是像你所说的那样面对客户,但是你”她话尚未说完就被绕回办公座位的他打断。

    “我没要你罚站,你大可坐下再发表高论。”站起来到现在她已经摸碰右膝盖两次,脚仍不适还逞强站着,要他颁发勇气可嘉奖?

    愣了下,蓝澄心这才坐回皮椅,老实说,右膝还有点痛,坐着舒服多了。

    她继续捍卫她的专业,接续中断的话道:“但是你不同,你身上虽透着股慵懒气质,却潜藏着一股比一般人强烈,不容撼动的气息,简言之就是固执、顽固的因子比别人重,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更何况你不好懂,跟你拉保险想必很累人,倘若我半途放弃那也无关专业与否,而是利弊衡量的抉择。”

    “哦?都敢当面评论我固执、顽固,你还说我不好懂?真谦虚呀。”单靖扬说得咬牙切齿,他都没指责她敛财的不良品行,这小女人竟敢明褒暗贬他固执,又指他不好懂!他倒要听听她又会说出什么气人的话。

    怎料她回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用嘴巴说。随便一开口就长篇大论的人好意思说不知道怎么说,你的舌头被猫叼走了吗?”

    饼份!腮帮子一鼓,左脚一蹬,蓝澄心将椅子滑近他,小手不甘示弱的按向桌面“你别讲得好像我在狡辩,我说的是实话,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不懂你呀,你的话好像都有另一层含意,好几次都是你身旁那位眼镜大哥帮我解释的,你忘了?还有今天,你说你没生气,可是你的语气分明就带火,不是难懂是什么?我的舌头要是被猫叼走,那只罪魁祸猫一定是你家的。”

    “你确定?”性感嘴角似笑非笑。

    “确定。”除了他,她不曾遇见这样难懂的人。

    “嗯哼,忘了告诉你,我们家没养猫。”

    厚,他是故意的!“告诉你,我们家连狗也没养,噢,我在说什么呀?”不服的回呛急转为抚额低吟,因而错过他唇畔难得勾扬的一道莞尔笑痕。

    她是怎么啦,不但破天荒跟自个的客户,且是个超级大客户大声嚷嚷,更被激得冲口而出肯定被取笑的幼稚话,这下生意还做得成吗?

    “我们算扯平了,我家刚好也没养狗。”

    ㄟ?蓝澄心猛地抬起头,只见对面的俊脸仍旧酷酷的,未带任何嘲讽。“我可以将你的话解读成,我尚有向你拉保险的商谈空间吗?”

    无意识的把玩她的名片,单靖扬没正面回答,别有用意的学着她的语句问:“我可以将你的话解读成,你暗喻你向客户拉保险都是一次就ok吗?”

    “我没那个意思,但是我拉保险的确大部份是一次就谈成。”

    他双眸微眯“怎么谈?”

    “约客户到咖啡厅,详细解说方案,顺利就多项业绩,不顺利就再找时间进行第二次约谈。”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就对了。

    “一样在咖啡厅?”他意有所指,再次忆及她与不同男子相对谈笑的画面。

    未听出他的话中有话,她单就事实轻点螓首“我喜欢在那里谈生意,气氛轻松许多。”

    喝过咖啡之后上哪儿去?单靖扬若有所思的凝视她薄施脂粉的清新小脸,在心里挣扎着这道疑问,看她的模样,实在不像会不自爱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那通匿名电话

    “有什么问题吗?”见他凝眉不语,她纳闷的问。

    “有问题的是你,老是没节制的喝咖啡,小心哪天胃溃疡。”他终究没提出心底的猜疑。无视她面露错愕,他再道:“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儿,我还有事忙。”

    他是真有事要忙,另外,他的逐客令也是有意测试她到底会如何向他拉保险的缓兵之计,好藉此证实那通密报电话的真假。

    蓝澄心的错愕不减反增“你不听我为你解说几项员工团保的选择方案?”半个保险方案都没提他就要她回去,那她今天是来和他针锋相对练嘴皮子啊?

    “没人规定第一次见面就得听保险方案的详细内容吧。”扬睫,他眼底的精锐教漫不经心的闲散遮蔽住。

    “是这样没错,但认真说起来,今天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对他们保险业务员而言,初次见面就想办法争得保险合约是极为平常的事。

    “你确定?”他见她可不只两次。

    她被问住,他的意思是除了上次和今天,他们曾见过?怎么她没半点印象?

    “我脸上有字?”他真的很怀疑,一个会出卖胴体的女人会像她这样有点呆、有点傻的愣望他?

    蓝澄心连忙摇头,没敢问他为何看她的眼神仿佛带着其他深意,像批判又像审查,怕她一问,他会直接表明飞扬不买他们公司的保险。

    “你忙,下次我再来拜访你。”她站起来说。无法一气呵成的案子,只好采取以退为进的方法,慢慢来。

    颇令他意外的回答,他以为她会卯足劲缠他。附和的点头,他别有用意的拿过名片写下私人的电话,递给她。“你可以打我的手机,我应该不会挂你电话。”

    “谢谢,我会提醒自己机伶些,在你想挂电话前甩上话筒。”话一说完,她就懊悔的咬住唇瓣,怎么又忍不住冲动的反唇相稽了!

    只见他有型剑眉明显向上挑扬,低道了声“很好。”

    什么东西很好?这人讲话就不能说得清楚明白些?而且她发现不知是不是今天连赶几个案子,累了,面对他她的反应不若平时顺溜,她还是先离开,等养精蓄锐后再来跟他拉保险。“不打搅你工作,我先走了。”

    “等一下。”他突然喊住她。

    心想着他改变主意,决定听她解说保险方案,却见他打开抽屉翻找,取出一条细长葯膏走至她跟前,将葯塞进她手心里。

    “这葯擦瘀青很有效。”

    再一次的,蓝澄心只能傻傻的呆望他,前一刻眉眼间隐含对她不满的人,下一刻竟好心的给她葯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

    在外结束大半天的应酬忙碌,单擢安没回单家别墅,直奔弟弟位于市区的公寓住处。靖扬说自个住比较有设计灵感,爸妈也就没反对他住外面。

    “你要是来跟我谈公事,可以直接回家了。”应门的单靖扬一见他,个性的丢出两句,迳自坐回客厅地毯上,整理桌上的构图手稿。

    单擢安当然明白酷老弟下班之后,除玩具设计外不理公事的不成文规定。“我要谈的应该算私事,我很好奇那个女孩是谁。”他率性的跟着席地而坐。

    “没头没脑的,鬼才知道你在说谁。”

    “蓝澄心。”

    收整设计图稿的大手忽地一顿,不用猜也晓得是谁告诉他蓝澄心今天到过公司。“杜姐果真是个尽责的秘书。”大大小小懊记的事绝不会有遗漏,也难怪爸妈要指派她当两人的秘书。

    “英雄所见略同。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女孩是谁?”

    “原来杜姐也有交代不清的时候。”

    单擢安白他一眼“你知道我的意思,打从进公司你从未插手员工保险的事,今天却破例让安心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进你办公室,还给她超过五分钟的时间。杜姐说她长得很清秀,但不算美女,若非有特殊之处,你怎会跟她耗这么久?”

    他从容以对“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个副总裁签员工保险合同,是看哪家公司专员最美就给谁。”

    这小子当他是色欲薰心之徒啊!“别耍嘴皮子,杜姐告诉我你好像跟那个蓝澄心认识,她要泡咖啡到你办公室,你竟然回说她喝得够多了。”盯看他的眸子好奇的兴味更浓“你要是不认识人家,怎么晓得人家咖啡喝得多不多?”

    从容的俊颜微微敛起,单靖扬没想到杜姐连他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也向大哥禀告。

    嘿,没反驳哪。“你们真的认识?这就奇怪了,蓝澄心,会找人打赌的保险业务员?我好像没听你提过这个人。”

    “什么叫会找人打赌?”单靖扬全副心思全教这句古怪句子攫住。

    他呵笑出声“她离开公司前找杜姐打赌我这个副总裁有没有随身携带手帕,我在王董那儿接到杜姐询问的电话时愣住好半会,等说出将手帕忘在办公室,还被杜姐抱怨我怎么可以忘记,害她白白输掉一百块,回到公司才知道她打赌赌输的经过。”

    “天啊,她连这也能跟人家赌!”他的脑海里自动浮现那张巴掌大小脸笑得有点贼,拈着她赢来的赌金煽摇的影像。她对自个的赌运就这么有把握?

    “你说杜姐?她知道我有带手帕的习惯,可惜我刚好忘在桌上,倒是那个蓝澄心告诉杜姐,她的第六感很准,一猜便猜我没带手帕出门,还说今天早上她也赢同事两百块,因为昨天她赌今天不会下雨,而她赌赢了。”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又呵笑两声“她似乎满厉害的。”

    “厉害?我看她根本是个赌徒。”单靖扬不觉又动起莫名的肝火,一个女孩家四处找人打赌?若口头说说就算了,她偏全以新台币当赌金,即使下注金额不多,但只要牵涉到金钱,与赌徒何异?她今天才见到杜姐吧!这样一面之缘的对象,她也能凭自以为很准的第六感跟人打赌?

    她是怎样?坑钱、敛财不够,再加上打赌营利,手头很紧是吗?

    “你看起来不大高兴,语气听起来跟人家很熟一样。”单擢安研究的瞅着他。

    “我要是跟她很熟,你就是她大哥。”他没好气的抨击回去,不明了听见蓝澄心比起常人明显偏差的品行,自个在恼火什么。

    单擢安一脸迷茫“我几时多了个小妹?”

    “那个霸占停车位卖钱的丫头。”

    怔住半晌,他恍然“你是说,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就是蓝澄心?”

    “错,她半点都不可爱。”下次她若再来向他拉保险,他非得念念她不良的品行,免得届时她找飞扬所有职员下手,大赚赌金之余更教坏他们,让他们有样学样,玩起“大家赌一赌”这不劳而获的游戏。而他居然脑筋短路的拿退瘀葯膏给她擦撞到的膝盖,早知道她一出他的办公室便找杜姐赌起来,他就不给她葯,痛死她好了。

    看他绷着俊脸,粗鲁的将一张画坏的设计图揉成团,准确的扔进垃圾桶,单擢安很认真的猜想—靖扬不会私下跟蓝澄心打赌输了好几千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