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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高挂。
聂子介疲惫地回到府里,时辰已很晚了。
八王爷几乎被那偷儿气坏了,甚至连聂飞都累了,因为他已待在那里好几日,却仍没有那盗匪的线索,不知道为何这阵子盗匪竟销声匿迹。
因此他们一票人开始一一追查,又研商如何防守,没想到一讨论,竟弄到这个时候。所以他没去找周蝶,直接回房梳洗一番,才到书房里处理一些琐碎的事。
拿了些公文放在桌上,才发现上头有封信,署名竟然是他。
他吃惊的打开一看,上头写著:
我听到你今天跟周时谨的谈话了,我不想听从太后的懿旨成亲,更不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我这般在意你,因为那可能会让我难过,所以我不告而别了。
如果有缘的话,或许我们还合。再相见。
周蝶笔
她走了?
聂子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回家至今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周蝶走了!
他气极败坏地向门口一吼。“教管家来见我!并召集全部的人来!”
没多久工夫,府里的人全站在聂园的大厅里发抖。
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怒火沸腾的王爷。
聂子介寒声的问管家。“周蝶人呢?”
老管家咽著口水,老眼看向萍儿。“萍儿,你说周小姐人呢?”
萍儿被聂子介的厉眸看得头皮发麻。“小姐人不是在聂园”好奇怪,王爷怎么会找她要人呢?
“她人在聂园?”聂子介咬牙切齿的开口,见萍儿点头,他掉转回头问负责聂园的人。“你一向负责管这里,你说周蝶人在聂园的哪个角落!”
“王爷,小姐人不在聂园呀!”老仆人冷汗直冒地脱口而出。
“不对!小姐人不在小筑呀!”萍儿一脸快哭的模样。
聂子介看着他们的话就知道周蝶此时恐怕真的不在了。“给我好好解释,为何她人在哪里,没人知道!而我却接到她的留书!”
众人全倒抽一口气,不会吧!人在王府里不见了,而竟没有半个人知道!
他寒声问:“今天有谁看到周蝶的人,全站出来。”
几个人纷纷站出来。
聂子介立即指派其他的人去确定周蝶是否真的不在了。
“从你开始说。”聂子介怒火高炽地开口问向周蝶的贴身婢女。
萍儿害伯又惶恐的说:“小姐一早都在小筑里,但中午用完膳后,就跑去聂园了,因为今天是学武的日子,我送她过去就回到小筑了”她从来没看过王爷如此生气的模样。
“再来。”聂子介冷声。
另外几个人也开口了:“中午时我见到小姐来到聂园,知道她是在等王爷回来,所以就让她进来了”
“小姐在后院等你,就让我们退下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王爷吩咐我告诉小姐今天你有事不能教她,我在去小筑的路上有碰到她,她说知道了,就回小筑了后来我就去守卫了,我就再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萍儿。
萍儿头皮发麻地努力回想今天的事情。“喔!对了,小姐后来有回来一趟”
“她回去做什么?”这该是关键之处吧!
“她说她忘记拿-样东西去聂园,所以踅回来,然后就走了”萍儿讲到这里马上跪下求饶。“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小姐不见了,小姐只交代她要留在聂围,我一点都不知道小姐走了,真的!我发誓。”
一个仆人怯怯地站出来。“王爷,午后时我在聂园有看到小姐,她说把东西忘在聂园,我想帮她找,她说不用,还打发找走,要我别管她,找到东西她自会回小筑,所以我以为她不在聂园了”
“她说要回聂园,而聂园的人又以为她回小筑了”聂子介心思一转立即知道漏洞在哪里了。
很明显,周蝶很聪明。因为他一下在,聂园几乎就变成了空城,是他失算了!没想到她会听见他和周时谨的谈话,她肯定误会了他们的话,才会留书走人。
侍卫匆匆进来。“王爷,我们彻底搜寻过王府,确实没有小姐的踪影。”
“我知道了。”聂子介想了一下,把身旁的侍卫召了过来,说了几句话后,侍卫点头后立即奔去。
环视著众人,聂子介轻喟。“起来吧,萍儿。大家都回去吧!周蝶的事我会处理的。”
大家才安静的散开。
一天,只要给他一天的时间处理好京里的事,他就会南下一趟了。
周蝶,你可别出事呀!
“天啊!现在我才知道我这么的娇弱。”周蝶跳下马时,哀声连连。赶了四天的路,她几乎快累得腰酸背疼。
如此拚命赶路是怕聂子介追上她,依她的估计,聂子介那天应该不会太早回王府,所以她大概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闪人,她得趁这时间跑得愈远愈好。
每个人都知道她一出京,必会想到她要去的地方是扬州老家,除了那里她无处可去。可她周蝶也没那么笨,当然知道聂子介第一个搜查的地点就是扬州,她不会笨到自己送上门被逮个正著。虽然一样是南下的行程,她赶了四天路,决定先留在这个城里喘口气,反正聂子介的速度只会比她快,不会比她慢,她也不想太虐待自己的身体,今天的路程已是她的极限了。
走到客栈,她累坏的开口。“小二,还有没有房间?”
“公子运气真好,本店正好剩一闾房。”店小二笑咪眯的道。
“太好了。”幸运之神还是站在她身边的。
“公子从外地来的?”店小二突然打量起这位公子问著。
“怎么?从外地来的犯法了?”她本能的警觉了起来,虽穿男装,但仍有些不安。
“不是的,只是目前宫府对外来的人比较敏感,不过公子是个男的,应该比较没有关系。”这公于长得真俊秀,白白净净的。
“为什么?”
“我有亲戚在当官的,听说官府的人目前在找一个人,是城里权贵的人家,还是位郡主,但人突然失踪了,现在各地的官府中都暗中动用了人手在找寻她的下落呢。”
“这样子呀!那找著了吗?”天呀,他们该不会正在找她吧!
“当然是没找著,才会动用人力在找。”店小二摇摇头,有钱人真是麻烦,不见个人就这么大费周章的。
她努力摆出好奇的脸问:“喔!那这样官兵会常来客栈搜人吗?”
“不会的,咦?公子问这个干么?”店小二怪异的瞥著周蝶。
“小二哥,不瞒你说我生性爱安静,平日都在读书准备上京考试,所以不希望有人干扰。”周蝶机警的解释。
“喔,原本是这样,公子放心,我们这家客栈向来和官府处得不错,除了偶尔的检查外,不会有人吵到公平读书的。”
“那就好了,谢谢你了。”她这下才放心。“对了,还麻烦你送几道饭菜到我房里。”周蝶爽快的给了银子,小二立即眼睛一亮,热切的答应著。
“小的等会儿马上替你送上。”
等店小二走了,周蝶蹙著眉。
辟府的人极有可能是在找她,除非城里还有一个王公贵族的女儿也失踪了,看来她还是要小心点。其他的事等明天再说吧,她快累瘫了。
于是周蝶在卧房间吃好的用好的,一睡到天亮。
棒日,用了早膳后,周蝶便留在房里盘算著下一步。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没遇到聂子介一行人,该担心的是昨晚店小二讲的小道消息。
聂子介有可脑旗到扬州了,那她现在是下扬州好呢!还是先找个地方待一阵子呢?
出王府前,她拿了不少珠宝和首饰,半数在京城里换了些银两,如果钱不够用时,再去换就可以了,只是怕被聂子介追踪到线索而已。
此时才发现这次的出走似乎有些莽撞,不知道聂子介会不会大发雷霆呢?
她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那还是晚一点再被他发现好了,到那何时候气应该早就消了吧。
嗯,她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著头皮撑到最后。反正不管到最后她有没有被发现,至少唯一的好处是:太后应该没空理会她的婚事。
算了,她的目的也算达成一半了。那下一步她该怎么办呢?
“展中衍”三个字突然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兴奋的张大双眼,之前太笨了,竟没想到她在扬州的好哥儿们展中衍,凭他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解决她目前的困境。
二话不说,她立即提笔写信给他。
周蝶无奈地耗在客栈几天,四处乱逛外,她实在无聊的发慌。
唉回客栈,正好接到店小二的信,她喜孜孜的回房。
立即打开一看,果真是展中衍的字迹。
周蝶妹子:
你离开聂王府的事情我已听闻了,众人都很担心你,幸好你安然无总。
立即前往东侧门的渡口,扬州不安全,到我苏州的别苑去,我含在那里等你。
展中衍草
太好了!展中衍真行!
于是她兴冲冲的收拾行李闪人了。
扬州周宅
大厅中,聂子介正听著扬州知府林大人的报告。
“王爷,这阵子下来,各地方官纷纷来报,并无周蝶小姐的下落”
“怎么可能!”聂子介又气又急的怒斥,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这阵子他吃不好、睡不好,就唯恐她有个什么意外。而他派出的人,却查不出一丁点儿眉目。
周蝶你真的在躲我吗?为什么你不等我回来再讨论,而自己妄下了结论。
“但是我们尽力了,而且朝廷那里交代不准大声张扬,我们只能明察暗访,说实在成效不大,所以”林大人战战兢兢地开口。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只要尽快把人找到就是了。”他已快没耐性了。
担心、焦虑、不安,头一回他一次全感受到了,只因为她,而她却钻牛角尖,一声不响的跑了,也不捎半点消息给他,让他在这里又忧又旧。
“是、是,我再加派人手就是了。”
“下去吧!”聂子介烦躁的摆手。
周时谨在-旁悠闲自在地品茗,和聂子介如坐针颤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对比。
“周时谨,我要你下来扬州一赵,不是要你来品茗的。”聂子介厉眼一扫,对于他的好心情看来格外碍眼。
“哎呀,急什么嘛,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放心吧!”周时谨耸肩。
“你怎么能放心?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声音不禁提高。
“说实话,我是看在我那堂妹的聪明才智上,我才敢放心。”他微笑着,凭周蝶那副凶起来恰北北的模样,再加上她的武功底子,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他倒觉得聂子介的担心似乎太多余了。
周时谨想的聂子介都知道,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但万一有事呢?”聂子介蹙眉反问。
周时谨回答的也绝了。“那也没办法啦,此时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你”聂子介只能恶狠狠的瞪著他,瞧他那副德行根本不像是周蝶的亲戚。
“别担心,反正我爹也派人下来一路找寻可疑的人物,加上你的人手,我想应该在最近就会有消息了。”凡事要从好的方面想,若是在没消息前就先把自己急死了,那可糟糕了。
聂子介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就是不放心地呀。”
连他也没想到自己竟这么放不开、这么的在意,在意到他可以不在乎她逃家的缘由,只祈求她此时安然无事。
“反正她不是出事了,就是躲起来了,而我相信后者成分较大。”周时谨冷静的分析。
聂子介蹙眉不语。
一个人影急切地步人大厅。“王爷,展家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聂子介挑眉问。
“展中衍即将远行一趟。”
“做什么?”周时谨好奇的问。
“目前并不清楚。”
聂子介和周时谨对看一眼道。“派人继续跟踪。”
“是。”
“你觉得展中衍这次远行的目的为何?”周时谨若有所思的瞥著子介。
“不是去相周蝶碰面,就是真的去远行吧!”聂子介眉皱得更紧,本能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较高,虽然几天前去展宅时,展中衍明白的表示不知道周蝶的任何消息,但他就是怀疑他,才会派人监视展宅。因为当初奉令派人带周蝶上京那天,他也正式地接手这里,那时得知周蝶有留书给展中衍,所以周蝶失踪后,他和周时谨曾去拜访过他,才和他有一面之缘。
展中衍是个斯文又有智慧的翮翩公子,有礼却带些冷淡。
周时谨当场发现展中衍的身分,因为他曾经和他见过一次面,展中衍正是京城展谦王爷的二弟,因为生性较冷淡又喜欢宁静,所以自成一家,很早就独自留在外地生活。
周时谨和展中衍并没有这么熟稔,自不知他居住何处,所以他之前听到展中衍三字时,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呢!没想到就是他。
“如果依照当初周蝶离京留书给他,再加上不能回周宅的情况下,我想她会找上展中衍也说得过去。”周时谨就事论事的道。
聂子介却脸色铁青的瞪著他瞧,不自觉地握紧垂在身旁的双手
周时谨见了他的神色立即闭嘴,聂子介一言不语的离开。
周时谨知道子介心里想什么,因为周蝶如果真的和展中衍碰头了,不就表示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好到她宁愿求助于展中衍,也不愿找聂子介帮忙。
靶情的事本来就难处理,偏偏周蝶这丫头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私下逃走了。
这事该怎么解呢?
嗯,看来唯有等待展中衍那边传来的消息究竟如何再做决定了。
如果周蝶真的和展中衍联络的话,那聂子介的脸一定会很臭很臭。
啧!可怕哟!周蝶能应付他的怒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