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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厉家两老轮番滔滔不绝,厉凡刚压抑住满心的不耐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听话孝顺的儿子。
谈话的内容不外乎是厉凡刚的婚事,什么拖延得太久啦,又是什么积极度不够啦,全是厉凡刚最不想听的事情。
当然,厉家两老对他还是有称许。例如:胜利集团的业务在厉凡刚的努力下,不但维持之前的荣景,更甚者,某些业务还呈现小幅成长。
小祖明在沈莎莎的照顾下变得健康活泼,长得一副人见人爱的好模样,则是厉家两老最大的欣慰。
“瞧小祖明一副健康活泼的模样,可见你是很用心在照顾他,也总算对得起你死去的哥哥了。”厉夫人嘴里夸着厉凡刚,眼神却尽往小祖明身上飘,慈祥之情溢于言表。
厉凡刚扯扯嘴角。“是保母照顾得好,我没啥功劳。”
“这份报表的内容如果不假,足见你这段时日在事业上的用心和天分。身为你父亲,我觉得很安慰也很骄傲。事实证明,你真要认真起来,的确不比平刚差。”厉名扬合上业务报表,赞许地看着厉凡刚。
厉凡刚没说话,心里一阵苦涩。
没人比他更清楚,从小到大,父母便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大哥身上。对于顽劣成性的他,则是放牛吃草的放任心态,不求他日后有什么发展成就,只求别惹是生非就好。
案母的心态曾经让年少时的厉凡刚心有不平,时日一久,他竟继而转为将错就错的任性胡为。
直到厉平刚意外丧生,父母突然关注起他的一切,还让厉凡刚有些不能适应。
“既然你挑选保母这么有一套,那么,想必挑选妻子的眼光也不会太差。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好消息啊?”厉夫人话锋一转,随即又给厉凡刚压力。
“妈,婚姻大事急不得的,既要符合你们的理想,也要符合我的眼光,并不容易,当然要慢慢来。”厉凡刚四两拨千斤地挡掉难题。
“我们也不是逼你,只是关心。这次回来,顺道也想给点意见。”厉名扬静静瞅儿子一眼。
厉凡刚警惕地望着父亲。“给点意见?爸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带女朋友回家吧?说老实话,我现在还没有特定对象,事业占去我的大部分心思”
“我跟你妈知道你最近为了公司的事情很忙,肯定没时间好好物色结婚对象,不会这样逼你的。”厉名扬和蔼地一笑。
“谢谢爸妈体谅。”厉凡刚松了口气。
厉夫人抱着孙子逗弄着,看也不看儿子一眼地说:“不过,帮你物色对象的心意我们还是有的”
“妈?”厉凡刚惊骇莫名地看着母亲。
天啊!千万别来相亲那一套,实在是太倒胃口了!厉凡刚在心底喊着。
“别急,不就是让你们年轻人见见面,认识一下吗?不是替你作主。”厉名扬从厉平刚的婚姻中学会了不替晚辈作主,才是真正替他们着想。
厉夫人不让儿子有机会拒绝,接着说:“我跟你爸在加拿大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一对姓汪的夫妻跟我们特别谈得来,我们两家常聚在一起打高尔夫球,或是吃饭聊天什么的,很亲密。虽然汪太太是美国人,不过呢,她很热爱中国传统,人也挺和气的,我相信他们的女儿肯定也数得很好。
听说汪小姐比你小上几岁,也在台湾工作,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女孩,我跟你爸都看过照片了,人长得很甜美,应该跟你很配。”
厉凡刚哀号了一下。“妈啊,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我相亲?这多老土啊,都什么时代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呀?”厉夫人不以为然地瞟了瞟儿子。“不就是认识个新朋友,有必要这么为难?说不准,你们两个看对眼了,还替你省了物色对象的时间呢!”
“就是啊!我看这汪小姐各方面条件都好,肯答应跟你见面算是很给面子了,你就别再推三阻四,不就是吃顿饭吗?真不喜欢就算了,我们也不至于勉强你。”厉名扬像是跟妻子说好似的,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
厉凡刚虽然很想拒绝,却又不好在父母大人的软硬兼施下不赏脸,遂在心里打定了主意,顶多就是一顿饭,多的就没了。
“好吧!就这么一顿饭,接下来的发展你们可不能逼我,喜不喜欢是勉强不来的,就连我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厉凡刚想起沈莎莎,心里竟有丝苦涩。
厉家两老喜出望外,原以为依照厉凡刚执拗的性子,肯定要花一番唇舌,没想到这么顺利。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待会儿就跟汪先生夫妇敲定吃饭的时间,你可不许借故反悔啊!”厉夫人一脸喜孜孜。
“是是是,不就是吃顿饭,有啥好反悔的?”厉凡刚无可奈何地苦笑。
原本玩得开心的小祖明,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哭闹起来,阿香哄不住,陈妈也哄不住,厉夫人更是哄不住,没办法之下,厉凡刚连忙让陈妈请来沈莎莎。
沈莎莎原本在房里看书,听陈妈这么一说,赶紧跟着前往起居室。
一进起居室,沈莎莎感觉到两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避着厉凡刚那辨不清用意的灼灼目光,沈莎莎有礼地向厉家两老打招呼。“厉老先生、厉夫人。”
“你就是小祖明的保母?”厉夫人见小祖明一见沈莎莎便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地多看她几眼。
“是。我叫沈莎莎。”沈莎莎抬起头,无惧地迎视厉夫人的目光。
“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厉名扬忍不住惊叹。
陈妈插嘴道:“老爷别看莎莎年轻,她照顾孩子的功力是一流的,孙少爷一到她手里啊,可真乖得像猫咪呢!”
“哦?”厉夫人质疑地望了她一眼。
沈莎莎微笑着,顺手接过小祖明。
事实证明,小祖明一到沈莎莎手里,不但停止了哭闹,还显得亲热异常,搂着沈莎莎的脖子,在她脸上胡乱亲着,留下不少可爱又可怕的口水。
“小祖明大概是饿了,我带他去喝奶,各位忙。”沈莎莎从容地应对,态度轻松自在地对小祖明说:“祖明乖喔!苞爷爷、奶奶还有叔叔说拜拜。”
小祖明听话地挥舞着右手,又可爱地笑了笑,嘴里含糊地嚷道:“掰掰!”
厉家两老惊奇又满意点点头,两人都笑开了一脸皱纹。“欸,小祖明乖,待会儿见啊!”沈莎莎告退后,厉夫人转过头对厉凡刚说:“你这保母真是挑对了。希望啊,你挑老婆的眼光也能这么准确就好了!”
厉凡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神还没从沈莎莎离去的背影拉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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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莉,这就是我们跟你提的厉伯伯、厉伯母,喊人啊!”汪晋德一脸笑意地对独生女儿汪天莉介绍道。
打扮得比平常端庄许多的汪天莉,显然还没从震惊当中回神,只能一脸尴尬地向厉家两老点头微笑。
打从车子驶进厉宅的那一刻起,汪天莉的心跳便没有恢复正常过;直到确定了父母为自己安排的相亲对象真是厉凡刚后,她的心情更是起伏难安。
原本,汪天莉已经放弃了对厉凡刚的感情,不但接受了好几个对象的追求,也刻意安排许多不让自己空闲下来的约会,为的就是早点让自己从对厉凡刚的爱慕中解脱出来。
就连一向旅居加拿大的父母难得返台探望她,还为她安排了以往她肯定不会接受的相亲饭局,汪天莉也二话不说地接受了。
在汪天莉心里,只要能找到一个还过得去的对象,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将与哪个男人共度一生。
事实上,汪天莉对爱情的渴求,早在明白厉凡刚的心思将永远不会留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便完完全全地干涸了。
谁知道,世上真有绝境逢生的奇迹?
“厉伯伯、厉伯母你们好。原谅我的出神,我只是没想到两位竟然这么年轻,一时之间有点傻眼了。”汪天莉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连忙讨好。
汪天莉从事的是时尚公关的工作,嘴巴比任何人都甜,加上甜美的中美混血长相,还有装扮时宜的外表,很容易就能赢取他人好感。
厉家两老也不例外,谁不喜欢听好听话,而且是从这么甜美的女孩口中听到。尤其是厉夫人,更是第一眼就对汪天莉中意极了。
厉夫人亲热地拉挽着汪天莉的手臂往饭厅走去,一脸藏不住的笑意。“你就是天莉啊?本人比相片上更美丽哪!来,跟伯母到里头喝咖啡去。”
“两位好福气,令千金真是内外在俱佳,不但长得甜,说话更甜,很懂得讨老人家欢心哪!真要能跟你们做亲家,可是天大的福气呦!”厉名扬跟随在后,与汪晋德夫妇一路寒暄。
“哪儿的话,厉老客气了。”汪晋德脸上也写满了骄傲。
在加拿大从事皮草生意的汪晋德,虽然是个思想开放的人,但他心里也觉得,若能与厉家这样有钱有势有名望的家族当上亲家,于公、于私都是好事一桩。
厉凡刚还困在公事里,压根儿忘了家中还有顿相亲饭局,直到厉夫人不耐烦地打电话催促,这才猛然想起,连忙驱车返家。
一进饭厅,厉凡刚也愣住了。
好久不见的汪天莉,穿着从没在他面前穿过的米白色端庄套装,一头微红的长卷发高高盘成一个优雅的髻,脸上的彩妆浓淡适宜,整个人看来高贵典雅,与他印象中那个狂野奔放的汪天莉简直判若两人。
“凡刚啊!还愣在那儿干嘛?你汪叔叔、凯萨琳阿姨还有汪小姐都到好一会儿了!你怎么搞的,周末也忙得不见人影,还要妈三催四请的?”厉夫人连忙数落。
“噢,公司里有点事情走不开。”厉凡刚回过神,一派从容地走向餐桌。
“这是汪叔叔还有凯萨琳阿姨。这位就是他们的千金,天莉。晋德老弟,这位是小犬,凡刚。”厉名扬一脸笑意地为他们彼此介绍。
厉凡刚压抑住内心里的诧然,礼貌地一一向他们点头致意,眼神不时瞟向看来比他镇定许多的汪天莉。
“汪小姐,你好。”厉凡刚定定地看向汪天莉,眼中有一抹嘲讽。
汪天莉也起身向他点头,神情自在。“你好,厉先生。”
“唉呀!都是年轻人,什么先生、小姐的?直接叫名字吧!这样亲切点。”汪夫人凯萨琳是个拥有一头红发的美国女人,一向这么开朗大方。
“对对对,你们就叫名字吧,别这么拘谨。”厉夫人连忙赞同,脸上的笑容像是巴不得下一刻就能让他们结婚似的。
厉凡刚笑而不答,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汪天莉对面落座,净拿着一双迷人的眼神,定定落在她身上。
汪天莉也不困窘,趁隙对他调皮地眨眨眼,高跟鞋也有意无意地碰一碰厉凡刚的皮鞋。
对他们两人来说,这场相亲饭局,倒像是一场无声的挑逗与挑衅。
一餐饭吃下来,不管是应酬还是真心的,总之是相谈甚欢。
末了,厉名扬与汪晋德夫妇相约打高尔夫球去,故意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给厉凡刚和汪天莉。
“我们老的打球运动去,你们两个年轻人呢,好像还谈得来,那就留在家里多聊聊天,熟悉熟悉彼此。要不,出去喝个咖啡、看场电影什么的也好。”厉名扬夫妇出门前,有意无意地暗示着厉凡刚。
“好,我会好好招待天莉的,爸妈别担心。”厉凡刚站在门口为他们送行,依顺地应承着。
送走了两对父母,厉凡刚回过身面对汪天莉,只见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在笑什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厉凡刚从口袋中掏出香菸,问也没问迳自点上,猛抽了一口。
汪天莉不在乎地继续微笑,走向前拿走厉凡刚嘴里的香菸,放到自己口中也抽了几口,然后略微粗鲁地塞回他嘴里,很娇媚地笑道:“我在笑,这世界真小,也在笑我们两个真假。这不是很有趣的事情吗?”
“是很有趣。”厉凡刚双手插在口袋里,信步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走了几步后,他回头问:“来不来?”
汪天莉感觉一股久违的燥热从体内涌现,随着心底的欲望,她毫不考虑地点点头,优雅地走向前,亲密地挽住厉凡刚的手臂。
进了房间,汪天莉本能地吻向厉凡刚一向薄得好似没有感情的双唇,却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回应
厉凡刚非但没有回吻她,甚至表现得像是一尊雕像,双手还是插在口袋中,冷漠得好比石像。
汪天莉在心底叹了口气,这男人就是懂得怎么伤害她的自尊!“怎么啦?见到我,你很不开心?”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今天的饭局你早就知道了?”厉凡刚的口气比早春的清晨还冷。
汪天莉很严肃地摇头。“我也是到了你家大门,才知道我父母为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是你。”
“真的?”厉凡刚质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我没必要骗你。”汪天莉迳自走向沙发,佣懒地靠在抱枕上。
厉凡刚审视着她的表情,跟着坐在一旁,问出心底的疑惑:“你怎么可能答应相亲?太不像你了。”
“你不也答应相亲了?这难道就像你的作风了吗?”汪天莉反唇相讥。
“我只是答应吃顿饭,没答应什么相亲不相亲。他们毕竟是我父母。”
“我也有父母啊!违逆父母也不是我会做的事。”汪天莉耸耸肩,刻意地停顿了一会儿,悠悠地说:“更何况,我也想找个对象安定下来了。”
厉凡刚闻言,不由得感到惊诧。“你想安定下来?”他忍俊不住地放声大笑:“哈哈哈!怎么可能?你汪天莉不是一向以游戏人间为乐?怎么可能会动念想要安定下来?这真是今年最让我感动的笑话了!”
汪天莉恼怒地看着厉凡刚的反应,冷冷回道:“我再怎么游戏人间,终归是个女人。女人天生需要被呵护、被怜惜、被宠、被爱我玩累了,觉得是时候找个对象安定下来,这又有什么可笑了?你当真视我为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吗?”
察觉到汪天莉语气中的认真,厉凡刚停住笑声,神情也随之一敛。“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我只是不习惯你的转变罢了。更何况,如果你说要安定下来是当真的,刚才为什么对我那么热情?”
汪天莉定定地望着他良久,这才缓缓开门:“如果我说,我想安定下来的对象是你你怎么想?”
厉凡刚心中的惊诧更甚,沉默半晌之后,他诚实地摇摇头说:“天莉,我不是个安定下来的好对象,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汪天莉兀自微笑着,那笑容好苦好苦。“是啊,我比谁都清楚。我更清楚,你只是不想跟我安定下来罢了”
厉凡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安静地看着汪天莉,没有任何情绪。
见他毫无反应,反而激起了汪天莉不服输的心理。
她站起身,头抬得高高地,像是宣示什么地说着:“没关系。我觉得可以跟你安定下来就够了!反正,你要的结婚对象,不就是一个视你侄儿如己出、又事事不干涉你的女人就好了吗?我想,这些我都做得到。”
厉凡刚不动如山,冷冷地开口:“这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更何况,我对你的感觉只是喜欢,顶多比一般朋友还要更喜欢你一点。我不爱你,从来就不爱你,一个没有爱为基础的婚姻,到头来只是两败俱伤。”
“无所谓。反正你是个没有爱的男人,那么,娶一个自己爱或不爱的女人,又有多重要?”汪天莉说完这几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厉凡刚的房间,只带走心底满满的伤痕与恨意。
厉凡刚想着她的话,在心底悄悄地否决。
他不是没有爱,只是对汪天莉没有“爱”的感觉。
他的爱,徘徊在一个拒绝想起他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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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莎莎安静地看着从厉凡刚房里走出来的娇美身影,安静地感觉心底不断涌起的回忆以及伤心。
她认得这个身影。
某个深夜,误闯了对门房间的那个深夜,她曾经见过这张娇艳无比的容颜,听过她因为厉凡刚而狂喜喊出的呻吟。
沈莎莎断断续续回想起厉凡刚曾给她的拥抱与亲吻,还有无数个亲眼目睹他带着别的女人,在她面前扬长而去的羞辱与悲痛。
原来,那段被她深深埋藏起的回忆,是用这么多的眼泪与伤痛累积而成的,难怪她要将它埋藏得这么紧、这么深
沈莎莎并没有完全回忆起与厉凡刚之间经历过的一切,只是突然记得椎心的刺痛感,以及一股隐隐约约的恨意。
如果她会感觉到这么巨大的伤痛,肯定是用情很深。在对他用情这么深之后,却又刻意隐匿自己的回忆,肯定是被重重伤害了。
她感觉到一股恨意。
沈莎莎的知觉被一股空白感席卷而去。
在不确定的怔愣之后,她缓缓走向衣橱,挑出一件骆燕飞与褚虹秀在她二十二岁生日时,半认真半玩笑合送给她“转大人”用的性感小洋装换上。然后,她走向化妆台,拿出抽屉中仅有的一些基础化妆品,仔细地往脸上扑匀粉底,在唇上绘上一抹艳红。
不需要过多彩妆,她整个人便亮了起来。
镜中的沈莎莎,表情像是换了个人,曾经明澈无比的双眼,蒙上了一抹陌生的媚态,粉脸娇俏,活生生一副勾魂美人样。
修长匀称的双腿套上丝袜,踩着—双三寸高跟鞋,再将长发挽成—个松松的发髻,沈莎莎脱胎换骨地呈现出一种不同以往的性感风情。
“你要的是这样的女人吗?我、给、你!”站在梳妆镜前,沈莎莎意识模糊地自言自语着,虽然表情冷艳,眼神中却不经意流泄出浓浓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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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很静,静得厉凡刚可以清楚数算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瞅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美丽女人,厉凡刚疑惑了。
沈莎莎穿着一套前胸低、后背露的红色性感小洋装,带着妖娆无比的笑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风情万种地站在他身前。
厉凡刚吞了口口水,疑心自己正在作梦,半晌后才问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嘛?”
“找你喝酒、聊天啰!”沈莎莎娇媚地朝他一笑,迳自住房里的沙发走去。
“这么晚又穿得这么少?”厉凡刚也知道自己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了。
沈莎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表情疑惑地笑望着他。“我穿得很少吗?该遮的都遮住啦!包何况这么晚了,穿成这样不是正好?”
这绝对是个明显的暗示!
以厉凡刚穿梭花丛这么多年,再加上阅女无数的经验,沈莎莎这句话分明是故意挑逗他的忍耐极限!
难道沈莎莎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吗?难道她不知道他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脑扑制自己对她的渴望与冲动吗?该死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厉凡刚靠近她,生气地抓住她的手腕。“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这样的装扮一点也不适合你!”
沈莎莎吃吃一笑,不以为意地嘟起嘴巴讨饶:“唉唷,你干嘛这么用力?把人家弄疼了啦!”接着,她将柔弱无骨的身子往厉凡刚怀里靠去。“怎么?你不就是喜欢女人这样装扮吗?我这样很难看?”
“你收敛点!莎莎,你到底怎么了?”厉凡刚一急,双手狠狠攫住了沈莎莎的肩膀。
沈莎莎不回答,只娇媚地笑一笑,小手抚上厉凡刚健壮的胸膛,缓慢而挑逗地轻抚着,更主动送上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双唇,轻轻一吻后说:“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玩吗?我也玩得起啊”厉凡刚一时语塞,只觉得心底卷起无法言喻的伤痛与难堪,还有体内一阵阵因她而起的狂涛骇浪
任他兀自怔愣,沈莎莎像是厌烦了说话,沉默、主动而霸道地将厉凡刚压倒在床上,两只小手忙禄地为他宽衣解带起来,顺带也去掉了自己身上的单薄小洋装。
厉凡刚只能怔怔地望着沈莎莎,任她解开两人之间的层层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