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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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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堂燕雨住处,龙晴为燕雨诊察伤势。燕雨胸前伤口颇深,再进一寸,就会斩断心脉,难以救治了。

    龙晴强压下心中懊悔与愤怒,轻轻为燕雨处理伤口。将燕雨所中剑伤仔细缝合。敷上良药,缓缓将内力送入燕雨体中,恢复燕雨内腑伤势。

    禄伯当然明白龙晴感受。燕雨受龙晴之命才受此重伤,可是谁又能想到天下第七剑会现身关外,竟不顾身份,对晚辈暗下杀手。

    燕雨等阅历尚浅,此番实在是死里逃生。天下第七剑意在放鹰图,若是燕雨不敌,众人皆会都被他杀死,他抢走放鹰图一事也就死无对证了。

    看龙晴仍在为燕雨输送内力,劝道:“三老爷,你歇歇吧。燕雨不会有事了,再过上个三五天,又生龙活虎似的。”

    龙晴微微一叹,收了掌力:“禄伯,若是燕雨有什么闪失,龙晴……”

    禄伯阻止道:“三老爷,老奴明白。人涉江湖,危险难以预料。老奴总不愿意这些孩子卷入江湖是非。可是这些孩子哪个不是跃跃欲试,哪个又肯安静度日。燕雨此番不知天高地厚,受到些教训也是应该的。”

    龙晴道:“燕雷呢?”

    禄伯道:“燕雷这孩子一向福缘深厚,从来就没受过什么伤。也总是没心没肺的。我刚吩咐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再来回话。”

    龙晴再看一眼燕雨。燕雨仍在熟睡。燕雷为减轻师兄痛苦,曾给师兄服用了极乐丹。极乐丹乃是龙晴研制,服用后会熟睡而丝毫不损伤身体,对外界刺激也毫无知觉。对伤势稳定最是有好处。

    龙晴和禄伯坐在大厅之上,不一会,燕云带着燕雷进来了。

    燕雷垂着头,往地上一跪道:“燕雷给三叔和总管请安。”无精打采的。

    禄伯一皱眉头,道:“你抬起头来。”

    燕雷抬起头来,一脸委屈。两颊都红肿着,原来是刚挨了打。

    禄伯道:“你的脸怎么了。”

    燕雷委屈地道:“是燕云师兄打的。”

    禄伯道:“你师兄为何打你?”

    燕雷扭头看了看燕云,垂下头去。

    燕云双手奉过放鹰图:“三叔,总管。燕雷收了落轩主的放鹰图。”

    “这是落阳感激燕雨师兄的救命之恩,一定要送的。”

    禄伯一瞪眼睛:“放鹰图是如何贵重的东西,你也敢收,咱们岂不是成了施恩图报之人。”

    燕雷听了垂了下头,却仍是嗫嚅道:“咱们施恩不图报,可是你也得给别人以感恩的机会吧。”

    禄伯脸一沉:“你还敢顶嘴。燕云,给我掌嘴。”

    燕云答应一声,便要上前。

    燕雷忙求救地看向龙晴。

    龙晴道:“禄伯,燕雷说的虽然牵强,也不无一丝道理,您饶了他吧。”

    其实禄伯也舍不得责罚燕雷。这些弟子中,禄伯最疼爱的便是燕雷。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五个指头还有长短,长辈心中虽说对子女都是一样的,但实在很难一碗水端平。

    “既然三老爷有命,这次就饶了你。你将燕雨受伤的事情仔细说清楚。”

    燕雷应了一声,便详细讲述起经过。

    燕雨讲完,龙晴略一思量,道:“落阳一定是看出萧一人乃是为了放鹰图而来,故此宁愿将宝图送与燕雷,也不愿意宝图落入萧一人之手。”

    禄伯点点头:“不错。只是萧一人并不知道,只怕还会去寻金戈洗月轩的麻烦。”笑了一笑,“而且也将咱们傅家镖局拖下了水。”

    龙晴看看燕雷,又看看燕云,道:“萧一人能名列天下第七剑,武功确有过人之处。府里的弟子未奉命都不许轻举妄动,若是有人私自寻仇,必定重罚。”

    燕云和燕雷都应了声是。其实二人心中均是同一想法,都等着去找萧一人为燕雨报仇,如今被龙晴说中了心思。

    龙晴对燕雷道:“你起来吧。这几日里好好服侍燕雨师兄,不可出去乱跑。”

    第二日午时刚过,龙晴正为燕雨换药。龙晴所调配药物神效非凡,才一日的功夫,燕雨内腑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人也精神了许多,在燕雷的搀扶下已经能坐起来了。

    龙晴道:“燕雨,涉足江湖的滋味如何?”

    燕雨赧然道:“三叔,侄儿知错了。江湖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果然不假。侄儿这点微末之技,实在还差得很远。”

    又不服气道:“不过,天下第七剑的武功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侄儿只要勤练武功,假以时日,一定能打败他。”

    龙晴心中暗暗嘉许。燕雨败能不馁,勇气不失,的确是可造之材。

    心中如此想,脸色却沉下来道:“你能不畏强敌,挺身而出,勇气固然可嘉,但你与萧一人对战之时,已经触犯傅家家规,你可知道吗?”

    燕雨听了,心里一惊,便想下床跪倒。燕雷已经抢先一步跪到地上:“是燕雷想要抢夺放鹰图来着,不关师兄的事。燕雨师兄已经骂过我了。”

    龙晴摆手先阻止燕雨动作道:“这件事情先给你记着,等你伤好了总管自然会罚你。”

    又对燕雷道:“你有这种想法,骂你还是轻的,若有下次,一定重重打你的鞭子。”燕雷应了。龙晴让他起来。

    燕雨看看龙晴脸色道:“三叔,三叔要罚侄儿,侄儿愿意领受。只是,侄儿触犯了哪条家规?还请三叔明示,侄儿记住,好下次改进。“

    龙晴道:“你不知道吗?”

    “咱们家规太多,侄儿一时,一时想不起来。”

    龙晴忍住笑意:“天下第七剑,剑法虽然排在第七位,可是内力深厚,尤其是所练绵阳掌,凶猛霸道,炉火纯青。你先中他两掌,已经伤及内腑,你不及时调息救治,反而与他赌剑,又受一掌,能保得性命,已经是你的运气了。傅家早有规矩,如遇强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如此强自出头,若是赔了性命,岂非冤枉。给你带的遇警烟花难道是摆设吗?”

    龙晴语气虽然严厉,关爱之情溢于言表,燕雨知道是三叔为自己担心,心里感动,垂首道:“是,侄儿记住了,下次一定谨记家规,不敢乱来了。”

    龙晴微微颔首:“三天之内不许下床走动,燕雷照顾好你师兄。”龙晴若是不下命令,只怕燕雨在床上可呆不住三天。

    过了三天,燕雨伤势基本无碍,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可是龙晴与禄伯一定让他静养,每天除了吃掉大量补品,什么都不许做。龙晴每日还要给燕雨输送三次内力,助他尽快复原。

    这些补品都是龙晴亲手调配,不仅对燕雨伤势有极佳的康复作用,更能洗筋易髓,增长功力。不仅燕雨要吃,燕云、燕雷、燕电还有小福,都吃了不老少。

    这几日,过得十分平静。龙晴闭门不出,只是悉心地为侄儿们指点武功。大家受益匪浅。

    这日中午,龙晴为燕雨换过药,输送过内力,又看着燕雨将补品吃了,睡了午觉,才回到住处。燕云来请龙晴,禄伯在大厅相候。

    龙晴来到大厅,除了禄伯外,落月一身男装打扮,竟也在座。见了龙晴,与禄伯一起站起身来。

    禄伯微笑道:“三老爷,这是落月,老奴的义女。”

    龙晴微微一笑:“恭喜禄伯。”对落月抱拳道:“落姑娘。

    落再在见龙晴,只觉似乎有满腹话儿要说,却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回了一礼,道:“傅公子。”两人反倒生疏了。

    禄伯道:“三老爷。落月既是我的义女,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你们也不必傅公子、落姑娘的互相客气了,直呼名字就是。”

    龙晴欠身应是,“禄伯找龙晴来可有事吩咐。”

    禄伯看看落月,点头道正是有事要与三老爷商量。

    “禄伯,可是萧一人让拿放鹰图交换落轩主?”龙晴大胆猜测。

    龙晴所料一丝不差。昨夜子时,萧一人按江湖规矩,下战书约战落阳,夺取放鹰图。落阳赴约落败,却交不出放鹰图。萧一人抓走了落阳,限令今日日暮之时,落家以图换人。

    “萧一人收服了阴魂不散,如今落脚在阴家庄。请傅公子出面救救我哥哥。金戈洗月轩必将厚报。”落月心急大哥生死,焦灼万分。

    “落姑娘不必担心,也不必客气。傅家与萧一人本就有点过节,正好一起清算。”龙晴安慰道。

    虽然禄伯说过让两人直呼姓名,可是两人仍旧生疏地客气着。禄伯心道,这样也好,若是两人太过亲近,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禄伯道:“现在时辰还早,我让厨房略备了酒菜。老奴陪三老爷喝一杯吧。落月,你也该谢谢三老爷上次的相救之恩。”

    酒菜入席。落月担心哥哥,愁眉不展。落月一向活泼、慧捷,还有几分顽皮,如今默默不语,无限心事的样子,反倒增添了一些女儿味道。龙晴心里顿起怜惜之意。

    匆匆吃过酒席,禄伯将放鹰图递与龙晴:“三老爷,此图您还给落轩主也好,留在傅家也好,可不能落到心术不正之人手中。”

    “禄伯放心。”龙晴微笑着接过。

    镖局门前,燕雷牵着两匹马正在等候。见了龙晴过来,欠身道:“三叔,侄儿有事情求您。”

    禄伯当然知道燕雷心中所想,瞪眼道:“你三叔有事情要办,你去添什么乱?”

    燕雷辩道:“萧一人还收了阴魂不散作手下,三叔跟前也该有个听令的人才威风啊。况且,放鹰图是燕雷收下的,也该当面还给落轩主才是。”

    龙晴也觉单独和落月上路有些不便,笑道:“那好,你跟着去可以,不过不可以乱说话。”

    燕雷高兴地应是,同时喊道:“燕电,快将我的马牵来。”燕雷早就让师弟燕电将自己的马也准备好了。

    禄伯只好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们上路。

    萧一人在关外并无落脚处,当日离开后,一直在附近转悠,凑巧看到阴魂不散兄弟带伤转回家中。便鸠占鹊巢,将阴魂不散兄弟暂时收到手下为自己办事。

    阴魂不散兄弟技不如人,打也打不过,又舍不得扔下这片祖传的家业,只好委屈求全,暂时作了萧一人的随从。

    阴魂不散的这片祖宅位于黑龙山附近的哈蟆岭,他们的父辈曾是本地的富户,做些山参、皮货的买卖。置下不少家业,附近的大片田地都是阴家所有。

    这四兄弟迷上武功,祖传的家业便无心经营,索性将田地都租了出去。

    这地方雨水充足,很少风沙,土地肥沃,庄稼收成是相当得不错,所以就算四兄弟不事稼穑,仅收的租子就够他们吃喝不愁一辈子了。

    萧一人就坐在宽敞的大厅内喝着茶水,夕阳在院子中短暂停留,将院子中的景物渡上了一层金辉。

    一条漂亮的猎犬,体格健壮,毛色光滑,趴在院子中一个干净的草垫子上,慈祥地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女嬉闹。

    三只小猎犬刚刚满月,活泼可爱,在院子中草丛里扑着蝴蝶,嗅来嗅去。一个浑身金黄,鼻子黑黑的小家伙,在一丛开得娇艳的花的下面,用爪子奋力刨着地,不知道发现了什么。

    落阳穴道受制,坐在厅中的椅子上。望着小狗们。诗儿也十分喜欢狗狗,养着几只,诗儿带狗狗散步时,还会带个小筐,里面装些吃的。

    诗儿是那么善良、体贴。落阳嘴角不由浮现笑意思。

    “哎呀,桶桶,你又咬坏我的花儿了。”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少女,端着一个精制的小砂锅走进院中。砂锅中炖着成块的肉,香气扑鼻,“老大,你怎么不管管桶桶?”

    “亏我费尽心思炖了这么好吃的东西给你补身体。”少女埋怨着,将砂锅放到大狼狗跟前。大狼狗对着少女摇着尾巴,十分亲密的样子。

    小狼狗们闻到香味,也跟头把式地围在少女跟前,把嘴巴往砂锅上凑去。“你们还不能吃,吃了容易坏肚子的。”少女阻拦着三个小狗。小家伙们刚刚吃饱了奶,本也不饿。可是仍奋力往砂锅拱去。

    少女长得十分白皙、清秀,小小的鼻尖上,有几个小麻子,小麻子很浅,一颗白白尖尖的小虎牙,很聪慧的模样。她是阴家的老幺,阴小石。

    萧一人很奇怪,为什么长得如阴魂不散兄弟那般模样,竟会有如此一个水嫩可人的妹妹。

    “阴姑娘,可有什么人来了吗”萧一人对阴小石很有风度。

    “我不知道啊,萧大哥。哥哥他们在岭口等着呢,若是来了,会来禀报您的。”阴小石抱着三个不停乱动的三个小家伙走了进来。

    “好,麻烦你。”萧一人白发早生,却驻颜有术,容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心底里最讨厌别人称呼他为前辈,总觉得自己还年轻。阴小石称呼他为萧大哥,心里听着甚为熨贴。

    “萧大哥,您若没什么吩咐,我带老大和狗狗们去散散步行吗?”阴小石自然地道。

    龙晴、落月并马在后,燕雷纵马在前探路。落月看着龙晴几次欲言又止。龙晴心中有所顾虑,也不便多开口,就这样默默前行。

    燕雷回头道:“三叔,前面就是哈蟆岭了。只是不知道阴魂不散家在哪里。”

    “你到前面问问看,不可多生事端。”龙晴嘱咐道。

    燕雷答应一声,纵马去了。

    “让他一个人去,没关系吗?”落月轻声开口。

    龙晴笑道:“燕雷虽然练功不勤,可是逃命的功夫最是不错,人也机警,不会有问题的。”

    落月点了点头,又觉无话可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哈蟆岭内四处阡陌纵横,景色安详、秀美,散落着一些房屋,竟然都是清一色的青砖瓦房,四合院落,院门也都是一样的。但是整个村落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

    燕雷正在奇怪,一只毛色纯亮的大狼狗忽然汪汪叫着往燕雷奔过来。

    燕雷最是怕狗,一带马缰绳,往前跑去,边跑边大喊道:“这是谁家的狗啊,有人没啊。”

    “老大,回来。”阴小石带着笑容呵斥狗狗,想不到这样英武的少年见了狗狗会慌成这样。

    大狼狗乖乖地回到少女身边,三只可爱的小狗崽立刻围拢过去。

    燕雷有些不好意思,翻身跃下马背:“这位姑娘请了。”

    阴小石打量一下燕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到我们哈蟆岭来?”

    “在下燕雷,我是受人邀请而来,要来这边会一会什么天下第三剑的,他好像落脚在阴魂不散兄弟家中,你可知道吗?”

    “你就是拿放鹰图交换金戈洗月轩落轩主的人吗?”阴小石很好奇。

    燕雷挺了挺胸,还是如实答道:“是我三叔来救人,我只是来看看热闹罢了。”

    阴小石扑哧一笑。燕雷看了阴小石一眼,道:“奇怪。”又往前走上两步。

    阴小石吓了一跳,往后一退,退到老大身边:“你看什么?”

    老大立刻疵着牙,发出呜呜的示威声。燕雷忙退后一步:“姑娘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看着姑娘这件衣服有些眼熟。”

    阴小石眉毛一竖:“胡说。我的衣服都是我亲手缝制,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你怎么会看着眼熟。莫非你是个登徒浪子,想占本姑娘便宜不成?”

    燕雷忙摇手道:“真的。你这衣服上绣的蓝色貔貅,和我师兄衣服上绣的一模一样。”

    “你师兄?你师兄可是十七八年纪,长得高高的,嗯,很英俊,一笑起来,这边就有个酒窝是吗?”阴小石顿时两眼放光。

    “姑娘莫非认识我师兄?”

    阴小石听了,掩盖不住内心喜悦,连眉毛似乎都在笑,点头道:“不错。我是你师兄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