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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霍澋城启动车子，离开幼儿园。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里非常安静。
晏清想到什么，把手上的纸袋递给霍澋城：“我今天做了很多小饼干，这里还有一大盒，你带给耿耿吧。”
正好到了红灯，霍澋城停了车。
闻言扭头看向晏清手上的纸袋，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然后……没有说话。
“……”晏清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别扭，尴尬开口：“……怎么了？”
就在红灯的最后一秒，就听霍澋城应了一声：“哦。”
然后，发动车子，继续行驶。
“……”晏清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霍澋城的眼神，嗯……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刚才，谢谢了。”
就在晏清思考该用哪个词形容霍澋城刚才的眼神时，耳边出来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抬头，看着正在认真开车的霍澋城，知道他口中的感谢是说自己没有否认自己是耿耿妈妈的事。
她无所谓一笑：“没关系，应该的。”
“像耿耿这么可爱的孩子应该幸福的长大，不该被大人的事情所影响……”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也越来越黯淡。
垂眸，盯着自己手上的纸袋。
或许是因为自己经历过吧，所以……能体会那种被人指着说没妈妈的自卑，更不想让耿耿也经历她曾经的遭遇。
虽然说童言无忌，但丝毫不影响满满的杀伤力。
她和晏楚其实只差了两岁，在她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晏楚也上学了，每一次家庭活动还是家长会，他们都是去陪晏楚。
【清清，你是姐姐了，妹妹要比你小，爸爸妈妈肯定要多多照顾妹妹，你自己坚强好吗？】
【不好意思清清，明天也是你妹妹的家长会，爸爸要忙，妈妈要为你妹妹开家长会，听说你妹妹期中考试进步了很多，妈妈要了解一下情况，你的成绩你们老师已经和我说过了，稳定发挥，所以妈妈不去也没什么的。】
【实在抱歉清清，你妹妹的毕业旅行爸爸妈妈一定要陪同的，你自己在家好吗？想吃什么让阿姨做……】
【清清……】
不好意思、抱歉、不能、不去、陪你妹妹，这些词晏清这二十多年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听的耳朵都能起茧子。
还记得一次又一次，郑颖梅都不来帮她开家长会，身边的同学都嘲笑她。
没妈妈，妈妈不爱她，妈妈抛弃她……
那种被人指着嘲笑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想到什么她又释然一笑，对于这些事她早就不抱有任何期待了，所以也不会失望。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扭头看着霍澋城：“不过倒是对未来的霍太太有些抱歉了，占了她的位置，恐怕耿耿幼儿园三年他的老师都以为我才是耿耿的妈妈了。”
“只要你愿意，你就是他的妈妈。”霍澋城。
“……”晏清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
感觉嗓子有些干涸，晏清目光怔怔，勉强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霍澋城扭头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不错，我想表达的也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
“……”
“所以你不用对未来的霍太太抱歉，因为这本就是你的位置。”
“……”
这话让晏清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尴尬的扯了扯唇：“这……太匪夷所思了。”
霍澋城是在对她表白吗？
实在是太意外了。
“你嫌弃我带着孩子？”霍澋城问。
“当然不是。”晏清想都没想就否认。
耿耿非常可爱，是小天使，而不是拖油瓶。
霍澋城还在开车，所以目光只能看着前面，但嘴里的话是对晏清说的。
“晏清，我会说出这些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包括今天送耿耿上学的事，我也知道你一开始拒绝我是想和我保持距离。”
“……”晏清默，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才想把事情说出来，想让你明确，我想追你。”
晏清自嘲一笑：“我们之间差太多了。”
霍澋城的身份和地位，她就算再拼二十年也配不上他。
“而且，你们豪门不都讲究门当户对吗？”
男人修长的手握着方向盘，外头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照到了他高挺的鼻梁和那双好看凌厉的眼上。
“在我这里的‘门当户对’四个字，不是门第之间，而是灵魂与认实的匹配。我所需要的不是妻子背后的财产与公司，这些我自己有，所以我想要的，是能走进我心里的女人。”
“……”
看出了晏清的沉默，霍澋城并没有逼她的意思。
车子停下，霍澋城终于将目光正视看向她。
“我将这些话说出来，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不会逼你。”
顿了一秒，他接着道：“当然，你不用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复我，可以认真考虑，我会随时等你的回答。”
说罢，他松开自己的安全带，手朝着眼神过去。
晏清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要伸手挡住。
耳边传来“咔叭”一声，霍澋城帮她把安全带解开了，在晏清没反应过来时，他俯身，将副驾驶的门打开。
两人靠的极近，他的手臂擦过她的鼻梁。
不如大多数男人，霍澋城身上并没有烟味，更多的是一股清香，干净清爽的味道。
霍澋城把门打开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还在发呆的晏清，莞尔一笑：“到地方了。”
晏清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打开门匆匆下去。
准备关门时下意识想说一声再见，但是接触到霍澋城的脸，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他刚才说过的话，有些哽咽。
霍澋城也不觉得尴尬，而是笑着，先一步说，“再见。”
“……”晏清的唇瞬间抿的更紧了，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把门关上，匆匆上去。
看着晏清的背影，霍澋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