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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花公公率先出了声,跟护小鸡一般张臂护在赵祯身前,嗔怪道:“皇上正在换衣裳,你闯进来做什么?”
向后瞄视着李林,小心地拨开了架在脖子上的剑,展璇有些不耐烦道:“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可遮掩的?”
她急着跟皇上汇报重要线索,他们却在这里纠缠会不会走光,她简直恨铁不成钢。上前将花公公拨到一边,冲着只着衾衣仍有些愣神的赵祯说道:“皇上,请立即封锁前往云州的城关,柳毅极有可能往那里逃去。”
赵祯似被侵犯了一般,往后退了两步,将方才脱下的外衣,又重新罩回自己身上:“你有何凭据?”
展璇又跟着逼近两步,取出身上所携的两锭白银:“皇上请看,这两锭白银,一锭是山长临死前从他手中获得,而另一锭是柳毅早前相赠于我。你且看它们的底端有何异常?”
随着她的逼近,赵祯又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直抵床沿,无法再退。
迟疑地接过她手中的银锭,他细看了一番,顿时大惊:“这是辽国的文字。”接收过无数大辽萧太后发来的檄文和信件,他一眼便能认出那是辽文。
展璇扬唇勾笑,就知道他定能认出那文字,又逼近一步道:“皇上可知它们的意思?”
赵祯摇了摇头,身子向后倾斜,她靠得实在太近,他已无处可退。还从未见过哪个人敢如此靠近他,即便是他的堂弟,也对他有礼有矩,保持着一定距离。她这么近距离地相对,让他不禁想起山洞里的一幕,神思不由地浮想联翩。
展璇哪里注意到这些,兴致勃勃地解释道:“我从山长死前翻看的山河志中查到,原来这两个字在辽文的意思是“云州”也就是说,它们都来自辽国的云州城。”
赵祯终于回了神,再次大惊:“你是说,柳毅是辽国的奸细?”
展璇甩了个响指,道:“没错!山河志中提到辽国武将的佩剑和他们军队所使用的图腾大多以虎狼为纹饰,而我曾见过柳毅的佩剑,它的剑柄上所刻的正是虎狼图案,所以我敢断定,他必来自辽国。”
赵祯陷入沉思,不多时,他下令道:“李林,传朕旨意,封锁边关,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前往大宋与辽国边境——宜州的官道上,一辆四嵊的马车在一小队士兵的护卫下,疾驰而行。前方领头一人头戴银冠,锦衣华服,身姿挺拔,他**一匹高头骏马,彪悍强壮。不知情的路人皆以为他是朝中的哪个大将军,前赴边关任职,可谁能想到他其实是学富五车有才子之称的郡王爷?
听到后边的马车内传来女子的叫唤声,他扭头轻瞥,优美的唇形向上扬起,俊朗的面容更添了一层活力。
“小璇子,我可不可以下去骑马?我的**都巅成八块了。”
“巅成八块,那还是**吗?”
“臭郡王,我们要下车!”
卢灵儿几乎是冲着马车外撕声大喊,欺近云层的飞鸟惊得扑扇着翅膀往回飞,空中一片弱羽摇摇曳曳地飘下,随行的士兵们也齐齐震颤了下。
赵惟宪有些头疼,怕她继续嚷嚷,于是抬手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哎哟,坐马车真不舒服,还是骑马痛快。”卢灵儿轻巧地从马车上跃下,嘴里还不忘继续唠叨。
展璇也跟着下了马车,一路颠簸,的确不太好受,她感觉自己的腰肢都快散架了。
看着卢灵儿抢了其中一名士兵手里的黑马,轻盈地跃上试骑,她也有些跃跃欲试。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赵惟宪牵马回引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许骑马。”
什么语气?他凭什么管东管西的?
还未待她反驳,卢灵儿已抢先道:“哟,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管起我们家小璇子了?这要过门后,还不定怎么欺负她呢。小璇子,你可千万不能嫁过去,这个臭郡王,一点也不牢靠。”
她这话说得精辟,他的确看起来不怎么牢靠。说不准等她嫁过去后,他就每天想着法儿来整她呢,她可没忘了他曾拿小青蛇来吓她。
朝卢灵儿抛了个赞许的眼色,卢灵儿收到后,愈加趾高气扬。
赵惟宪左右看着两人,有气难使,故意叹气道:“唉,上回听皇上说,好像要给展护卫赐婚,不记得是哪家的千金了。陈侍郎?不对、不对!李侍郎?好像也不是”
他煞有介事地凝眉,不断思忆,气得卢灵儿愤恨地大喊:“臭郡王,我诅咒你!”
展璇也忍不住大笑,他竟然也懂使这招来治卢灵儿,这是不是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卢灵儿叉腰,左右瞪着两人,呼哧道:“哼,你们果然是一家子的,就只会欺负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
笑声还未止息,前头一匹快马来报:“郡王爷,展护卫已经擒住了盗画之人,此刻正在宜城待命。”
赵惟宪整肃了神情,挥手下令道:“好,继续出发。”
“又要走了?我还没休息够呢。”卢灵儿有些不乐意了,拖拖拉拉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展璇此时已迫不及待地欲赶往宜城,想确定柳毅是否真的捉捕归案,还有那三幅画是否安然无恙。拖曳着卢灵儿上了马车,劝慰道:“你不想快点见到我哥了?”
卢灵儿眸光一亮,立即来了精神,站在马辕前,挥手高喊:“快走,快走!马不停蹄,全速前进!”
这个疯丫头!
展璇开怀大笑,跟她这个活宝在一起,她想不笑都难。回眸间,忽然对上马上之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视线交错,彼此内心一悸,说不出什么滋味。
进入宜城,城中一片慌乱景象,百姓们携家带眷,收拾了所有家当正往城外搬迁。车队两边满是涌动的人群,同时也阻挡了车队的行进。
如此景象,让人心中产生不详的预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有战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