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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两老商量好了,晚上由惠晴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廷山主动打电话约绍文过来吃饭。当然,他们在早餐时已经跟雨桐叮咛了无数遍,要她无论有多么忙,晚上一定不能缺席。
雨桐听父母说邀了绍文,看出他们不愿也不能得罪杨家,忍不住皱了皱眉,明知多余还是不甘心的问:“耀晖呢?你们什么时候也邀他来用餐?或是,今天怎么样?大家都到齐了,一块儿把问题解决掉,好不好?”
“雨桐,不要胡闹!”惠晴厉声制止了她。
“雨桐,这么多天了,难道你还没有想通吗?”廷山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怒气,委婉的问。
“想通什么?爸爸,你很奇怪!对于我所要求的,你总是这样,从不确切的告诉我行或不行,却很民主的允许一段时间来让我想通!哈!”她说著讽刺的笑了一声,随即背起放在茶几上的背包,有意忽略母亲为她准备好在餐桌上的牛奶、面包,很快的往门口走去。
走了一半,雨桐似下了什么决定,转过头说:“我想通了。”她定定的看着廷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爸爸,我们只能有一个选择,是不是?我不敢问爸爸要什么了,只求不要拿我的一生幸福去豪赌!”
“你站住!”廷山暴怒的喊住她。“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拿你的一生幸福去豪赌?”
“雨桐,快跟你爸道歉,快啊!”惠晴焦急的说。
“为什么当初要移民英国?你们把在台湾辛苦赚来的钱,全部输到英国了,这难道不算是一场豪赌吗?杨伯伯好心,挽救了爸爸的事业,可是我活该倒楣当你们的礼物吗?道歉?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却要求我向爸爸道歉?我不懂,难道只因为我忤逆了你们对我的不合理要求吗?那么你们对我的不合理要求在先,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跟我道歉呢?我喜欢耀晖,决定和他厮守终生,至少先请求了爸妈许可;而你们呢?你们是硬将我许配给杨家的我的亲生父母呵,你们让我觉得我被出卖了!妈妈,我该道歉吗?”雨桐握在门把上的手轻颤著,语调略微激动的说出了积压在心中很久的不满。
廷山在极短的几秒钟内先是完完全全的怔住,没有任何反应;接著就老羞成怒起来,他是被雨桐说到痛处了,但他不准!他不能允许雨桐的口没遮拦!最起码他还要维持著自己的威严即便是生意垮了,全家陷入困境中,也不让任何人耻笑他的!
“你要造反了?啊?你要造反了是不是?”廷山用力拍了餐桌一下,低吼著说。
“廷山,你别发怒嘛!别跟小孩子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划算!好了好了,你吃早餐,雨桐那边我会去跟她谈谈的!”惠晴一面安抚著廷山,一面向雨桐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出门,免得气氛更僵。
雨桐顺著妈的意思出了家门,一路在想,刚才话的确是说得重了,照爸爸的个性,他绝对是受不了的;可是这些话放在心不说,他又怎么能了解做女儿的苦处呢?她可以想像父亲现在有多愤怒,也猜想得到母亲会如何安抚劝慰他。她轻叹了一声,一向知道自己力量微弱的,只是没有想到竟微弱至此!她是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父亲还是一贯的严厉霸道,母亲也照常是委曲求全,到最后,好像错的仍然是她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而这,还要她怎么说呢?
到了办公室,首先触及的是杜耀轩关怀的眼神,她不由想逃开这无法负荷的关心。
最近这些日子,看见雨桐一天比一天苍白消瘦,惊得耀轩心中隐隐作痛,他不懂,难道所谓“震撼”的爱情,就是将人磨蚀得形容憔悴吗?
“雨桐,我注意你很久了,一直没敢主动询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堵住她的去路,不给她闪躲的机会。
“什么?”她一怔,看出他眼的怜悯同情;心虚的忽略过他的问题,无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耀晖不好,是不是?他让你更瘦了!”他直逼问题核心,让她无所遁行。
“不是。”她低著头,轻声的说。
“不是吗?那是怎么回事?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忧愁?”
“有没有听过,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她安详宁静的说。
这次换他怔住了,好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反正都不关他杜耀轩的事。
“对不起,我太多事了。”他有点懊恼的说。
“不,别这么说!你和月华关心我们,我们都很感激。只是感情这事,是如人饮水,我的感觉,你不一定感受得到;我的困难,也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但是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的!”她说完,朝他笑了笑,自己也觉得在和耀轩的谈话中,重获了信心。
“雨桐,希望你知道,不管遇到什么,我和月华会一直支持你的!”他由衷的说。
雨桐点点头,在他身体微让开一条路时,微笑的越过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她原想打通电话跟耀晖说明晚上和绍文聚餐的事,和他商量看看需不需要他的出席,但才拿起听筒,欧文就叫了她一声,要她通知业务部同仁到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
“很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我下个星期将回原厂开一个会,顺便了解一下明年度的计画,另外也有可能要吸收一些新产品的资讯,所以预计要两个礼拜才能同台湾。在这期间,部门内的大小事项将由杜耀轩主任代理,如果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可以透过叶小姐跟我联络。”欧文对他接下来两周不在台湾的事务做了简单的交代。
接著他又大略报告了一些此行预定讨论的题目,听取同仁的意见;最后,他也不忘问问有没有人托他带什么东西回来。
会议之后,雨桐好不容易得空给耀晖打了通电话。
“你是说,杨绍文今天晚上是受伯父、伯母之邀到你家吃饭的,是吗?”耀晖重复了一次她的话。
“嗯!没错。”雨桐说。
“那么我应该是不方便出席的。雨桐,我不在受邀的名单当中,如果贸然前去,不但对事情毫无助益,可能还大大有害;我是说,伯父、伯母本来已经对我这个角色够头痛了,要再见到我这个不速之客,一定更烦了。”耀晖深思著说。
“你说得也对但是,晚上就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他心疼的轻唤她一声,在电话那端,肯定而确切的说:“雨桐,你绝不孤单!我会在同一时间内承受跟你一样的煎熬;今天晚上,我就待在你家巷口,一直到杨绍文从你家出来;我会守在那儿,让你时刻感受到我就在你身边!”
“耀晖”她极感动的,有些语塞“你一个人在巷口徘徊,这么冷!我会担心的,!”
“雨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耀晖柔声说。
他心中是温暖的,虽然对未来没有十足把握,但雨桐和他同心;在争取幸福的过程当中,只要是值得的,他会不计一切为她牺牲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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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踏进家门,就听到绍文和父母谈笑的声音,雨桐马上全身戒备了起来;她不知道今晚的聚餐对她的未来会造成什么影响,也不知道早上和父亲几乎撕破脸的表白对自己有没有任何帮助,但有一点她涸葡定,今晚无论如何是不好过了!
“雨桐,下班啦?我正和伯父、伯母聊到在英国的趣事呢!”绍文殷勤的说,脸上堆满了笑。
雨桐疲惫得不愿应付他的笑藏刀,只向母亲虚弱的微笑说:“回来了。”
惠晴替她泡了杯热茶,握著她的手,拉往沙发,涸铺意的安排她和绍文坐在一起。
“绍文来了好一会儿,雨桐,你们聊聊,我去炒两个菜就开饭。”惠晴说。
雨桐很快的又站起来,跟在惠晴俊面说:“妈,我到厨房帮你,绍文是熟朋友了,实在不必如此客套,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她说著朝绍文看了一眼。
“不会不会,雨桐说得对!”绍文赶紧比了个“请便”的手势。
雨桐心觉得厌恶,对于绍文的惺惺作态,她是太了解了“王莽谦恭未篡时”恰好是他现在的德行!
进了厨房后,惠晴想,也好,何不趁现在说说雨桐!
“雨桐,我跟你爸谈过了。关于早上你说的话,我相信他是不会放在心上了,等一下,你也不要太坚持,至少给妈妈留一点面子,好不好?”惠晴压低了声音说。
“妈!”雨桐抗议的喊了一声,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是一再的做这种徒劳无功的努力?为什么不实际的给她一点她真正需要的帮助?
“雨桐,你应该知道你爸爸有多看重这件婚事!”
“是啊!所以你们就集体设计好一个陷阱,然后再强迫你们的女儿跳下去?”她生气的问。
“够了!雨桐,我不知道你去哪学来这些想法,但我和你爸爸都受够了你这种不公平也不讲理的指责!我们是爱你的,怎么会害你呢?”惠晴也提高了音调。
“妈,这是冰冻三尺啊!你知道你们让我觉得我像什么吗?像一纸风筝,你们是允许我高飞了,但却不给我自由,不让我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因为你们牢牢的用一根绳子绑住了我。妈,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的生活写照啊!现在我长大了,原以为终于有了自主权,但没有想到,关系我下半辈子幸福的婚姻大事,却在你们对杨家的亏欠感中,草草的决定了!你们这样就是讲理吗?就是公平吗?”雨桐伤心的说。
惠晴安静下来,虽然双手不停的在炒菜锅上忙碌著,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愈来愈凝重了。
“妈,我无意说这些话来使你伤心,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因为我是那么无助,且又那么相信、依赖妈妈,我期待你至少是明理的,才愿意这样开诚布公的跟妈妈谈,当然我也期待你的谅解。我这二十多年来,没有跟爸爸、妈妈要求过什么,只求你们答应,让我决定自己的婚姻。”雨桐说到后来,低下了头一个劲儿的掉泪。
惠晴仍然安静的在油烟及菜香中忙碌,刻意以此来掩饰心中的忧虑;她和廷山为了雨桐态度上的转变都极度头疼,没有想到,他们一向乖巧的女儿,竟会在这紧要关头上丝毫不肯妥协了。
早上,廷山还忿忿的说,已决定的事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惠晴夹在他和雨桐之间,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双方各执己见,且各有道理,她应该帮谁?应该替谁说话?
“雨桐,我很为难,你爸爸也有他的苦衷,不是我们不讲理,绝对不是的!爸妈是想到你终归是要出嫁,绍文他真心爱你,我们都看得出来,再说他的家世也很不错,杨伯伯也很疼你,你嫁到杨家,我们是再放心不过了,你不应该误解我们这番用意,”惠晴将炒菜锅内的青菜盛到白瓷圆盘中,边说边端给雨桐。
“妈,真的为我好,那么我嫁的对象应该是能和我彼此相知相惜的人,像耀晖。”她说,转身将盘子放到餐桌上,折回来,又说:“绍文从头到尾知道我不爱他,却儿戏般的强要这桩婚姻!妈,他怀著什么心,你问过他吗?他在利用爸爸对杨伯伯的感恩,你知道吗?他坚决娶我,只因为他输不起,你知道吗?”
惠睛疑惑的拾起头看她,说:“雨桐,我不准你这样口不择言!”
“我没有!妈妈,我没有必要诋毁杨家或给绍文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是不是?我有人证、物证,我有的!”雨桐急切的说。
惠晴再次沉默了,她隐隐地感到不安、害怕,担心在雨桐的抗争中,或许真有一些藏在暗处的事实真相一直被他们忽略掉了。
良久,她才开口:“雨桐,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先把今天晚上应付过去吧!你说好不好?”
雨桐点点头,这至少是一个开端。不管“谈一谈”的结果如何,她是为自己辟了一条出路,一条和父母沟通的管道。
“开饭吧!”惠晴整理好餐桌,向大家宣布。
绍文礼让的请廷山先行入座,自己一边看着满桌鲜美的菜色,一边夸张的做了个垂涎欲滴的表情,说:“我妈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中国菜!”
“儍孩子!哪有这样说自己母亲的?”惠晴玩笑的轻斥著。
“我说真的!我妈在家从不进厨房的,反正有佣人,她也乐得轻松。”
“那是好命!”惠晴做出羡慕的模样。
“是吗?雨桐将来也有这种好命的,伯母。”绍文看了雨桐一眼,得意的说。
“哦!但愿”惠晴没有忽略雨桐脸上的一片惨白,想起刚才在厨房她们母女的对话,自己也迷惑了。
她虽然在国外住了几年,但骨子还是极保守传统的,对于丈夫说的每一句话,必然唯命是从;她从没想过,廷山在她心中,即便是再尊贵、伟大,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跟她一样,会犯错的!
“不是但愿,是铁定的!”绍文看出惠晴犹疑的神色,以为这未来的岳母不信任他,急切的向她保证著。
“绍文,我们对你都很满意,当然也很放心,否则怎么会答应你和雨桐的婚事呢?快吃吧!饭菜要凉了。”廷山用筷子指了指绍文的碗,慈祥的说。
雨桐始终没有表示一句自己的心意,她不安的坐著;心中惦念著在巷口守候的耀晖,不知道他冷不冷、饿不饿?
接下来,一屋子都是绍文的谈笑声,廷山非常有兴致的和他一问一答;惠晴比较含蓄,她一面还在注意雨桐的反应;至于雨桐,她完全是心不在焉,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食而不知其味了。
餐后,惠晴端了一壶热茶出来,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进卧室躺一躺。”
雨桐和廷山同时讶异的看着她,他们太了解惠晴了,宴客时,她一向是十分称职的女主人,即使再疲倦、身体不适,她也从不先行离开的!
“真抱歉!绍文,我们都是自己人了,希望你别介意。”惠晴起身,回头向绍文歉然的说。
“不会不会!伯母身体不适,我还来打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伯母请休息吧!我该告辞了,谢谢这顿丰盛的晚餐。”绍文也赶紧站起来。
“哦,绍文,你这样我就过意不去了!再坐一会儿嘛!”惠晴挽留他。
“不,谢谢,我也该走了,改天再来探望伯母。”他坚持的说。
“好吧!惠晴,你去休息休息。”延山忙打圆场“绍文,有空常来坐坐!”
绍文临走前,特别看了雨桐一眼,意味深长的向她道别。
雨桐虽然记得维持应有的礼貌,但她的心脏却要跳到喉头了!此刻耀晖应该还在吧?
绍文一走,廷山马上进卧室看惠晴,关心的问:“怎么了?”
“廷山,你替我叫雨桐进来,我有话跟她说。”惠晴躺在床上说。
廷山纳闷的传了雨桐进去,猜想不透惠晴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妈,你哪不舒服?”雨桐紧张的问。
惠晴马上坐起身,压低了嗓音,笑着说:“再舒服不过了!想想看,一吃饱就能躺下来休息,这是件多舒服的事!”
“妈”雨桐给搞胡涂了。
“不这样,能赶得走绍文吗?”惠晴笑说。
“啊?”雨桐更加不懂了。
“我是担心绍文坐得太久,要是问起婚事,那可怎么办?你爸爸是一定会答应他的,我就不行了!雨桐,如果你告诉我的都是真的,我怎么能让你嫁给他?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仔细查一查!”惠晴认真的说。
“妈!”雨桐惊叹一声,感动的奔过去,用力搂住母亲,亲昵的在她怀中揉搓著。
“雨桐,妈妈是相信你的。如果我们曾经做出伤害你的事,让我从现在开始尽一切力量来补救吧!”惠晴怜惜的轻拍著雨桐的背。
雨桐抬起头来,脸上挂著两行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哭了!妈妈不会让你受人欺负的!”
雨洞点点头,从母亲的态度转变中,得到很大的安慰。
“妈!我得出去一趟,耀晖在巷口等了一个晚上!”雨桐突然想起,应该让耀晖分享这喜悦。
“什么!?耀晖在巷口等了一个晚上?”惠晴惊讶的问。
“嗯!他没办法进来跟我一起并肩作战,就待在巷口,要与我感同身受,也受着等待的煎熬!妈,我去看看他,好吗?”雨桐乞求着说。
惠晴轻叹了一口气,真是痴情儿女古来多啊。她是受到感动了。“快去吧!别让他冻坏了”惠晴催促着。
雨桐飞也似的奔出房门,经过父亲时,来不及对他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他满脸的疑惑。
她一口气冲到巷口,看见耀晖,看见他一个人在路灯下来回踱步著。她缓缓的接近他,满怀心疼与感激的一步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来。
“耀晖。”她双手负在背后,甜甜的笑着唤了他一声。
“过尽行人万千。”他声音极轻、极温柔,天外飞来一句的说。
“过尽行人万千?”雨桐重复了一遍,想确定她有没有听错。
“为等一张你灿笑如花的脸。”他接著说。
这次她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他也轻笑了出来,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说:“宁在路口徘徊一遍又一遍,任路上行人笑我太痴太癫!”
雨桐收住了笑容,重新用一种感动的眼神望着他。
“梦寻,醒时见;在真与幻之间,深深爱恋。”他深情的声音传入她耳。她低下头,不想他看见她泛红的双眼。
“纵有艰险困难在前,莫道情深缘浅!”他托起她的下巴,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目光。“雨桐,此夕此心,君知之乎?”他深深的望着她。
“莫道情深缘浅”她激动的让它在齿间回荡著。
“我不是在玩弄文字游戏,雨桐,等待虽然痛苦,但也是一种幸福!因为等待至少表示我们还可以怀抱希望。”耀晖握著她的乎说。
“所以你并没有虚掷等待的时间?”她笑问。
“嗯!我必须想一些其他的事来做,好帮助我淡忘杨绍文就在你身边的事实。”
“耀晖,你要把它写下来送给我。”
他略微不好意思的想了想,说:“不是什么好的作品,没有华美的辞藻。”
“我喜欢的,只要是从你心中想出、你口中说出,我都喜欢!”
“雨桐,我没有办法停止想念你、爱恋你!我真的没有办法!”耀晖紧拥住她,每一刻没有她的时间都是难过的。
“遣情情更多,是不是?”雨桐会心的看着他。
“不错,就是这句!”他恍然说。
“耀晖,你爱得无法自拔了。”雨桐笑着用食指轻戳他的胸膛。
“你难道不是吗?”他装出惊讶的样子。
“我吗?”她害羞的低下头说:“我比你更糟!我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哦!”耀晖低喊。
“不过耀晖,我们真的看见一线曙光了!真的,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雨桐高兴的说。
“好消息?”他原先紧皱的眉跟著放松了。
“对。你相信吗?妈妈也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了!”
“真的?你是怎么说服她的?”他讶异的问。
“应该早一点让他们知道绍文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我把绍文对我说过的一些难听话告诉妈妈,她也生气;他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就回去,就是妈妈施了小计谋的。”
“哦?”他更觉惊奇了。
雨桐遂将整个晚上发生的每件事告诉他,让他分享这第一回合的成功。他们都深信,只要雨桐的父母中有一个人发现事情真相,并且转而支持她和耀晖,那么距离最后目标就为期不远了。
“绝地大反攻”对于这场战役,他们给了它这么个光荣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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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耀轩很快整理好公事包准备下班。
一下楼,看见车库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竟是赵云。
“杜先生。”她向前走了几步,手上拿著一个牛皮纸袋。
“赵小姐,怎么会在这遇到你?”耀轩问。
“我是专程来的,有个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她说著扬了扬手上的纸袋。
“什么东西?”他好奇的问。
“一份你会想得到的资料。你愿不愿意花一点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她征询他的意见。
耀轩考虑著,不知道赵云葫芦卖什么葯?她握有什么筹码,能如此肯定他会有兴趣?“赵小姐,你是不是先透露一点,关于什么事?”
“事关重大,否则我不会专程跑一趟!”
“好。”耀轩一口答应下来,不论是什么事,他已经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了。
云再度坐上耀轩的车,和上次的心境略有不同,这一次是不会因此就心满意足了;她鼓足了勇气来找耀轩,当然也靠著自己手中握的那张王牌。
到了餐厅,耀轩在柜台打了通电话回家,告诉月华会晚一点到家。
“赵小姐,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好吗?”耀轩按捺不住,马上发问。
“好,你无看看这份资料。”她将纸袋递了过去。
耀轩接下,迫不及待打开来看。
侍者陆续上菜,空气中泛著菜香,除此,就是一片安静。云紧紧盯著耀轩脸上的神色,想从中探知他的反应。
耀轩静静的把手中的资料看完,静得让云紧张起来,害怕这张王牌无法打动他。
许久之后,耀轩终于抬起头,面色凝重。“赵小姐,你哪得来这些东西?”他寒著脸问。
“怎么?你不高兴吗?”云意外极了,原以为耀轩会嘉许她的。
“我的反应并不重要,赵小姐,问题是你给我看这份资料的动机是什么?”他还是没有笑容。
“我我是为了你,你有了这个东西,不是对调整职位大有帮助吗?”云委屈的说。
“我的职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觉得赵小姐有点逾分了。
“我做错了吗?杜先生,我是听月华说,你们部门的经理做了不法的事;我自己在银行上班,就动用了一些关系取得这个资料。这份机密文件有欧文先生的犯罪证据,得来不易,请你务必要珍惜。”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动机究竟是什么?谁让你这么做的?是月华吗?”耀轩咄咄逼人的问。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我想,这样也许可以让你高兴”她嗫嚅的说。
“让我高兴?赵小姐,你把我搞胡涂了!为什么要让我高兴?”
“因为我我我就是因为”她支吾著,不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事。
“很难启齿吗?”他追问。
云把心一横,豁出去了!这不正是此行的目的吗?终归是要让他知道的,让他知道了或许自己还有点希望,要是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又哪明白自己对他的一番用心呢?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要遭天谴的,但我就是喜欢你!杜先生,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也也甘于没有名分。”她大著胆子,却小著声音说。
“什么!?”耀轩惊喊了一声“你有没有搞错?你就是拿这个来讨好我,期待我背叛月华吗?”
“不,请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也是真心希望这些资料对你有用,至少,这证明了欧文的确图谋不轨,而不只是你们盲目的猜测,不是吗?”她理直气壮的说。
“赵小姐,于情,我是根本没办法接受你这得来不易的馈赠
,因为你心存不良;于理,你也没有资格去插手管这原本不是你管辖范围的事。欧文贪赃不法,我们自有法子治他!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你的盛情,我想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吧!”耀轩说完,拿起桌上的价目表,迳向柜台买单去了。
他一走,赵云也坐不下去了,自觉满身屈辱的又怨又恨,气他们杜家两兄弟都一个模样,不解风情到了极点!她看着耀轩留在桌上的纸袋,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她忿恨的拿起纸袋冲出餐厅,见到路旁的一个资源回收筒,毫不考虑就将纸袋往一丢;丢掉的不但是辛苦搜集的资料,也还有她辛苦经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