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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三天的王爷终于醒来,可是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意外的事变不仅令楚天云震惊万分,就是其他仆人也难以相信。
“王爷不要着急,脑子受了伤得多休息几天才会康复。”中年女人虽然也像楚天云一样心里忐忑不安,但口头上还是劝慰著他。
“那你、你又是谁?”
一听他的话,女人当即呼天抢地起来。“哎哟哟,我的老主母耶,咱们王爷好不容易醒来了,却真的把自家的事连根带底全忘了,这可怎么是好呢?”
若在往常看到女人这模样,邵宇凡一定会觉得她不是在演戏就是在发癫,他一定是一笑置之,扬长而去。
可是此刻他笑不出来,也无法置之不理。因为这个女人的每一声哀号都带著真挚的感情,眼里转动著泪水。
但他也不想劝慰她。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当她们失控时,你最好保持沉默,让她自行平静,否则你越劝,她越来劲儿。
安静等待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最终的平静。
果然,见他沉默地靠在床头看着她,那女人停止了哀号,扯下衣襟间的手帕擦擦眼睛,叹口气说:“唉,王爷果真变了!”
“怎么变了?”他冷冷的询问里有著难掩的焦虑。
女人絮絮叨叨地数落道:“以前王爷从没耐心听女人哭诉,更不会问下人们事情,可如今却什么事都要问,连自己是谁都要问。”
见她始终没给他关键答案,邵宇凡终于动了脾气。
他仰头往后一靠,生硬地说:“别说那么多,先告诉我你是谁?”
正如往常他生气时一样,邵宇凡的神态间自然流露出不怒自威的威仪。
女人见状赶紧说:“是是,容奴婢提醒,奴婢是赖大娘,曾是王爷的乳娘,后来做了府里的管事。”
她歇了口气,见王爷只是沉思地听著,又指指身边的两个人。“这位是王爷的亲妹妹天云郡主,那位是您的贴身侍卫兼随从,鲁莽。”
“鲁莽?!”邵宇凡打量著瘦小谨慎的男子,确信这名字与人完全不相符。
那男子赶紧点头。“对对,小的姓鲁名莽,大家都叫小的‘莽子’。”
“跟我几年了?”
“自大业五年进府至今有十二年了。”莽子掰著手指算了算。
“是啊,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赖大娘插口道:“那时莽子才八岁。”
“八岁?这么小能做什么?”
赖大娘笑道:“王爷那时不也才十一岁吗?”
听了她的话,邵宇凡心头又是一震。
老天,十一岁?那如今的自己不是才只二十三岁吗?!
没容他发问,赖大娘又说起来了。“这几年您带著楚家兵一直随秦王南征北讨,三日前秦王让莽子和三十个楚家兵送爷回来,说是爷在攻打洛阳时为了救秦王而坠马,此后一直昏迷不醒。
现下战事紧,秦王分不开身,只好让人先将爷送回府中治理。三日来,郦儿郡主照大夫的嘱咐一直守著,为您按摩穴道,今日您总算是醒了,可是可是却忘了事。”
“郦儿郡主?”邵宇凡心里一动,脑海里再次出现那个美丽的瓷娃娃。
“没错,就是郦儿,王爷未过门的娘子。这几日可都是她帮著莽子伺候爷的,爷怎么能把啥事都忘了呢?”
“未过门的娘子?!”邵宇凡震惊之余又有丝喜悦,瓷娃娃居然跟他有婚约?!
“是啊。按约定爷本该在四年前娶郡主的,可是爷一直冷落她现在更是忘了一切。”赖大娘的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落寞与不满。
冷落她那个美丽安静的女孩?为什么?
混乱的脑袋里一下子被塞进太多令人惊奇的东西,邵宇凡感到头痛和烦躁。也许今天他只能接受这么多了!
他无力地对擦著眼泪的赖大娘说:“你不要担心,也许过几日我就记起事来了。你先带郡主我妹妹天云去休息吧。”
赖大娘突然愣愣地看着他,就连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天云也仿佛受到惊吓似地直盯著他看。
她们的神态令他纳闷,回头望望身边的莽子,见他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于是他明白了真正的楚天南应该不是这样说话的,他又露出了破绽。
但他不想再解释什么,现在的他需要安静。
“你们都出去!莽子留下!”他不耐烦地挥手。
这下倒管用,女人们立即告退离去。
等她们走后,他问莽子:“我刚才又说错了什么?”
但没有得到回应。
他皱著眉冲著瘦小随从说:“以后我问什么,你就得答!”
“是、是”莽子急忙点头,唯唯诺诺地说:“因为王爷过去从不会说‘你不要担心’那样安慰人的话,叫人离开时也不会说‘去休息’”
这有很大的区别吗?
邵宇凡在心里回味著这些对话,然后似有所悟。
看来真正的楚天南是个个性强硬冷漠的男人,在王府里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见他低头沉思,莽子不安地喊:“王爷”
“我不是王爷!”当确信自己真的从二五年的现代社会来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初唐年代,而且根本没有办法补救时,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忍不住恼怒地狂吼。“你们统统错了,我叫邵宇凡,不叫楚天南!包不是那个才二十三岁,一天到晚只会打仗拼杀的将军!”
他怎么能不懊恼呢?在现代社会里,他再不喜欢做businessman,也不代表他想跑到这个古老朝代来,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武将或王爷,甚至还“冒名顶替”做什么“楚天南”!
他不想要这座华丽的宅子,不想要那些向他磕头请安的下人!当然,也不想接收“他”的未婚妻即使那个女人长得如天仙般,还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
听他完全否认自己是王爷,甚至说他的名字叫什么“邵宇凡”莽子慌了,心想王爷的脑子这次恐怕是真的摔坏了。
他“扑通”一声跪下,连声哀求。“王爷,您还是上床休息吧!”
看着贴身仆人焦虑同情的目光,邵宇凡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以为是他脑子受伤在说胡话。于是他一把抓住莽子的衣领,警告道:“不许再喊我王爷,听到没有?我不是你们的王爷!”
然而,他怒不可遏的吼叫,只换来莽子怜悯的苦笑。
“爷,您还是好好躺下吧。”他拨开主人的手,站起身将他强行按倒。
此时邵宇凡才发现,这个瘦小的男人有著很大的手劲和力量,他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按在床上了。
见王爷眼睛大睁地躺在床上,莽子替他拉上被子,跪在窗前,对著皎洁的月亮诚心祈祷:“老天爷,楚氏的列祖列宗们,请保佑我们王爷,别叫爷失了性、发了疯”
这真是令人沮丧的情况!
看着莽子认真的表情,邵宇凡明白了自己所有的解释都没有用,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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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睡不著,靠在床头苦苦思索著这番令人错愕的时空转换。
“为何是我跑到唐朝来呢?机上其他的人呢?他们又落到哪里去了?”
看着窗外漏进的月光,他琢磨著。
早就听说过二十世纪以来,在百慕达三角洲发生过一连串各种奇异的、让人费解的飞机与轮船失踪案件。而这些失踪事件并不包括机械故障、政治绑架和海盗打劫等因素而失踪的飞机和船只。
全世界的科学家和科学爱好者们一直在寻找导致这些神秘失踪的原因,有的认为是外星人所为,可是没有根据;有的认为是地球的磁场作用导致飞机和船只罗盘失灵而迷航,可是就算迷航也应该有终点,然而那些失踪的机船及人员却都一去不返,再无踪迹。
于是又有了黑洞的说法。不少学者指出,出现在百慕达三角洲的失踪事件,颇似宇宙的黑洞现象。
从当时的各种观点和现象来看,除此之外便难以解释,那些失踪机船及搭载人员,何以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今天,经过自己的亲身经历,他明白了导致失踪谜团的也不是黑洞理论,而是“四维空间”!
他曾读过有关研究报导,称宇宙间有四维空间。也就是说,在地球和某种神秘世界之间,存在著一种不可捉摸的通道,通道的两边是两个不同层次的世界。
在适当的时间、空间,通过某一特定的媒介,人或物便可经由这个神秘的通道去到通道另一侧的神秘世界。
看来自己正是坠入了这条神秘通道。
那么,什么是将自己带到隋末唐初来的媒介呢?
夜深了,他依然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隋唐演义?!
就在他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时,脑子里突然闪过那本他在飞机上阅读的书,顿时灵光一现:正是它,那本隋唐演义成为了媒介引导他来到了这个时代!
原来现代科学家的研究并非毫无根据,四维空间确实存在。
想到自己真的穿过了那条神秘通道来到另一个世界,他真是百感交集。而且他确信真正的楚天南也有同样的遭遇,被不知名的命运抛到了二十一世纪,做了现代社会的邵宇凡,而或许他们今生都难以交换肉身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唉,如果真是这样,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他低声安慰自己。
面对顶著一张“楚天南”的脸,若坚持自己不是楚天南的话,不仅无济于事,反而徒增大家的困扰。何不坦然接受事实!
环顾四周,他暗忖还好有个跟随楚天南多年、熟悉一切情况的莽子,要适应这里的生活应该不是问题。
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后,他的心渐渐平静了。但要接受这个包含了他原本灵魂的躯壳及目前已经属于他的晋王府,他就得尽快熟悉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个似乎怕极了他的“未婚妻”然后为将来做番打算与安排。
其实,对他来说做楚天南并不难,吃喝有人伺候,进出有人相陪,以脑子摔伤记不起往事为借口,他倒多了很多了解这里及周围一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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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暖的阳光唤醒了他。
“啊,空气真是清新!”他下床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山近水,昨天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是的,我是楚天南,一切就从今天开始吧!”
他低声说著,正准备喊人来帮他著衣,一回头,莽子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喔,你真像个鬼!”他低咒。
“爷,这样骂小的不公平,小的从天亮就站在这里,是爷没有看见,怎能说小的是鬼呢?”莽子委屈的申辩。
“好啦,就算是我说错了。”
见从不认错的王爷居然认错,莽子倒是无措起来。“这,这也不怪爷”
“算了,不要再说了,去取衣服来,我想出去走走。”
“走走?那太好了,爷想到哪儿去?”一听爷不再否认自己的身分地位,莽子很高兴,取来衣服一边替他穿上一边问。
“随便,反正我全忘了,你就陪著我到处走走,给我讲讲。”他随口应著,摸了摸身上的“奇装异服”
这是一种很柔软的宫锦制成的长袍,摸起来手感极佳,上面的刺绣花纹看起来是游鳞状,显得章彩华丽。
“是!”莽子高兴的应著,手脚俐落地为主人效命。
唐朝服装并不复杂,不一会儿就穿好了。
“这么多年都是你伺候我吗?”他等洗漱完毕,莽子为梳发时他问道。
“没错,从小的进府至今没有离开过王爷半步。就连王爷读书习武时,小的都在一边陪著。”莽子的口气里充满了自豪。
“习武?你是说我会武功?”他既惊且喜地问,想起昨晚莽子将他按到床上时的技巧。
莽子放下梳子,崇拜地说:“那是自然的,王爷的武功可是天下少有对手。不打仗时,小的每日都得陪爷练几招。”
“那就试试”他说著伸手往莽子抓去,莽子机灵地错身闪过。
“爷要想练,咱到练武场去。”莽子指指门外。
“行呃,还是等等吧!”正要出门,他又改变了主意。“先找面镜子来。”
“镜子?爷想照镜子吗?”莽子吃惊地问。
“没错,难道不可以吗?”
“不不,爷向来讨厌镜子,所以小的一时没明白。”莽子说著走到与床相邻的案头条几旁,一把拉开了上面垂著的布帘,一面很大的铜镜露了出来。
面对铜镜,他当即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镜子里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样子,而是一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浓眉似剑,威风凛凛,沉静中带有一丝冷酷的俊美男子。
“哇,这美男子是谁呀?”他疑惑地龇牙咧嘴,冲著镜子做鬼脸,那美男子也同时对他做出了同样的回应。
“哈,是我!”他对著镜子发愣,莽子则对著他发愣。
“爷,您确定不需要再躺两天吗?”莽子忧虑地问。
在他看来,主人从醒来后言行举止就变得很奇怪,他担心主人脑子出了毛病。
“干嘛?嫌我躺得不够久吗?”
莽子不敢再多言。
端详著镜子里的男人,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虽然他依然拥有邵宇凡的灵魂,但已与楚天南交换了躯体,现在无论他怎么否认,他都是隋唐大将军楚天南!
他看着镜子挑剔地想:还好没让一具丑陋的躯壳拥有我美丽的灵魂。而且这古人二十三岁的模样与我真实的岁数看起来也差不多,古人果真显老相。
也罢,我就好好当它一回古代神勇大将军、富贵晋王爷吧!别的人想当还当不了,我挑剔个什么劲儿呢?
不无自嘲地想着,他将视线从镜子里移出,对莽子说:“走吧,让我重新认识一下晋王府。”
晋王府很大,与他印象中精致典雅的古代园林式庄园完全不同。
这里的一切都十分质朴,面积宽广的庭院里没有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每一处的房屋都是平房,但青瓦砖木的结构十分坚实,规划整齐严谨,乍眼一看,是个大四合院,可是细细走了一遭后,他发现是由几个院子串合成的。
走出他住的“正阳殿”有一条环形走廊,左通内院,右连练武场,往前则是一间会客用的小厅。
穿过小厅是位于正北的祠堂,这里很像现代人家的客厅,只是更大也更华丽而已。门窗都由框和扇两部分组成,其上刻有各种样式的花纹,有冰裂纹、灯笼框、步步锦、菱花式等等。大厅门前是一段由花坛围著的过道,两边各有十数间客房,过道尽头是影壁,上面画著巨大的彩色山川绘图。
“这里为何有这么多房间?”他惊讶地问,难道王府人很多吗?
“这是北院,是爷接待来客的地方。”莽子指著那些花缘明柱的房间解释道:“靠近大厅的房间是重要客人住的,往后靠大门的是一般来客住的。”
听了他的介绍,楚天南观察到靠近大厅的华丽房间,门窗多采用鬲扇、槛窗式,除横技是固定的以外,其余都可打开,木雕手艺十分高超;靠近大门的则显得较为平实,多采用格扇和文摘窗式。
拾级而下,他查看每一间房子,绕过影壁来到有两个士兵守护的大门前。
一看到他,士兵立即恭敬地向他行礼。他摆摆手,表示不用多礼,随即被这道古色古香的大门所吸引。
这座高大墩实的大门门扇上下都有轴,下轴立在门枕石上,门枕石又被压在下槛下面,露在外面的部分雕刻成抱鼓石;上轴穿在连楹的两个洞里,这样就增强了大门的抗击性和稳固性。
“真坚固!”他赞赏地拍拍厚实的门扇,目光又被台阶两边的石墩子吸引。
大门外两侧各有两个很大的青石墩子,既可做为装饰,又可坐人,还可以充当栓马石,真可谓一举数得。
“是谁想到这个主意的?”他有趣地拍打著这几个石墩子问。
“正是王爷您啊!”“哦,是吗?难怪我觉得它们非常好。”他应著,心里却在想,看来这楚天南也是个聪明人,而且在某些方面与自己的爱好很接近。
他站在大门口远眺,再次发自内心地赞叹这座宅邸的地理位置。
这里因为地势高,视野相当开阔。不仅可以越过眼前鳞次栉比的低矮建筑看到远处的城墙、鼓楼和瞭望塔,还可以看到远处的汾河和两岸广袤的平原。
“王爷,这里真是好地方,对吧?”莽子站在他身侧热情地说!“每次回来您总会站在这里看看,说这是进退有据的城堡,背靠龙山,左滨汾河,右傍险关,扼守著贯通南北的水陆交通要塞。”
“这些都是本王的封地吗?”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绵延不绝与天相接的龙山和王府后面大片的草地,楚天南激动地问。
“没错,这整个晋城山水都是王爷的领地。”莽子兴奋地用手比划著。
他的话令人振奋,若真如此,那么他可以好好利用这些条件干番事业了。
想到这里,古代生活似乎不再可怕。“走,到城里看看去。”
走下王府高地,是一长排式样统一、看似军营的住房,驻守在各个出口的士兵皆向他行礼问安,他随意回应著,心里却为此地严谨的军容喝彩。
“这是何处?”他小声问紧随身边的莽子。
莽子答道:“城营。是楚家军队的驻扎地,要想进出王府得先通过这里。”
“楚家军?”
“对,楚家自行招募和训练的军队。”
楚天南点头,对此他当然明白。古代战事不断,各藩王拥有自己的军队不仅是惯例,也是必要的。身为经常率军出征的王爷,驻军营房建造在家宅外,不仅便于及时下令调动军队,也有保护府宅的功能。
穿过城营,他们进入了人头钻动的城区,繁华的街市不时带给他惊喜。
在他想来,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年代应该到处是断壁残垣、民不聊生的景象才对,可是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城内建筑群高矮相杂,犬牙交错,或素或雅,比比皆是。高达十余米的城墙坚固地护卫著整个城区,集市上人来人往,叫卖不断,丝毫看不出战争的阴影。
不知不觉中,他们转了半个城池,可他依然兴趣浓厚,眼前的晋阳城令他心驰神往。尽管人们在见到他时都表现得诚惶诚恐,但看到百姓们生活悠闲,士兵们尽忠职守,他还是很满意。
当他们由城门下来转入大街时,突然前头一阵騒乱,路人发出高低不一的惊叫声。
两人未及看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眼间,一匹黑马昂首扬鬃地往这边冲来,而它的前方呆立著一个显然被吓坏了的干瘦老头。
“啊,危险!”就在莽子大叫的同时,他身边已掠过一道黑影,扑向惊马。
烈马突然遭遇阻力,无法继续纵行,只脑岂暴地在原地怒蹦嘶鸣,但最终还是被骑在它背上的驭手制伏,用力地喷著气,踢著腿停了下来。
“王爷,您没事吧?”烈马方停,尘土飞扬间即传来莽子关切的询问。
“没事。”等马平静后,楚天南从马背上跃下,轻松地回答。
此刻,他的心里实在是大为震惊,他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等驭马本事,更不敢相信自己果真身怀惊人的武功。
当他见到那匹马往那干瘦老头奔去时,脑袋里只有救人的念头,根本没有其他的考虑,就凭著本能跃起,窜到了马背上。
要是以前,做那样危险的动作他是想都不敢想的,然而现在,他居然做到了!
“王爷神勇过人,草民该死”被他救了的老头跪在他面前连连磕头感谢。
“起来吧,不必拘礼。”他一把扶起老人,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看来我确实是能骑马、会武功的人呢!”
“当然,王爷自小能骑善战,功夫了得!”莽子拍马屁地说。
“真的?我的武功果真很了得吗?”听到赞扬,又因刚救了人,楚天南心情十分畅快,不由得意地问。
“王爷的功夫确实了得,可是您要站在这里堵著道,让百姓们齐声恭维吗?”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楚天南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停著一辆马车,车里坐著的正是昨天他醒来后最先见到的那个瓷娃娃似的美人他的未婚妻郦儿。
他环顾四周,果真他们身边围著不少脸上带著微笑,眼里充满敬畏的百姓。
“我真是有点得意忘形了。”他暗自嘀咕著,一拉莽子,跃上了马车。
楚天南没留意到他身前的干瘦老头仍满怀感激地注视著他,眼中有一缕难以捕捉的精光,只迳自撩开门帘进了车厢,莽子则坐在车夫身边,马车继续上路。
没想到他会上了自己乘坐的马车,郦儿愣住了。
当这个庞大的身躯落在她对面的座位上时,她感到空气霎时不够用了。
太完美了!当郦儿睁著那双美丽的黑眸看着他时,楚天南心里赞美道。
实在找不出恰当的辞句来形容她的美,昨天第一次见到她时所感受到的吸引力更强烈了。不过奇怪的是,他总觉得她的性格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安静。
她的确是他所见过最不寻常的女人!
“干嘛皱眉头?我不能乘坐马车吗?”见她不语,楚天南开口问。
“喔,不,只是王爷从来不屑与”她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楚天南从上了车就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她,令她感到很不自在,也不习惯。
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音调适中,嗓音清脆,吐字清晰。
“干嘛不说完?只是我从来不屑与你同乘一车,是吗?”楚天南接上她的话,逗她道:“怎么可能?与美人同舆,览人间胜景,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吗?”
郦儿猛地抬头,与他闪闪发亮的双目接触时,立即又痹篇了。
他在搞什么名堂?讥讽吗?可那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向来是冷漠无情的。
郦儿心里嘀咕著,既惊于他反常的言行,也如同以往每次与他相见时一样,被他出色的相貌和气质所吸引。
偷偷再瞟他一眼,不料又与他的目光相遇,那灼人的目光令她心跳如鼓,面河邡赤。
她转头看着窗外,以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
看出她的窘迫,楚天南也不逼她。他看了眼窗外,又将目光转回到她脸上。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
“天下战事不断,晋城却能如此繁荣,真是奇怪,你说是不是?”
郦儿看他一眼,本不想回答,可见他凝视著自己,似在等待答案,便淡淡地说:“晋城自三家分晋以来,经数百年豪强的强征力发,几毁几建,尤其是北齐后主高纬和即位为帝前的晋王杨广大兴土木,修城固池后,自然不同于一般小城。”
楚天南对她的话很是赞同,但囿于自己对这一带的地理及相关知识的欠缺,他渴望尽可能地多了解这座突然之间成为他“属地”的城池。
“晋城面水背山,地理位置很好。”他试图引导她多讲点晋城的事。
郦儿看着窗外点头道:“没错。晋城又被称为‘北都霸府’,自先秦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东有险峰雄关,北可抑制匈奴、突厥,汾、晋两河环绕,草场肥沃,粮食充足,人口众多,资源丰富,是个能战能守的军事要地。所以历代晋王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君王信任的重臣”
察觉到楚天南锐利的目光正集中在自己脸上时,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了,于是立即止住话头,默默地看着窗外。
“请继续。”见她停住,楚天南急切地追问,可是她再也不肯开口了,他只好真诚地请求。“我记不起过去的事,你得帮助我。”
他的语气和他诚恳的态度令郦儿无法拒绝。
“此城是当今黄河流域仅次于长安、洛阳的大城。”她简略地说。
“看来郡主对此地很了解,也很有看法,希望日后能多听到你的见解。”
“王爷是说真的吗?”他的话令郦儿禁不住转过脸来看着他,当看到他脸上并没有嘲弄或鄙视的神色时,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然是真的,为什么怀疑?”楚天南被她的神情迷惑了,她总是没有脾气,这么安静吗?
郦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专心地思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