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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伤心处,易玲珑缩在桌子下面更加不想出去。
对于此刻的她来说,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便是仅能寻到的避风港。躲在这里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如何,仿佛一切烦心的事情就会从此远离了她,犹如鸵鸟一般的可笑,却委实有效。
正在难受中,耳边传来一声轻响,依稀听得桌外有谁低咒了一声,跟着桌布被人挑开,宇文轩颀长的身子便挤了进来。
冷不防这丁点的地方还会有不速之客,易玲珑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脸的悲伤还来不及隐藏,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被宇文轩看了个尽然。
望着那一双写满忧郁的眼,宇文轩心中闪过一丝痛意,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她眉间的纹理,终于还是忍住,不答反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
易玲珑心乱如麻。她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对宇文轩真实的感觉,尚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他便已经直直地正面对着她了。偏又是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愿将自己的脆弱和不甘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宇文轩的眼前。
举了举手中的银筷,易玲珑笨拙地找着理由:“我的筷子掉了,我在捡筷子。”说完又道:“那你呢?”
宇文轩亮了他手中的银筷,理直气壮道:“朕的筷子也掉了,朕也在捡筷子。”
“你也在捡筷子?”易玲珑狐疑地问,怎么他的筷子也掉了?
“没错,朕在捡筷子。”宇文轩笃定地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那捡好了就出去吧。”易玲珑闷闷答道。转过头去不再去理他。真是的。筷子什么时候掉不行,非要在人家悲春伤秋地正在情浓的时候掉,这么不长眼地来打扰人家难得地伤感意境,早晚要招报应。
宇文轩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出去,反而挺了挺身子。艰难地挪了挪有些发麻地长腿,向她靠了过来。不容分说扳过她侧着的脸,语气低沉而温柔:“怎么了?”
或许是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突然的举动。那张小巧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桌子上方垂下来的桌布遮住了大殿里大部分地灯光,在这样幽暗的光线下,那双泪光盈盈的大眼越发显得闪忽不定,甚至连那长长密密地睫毛上挂着的水雾都依稀能看到。
“怎么了?”易玲珑此刻的心境,宇文轩大致也能猜出七八分,只是她这般楚楚可怜的表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让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心底有那么一丝涌起的痛感。{3}{z}中文网首发
沉了沉眸,宇文轩伸手过去,很轻很缓。生怕惊吓到了易玲珑似的。
却还是在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刹那。惊得她周身抖了一抖。
这一抖之下,眉睫上那一滴晶莹的泪滴便直直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宇文轩地手心,在那里留下一片渐渐蔓延开来地冰凉感,让他的心脏也跟着慢慢地慢慢地,紧缩在了一起。
宇文轩的眼眸越发地深沉,在幽暗中定定地看着她,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带着一丝莫名的危险。
易玲珑不安地扭了扭脖子。才方一动。宇文轩伸到她脸前的手便猝然发力,勾住她的脖子将她向他身前用力一带。敏捷地好像一只狩猎多时终于出击的花豹。
只不过,很显然宇文轩忘记了估算桌子的高度。他这股大力袭来,易玲珑本能地挺腰向后面躲去。躲是无处可躲了,这一挺腰身子就骤然拔高,只听见“砰”地一声闷响,整张桌子剧烈地震了震,连带着桌子上方摆放的杯盏盘碗也都摇摇欲晃,紧跟着便看到易玲珑捂着脑袋,泪眼汪汪地又弓下了腰。
强忍住嘴角边地一丝笑容,宇文轩趁她弯腰下来地时候,向前侧了侧腿。这样在易玲珑重新蹲好的时候,下巴便正好放到了宇文轩地膝盖上。跟着宇文轩又往回缩了缩腿,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易玲珑便乖乖地被带到了他的跟前。
这个傻丫头望着身前捂着脑袋哀哀呼痛的易玲珑,宇文轩默默叹道。明明刚才还是一脸的伤心欲绝,现在望着他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深深地指责,那看着他仿佛看着仇敌一般咬牙切齿的表情,真是又可恶又可爱。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可以很轻易地破坏掉气氛,跟着便搞出一堆反常的状况出来,最后那些莫名其妙的状况又全丢给了他去善后。
如此的乱七八糟,如此的不负责任。然而他却并不讨厌这样的她。相反的,如果偶尔她不那么反常了,他反而会惊慌,会失措,会变的反常起来。
就比如刚才那一瞬间,她忧郁的侧脸下的,他失衡的心跳。
一只手移开易玲珑捂着痛处的手,另一只手则握住了她的双手不让她挣扎,宇文轩动作轻柔地揉着易玲珑的脑袋,声音也同样地轻柔:“痛得紧么?”
“嗯”易玲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又软又糯,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3}{z}中文网'首'发)
宇文轩下巴抵在易玲珑的头顶,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知道痛就对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动?朕又不是蝎子蜈蚣,怎么连碰都不能碰你了?”
易玲珑费力地扭动着脖子,不让他的下巴在自己的头顶蹭来蹭去:“疼,疼,疼下次你再要碰我时提前打个招呼好不好?我保证一动不动让你尽情碰个够。像你刚才那样直勾勾地瞪着人家,又突然伸手过来,魂都被你吓没了,能不怕么?”
“好,好。是我错了。我吓到你了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跟你打过招呼才对。”宇文轩的笑意更胜,胸口起伏地很是频繁。
脑袋靠在宇文轩的膝头,耳朵听着他这样闷闷的毫无忌惮地笑声,易玲珑忽然觉得莫名地安心:他对着她自称“我”而不是那个冷冰冰的“朕”呢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来说,并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无关紧要?
先前那些猜测。那些伤感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心里满满的,全是小三子对她说过的话。
易玲珑不禁想起了她第一次看清宇文轩时候地场景。她拿着一块抹布一样的破布在他脸上有一道没一道地胡乱擦拭着,每擦一下便现出一道白皙的肌肤。很快地,一道一道的肌肤便拼成了一张绝世无双的脸庞。她看着那张妖孽一般的脸看得出神,妖孽忽然笑了,仿若金莲绽放,仿若群星璀璨。
如果说他是一朵美丽而充满诱惑的毒蘑菇,那是不是表明。现在的她。已经毒入五脏六腑,流经奇经八脉,救无可救了?而且,就算中了他的毒,也还是她心甘情愿的
就算他是双性恋,她也心甘情愿
正想着心事,耳边又听到宇文轩闷着声笑道:“好像刚才我听到你说,你保证一动不动让我尽情碰个够?”
碰还“个够”?易玲珑的思维顿时往不健康地方向飘啊飘这个词眼真是暧昧啊暧昧这么暧昧地词眼竟然是从她的嘴里出来的,真是不纯洁啊不纯洁
不纯洁的易玲珑还没来得及反思完毕她不纯洁的词眼。头顶上方传来宇文轩轻柔的呼唤声。他抚摸着她的发,指尖仿佛是不经意地划过她的前额。引起酥麻一片。
抗拒地抬头,想解释清楚有关不纯洁词眼的话语便消失在了突如其来地吻中。
宇文轩地吻克制和浓烈,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不给她一丝挣扎反抗地机会。另一只手则飞快而熟练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一路燎原,热得她的身体仿佛着了火似的烧了起来,烧得嘴巴,嗓子干渴一片。本能地想要寻找到能够解渴的源头。偏偏宇文轩的唇舌却不肯老老实实地停留在一个地方,时而吸吮,时而舔舐,时而又只是在外面轻轻地描绘着她的唇形,挑逗地她越发地干渴。
喉咙里“咕嘟”一声,似乎在昭示着她的不满。宇文轩牙咬着她的嘴唇低低沉沉地笑了:“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不是说一动不动让我尽情碰个够么?这才刚刚开始呢?”
刚刚开始?开始什么?易玲珑心中闪过一丝惶恐。他,他该不会是想在这里那,那个吧?这可是在宴席中呢,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他就兽性大发了?
这也实在是太刺激了!
想要挣扎,却意外地发现身子早已无力,没有着力点,整个人都靠在宇文轩的身上,凭借着他的支撑勉强维持着不摔倒。虽然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有点奇怪,有点费力,却是她此刻唯一寻求到的寄托。
宇文轩的吻密密地落在她的脸上,比着刚才少了几分挑逗,多了几许渴望。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腰间,在那里徘徊流连了许久,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腰际微微使力。
易玲珑受激不过,身子一软,嘤咛轻声出口。
宇文轩立刻含了她的嘴唇吞去她的呻吟,舌头舔着她的嘴唇低声含糊说道:“别出声,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易玲珑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嘴巴闭起来,把头埋起来,把眼前这个和她“不清不白”的人藏起来。
可惜宇文轩早有防备,刚一察觉到她有异动,立刻便将身子后倾,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大手一伸,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
然后没事人一样地开口冲来人说道:“这么巧啊,逸之。”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妥。
萧,萧将军?易玲珑大窘,捉奸成双啊成双,而且还是被萧将军捉奸成双“小老婆”见“大老婆”总有点名不敢正言敢不顺的胆颤心怯。
使劲地朝前拱头,企图把脸埋得更深。
宇文轩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继续问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耳中听到萧逸之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微臣的筷子掉了,微臣在捡筷子。”
“朕的筷子也掉了,朕也在捡筷子。”宇文轩怀里搂着易玲珑这支大筷子,镇定自若地跟萧逸之对答道。
萧逸之一副“知道了”的表情:“微臣看到了。”
顿了一下又说:“夏曼雪抚琴,公孙玉瑾献舞,太后娘娘赏歌舞赏得正在尽头上,皇上可以慢点捡筷子,不用着急。”
宇文轩便道:“就快捡好了。你先出去吧。”
萧逸之没有立刻告退,而是望着宇文轩沉默了许久。昏暗中,他脸上的表情好似走马灯一般几番变化,快得看不出他是喜是忧,最后终于定格到了一个没有表情的表情,低低道了一句:“好生对她。”抬头便要出去。
却不妨桌帘一挑,又一个人钻了进来。
宇文轩不禁抚额,问来人道:“娟儿,不会你的筷子也掉了吧?”
宇文娟心虚地举了举手里的筷子,说道:“是,是啊。我,我的筷子掉了,我,我来捡筷子。”先瞧向萧逸之,又瞧向宇文轩,跟着便看到了缩在宇文轩怀里力图降低存在感的易玲珑。眼珠转了转,宇文娟忽然高兴了起来,连连招呼道:“怎么,你们也在捡筷子么?真是巧啊,一起捡一起捡”
“等这席一散,朕就叫御膳房换筷子!”宇文轩咬着牙低声说道。
而易玲珑则在她的内心中独自感慨道:“多么容易掉落的筷子啊果然便宜没好货啊小便宜贪不得啊”
我一直好奇,宇文轩是怎么窝在桌子底下亲易玲珑的。然后就自己蹲到桌子底下去试验,终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宇文轩不愧是妖孽”这个真理。
的是,被同事看到我钻桌子下面去,问:“你在干吗?”
大窘,答道:“我在检查电线”还好没说“我的筷子掉了,我在捡筷子”
那个,不会写h,h好难——!大家有什么好主意没?介绍一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