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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上迟迟犹豫不决,赵惟宪也在此时开了口:“皇上,柳毅武艺高强,展护卫一人未必能擒住他,不如让白玉堂前去相助,先追回画要紧。”
赵祯暗暗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白玉堂,朕就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且把握好机会,追回先帝真迹,朕免你盗画之罪。”
他回头吩咐道:“来人,松绑。”
身上的绳索已解,展昭也已离开,没人能再困住他,白玉堂伸腰松驰着筋骨,此时已是肆无忌惮。
“小爷可没答应帮你们追回画,反正丢画的人又不是我。”他挑眉轻笑,趁着大家都不防备,拾起方才展昭留下的画影剑,踏风飞掠而去。
一道白影破风而行,洒脱的身姿,如风如影,谁又能捕捉到那阵风、那抹影?
“来人,快拦住他!”花公公撕扯着嗓子大喊。
展璇不适地皱了皱眉头,有些受不了这颤音,而卢灵儿就索性用两指塞了自己的耳朵,隔绝魔音。
赵祯却是淡定得很,自信满满地望着那白影消失的方向,悠悠道:“不用了!他会把画带回来。”
展璇不得不重新审视他,所谓的大智若愚,应当就是他这类人了。先前一直觉得他身为帝皇,处事却总没头没脑的,对人也没什么防备之心,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原来这些全是表象,小事糊涂,大事敏断,君王当如是。
“皇上英明。”她由衷地恭维,她也深信白玉堂一定会追回失画。
浓郁的药香充斥着整个房间,展璇以前跟随着兄长闯荡江湖,也经常受伤,早已经习惯了这味道。胸口的伤痛,她也没放在心上,倒是那三幅画的丢失,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身前的卢灵儿主动为她抹药,内心里一直歉疚:“小璇子,谢谢你替我五哥求情。之前我一直瞒着你关于画的事,对不起。”
展璇轻叹,她哪里会真的怪她,拍拍她的手,长期握剑的手不似寻常人家的千金那样细嫩柔滑,软语安慰道:“都过去了,就别提了。以后我们姐妹之间,不要再有任何秘密好吗?”
卢灵儿大喜,冲着她一个飞扑熊抱:“小璇子,我爱死你了!”
眼看着她的小嘴就要凑上来,展璇忙伸手拦住了她,真是个疯丫头。
“去去去,本姑娘的初吻还要留给我的心上人呢。”
卢灵儿俏皮地搂着她的脖子,戏谑道:“哪个心上人?你的郡王爷?我刚才可看到他紧张地抱着你呢。”
经她一提,方才那尴尬的一幕又再印入脑海,心中不知是甜是涩。
“谁晓得他发什么神经。”她撇嘴,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五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盗画?”
这个该死的白玉堂,突然跑出来搅局,害她不仅丢了画,还让真凶逃之夭夭。若是哪天他落到她手中,她定会好好修理他。
“我也问五哥了,他说他看不惯山长的儿子在赌坊胡作非为,后来又撞见山长偷窃藏书阁的孤本私卖,所以就潜入藏书阁盗画,想将书院的丑闻公诸于世。”
展璇有些意外,怎么也没料到他盗画竟是为了引出山长盗卖孤本一事,看来白玉堂还是白玉堂,处事永远出人意料,让人有恨又恼,同时又无可奈何。
“这只小白鼠,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管闲事。”她可不曾忘记,初见白玉堂时,他为替一老汉伸冤,一柄画影剑挑了当地府衙,还将府衙里的县官扒光了衣服丢到大街上,当众羞辱。
他的初衷虽好,可行事太过出轨,任性妄为,让当时到地方巡查的包大人十分头疼。
治他吧,伤了民心,不治吧,朝廷法度难容。最后,包大人还是决定让兄长去逮捕他归案,于是便有了最早的一出猫鼠大战。
听闻那一次兄长和白玉堂两人连战了两日,都未分出胜负,到第三日时,乌云过后的一道日光晃了白玉堂的眼,也正因那片刻的疏忽,他败在了兄长手上。从此后,他便死追着兄长不放,誓要再决出胜负,一争雌雄。
想到白玉堂让人头疼的性子,展璇甩了甩头,理理身上的衣裳,无意间摸到腰间的钱袋。她身上很少带银两,至多也就是几张银票。钱袋内有鼓起之物,她伸手掏了出来,那是第一次在饭堂时不小心被柳毅撞到,他赔偿给的。在书院里也一直没有机会用,下了山,她也没动用过它,所以一直保留着。
再次看到这锭银子,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山长临死前,手里也拽着一锭白银,莫非这银锭里头另有文章?
她起身四处寻找,卢灵儿有些诧异:“小璇子,找什么呢?”
“找线索。”她随口应了句,继续寻找,终于在包袱的一角找到了那锭用白布包裹的白银。
两锭白银摆在了一处相互比较,除了新旧和磨损程度略有差别,其他的正如普通的白银一般,并无任何独特之处。她又将两锭白银统统翻转,奇异的事发生了。银锭的底端皆刻着两个奇怪的字,看其形状,不像是中原的文字。
山长临死前正在翻看山河志,难道和这奇怪的文字有关?
她又取来山河志,翻到山长死前正在翻阅的一页,她恍然大悟。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盗画,为什么要杀害山长,之后为什么要刺杀赵祯,为什么他的剑上有那么特别的纹饰,为什么他的身份如此神秘所有的谜团一一解开。
急急跑至赵祯的房门前,也忘了敲门,径直跑了进去。其时天已大黑,赵祯正在花公公的服侍下宽衣解带,见有人突然闯入,赵祯只是发愣,怔在了原地,倒是花公公吓得惊声尖叫。
展璇忙捂上耳朵,这花公公平常说话就已经让她受不了,这下子更加让人毛骨悚然。下一刻,侍卫李林飘身而至,将剑架在了她脖子上,吓得她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一下。
真是一帮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