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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尧和秦之约在“age35”咖啡屋用餐,这里离夏琴的“等候你”只隔一条街。
“在你三十五岁时,还会向往爱情吗?”秦之闪动着她那沾着媚比琳睫毛膏的大眼睛问。
俊尧曾看过柴门文的age35,所以他懂得秦之间的是什么。
“夏琴告诉我,这家店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开的,她是建筑商的太太,结婚十年了,却在三十五岁那年爱上了一位画家,两个月后就离婚了。”
才坐下来不久,俊尧就不自觉的提到了夏琴,秦之看见他的内心随身携带着夏琴的影子。
“女人的爱欲似乎比男人来得强烈。”秦之有感而发。
“男人也是,只是男人比较沉敛而已。”
“像你?”秦之淡淡的反问。
俊尧只是苦笑着。
“现代的女性比男人勇敢多了。”
“敢爱、敢负心。”他说出自己心中的见解。
“不是这样的,是我们会化被动为主动,独立自主,勇于表现,并能承受爱情所带来的挫折。”
俊尧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玫瑰刺青,心想,她是个勇敢的女人,不管她和cc的爱情结局如何,她总比他勇敢多了。
俊尧又忍不住的想起了夏琴,她现在在“等候你”吗?她会不会留意到他今天没去呢?
“我想女人比较容易忍受爱情的挫折,是因为在爱情的面前,女人不好强。”俊尧缓缓的说。
这次他是彻底的被夏琴伤透了心,如果她不曾开口要自己等他,或许他会比较能够接受她选择和牧人离去,可是偏偏她让牧人知道她要他等她,却又狠心的让他傻傻的枯等。
她可以让他保有自尊的,但,她却选择伤他的心。
“不好强并不意味着认输。”秦之露出笑容“正如我和cc的分离不是我认输,而是我选择自己,放弃了他。
秦之缓缓的对他诉说她和cc相知相恋的所有经过,包括那短暂的婚姻和无情的背叛。
俊尧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一直以为她婚姻结束的原因便像夏琴告诉他的那样无法忍受拘束的生活,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令人心酸。
“你放弃了cc的人,但可以放得掉对他的爱吗?”
“再强的爱也抵不过岁月的。”
“你手上的玫瑰”
“当初我以为纵使和他分开了,我还可以爱他一辈子。”
“现在呢?”他忍不住好奇的追问。
“只剩想念。”
“爱一个人才会想念一个人,不是吗?”
“但想念一个人,并不代表爱一个人。”秦之偏着头看他。
“你真的比我勇敢多了。”俊尧由衷的说。摇摇头“真想像不出当初自己是怎样度过那段日子的。”
“有人陪你吗?”
“受伤的心要再重新接受一份新的情感,并不是很容易的。”
“现在呢?”
“都过去了。”秦之摸着手腕上的玫瑰刺青“这可以提醒我,不要轻易再去爱人。”
俊尧突然很想伸出手去触摸秦之那朵玫瑰刺青,他很羡慕cc,也很嫉妒牧人。
朱丹用刀子把牧人的名字刻在手腕上;cc拥有秦之的玫瑰刺青,而他呢?夏琴给了他什么?
俊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一夜间对夏琴计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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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牧人下意识的习惯打电话给夏琴,然而刚拿起电话,他便又犹豫的放下了。
他的星期天和一般的上班族不同,诊所还是需要看诊的,而自从他开诊所以来,他的星期夭夜晚总是和别人度过。
他突然好想休息一下,暂时喘一口气,尤其和朱丹重逢后,他分身为二,在朱丹和夏琴之间奔波,像赶场似的没有自己的时间。
他决定了,今晚来过过“单身”的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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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人在酒吧喝酒时,他的行动电话响起,是朱丹,她才刚逛完街回来.问清楚他人在何处后,更嚷着说要到酒吧找他。
牧人苦笑的摇摇头,看来他独处的计划是奢求了。他想起了夏琴,便拨电话到“等候你”
是夏琴接的电话,但她并没有他想像中的热情,也没像往常一样,问他去哪里。
牧人虽然感到奇怪,却仍然问她“晚上要不要我去你那?”
“我在等一个人。”夏琴答非所问。
“谁?”
“俊尧。”
夏琴直截了当的答案,让牧人听了觉得有些不舒服和尴尬。
“你们约好了?”
夏琴拿着电话筒,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自从“等候你”开张的第一天开始,俊尧每个星期都会来咖啡屋。
是习惯成自然吗?夏琴望着平日俊尧坐的位子“有人诃位”的牌子依然醒目的放在那里,突如其来的领悟令她发觉自己是多么白痴。
她为了一个变心的男人而辜负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这不是白痴、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夏琴怅然的说:“他每个星期天都会来的。”
这下换牧人不知该说什么了。
其实,他也知道俊尧每个星期天都会去咖啡屋,以前他也是,而他也知道俊尧从一开始就爱着夏琴,可是夏琴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俊尧怎么可以夺他所爱呢?
牧人不高兴的对夏琴说:“他比我重要吗?”
本来夏琴不想跟牧人在言语上有任何冲突,可是,她一听见他这样充满敌意的语气,她也动怒了。
“重不重要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口气不好的说“我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
“夏琴,你还在生我的气?””如果只是单纯的生气,事情就简单多了。”她冷冷的说。
“夏琴”听到她这样说,牧人不禁无言以对。
“有客人来了,我要挂电话。”
随即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响。
牧人苦笑的叹了一口气,向酒保又点了一杯很浓的酒。
留了一脸落腮胡的酒保看见他的模样,好奇的问他“女人?”
牧人点了点头,喝着酒保递过来的酒。
这时,朱丹推开酒吧的门进来,看见坐在吧台边的牧人,便在他旁边坐下来,由于椅子很高,他还扶了她一把。
“一杯杜松酒。”向酒保点了酒后,朱丹脸色平和的对牧人说:“昨晚你放我鸽子。”
牧人本以为她会破口大骂,没想到她却一脸平静,莫名的,他反而有点失落。
“收到我的花吗?”
“你在赔罪?”朱丹喝了一口酒保递来的酒,轻声问着。
“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他问。
朱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一个女人在什么时候可以发飘,什么时候需要娇嗔。
她的前任丈夫离开她,其实并不是如她说的在乎她的第一次,而是他和诊所的护士有了恋情。
罢开始,她忍了下来,后来他却变本加厉的夜不归营。她是个好强的女人,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对待?于是她天天闹、天天吵,甚至上法院告他和那护士,最后他给她一大笔钱并办了离婚。
直到她回国后巧遇了牧人,过往的点点滴滴像倒带的影片在她心头呈现,又瞧见他做到自己当初希望他开诊所的心愿,不禁十分后悔,那时,她才终于明白,自己最爱的还是他。
这回,她又重新拥有牧人,她不会让他离开她的。
要让男人离不开女人的唯—方法就是扮演弱者,在爱情的世界里,太刚强的人注定是失败的一方。
虽然弱者不一定可以赢得一切,但胜算至少比刚强的人来得大些,这是朱丹从失败的婚姻中所得到的深刻体验,因此地不再当个好强的女人。
因为这样的女人太累人,就算在男人面前拥有尊严,可是却会失去爱情,那样不是更得不偿失吗?那是傻女人做的事,所以她不当女强人也不做傻女人。
“除了花,你要怎么向我道歉呢?”朱丹拿起酒杯,将酒一口欲尽。
她今晚涂着砖红配着银白色的口红,画着今年流行的叛逆味道眼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走吧!我和你回家。”牧人边说边拉起身旁的朱丹一起离开酒吧。
回到家里,他们各自洗了澡后躺在床上,牧人以为朱丹,会拷问他昨晚失踪的事,可是朱丹却完全没提起,反而说了一个故事给他听。
她说,有一条美人鱼救了位因为船难而漂流在海面的王子,王子和她在海王宫里面住了好一阵子,两个人的日子很是甜蜜。
但,王子终究还是要回到他的国家,因为他是属于陆地的人,海王宫只是他的休憩站,陆地上的王官才是他的家。
美人鱼因为不愿意和王子分手,于是便跟着王子回到他的国家,王子也为了她在王宫里盖了一个游泳池;
乏子天天都跳到游泳池里和她游泳,虽然美人鱼并不喜欢游泳池,她想念的是大诲,但是为了和王子在一起,她只好学习遗忘大海。
半年后,王子突然不再来游泳池陪她了,可怜的美人鱼不会说话,也没办法知道王子为什么没来的原因。
某一天,她听见王宫里传来婚礼的音乐,她心里一慌,便从游泳池里跳了出去,用身子爬着,循着音乐声找去。
结果,她看见王子正掀开一位金发女孩的头纱吻了她,美人鱼便伤心的爬回她那狭小的游泳池里。
那个晚上,美人鱼死在游泳池中。
“这个故事美不美?”朱丹眨动着睫毛问牧人。
“美是美,可惜太悲情了。”他说。
“那是我自己编的。我觉得自己就像那条美人鱼。”黑暗中,朱丹的声音特别有感情。“我去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我无可救葯的爱上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人。”
闻言,牧人无言以对。
“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不再爱你?”
牧人搂着朱丹,用力的吻着她,享受着她给予的热情。
朱丹觉得自己又打赢了一场战,而她的敌人,是自己一直未曾谋面的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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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旗津的灯塔往下望,海面上朦胧一片,有几艘大型的渡轮笼罩在一片白烟中。俊尧回忆起他和夏琴初识的那天,他就是从这灯塔走下去,才碰见迷路的地。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勇敢一点,现在他、牧人、夏琴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呢?难道一切都是缘定?
“你相信缘分吗?”他问着身边的秦之。
“我相信,但更相信行动。”
“我不懂。”
“如果缘分来了,你不去争取,它还是会走的。”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如果缘分注定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争取有用吗?”
“那就看你想要留住什么了。”秦之想起了cc,是她放弃他的,如果她不走,cc还是她的男人。
只是这样她会快乐吗?如果自己的委曲求全只能留住cc一半的心,这和分开又有什么分别?为了要再找回他遗失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半颗心,而让自己处在下风,这样的爱情还有什么意义?
缘起缘灭,其实都只在一念之间,就像现在,她和俊尧一起站在灯塔上,心里分别想的都是另外一个人,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的下一步是否会交集。
世事难料,感情亦是。
从旗津回到市区,不想回家的俊尧,便跟着秦之来到“刺鸟”
他一个人坐在昨晚和夏琴坐的位子上,想着秦之说的有关“刺鸟”的故事。
传说中,有一种鸟,一生中只歌唱一次。它的歌声甜美,无与伦比,这种鸟离巢后,就不停的寻觅带刺的树直到找到为止。
然后,它会往树上最长、最尖的刺撞去,在极端的苦痛中引吭高歌。
它临死前唱的歌,超越了自身的痛楚,非但感人至深,连云雀和夜莺都相形失色。
“刺鸟是用生命来换取甜美的歌声的。”秦之在灯塔时如此告诉他“唯有借着最深沉的痛楚,才能换取最美好的事物。”
俊尧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把烧烤屋取做“刺鸟”她想让自己的生命从cc的背叛中换取完全的更新。
最深的爱原来是最痛的,燃烧殆尽,这是爱情的颜色吗?
俊尧看着秦之忙着招呼客人,他也义务的充当送菜小弟,当他端着盘子,眼神和秦之互相交错而过时,他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流。
今夜,在“刺鸟”关上最后一盏灯,他开车载秦之回去之前,他们先去澄清湖看了很久的星星。
“我昨天在你的房间看到的星星就像这样。”俊尧指着满天的繁星说;
“我喜欢每天都能看见很多很多的星星还有月亮。”
“于是你就把星星和月亮都镶在你的房间了。”
“很美是不是?”她笑着问。
“你真贪心。”俊尧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中隐约隐含着一些什么。
宁静的湖畔,秦之映着月光的眸于,让俊尧想起昨夜他为她取的名字月光女神,不禁又泛起了笑。
“啊!”秦之低喊,草皮上的鬼针草不小心扎痛了她正想往草皮躺下的背。
俊尧见状,立即小心又温柔的将她背上的鬼针草取掉。
“我只是想躺下来好好看一下天上的星星,我已经好久没和星星靠得那么近了,还有月亮。”
“来!”俊尧柔声的说,他拉起她在一棵面湖的大树下靠着,把外套脱下铺在他脚前的草地上,自己先坐下,并示意她也坐下来。
“靠在我的胸膛上,你也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他在她的面前很自然;一点都不觉得压抑及拘束。
“不可以。”秦之摇头笑笑的说。
“怕我?”
“不是。”秦之再次摇头“我不想当夏琴的替补者。”
俊尧闻言—愣,他无心的举动竟造成秦之的错觉?还是他下意识的对秦之也有了好感?
秦之的再次出声,唤回陷入自己思绪的俊尧、
“我们走吧!天快亮了。”秦之的手表停在快四点的地方。
俊尧站了起来,甩甩外套,披在秦之的肩上,无语的走向车子停靠的地方。
迭秦之回家后,俊尧的车子滑出巷口,宁静的街道霓虹灯影闪烁,他握住方向盘的手,在十字路口时有两秒钟的迟疑,他稍稍向左轻转但又很快的向右边驶去。
往左的方向是通往夏琴的家。
他放弃了这痛苦的抉择,因为他不想看见牧人的车子停在夏琴家门前的街灯下,他不愿再让自己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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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俊尧冲了个冷水澡,秦之和夏琴的影子在他眼前不停的交错。
他刚躺在床上,电话便响了起来。
“我找了你一夜。”夏琴呐呐的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知道。”
“对不起,俊尧。”她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
“你找我有事吗?”
“我现在可以去见你吗?”她在电话中的声音很细小也很脆弱。
“天都亮了,”俊尧不忍心说不。”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
“夏琴”
“我现在就过去。”
“夏琴”
他还没说完,夏琴便把电话挂了,留下呆坐在电话旁茫然的地。
回过神后,他穿上外套,到楼下去等她。
四十分钟过去了,仍未见到夏琴的身影,他苦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继续等下去。他想她不会来了,可是又惜她真的来了,睡着了的自己会听不见门铃声,矛盾的情绪不停在心中交战着。
突然,他看见夏琴从计程车上走下来,瘦小的身子抱着波波,模样是如此楚楚可怜,令人忍不住想拥在怀里呵宠。
去年他将波波迭给她时,波波还小,现在已经长胖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气她很久、很久,久到永远不理她,可是当她一出现,他所有的怨恨,便像蒸气一样在阳光下蒸发掉。
“一个人坐计程车很危险的。”他抱过波波,逗了它一会儿。
“我以为你不埋我了。”
“我是想这么做。”俊尧摸了一下她的头,带着她往家门走。
“不可以。”走进屋里,夏琴从他手中接过波波,把它放在靠窗的工作桌上,也看见了桌面上散乱的模型材料。
她将压在材料下面的相片拿起,仰起头问他“那么讨厌我?”
“不,是很生气。”
“俊尧”
“你太伤我的心了。”
“俊尧”
“算了,我总是无法对你生气太久。”
俊尧转身到厨房去泡一杯咖啡,一夜没睡,他觉得有些疲惫。
“俊尧,我们和好了吗?”夏琴跟着他来到厨房,忍不住追问。
“傻瓜。”他放下杯子拥住她。
夏琴踮起脚尖吻住他,俊尧愣了一下,随即热情的化被动为主动的加深这一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吻他,他可以相信自己的痴情终于有了回应吗?
激情的火花在彼此眼中跳跃着,缓缓的揭开旖旎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