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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大婚大昏大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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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纭舟似虎入笼中,在房间里走来踱去,她终于发现,妲己也是需要技术的,引诱也是需要练习的,风情万种、妖娆如斯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做到的,老老实实在奚南的注视中坐下,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奚南,你有没有经验?”

    红发男人沉默半晌后,慢吞吞的应道:“我今年22岁”古人成婚早,十四五岁不稀奇,言下之意,二十二还纯洁如处子,只能算异类了,象司马胖男这样的痴情种不算。

    纭舟越发坐立不安,片刻后突然狂吼一声:“不行!不行啊!我冷静不下来!第一次不该是这样子的!不是应该两个人干柴烈火抱在一起啃然后滚在床上嗯嗯啊啊吗!?我们俩这样子衣衫完好的坐在桌边算什么!”

    门外传来微小的窃笑,钻入纭舟的耳中,猛的窜过去一把拉开门,柳香与赵谦立刻摆出路过的表情,讶异的说道:“舟儿啊,有什么事?”

    脸部毛细血管会爆裂的话,应该是从七窍里流出来吧,如果哪位女子初夜因为害羞而七窍流血,该是喜剧还是悲剧呢,又或者说,该叫恐怖片

    纭舟额头青筋倍增,这才明白奚南光说不动的原因,敢情有人扒墙,看着赵谦别过去的脸,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抓住两人的手,拉了进来,豪情万丈的踩着凳子说道:“老娘今天要3p!”

    室内静默如夜啊,星辰也羞愧的遮起脸

    奚南问道:“何为3p?”

    “跟三名美男共渡良宵!”纭舟觉得脑袋肯定出现间歇性失语症,但她仍然低估了男人的承受力,三位帅哥面面相觑,赵谦悠悠来了句:“那该叫4p了吧”

    混乱的雏鸟终于抵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纭舟捂着痒痒的鼻子,轰然“倒下”为了抵冲这种丢人,她只好利用外力——酒。

    原本完美的二人世界变成四人酒会,纭舟悲哀的发现,越嚷嚷着“我是色女”越是会临阵脱逃,不然怎么解释她把美男扔在旁边,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的酒,几十杯黄汤下肚,眼睛跟着迷蒙起来,嘴角绽开歪斜的笑容,胆量也跟着飚升,绕过障碍物,一屁股坐到谁的大腿上,搂着他脖子道:“你你呆会儿一定要对、对我说,‘啊!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记得、得一定要说噢!”

    有人想走,纭舟身手敏捷的抓住那人,顺势把门一关,狰狞的表情浮上面庞,血管在皮肤下突突的跳动,醉眼朦胧的眼神看向房内的人,嗯?为什么三对双胞胎?

    “谁也不许走!嗝呆会儿,一定要、要说,‘还满意你看到的吗’,记得,一定要在脱光后说!”

    “还有还有什么要说的,嗝,我想想”

    朦胧中,纭舟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燥热的皮肤上有冰凉的东西在游走

    还有灌进口中的茶香

    还有压在身上的温热躯体

    还有耳边低沉的昵喃与气息

    以及那丝若有若无的快乐,如浸梦中

    春宵苦短,月落星稀,几人欢愉几人忧,这一夜,命运用扇子遮住恶作剧的嘲笑,看着尘世潮水落涨淌飞。

    纭舟隐约感觉到光亮,模糊的透过窗棱射了进来,她翻了个身,拉紧身上的背子,头好痛,昨晚喝了酒还

    那是个嫩夏妙晨,阳光透着春天的温和,刚刚披上灿烂的丽装,奉天的某个小客栈,充斥着女子的尖叫,纭舟从床上坐起来后,又以一手捂腰一手捂头的姿势缩成一团,这时候,她心中所想的是,怎么有人会酒后乱性不记得,就算脑袋不记得,身体也会记的很清楚啊!

    瑟缩了一会儿,纭舟急慌慌的爬下床,拣起扔满地面的衣服,当她手忙脚乱的把身子裹住时,奚南恰好推门而入。

    “醒了?”

    纭舟不及多想,冲到奚南面前拎起他衣领一阵猛摇:“昨、昨晚是你吧?”但在看见奚南平静的面容后,心肝儿跟着沉进地狱十八层。

    “不是我。”

    这三个字足以把纭舟击的粉粉碎,她张大了嘴巴,愕然道:“怎么会,明明记得是你!”

    奚南平静的抓下她揪着领口的手:“你记得是我?”

    碰上这种事,冷静已经飞至八百万光年之外,片刻之后,房内坐着三男一女,纭舟暴跳如雷的吼道:“是谁?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了?”赵谦诚恳如常。

    “你不记得是谁?”柳香很诧异。

    “不记得就算了。”奚南很大度。

    “怎么能算了!”纭舟脑中展开不好的联想“难道不是你们三个中的?”

    三人互相打了个眼色,异口同声的说道:“是的。”

    “难道是三个同时”纭舟铁青着脸,想象不能,待看见三人同时摇头后才放下心来。

    “那、那到底是谁?”纭舟这时也顾不得羞,狂暴如霸王龙,可惜三男完全不吃她这一套,表情各异的吐出令她呕血的答案:

    “奚大哥。”这是柳香。

    “是赵弟。”这是奚南。

    “柳公子。”这是赵谦。

    无力感漫延至胸口,纭舟欲哭无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别人都是早上在男主的怀抱中醒来,娇羞的缩进温暖的怀抱,她的遭遇为什么会是这样?喜剧片不是这样演的啊,好莱坞的编剧大人!

    大概是见着阴气阵阵沉重如云,赵谦安抚的拍拍纭舟肩膀,道:“其实,舟儿,你何必介意,第一次也没什么乐趣”

    随即走了出去,柳香跟着紧紧拥抱了她一下,低声说道:“你要是觉得身子不舒服,来找我,给你药。”

    柳香离开后,奚南最后,也是最温柔的把她揽进怀里,小丫头顿时委屈之意大涨,趴在他怀里装可怜:“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错觉,纭舟觉得奚南的表情一滞,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恐怖的事,随即掩饰的笑笑:“过去就过去了,反正,第一次确实没什么乐趣”

    剩下的时间,无论纭舟怎么抓狂,怎么各自逼问,三人好似约定了般,打死不开口,让她郁闷不已,同时宫中又传来消息,拉拉杂杂的事等着她去准备,忙碌间,日子飞速的溜走,她也唯有无奈的放下这件事,但这件悬案在解决之前,恐怕会永远留在她心底,夜深人静时就会浮出来,困扰一番。

    大婚的流言早已传遍奉天,小小民女一跃龙门娶得皇家凤孙,青云直上怎不叫人眼红?自从消息公布后,小官员们流水般递上名贴,希望与这位新贵搭上关系,只可惜无一例外遭了闭门羹,大佬们着冷眼旁观,试图理清混水下面的暗流,看清未来的道路。

    双将执棋两相望,北河相隔互对旗,在老妖婆与黑豹君的战场中,纭舟迎来了她人生的第一次排场,大婚!

    皇子的大婚场面自然不会小,但奈何时间紧迫,骄阳下令一切从简,饶是如此,豪宅鲜衣怒马美宴,样样不少可,最让纭舟感兴趣的,自然是那奇异的风俗。

    赏赐的豪宅给了纭舟作娘家,她一大早便要起来,当作木偶给丫环们打扮,顶着沉重如锅的凤冠霞帔在头上,这玩意儿虽已与传统中国不同,但也脱不开那个形式。

    再穿层层叠叠的红色喜服,最让她欢喜的,莫过于那长有丈许的精致长斗,丝质结成,上有刻丝金绣,依光影而显色,以她的品级,本无缘攀凤,但由于十七王身份尊贵“特准绣凤”纭舟听此在心里鄙视的竖起中指,斗蓬以蝴蝶邹褶式从领间镶至上臂,走动间,飘动飞扬,颇有气势。

    笔画蛾眉,粉凝玉脂,胭脂飞腮,唇点朱绛,绾青丝为君娇色,穿羽衣愿郎顾盼,在镜中看见打扮一新的纭舟后,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一说,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新娘于主家,等待丈夫骑马来会,四牡有骄,朱幩镳镳,周围看热闹的未嫁女子不由羡红了眼,一般人家,自然不会有一个男人,但凤萧身份特殊,虽有骄阳特赦,但总不好叫天下百姓亲眼见着,是以余夫在娘家等待,纭舟开门出迎,只会看见十七王,而此时,她才第一次看见这枚“谍棋”的模样。

    神清骨秀,气宇轩昂,便是形容凤萧这样的男子了。

    与奚南战场出厮杀出的内敛沉重不同,气宇轩昂是一种态度的张扬,不至狂妄之度,也不缺昭示之意,也与赵谦那豪门深锁中磨励出来的温和低调不似,神清骨秀是一种如瘦金书的简炼,不会单薄无依,也不乏铮骨坚硬。

    凤萧,有点象奚南与赵谦的混合体,即不黑,也不白,处于中间的灰色,唯一的弱处,大概就是无法予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过于完美,也是一种普通。

    纭舟顶着一身几十公斤重的漂亮行头,与下了马的凤萧互礼,众目睽睽,两人都是板着脸,只行礼仪,拜过后,新人需携手迈进女子娘家,谓嫁,再行至主堂,按风俗,高堂不可人代,只能以物置椅,此时,其他丈夫才可出现,不似纭舟的明朝艳红为主,男子装似汉朝,玄端礼服,缁衪纁裳,却又不似汉服的宽松,而是类似紧窄胡服,后披长氅,身材修长的男子穿上,挺拔之姿令人心动,出嫁男人右手必置长剑,仅止装饰,更添男儿英姿,唯一让纭舟觉得碍眼就是玄祥,老妖婆狗血精神一开,他便得以赵谦妻伴身份站于堂上,虽然容貌不丑,却仍然让她心中厌恶。

    六人齐拜高堂,之后纭舟转身面对众夫,凤萧与奚南以平夫并列,后面是赵谦、柳香与玄祥三位男从,五人再拜妻主,双手抱臂置前,单膝点地,半跪示礼,虽然不喜玄祥,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面,对于女人来说,无疑于核弹级的杀伤力,之后,这混杂着各朝代服饰与奇特礼节的婚礼,才算大功告成。

    辛苦这么久,终守得初见晓月,纭舟脑中突然想到那不知谁笑谁哭的初夜,如花笑魇稍僵,便把这恼人的谜团扔进垃圾篓。

    礼毕,众人同起,按俗礼,由主夫牵新娘手入洞房,纭舟一手一个,牵着凤萧和奚南离开众人视线,男从招呼客人,不得入房亲近妻子。

    三人顶着华丽繁复的衣装钻进新房后,同时开始脱厚重的装饰品,尤其纭舟头上那顶凤冠,还是奚南帮忙才脱了下来,松气间,新娘想起接下来的节目,正自想着怎样调戏新夫,那凤萧却突然往床上一躺,和着天真纯良的表情:“啊,终于能歇歇了,累死本王了,结婚好累哦再也不干了!”

    纭舟望向四叉八仰的凤萧,为他语尾打卷的娇嗔而起一身鸡皮疙瘩,哦?哦你叉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