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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冠棠又上电视了!
这回,他接受朝宇电视台专访,畅谈他个人人生经验与令人好奇的感情世界。不过奇怪的是,专访的主播并非揭发这桩秘密的罗敏青,而是另一位资深主播。
这就是楼冠棠当初谈条件时提出的要求,电视台必须把罗敏青换下主播台,他才愿意接受他们的访问。
罗敏青用不正当的方法取得资讯,擅自公布他和育慈的恋情,令他不齿。况且,她伤害了育慈的友谊,虽然育慈不说什么,但他知道她必定很伤心。纵使他很气育慈,但也不容许有人伤害她,使她伤心。
而电视台根本不在乎谁坐主播台,只要能提升收视率,让广告大卖,牺牲一个罗敏青又算什么?
鸟尽杯藏、兔死狗烹,错愕的罗敏青马上被换下主播台。
“请问楼律师,您承认确实与本台前记者白育慈小姐交往,而白小姐正是当初揭发颜芝小姐外遇事件的采访记者,这样的关系,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哪!您当真完全不介意,白小姐当初的报导,造成您与颜芝小姐离婚吗?”资深记者面带笑容,却言语犀利地问道。
“我该介意吗?”楼冠棠以问题回应问题,顿了顿,接着才道:“我前妻外遇是事实,当初育慈公布录影带的做法,我不能说很欣赏,但我很庆幸那及时点醒了我,否则没有确切证据便不相信谣言的我,现在可能还被外遇的妻子蒙在鼓里。”
这番话,是他的真心话。
一开始,他或许真的很怨白育慈,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怒气逐渐消退,他慢慢发觉,白育慈的做法不见得是错的。
颜芝的外遇就像一块恶性肿瘤,已经在他身上滋生蔓延,就算他拒绝相信,肿瘤依然存在,不但不会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地滋长。
是育慈逼他正视那块肿瘤,他才能够走出来,想通之后,他其实已不再怨她。
“那您的意思是,您和白小姐的感情稳定成长啰?那么,最近是否会传出好消息呢?”资深主播感兴趣地追问道。
“不!结婚的事,暂时不考虑,撇开当初那篇报导不提,我们之间还存在很多问题。”楼冠棠垂下眸,严肃地道。
“喔?譬如呢?”
“很多事,我不方便在这里一一说明,但我想,我们需要时间,重新考虑彼此的关系,也请大家给我们一点空间和自由,关于我们的事,请不要再关注下去了。我们需要宁静的生活,社会也是,世界上比我们更需要关心的人还很多,大家不觉得该把关心的焦点放在他们身上吗?”
既然楼冠棠都这么说了,资深主播当然是连忙附和。
“是!楼律师说得是,大家应该多多关注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那么,今天的访谈就到此结东,感谢楼律师接受我们的访问。”
新闻专访播出后,收视率果然激增,电视台乐得合不拢嘴,本还希望长期与楼冠棠合作,让他主持些谈话性节目什么的,但被楼冠棠严词拒绝。
在他定位,自己只是个律师,充其量有点成就,又不是艺人或明星,不愿成天上电视说些与法律毫不相干的事。
电视台虽然心痛,但也无法勉强。
他与白育慈的绯闻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专访是以现场播出的型态进行,节目播出时,白育慈捏着面纸,眼眶通红地全程观看,自责自己引来的麻烦,让他不但得与他最厌恶的媒体周旋,还被迫以接受专访作为交换条件
专访结束后,楼冠棠回到家里,看到哭红了眼的白育慈,他心口一疼,几乎想走过去抹净她的泪,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痛苦而挣扎地看着她。
他虽已不再怨她,不过她两度将他推入媒体的狼爪下,让他像只无助的兔子被来势汹汹的猎人追杀,将他的私生活大剌剌摊在众人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无论她有心还是无意,已经造成他的痛苦,让他对这段感情失去信心。
再交往下去,还会再发生什么事呢?他是否又会再度成为媒体追逐报导的话题人物?
对于这样的事,他真是厌恶透顶,这辈子,他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记者!
这件事虽然平息落幕,但是他对她的信任,已然无法修复,或许分开,是最好的决定。
“请你搬出去吧!”他转身背对着她,不愿看见她脸上的震撼。
“你要我搬出去?”白育慈很震惊,她的确曾预想过,最坏的情况就是分手,然而却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这么直接,毫不留情。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平静的话语,透著令人难以亲近的冷漠,冰冷的眼神,失去了爱恋时的温度。
他又回复成她刚认识时的样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育慈心中的绝望胜过伤心,她竟妄想能够给他幸福一度,她也以为自己办到了,然而那只是水中幻影,一闪即逝。
她终究没能改变什么,只让他更冷漠,更不相信人性,她彻底惨败,连自己的心都输掉。
痛苦地闭上眼,她硬把心痛的泪水往肚子里吞。在这时候,任何不舍的泪水,在他眼中都会被解读为痴缠的手段,只会更令他厌恶吧?
她虽然爱他,但还不至于连自尊都不要了,在分手的时候,她唯一能带走的,也只有这样东西了。
“能请你给我几天时间吗?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从明天开始我会去找房子,等一找到,我马上就会搬走。”她含泪提出最后的请求,她失去爱情,现在连容身之所也没有,心中真的很茫然。
“可以。”
楼冠棠知道一位单身女子找房子更需留意,不希望她为了急着搬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屈身,万一那里环境不安全,发生什么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谢谢你!”白育慈鼻头酸涩,喃喃道谢。
真的要分手了?
似乎是的!
她做了一场爱情的美梦,如今情尽了,梦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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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育慈四处奔波找房子的同时,楼冠棠也忙了起来忙着相亲。
他的双亲得知他已与绯闻的女记者分手,为了杜绝媒体继续炒作新闻伤害他的名声,也为了让他赶紧安定下来,他们安排了许多名媛淑女与他相亲,他几乎天天晚上都有饭局。
楼冠棠向来排斥相亲这档事,不过这回他倒没拒绝父母的好意,而且也不避讳让白育慈知道他与人相亲。
即使她人在场,他依然神情自若地在电话中与父母谈论相亲对象,不过白育慈并不喜欢听到这样的电话,总是神色一黯,随即匆匆回到客房。
一个礼拜后,在她找到房子搬出去的同时,他也找到生命中的新伴侣管新萱。她是一位秀雅端庄又充满知性之美的大学教师,而且绝对与负面绯闻扯不上关系。
楼冠棠好像很喜欢她,才短短几天,管新萱的照片就占据楼家客厅的柜子与茶几,他们几乎天天约会,无论他工作再忙,也照样抽得出时间与她碰面、吃饭、逛街、约会。
他待在家里的时间愈来愈少,就连她搬走那天,他也不在家。
她搬走最后一件行李,望着留有她足迹的房子以及家具,淌着泪,喃喃道谢。
“谢谢你们还有他。你们带给我此生永难忘怀的一段时光,谢谢你们大家!”
她走出曾经熟悉的房子,最后一次关上门,也关上她对楼冠棠的所有依恋。
离开后,白育慈接连好几天待在新租的小鲍寓,了无趣味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愣愣地发呆。
今后她该做什么?漫长人生,她该怎么走下去呢?
这时,她接到一通电话,一位救星也可说是她生命中的贵人,拨了通电话来找她。
“哈罗!育慈,近来好吗?你还记得我吧?”清脆爽朗的声音,大约有一两年没有听到了,不过白育慈还是马上就认出来了。
“晓雨!”白育慈几乎哭喊出来。
在贝晓雨远嫁香港之前,她们曾是同行都是电视台的记者,后来因缘际会成为交情不错的朋友,不过自从晓雨出嫁之后,白育慈忙于工作,两人的联系就渐渐少了,但每年圣诞节一定互写卡片问候。
“不错不错,你还记得我耶!”贝晓雨真开心,好朋友没有忘记她。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在这时候朋友的一句温暖问候,都让她感动得想哭。
“哈哈哈呃,育慈你现在心情还好吧?”贝晓雨的声音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好像怕触痛她的伤心处。
白育慈不由自主苦笑,知道连远在香港的晓雨都看到她和楼冠棠的绯闻了。
“还算平静。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哭也哭过,痛也痛过,现在的我已经麻痹,不再心痛了。”她淡淡陈述自己的心情转折。不过是失恋嘛,谁没经历过?
然而像是为了揭穿她自欺欺人的谎言,眼眶里迅速溢出透明的液体,她悄悄抹去它,庆幸在电话那头的晓雨看不见她的强颜欢笑。
“那么你想不想出去走走,转换一下心情?”对于那桩绯闻,贝晓雨只字不提,只关心朋友的状况。
“出去走走?去哪里?”白育慈愣了下。
“去英国。我们过几天要到英国度假,你过来香港跟我们一起出发,我想,你换个地方住一阵子,远离是是非非,受伤的心会恢复得更快。”
“晓雨”白育慈很感动,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她绝不会在你爬到顶峰时把你扯下来,反而会在你失足跌落山谷时,飞快伸手抓住你。
“去嘛去嘛!”贝晓雨怂恿道:“饶子炆家有座古堡,我会叫他给你安排一个超大的房间,派十个英俊的男佣洒花瓣伺候你入浴,天天给你吃全牛全鸡”
“你想肥死我啊?”白育慈笑了出来,心情莫名愉快起来。
英国之旅?嗯,她还真期待呢!
“那你是愿意啰?”贝晓雨兴奋地尖叫。
“你这么好心又热情,我怎么能拒绝呢?谢谢你晓雨,抱歉要让你们夫妻招待了。”对于善良的晓雨,她诚心道谢。
“你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们是朋友啊,不是吗?”晓雨嘟着小嘴咕哝道。
“是啊!”白育慈红了眼眶。“真的是朋友。”
于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白育慈搭机前往香港。
短暂停留两天后,又与贝晓雨夫妇飞往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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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浓雾才刚刚散去,碧绿的嫩叶尖端还留着晶莹的露珠,一双纤纤玉足踩过湿润的草地,赤裸的白皙肌肤,享受着柔嫩的小草拂过肌肤的感觉;秀气的琼鼻,嗅闻着青草与花朵的芳香。
白育慈拎着凉鞋,赤足走在青翠的野地上,不知名的野花清新可爱,晨起的鸟儿在枝头啁啾鸣唱,英国乡间的景致,绿得令人心旷神怡。
她找了个略高的山坡地席地坐下,迎着微风,眯眼凝睇眼前的美景。一位农妇经过,亲切地挥手向她打招呼,白育慈也挥手回以友善的微笑。
晓雨没有骗她,她的丈夫饶子炆在这里真的有一座城堡一间座落于山野间的漂亮古堡。他们把最大最好的客房安排给她,她可以在里头跳舞、慢跑都没关系。而且果真餐餐请她吃高级牛肉和柔嫩春鸡,只差没真的找来十个俊美男仆在她沐浴时洒花瓣。
他们夫妇都对她太好了,招待她宛如上宾,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这份盛情。
“你这么早就起床啦?”贝晓雨打着呵欠走到她身边,学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是啊!你怎么也这么早起来?”白育慈转头对她一笑。
“睡不好嘛。”贝晓雨嘟起小嘴,哀怨地道。自从她的亲亲老公先回香港之后,她就因为床上太冷清了,晚上无法睡得香甜,总是天刚亮就醒来。
“对不起!晓雨,都是因为我”白育慈真的感到万分歉疚。
才在英国待了五天,饶子炆就因公事繁忙提前返回香港,只有晓雨独自留下来陪伴白育慈。
白育慈后来才知道,原本他们夫妇的计画就只在英国停留五天,是晓雨发现她尚未完全从情伤中恢复,所以让丈夫先回国处理公务,她则留下来陪育慈多散几天心,好好地疗伤。
“你别这么说嘛!育慈,我和子炆短暂分离倒无所谓,我比较在意你心里的创伤。你感觉好一点了吗?”贝晓雨关心地打量她,是她的心理作用吗?她怎么觉得育慈的气色好了不少?
“谢谢你,晓雨,我已经好多了。”白育慈微笑回答,真的觉得自己心里的伤口,几乎痊愈了。
是英国的绝致美景,和晓雨浓烈感人的友谊,让她遗忘了痛苦吧?真的多亏晓雨,让她再度产生勇气,坚强面对未来的人生。
“晓雨,我们回台湾去吧!”她真心地对晓雨说道。
如今她已经不再心心念念那段逝去的感情,说她已经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和刚分手时相比,她已经平静多了,至少能够平心静气地想起楼冠棠,而不是每想起一次,就伤心痛哭一回。
现在她不但能够真心给他祝福,也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
听了她的话,贝晓雨很惊讶。“回台湾?你真的已经能够面对令你伤心的土地了吗?”
“是的!不过,我回到台湾后,将选择再度离开。”白育慈已经做好决定。
“啊?你要去哪里?”贝晓雨诧异地问。
“这阵子我想了很多,其实我还是喜欢记者这个职业,只是我不想再做过去那种只挖八卦的记者,我想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所以我想出国进修,重新出发。我很喜欢英国,所以我想到英国来念硕士。”找到新目标,她的人生又有了新的希望。
“那太好了!看你又重新站起来,我真的很高兴,进修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不管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告诉我没关系,就算我办不到,也会要子炆尽全力帮你。”只要她撒撒娇,老公什么都会听她的。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晓雨。”白育慈真诚地道谢。
虽然道谢,但是她其实不想再麻烦他们夫妻了,既然决定坚强站起来,那么她应该学着自己去解决问题,一味依赖别人对她的帮助,她永远也不会成长的。
然而无论如何,晓雨夫妇的恩情,她铭感五内,永远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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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湾之后,白育慈积极着手赴英留学事宜。
她不怕麻烦地上网一间间搜寻学校、打听口碑好的教授、与学校联络、写英文读书计画、填写申请书,都是她独力完成,当然有必须请教他人之处,不过她尽量不依赖,凡事靠自己亲手去做。
直到收到申请学校寄来的入学许可通知书,一颗悬着的心才回到胸口。
紧接着,又是另一段忙碌的日子,找住宿地点、收拾行囊,将所需的生活用品打包邮寄,或是塞进行李箱亲自带过去,她每天都忙得像只转个不停的陀螺,不过即使再忙,还是免不了想起藏在心底的那个禁忌的名字。
楼冠棠。
几个月没见面也没联络了,不知道他近来好吗?
和那位气质高雅的大学讲师之间,感情可还顺遂?
她想应该是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是一个很棒的情人。
虽然心酸得难受,但她还是衷心祝福他们,感情平平顺顺,长长久久。
毕竟那两段不稳定的感情,已经让他受了太多苦,带给他莫大的伤害,她是真的心疼他,诚挚地祈祷,他永远不再为了感情挫折心伤。
在一个蝉声齐鸣的日子,她只身提着行囊飞往英国,展开她的新生活。
她并不知道,有个人接获消息,匆忙赶到机场,但是她已经登机了。
求学生涯很辛苦,但是也很有收获,白育慈每天都过得很充实,直到有一天,一位意外之客突然到访,吓了她一大跳。
虽然楼冠棠的身影,万分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眼前,白育慈还是猛眨眼,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真的是他。
“你为什么来?”说不在意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曾经深爱过的人,她还是禁不住心痛鼻酸,就算拼命眨眼,也眨不去眼里蒙蒙的泪雾。
“我来英国出差有客户委托我跨海处理一件案子。我听人说你在伦敦,而且正好有些空档时间,所以顺道过来看看你。”楼冠棠深深凝视她,淡然一笑,俊尔的气质未减,更添几分儒雅。
原来是顺道!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白育慈尖锐地问自己。
难道你以为他会专程来看你吗?她自嘲地一笑,虽然心里酸酸苦苦的,但也有淡淡的欢快。
事隔半年多,再次相见,他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丝毫怒气,彷佛已经忘了上次那则新闻引起的风暴。
好歹他已经不再怨怪她,出差到英国,也愿意绕过来看看她这个老朋友,这样她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
“难得你来英国,想到处走走看看吗?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略尽地主之谊,陪你到处逛一逛。”既然他都愿意重新认她这个朋友,她自然也不可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自然是乐意。不过,不会耽误你的课业吧?”楼冠棠嗓音轻柔地问道,白育慈突然发现,他不讥讽、不怒吼时,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如果她是法庭上的罪犯,恐怕也会为他这个律师的声音着迷。
“你运气不错,我正好交了期中作业,接下来至少有几天时间可以轻松一下。”她以刻意伪装过的轻松语气说道,心里开始盘算,该带他到哪些知名景点参观?
伦敦铁桥、大笨钟和海德公园自然不能少,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去看看大英博物馆。然后,他们可以将脚步稍微拉离市区,前往剑桥大学游玩,国王学院非看不可,还有康河游船也一定要坐。
对于她的安排,楼冠棠没有半点意见,还幽默地说:“客随主便,任你宰割了。”
于是他们租了车,开始一天的短暂旅行。
或许因为离开包袱太多的土地,他们都放开心胸享受难得的美好时光,那是他们首次相处得这么和谐愉快,完全没有任何芥蒂或争执。
参观过伦敦铁桥和大笨钟,他们来到海德公园。正值深秋的海德公园遍地落叶,每片金黄的枫叶都大得吓人,随便拾起一片都比她的脸大。
“你看!好大的枫叶,好特别。”白育慈拎起一片枫叶,顽皮地遮住自己的小脸。
“你的脸蛋光滑白皙,比皱巴巴的枫叶好看多了。”他微笑凝睇着她,那专注的眼神,令她浑身燥热。
“啊?”白育慈一愣,脸颊迅速胀红,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回避地转开头。
离开海德公园后,他们驱车往北,来到剑桥。
剑桥最著名的观光景点,自然就是举世闻名的剑桥大学,他们像一般的观光客一样,走访了国王学院、三一学院和圣约翰学院,然后才去搭小船游康河。
在码头上船时船身晃荡得厉害,白育慈脚步颤抖不稳,险些扑倒在小船上。
“小心!”楼冠棠及时接住她,紧紧拥着她的身体,她香馥柔软的躯体仿佛一块大磁铁,让他一碰触就放不开,抱着许久许久,不肯松手。
白育慈轻靠在他肩上,眷恋地闭上眼,满足地微笑。
然而,她没有纵容自己陶醉太久。
“可以了,谢谢你。”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庆幸自己穿的大衣够厚,足以阻挡两人体温相煨。
仅仅是靠近他,已经够让她意乱情迷了,要是再让彼此薄衫相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推得开他?
她赶紧在小舟里找个位置坐下来,佯装感兴趣地欣赏起周遭的美景,而船夫一等到他们两人都坐好,随即摇桨出发。
康河的小船,和威尼斯的贡多拉类似,然而河岸两旁的景致却是截然不同。
康河流贯剑桥大学校区,河岸两旁除了古朴典雅的百年校舍、软厚如毡的青翠草地之外,就是鲜艳的花花草草与垂落河面的嫩绿杨柳,迎风摇曳,好不诗情画意。偶有几只野鸭从船边游过,更加充满乡间野趣,短短的航程,宛如一场悠闲静谧的乡村之旅。
到英国三个多月了,这是白育慈第一次造访剑桥,沿途的景致让她瞧得目不暇给,因此没发现有双深幽多情的黑眸,始终凝视着她。
一只小野鸭游到他们船边,嘎嘎鸣叫着,白育慈绽开笑颜,伸手逗弄它。
“来啊,过来嘛。”她在碧绿的水中摇晃白嫩手指,吸引小野鸭的注意。
小野鸭果然游了过来,不过它大概把她的手指当成面包屑还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张嘴便啄了下去。
“噢!”白育慈惊呼一声,赶紧把手指缩回来。
“怎么了?要不要紧?”楼冠棠紧张地拉过她的手,低头检视着。
“我我没事。”她又慌忙抽回自己的手。
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小野鸭啄到的地方有点微红罢了。
“要小心啊!可能经常有人喂食它们,所以小野鸭才把你的手指当成食物。”他柔声提醒道。
“大概吧!”她牵强一笑,飞快转开视线。他那关切的眼神,令她无力招架。
搭过小船,他们找了块翠绿草地,随意席地一坐,轻松地闲聊起来。
只不过,他们大多聊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绝口不提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或是楼冠棠的新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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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们离开剑桥校区,到大学城里头的商店街吃晚餐,顺道逛逛街。
白育慈将他带进一间专卖英国知名羊毛制品的商店,开玩笑地对他说:“这是英国最知名的毛料品牌,你可以在这里买点纪念品带回去,免得两手空空回国,女朋友会抓狂喔!要知道,女人是很小心眼的,即使她嘴里说不需要、但心里—定偷偷期待礼物。”
“是吗?”楼冠棠笑了笑,接受她良心的建议,开始认真挑选礼物。
白育慈心酸地走到一旁,不愿目睹他为爱人挑选礼物时专注的神情。
楼冠棠挑了几条典型苏格兰格子花纹的围巾,当作送给事务所伙伴及员工的礼物,都是纯羊毛制,保暖又漂亮,当然价位也不低。
他又多买了一条红白格子围巾,请店员另外替他包起来。
买好礼物,他才发现她什么也没买。
“你不买吗?”他好奇地问。
“我什么也不缺呀。”她干笑着,不好意思说她买不起。
出国留学差不多花去她毕生积蓄,她每天睁开眼睛除了烦恼课业,就是盘算着如何节省金钱,在这时候,多花一英镑对她来说都是负担,更何况购买这些昂贵的名牌毛料制品?
或许是明白她的窘境,楼冠棠也没多劝她花钱,迳自转移话题问道:“那么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逛呢?”
“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启程回伦敦吧,回伦敦还要一段时间呢!虽然你是搭明天中午的班机,不过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她怕他太晚入睡,明天早上爬不起来,会误了回国的班机。
“虽然有点失望,不过好吧,就听你的。”楼冠棠无奈地摊摊手,谁叫所剩的时间确实不多。
白育慈笑了,他留恋不舍,就表示她这个主人还不算太失败,这样她就满足了。
回到伦敦,临别时,没法克制地,一股强烈的不舍涌向她。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吧?等他回到台湾,又将属于另一个女人,而她所得到的,只有短暂的温暖。
“明天,我不去机场送你了。”与其明天心痛,不如今晚让她承受这痛苦吧!
“我明白了。”楼冠棠点点头,没有怪她不去为他送行。“这个,送给你。”
他取出一份包装好的礼物,递给她。
“这是”她诧异地睁大眼。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我先回饭店了,再见!”楼冠棠深深看她一眼,先行开车离开。
拿着那份礼物,回到自己的房间,白育慈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份礼物,发现是一条红白格子的羊毛围巾。
“好漂亮!”她惊喜地把脸颊贴在柔软的围巾上,感受那份难以言喻的温暖。
好像打从心里暖了起来呢!
这时候,一张纸条从围巾里掉了下来。
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
下回还欢迎我去拜访吗?
“当然。”她红了眼眶,哽咽地道。
她当然欢迎他,只要他愿意来,她永远不会拒绝他。
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