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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隔得不远,傅亦瑶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话音刚落,行进就回答得干净利落:“认识,是我公司的下属。”
“哦,我还以为是欧巴你的——”小女孩所有所指。
行进却连忙在‘新欢’面前解释:“怎么可能呢。欧巴眼光会那么差,喜欢那样邋遢的女人么?我可是喜欢像你这样精致的小女人哟!”
此话一出,傅亦瑶虽然看到那位‘精致小女人’脸上的表情,但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她高兴坏了,而傅亦瑶则恰好相反,她快气炸了:她哪里邋遢了?还有,谁要行进喜欢?是哪个不要脸的天天死皮赖脸地要赖在傅亦瑶那小房子里,还对她——
傅亦瑶恨恨地想着,随手又喝了一杯又一杯。
所以,当卓骁航快速结束了电话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傅亦瑶是因为喝酒多了,还是气得,腮帮一片潮红。他连忙抢下她手中的酒杯:“亦瑶,你别喝了!我爷爷老毛病又犯了,我得去医院一趟,你是要跟我一起还是——”他当然是希望她能跟自己一起。
果然,傅亦瑶放下酒杯:“你爷爷住院了?怎么了?要紧么?我跟你一起去吧——”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拉着卓骁航前面跑,就好像生病了的不是卓骁航的爷爷,而是傅亦瑶的亲爷爷一样。
卓骁航连忙拉住急匆匆的傅亦瑶:“吃霸王餐是要被群殴的!”他还能跟她开玩笑是因为爷爷不要紧,都说了是老毛病了,而且家里那么多私人医生,肯定没事。
“别慌,我爷爷没事的,他每次都是没事才会准许人通知我的,他们告诉我爷爷现在很好。”
卓骁航说完,傅亦瑶才松了口气:“我还是陪你一起吧——”老实说,她担心卓骁航的爷爷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她想逃离这里的原因却是因为某些画面太过扎眼,她看到行进以及他那美丽的女伴时竟然觉得胸口堵得慌,所以她急需要出去透气。
大约一刻钟后,到达某某医院的高级病房门外:
傅亦瑶突然恍然大悟,她拉住卓骁航,弱弱滴说:“我这样空着手是不是很不礼貌?我是不是得买点水果什么的——”
卓骁航很是高兴滴摇摇头:“不需要的,你人来了陪他一会他就开心死了,不需要东西,他什么都不缺!”他高兴,是因为他觉得她在意自己的爷爷也等于在意自己。尤其是跟她一起看望爷爷的感觉就像是领着自己的女朋友见家长一样。
果然,如卓骁航所说的,一开门,傅亦瑶像是产生了幻觉,这里哪里是病房,简直就是豪华总统套房,电视、冰箱、水果、还有随时待命的各位医生们……该有的、不该有的一应俱全了!
一推门,卓骁航就坐到卓石镇的床边:“爷爷,您没事吧?”
“嗯,年纪大了就这样,老毛病,没事,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卓石镇正说话间,不经意地瞥到了卓骁航的身后,这下子他可以高兴了,立刻不管不问自己的孙子,连忙集中视线在傅亦瑶的身上,“这个姑娘是?”
卓石镇和卓骁航相认一年有余,这段时间里,卓骁航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更是从来没带过女人出现在卓石镇的面前,因而他知道这个女孩肯定对孙子意义非凡!
“爷爷,您好,我是骁航的——”傅亦瑶的‘朋友’两个字刚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因为卓骁航已经打断了。
只听,卓骁航突然说道:“爷爷,她是我女朋友,叫傅亦瑶。”
“骁航,这——”傅亦瑶刚要解释又被卓骁航阻挠了。
“爷爷,亦瑶一听说您生病了可担心了——”卓骁航笑着对卓石镇说道,说完则在傅亦瑶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等下我解释。”
面对紧急事态,傅亦瑶选择相信卓骁航,她想着他一定是有原因,所以将计就计地就不再辩驳,而是顺着卓骁航的话关心道:“爷爷,您还好吧?”然后走近到卓石镇的身边。
卓石镇早就把傅亦瑶打量了一个遍,是他喜欢的女孩类型,自家孙子眼光不错!眼前这个叫傅亦瑶的女孩看上去要朴实许多,没有夸张的妆容,也没有满身的名牌、更没有扑鼻而来的刺激性香水味道,她身上流露出的是纯粹自然的味道,他怎么看都觉得大方、得体、不做作。唯一的不足是,身上有酒精的味道。但好在卓骁航解释了说是他约了傅亦瑶一起吃了便饭,为了增加浪漫感就喝点香槟。
“我没事。呵呵呵……”卓石镇笑呵呵地叫傅亦瑶靠近点,然后就拉着她闲话家常起来,问做什么工作、家里有什么人等等。
傅亦瑶有些尴尬,这情况真的像极了相亲,看了一眼卓骁航,看他一脸恳切,傅亦瑶只得硬着头皮自报家门。她一五一十地说出家里的现状,倒是她恳切的态度又博得了卓石镇更多的喜爱。
“父亲去世了啊!作为家中长女,你一定吃了不少苦,真的不容易啊!”卓石镇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歧视,而是真心的关切,他看向卓骁航,“骁航啊,以后你得更疼亦瑶一些,她真是个好女孩儿……”
“我保证,这是一定的!”卓骁航嬉笑,“爷爷,您可以随时监督我。”说完不忘记展示自己说到做到,他揽过傅亦瑶的肩膀,亲昵滴揽着她。
傅亦瑶起初是不适应,因为这是除了行进以外第一个其他男人跟她这么亲密接触,但她自我安慰:就当是自己亲弟弟好了,和弟弟这样有什么的!?于是,傅亦瑶舒服多了,笑容也不再僵硬:“爷爷,您口渴不,我给你削平果吧。”
卓石镇刚想客气地说不用了,傅亦瑶已经一手拿起平果一手拿过刀子,说的信誓旦旦:“爷爷,您看着哈,我削平果可有一手呢!削得皮很薄而且还一根到底,不会断……”说完,她拿着到开始削下去。
这样的功夫是在老妈的病床前练就出来的。老妈住院好几个月,傅亦瑶守在床边,每天都给她买苹果吃。因为俗语说的‘每天一个平果,医生远离你。’家里没有太多的钱买昂贵的补品,傅亦瑶就选择买很多平果,然后一个个削好了,看着老妈吃光光。第一次削平果,成品像狗啃的一样,原本光滑的平果表面凹凸不平,很多地方缺了很大一块,都战刀坠落的苹果皮上了;秉承解约的原则,傅亦瑶刻意滴减少削去的果皮,每一次都认真地提高技术,终于在日积月累之下,她的技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这不,一个苹果拿到手才30秒钟不到的时间,傅亦瑶已经顺利地削皮完毕,如她所说的,苹果皮一根连到底,没有断掉一点点!
卓石镇当时就拍手叫好了:“亦瑶这削苹果的手艺果然精湛。”
当傅亦瑶递过苹果的时候,卓石镇甚至赞不绝口地预估:“这个苹果肯定很甜——”一口咬下去,果然美滋滋的,甜到心里去,他那满脸皱纹的脸一笑,皱纹全都舒展开来,好像年轻了十岁,更不记得自己刚刚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时候不早了。卓骁航和傅亦瑶起身。
傅亦瑶道别:“爷爷,时候不早了,咱们不打搅您休息了。”
卓石镇很是喜欢和傅亦瑶一起聊天。因为一个人在病房里已经住了足足三个月,唯一能见到的活物就是医生们。卓骁航也是每次都匆匆来,然后再匆匆地因为公司有事就离开了。真正能陪他说话的人一个都没有!所以当傅亦瑶出现的时候,老人家别提多高兴了,一兴奋也忘记了时间。平时他几乎7点多就睡觉的,这会子都9点多将近十点了,他还睡意全无。
虽然不舍,卓石镇还是做一个善解人意的爷爷:“好。好孩子,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吧!骁航,你一定要把亦瑶安全送回去——”
“好的!”卓骁航应声。
傅亦瑶的爷爷奶奶、外公和外婆都去世的早,所以她记忆中对爷爷这辈子的印象很淡泊,一直只能从那几个舍友口中听说。大概是被那几个舍友蛊惑了,她们总是抱怨自家的奶奶多么烦人、然后自家的爷爷又多么小气之类的,最后直接导致傅亦瑶对老人家产生了偏见:她以为凡是老人家都很烦、很罗嗦、太难相处!
果然,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经过实际体验,傅亦瑶却喜欢上了这个老人,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所谓有钱人的架子,更没有舍友们所说的烦腻。傅亦瑶看到的只是一个年迈而孤独、需要陪伴和照顾的可爱老人家。
“爷爷,再见。”傅亦瑶做最后的道别。
卓石镇就差没抱住傅亦瑶的手不放,然后更是极其舍不得地再三强调:“亦瑶,你以后一定要常来看爷爷。骁航,你记住没,经常带亦瑶一起过来——”
傅亦瑶和卓骁航再三保证,老人家这才肯睡下,放过了他们。
到了卓骁航的车上:
卓骁航终于开口:“我爷爷的时日不多了。”
“啊?”傅亦瑶大惊,“他——怎么了?”明明看上去很健康的样子啊。
卓骁航手握方向盘,看着远方:“就是年纪大了,各种病缠身,糖尿病、脑血栓、气喘、关节炎……最严重的是得癌症了。医生说,爷爷的寿命最多只剩下3个月。”
傅亦瑶听得目瞪口呆,是啊,人就这么一回事。一辈子短短几十年,说没就没了。就像她那个老爸一样,也就才45的样子就突然去世了,一切都始料未及。傅亦瑶失去过,所以很能体会失去至亲的痛苦,尤其是卓骁航接二连三地面临这样的痛苦,甚至连仅剩的最后亲人都命不久矣,那该多——
傅亦瑶想安慰卓骁航却发现找不到太多的词语或句子,只能短短滴说出几个字:“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卓骁航吸了下鼻子,大概是隐忍住了眼泪,然后再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低沉:“所以,我想请亦瑶学姐你帮我一个帮。”
“什么?”傅亦瑶为之动容。
卓骁航的车停在了一个不碍事的路边,他转头认真地看向傅亦瑶,一脸恳切:“就这样假扮我的女朋友。”
“啊?”傅亦瑶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