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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官道,来往的人渐多,沈天富如识途老马著钱多多主仆二人,进入一间规模不小的客栈。
“兴隆客栈!”钱多多瞄了一眼门上的匾额。
“哇!小姐,好多人哦。”妙儿看向里头的一群人。
“这家客栈菜色齐全且价格不贵,自然吸引不少人驻足捧场。”沈天富热心介绍著。
“那我们还进得去吗?”钱多多疑惑地看向他,精疲力尽的她实在没力气穿越那道人墙。
“不!苞我来。”他非常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没有丝毫占便宜心态存在。
钱多多被他拉著走,目光停驻在那拉著她的手上;浑厚的手满是粗茧,显示它的主人是个好劳之人,手掌的温热传到了她可怜走了一天一夜疲惫的身子。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嫌恶他了,甚至,甘愿让他这样拉著自己的手。
沈天富将她拉进客栈的角落便放开她,迳自往柜台走去。
瘪台的掌柜一看见沈天富,连忙放下正在拨的算盘,急忙走来恭敬地站在他的身旁。
只见沈天富在掌柜耳边不断说著,而掌柜的不断地点头应允。
最后,掌柜比了个“请”的手势,沈天富回到钱多多身旁道:“你们跟著我走。”
说完,他转身领著两人往里头走,只是,这回没再拉她的手。
一行三人跟著掌柜走过弯弯曲曲的回廊,人工的假山流水,将前头的喧哗声远远地隔离在外,才知后面别有洞天。
好个雅致的小院落,三、四间房相环,院落的周围有竹林相隔;清风徐徐带动著竹枝款款摇曳,竹林旁有著一条小泉流过。
“沈爷,您早安歇,您要的东西,我这就去替您准备。”掌柜打开最左边的一间房间,便恭身离去,似乎相当了解沈天富的习惯。
“好,你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打发掌柜走后,他向钱多多及妙儿道:“今晚就住这里。”
他带领两人往最右边的房间走去,并替两人打开房门。
她们看到那柔软的床铺,主仆两人早就想飞奔过去与之相融。
“你和妙儿住一间,比较有照应,你们先梳洗休息一下,店家待会儿就会准备好吃食,到时我再唤你们。”
叮咛完毕,他替她们关上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门一关上,主仆两人非常不雅地冲上床铺,各自抱个枕头各占一方。
疲惫至极的身子,已使她们无主仆之间的分别,沉重的眼皮一合上就再也睁不开。
“小姐,其实我觉得沈公子人挺不错的”陷入梦乡前,妙儿替他说了句公道话。
钱多多听进耳里,也回答了妙儿,只是睡神眷顾,只能呢喃不清地回答:“我也觉得他不错”
过了许久,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久候在外的沈天富开了门一瞧,只见一人成大字型睡姿,另一人则抱著别人的大腿当枕头搂。
沈天富忍不住摇头失笑,这是哪门子的人家闺秀睡姿啊!
替她们再轻轻关上门,沈天富对跟在后头的掌柜道:“让她们睡吧!别吵她们,饭菜就赏给下面的人,免得凉了不好吃。”
“是的!沈爷。”
“店里的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只是有关天门教”
沈天富挥手阻止掌柜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只是个经商的生意人,江湖恩怨,我不再插手了。”
“是,沈爷!”
****
一觉醒来,已近晌午,长长的睡眠时间使钱多多和妙儿疲惫尽除,两人又恢复活蹦乱跳的个性。
两人换上店里为她们特别买来的干净女装后,直往外冲。
在回廊上,钱多多撞上一堵人墙。
“哦,是钱姑娘,小心点!”被撞的人正是客栈的掌柜。
“对不起!掌柜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儿沈大哥?”
“沈爷啊!他正在前头呢,正是他要我来唤醒你们起来吃点东西,怕你们睡糊了。”
还未听完掌柜的话,两人又往前冲。
果然,在二楼的雅座上,沈天富的眼前有一桌丰富佳肴。
“沈大哥!”
“沈公子!”
“你们来了呀,快坐下来吃点东西。”他笑眯眯地招呼著。
两人也不客气地坐下来大坑阡颐。
他满心愉悦地看着钱多多毫不做作的吃相;虽然钱多多出身商贾大户,却无千金小姐的娇态。原本他只是想听从父亲的安排,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让老父无所遗憾,才接受和钱家相亲之事,却在无意间发现钱多多的古灵精怪与善良,他真的有些被她吸引了,只可惜郎有情妹无意,他只好把这份尚未发芽的情感化为兄长对小妹的手足之情。
只要把她送到石忌戬身边,看她得到幸福,就够了。
只是想到要去的地方,他又蹙眉了。
“沈大哥,你怎么都不吃?”钱多多满口饭菜,吃得不亦乐乎。
“你们先吃,我并不是很饿。”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事实上,她也未客气过,马上又埋首自己的饭碗中。
终于,桌上的菜肴经过两人的横扫后,一片精光。
钱多多打著饱嗝,满足地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眼睛却直盯著外头拥挤的人潮。
“沈大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当然是继续北上华山。”
“北上华山,那倒不急。”
“不急?”沈天富挑眉,不太明白何谓不急。
“对啊!”钱多多绽放一抹理所当然的娇笑“外头好热闹,我们先去逛逛,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先买起来,可以路上用。”她讲得理由十足,却忘了自己已身无分文。
沈天富了解地点点头“好吧!我们就先去逛逛,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钱多多和妙儿齐声欢呼。钱多多发现自从她们在树林中被巨蛇吓到后,沈天富对她们的态度不再冷漠相对,甚至,对她们诸多关怀有求必应。
但是,她简单的脑子也只想到此,不在深思其中情感的微异。
钱多多和妙儿携手跑进人潮,沈天富也以数步之距紧跟在她们身后。
沿街贩卖胭脂水粉的摊贩不少。
她们这里逛逛,那里走走,民生需要用品没买到什么,零食杂玩倒买不少,两人拿不完,跟在后头的沈天富也帮忙拿。
他实在很怀疑,才刚扫完一桌连两个大男人都不见得吃的完的饭菜,怎么还有办法塞下这些零嘴甜食。
她们真是太可怕了!
“沈大哥!”钱多多突然跑近他身旁,嘴里还塞著一颗糖枣。“前面有一摊在卖冰镇酸梅汤,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好不好?”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他能说不吗?
“好!我们就在前面休息一下。”
三人才刚坐下来,钱多多的视线又被前方不远处的一群人吸引。
只见那一群人纷纷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不知在谈论什么,又不时将目光投射在人群包围的中心。
“老板大哥,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她向卖酸梅汤的小贩问道。
“唉!可怜啊!”小贩边摇头叹息,边将三碗冰镇酸梅汤端放在他们的桌上。“那女子前天死了父亲,积欠了一屁股的债,只好卖身葬父了,可是,她定的身价太高,没人付得起;看来,只有窑子或想娶小妾的大爷才买得起。”说完,又连叹三声,替卖身女子惋惜不已。
正说著,就见一位浓装艳裹的中年妇人带著两位壮硕的汉子走进那群人中,围观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们走过。
钱多多看见跪在中间的女子,一身素服,清丽的容颜,让人我见犹怜。
“我说练蝶衣啊,我也让你在这跪三天了,也不见半个大爷来跟你议价买卖,你就死心跟我走吧!”
练蝶衣淡淡地道:“今天期限还没结束,嬷嬷来早了。”
“也只剩几个时辰了,我提早来要人也是瞧得起你,你就乖乖跟我走,别为难我了。”
练蝶衣甩开妇人的手,仍执意跪地不起。
“你--”中年妇人也火了,向两名壮硕汉子使眼色。
两名汉子,一人一边毫不费力就将练蝶衣抓起,准备带走。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不肯就范。
路人纷纷闪开,大家皆敢怒不敢言。
钱多多突地站起身,双手叉腰大声喊道:“放开她!”
众人循声看向怒焰高张的钱多多,大家皆被她的气势震撼住。就连在一旁的沈天富都被她的大喝声惊得差点被酸梅汤哽住。
中年妇人瞟了一眼挡住加财路的钱多多“可是你叫住我们的?”
“不错!你们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哈哈!”中年妇人也学起钱多多双手叉腰“你可知道她病死的父亲向我借了多少钱?而她订了多高的身价卖身葬父?”
钱多多高挺下颚答道:“不知道!”
中年妇人拿出一张纸向她扬了扬道:“五百两!整整五百两!”
中年妇人用著相当高亢的声音说出钱的数目,想要吓死钱多多。
妙儿一听数目,双眼突地睁大;哇!五百两,那可是她做丫环做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
输人不输阵,她钱多多可不是被人家吓大的!
她马上不甘示弱地说道:“哈哈!我当是多少,五百两算什么?我用一千两买下她!”
“叹!”沈天富一听,满口的酸梅汤直喷出口;饶是他纵横商场多年,也没听过这种“要五百两给一千两”的喊价方式。
围观的路人一阵哗然,大家皆对这小辣椒般的美女投以钦佩的目光;连卖身葬父的练蝶衣及丫之妙儿都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中年妇人一听钱多多肯出一千两的天价,口气登时软了下来。
“好啊!那拿来啊!”中年妇人伸出手欲索取银两。
“拿?拿什么?”她一头雾水。
“拿什么?当然是拿钱啊!”钱多多一听到要钱,气势马上失消无踪,不安地握著自己的小手嗫嚅地道:“我没有钱”
众人听钱多多自道没钱,全场嘘声四起,兴味顿失;如果在场的围观者手上有锅碗瓢盆,相信都会忍不住往她身上砸。
“好啊!般了老牛天,原来是耍我啊!”中年人又提高嗓音,气焰陡升。
“谁谁说我耍你,我是没钱,但是我沈大哥有啊!”她坐下身子,亲热地垃拉沈天富的衣袖。
这时,大家的目光才注意到辣椒小美人身边有位身形宽阔,貌也不甚惊人的男子。
沈天自依然笑眯眯地展露敦厚的弥勒笑脸,搔著后脑勺一一向四周的人群点头致意。
中年妇人打心里就有点瞧不起沈天富那笑呆的尊容“你愿意替她付那么高的赎款?”
“这”他迟疑了下,他是付得出钱,但没事真个女人跟在身边作啥?
“哼!”中年妇人面露不屑之色。
狈眼看人低,是她做这一行最擅长的本事。
“沈大哥!”钱多多紧张地再度拉拉他的衣袖,怕他不答应。
妙儿俯低身子趴在桌面上小声地道:“小姐,一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就别逼沈公子了。”
她不高兴地瞪了妙儿一眼,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白痴看,虽然你的样子很像白痴。”
“沈大哥”钱多多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沈天富能说什么,疼宠她的心,怎么舍得看她陷入难堪的窘境。
他探手人怀,拿出一张银票道:“现成的银两没有,就拿这张银票去钱庄兑现吧!”
沈天富将银票交给钱多多,她拿到银票,高兴地几乎当众拥抱沈天富,旋即骄傲地将银票拿给那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看到银票上“沈记钱庄”的印戳,当场瞪大眼看着银票,又将目光移往沈天富身上不敢置信地瞧着。
“哟!我说是谁嘛,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原来是沈记大当家的。”她马上摆出谄媚的嘴脸,扭腰摆臀地往沈天富身边捱。
“喂!你可以走了吧!”钱多多泼辣地要赶人。
哼!她最瞧不起势利的人。
“这位小姑娘,请原谅我有眼无珠,我这就给你陪不是。”说完,她欠了欠身,能伸能屈也是她擅长的。
为了要钓沈天富这只肥鱼,她不在乎巴结、巴结眼前这只小虾米。
“嬷嬷如果没事,可以走了。”沈天富也下起逐客令。
“沈公子,难得您这样的贵人莅临此地,就到嬷嬷我的地方坐坐,如何?”
“谢谢嬷嬷的好意,沈某心领了。”沈天富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中年妇人。
看见银子,中年妇人更加笑逐颜开,钱有谁嫌少的。“嬷嬷我贪财、贪财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走?”钱多多如悍妇般起身赶人。
“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临走前,中年妇人在沈天富身旁小声地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姑娘够美、够辣,难怪公子对其他女人没兴趣。”她抛给沈天富一个挤眉弄眼的暧昧微笑后,便扭腰摆臀扬长而去。
围观的群众见事已有结果,也跟著纷纷离去。
沈天富当下哭笑不得,心甘情愿为人作嫁的他,却被误为主角,心中不苦也够涩了。
钱多多对著中年妇人的背影道:“哼!欺贫贪财的势利鬼,小心以后生的孩子没屁眼。”
钱多多扯下眼睑吐著丁香小巧的舌尖,对她做大鬼脸。
看着她天真的表情,看着她活泼的举动,沈天富竟看得失魂。
他当初不就是因为看到这样的娇态,心为之深深一震,如今,再次看见,以为已经死心的情苗竟又复活;为何,仅仅只是她一个简单的表情,自己就完全被勾了魂?
但能吗?她的心已经有别人的存在了。
他顿时觉得可耻,怎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逃!他突然想逃离钱多多,借著逃离来洗涤他心中令他汗颜的思绪。
“奴家练蝶衣感谢大爷赎身之恩,愿跟在大爷身旁做牛做马一辈子,偿还大爷的再造之恩。”
沈天富收回心神,望向跪在身旁的人。
“哦!不算是我救你,你要谢就谢我小妹吧!”他比了比钱多多。
钱多多一脸热诚地看着练蝶衣,看着她,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相对于钱多多的反应,练蝶衣似乎冷淡了些,仅颔首道:“谢姑娘大恩。”便再转身望向沈天富。
“不知大爷客宿哪间客栈,等练蝶衣将父亲的遗体下葬后,再去找大爷,可以吗?”
“令尊遗体还未下葬?”
练蝶衣轻点螓首。
“你一个女人家要办这些事稍嫌吃力,我和你一起去办吧!”
练蝶衣吃惊地望着沈天富,等到明白他竟愿意帮自己如此大的忙时,练蝶衣发自内心的感激之色涌现。
他向钱多多及妙儿道:“你和妙儿先回客栈,等我忙完她父亲下葬的事,再回客栈找你们。”
沈天富不待钱多多有任何只字片语的回应,他在练蝶衣的带领下匆忙离去;不!应该说是狠狈地逃离钱多多。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胡思乱想下会做出带她回家的错误抉择。
钱多多和妙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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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快醒醒”妙儿摇晃著睡得不省人事的钱多多。
这小姐真是的,都什么时刻了,还能睡得这么安心。
“妙儿,别吵我,让我睡嘛!”钱多多抱著枕头再人梦乡。
妙儿不死心,更加便力地摇晃著钱多多“拜托!小姐你还睡,再睡沈公子就变成别人的了!”
一句话突地惊醒钱多多。
钱多多整个人弹跳起来,睁大眼问道:“他们回来了?”
“早回来了,我还看到那狐狸走进沈公子的房间。”
“哦!”她胸口似突被敲击一拳,闷闷痛痛的。
“走!”妙儿拉起她的手臂要她起身。
“走?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沈公子的房间,我们去捉那只狐狸的尾巴。”
“捉狐狸的尾巴?”
“是啊!我第一眼看到那女人就知道她绝不是个好东西,现在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她果然是只狐狸精。”妙儿不断吹嘘自己的看法。
“可是”她凭什么这么做?
“好了啦,小姐!别再犹豫了。”妙儿拉著她,直催促她起身。
钱多多在妙儿的拉扯下,再加上一点点想明白沈天富和练蝶衣两人的情况下,半推半就的来到沈天富的房门口前。
果然,练蝶衣捧著一盆水正往外走来。
练蝶衣看见钱多多主仆俩站在门口前,仅向她们微微一欠身道:“钱姑娘和妙儿姑娘这么了还未睡?”
妙儿先行向前,双手叉腰道:“你也知道很晚了,这么晚了,你还跑进沈公子的房间,你知不知羞啊?”
练蝶衣冷冷地看着发飙的妙儿道:“奴家是沈公子重金赎身下来的,而且沈公子帮奴家殓葬先父,这样的大恩为婢为仆一辈子也在所不惜,奴家已算是沈公子的人了,更遑论,只是拿盆洗脸水进房服侍沈公子,这也值得妙儿姑娘如此大惊小敝?”
练蝶衣说完,将水往旁泼去。
“你--”妙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向钱多多道:“小姐,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她难道忘了,你也是她的大恩人?”
钱多多一反平时的泼辣相,只是愣愣地看着练蝶衣不知该如何反应。
“呃这妙儿”老天!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一向舌粲莲花的舌头,偏偏此刻打结。
“奴家亦明白钱姑娘对奴家有大恩,但这和奴家伺候沈公子并不相关,奴家不知妙儿姑娘为何如此生气?”练蝶衣表情依然冷淡,感觉不出她对钱多多真有丝毫感激的情分存在。
“你可知我家小姐和沈公子是什么关系?”
“这点,沈公子已和奴家说过,钱姑娘是沈公子家世交的小妹。”练蝶衣冷著声回答。
“嗄!沈公子真的这么说?”妙儿惊讶道,转身想找钱多多帮腔,奈何她依然呆若木鸡,舌头打结。
妙儿觉到她犯了什么错!
小姐打开始就没喜欢过沈公子,旦一心追求所爱,这不就是当初她们离家的目的嘛!
这个目的沈公子的心里也相当明白,所以即使两家的长辈已经同意这桩婚事,沈公子也不能给小姐她应该有的地位。
当然,小姐也不能向这狐狸精抗争什么!
这样妾身不明的身分,小姐都闷不吭声了,她这个小丫环又有何立场在此叫嚣强出头?
双方头一回对招,练蝶衣胜了傻直的妙儿,练蝶衣嘴边噙著一丝不易发现的笑容。
“沈公子已经睡著了,请两位勿打搅他,明日一早还得赶路,也请两位早点安歇,恕奴家先行告退。”
练蝶衣微微欠身,便迳自往沈天富隔壁的客房走去,不再理睬那对输了气势的主仆。
“小姐”妙儿万分委屈地扁著嘴。
钱多多明白妙儿为了自己受到委屈,安慰地道:“好妙儿,别难过!我本来就是沈大哥的小妹子,你不也明白我从没爱过沈大哥吗?”
“可是那狐狸精好让人生气哦!”妙儿气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别生气了,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人家伺候沈大哥也没有错啊。”她搭上妙儿的肩膀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小姐你还替她说话!”妙儿抗议道。
“好、好!不替她说话,明天我们找机会偷偷修理她,好不好?”钱多多试图安慰妙儿。
闻言,妙儿才破涕为笑“小姐,你说的哦,你要替我好好修理她。”
“嗯,算她看走眼,竟让我们吃闷亏,我非整她个鸡犬不宁、哭天喊地不可。”
“对!这才像我的小姐嘛!”妙儿对钱多多整人的手段相当有信心。
听著两人逐渐变小的谈话声及脚步声,沈天富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黑暗寂静的房间内,他两眼直视床顶,一直未眠的他,早将外头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钱多多那句从未爱过他的话。
不是早就明白她的心一直没有他的存在,为何再次亲耳听见,他仍有些受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