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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初次来深,就进了一家位于市中心写字楼的小公司,从此做起了“白领”这,着实让其他大学毕业生艳羡得很。
可公司不包吃住。面对高企的物价,小平意欲打退堂鼓。老板爱才,就将小平“寄居”在他合作的一家小公司的职员宿舍那儿——位于深圳花卉世界内的小院。
炎炎夏日,热不可耐。在这4平米还是铁皮房的小屋内,小平硬是不用风扇从4月撑到了9月。小平说自己要节约,不然小孩没奶粉钱。
一天8个小时,上班不是很累,就是天天对着电脑,搞得小平头昏眼花的。他一回家,就急匆匆地冲凉,然后到对面保安房间里玩扑克“跑得快”12点准时回屋睡觉。
9月9这天,小平在外面打完球,淋着大汗回到小屋。
“好热啊。妈的,要是有空调该多好啊。”小平一边脱衣服,一边抱怨。
“吱嘎”小院的铁门被推开了。母夜叉郭珍挎着个粉红色的包还哼着小调一扭一扭地走了进来。
小平赶紧反锁门,拉上窗帘。
他怕这只母夜叉又乱咒骂人,郭珍泼辣蛮不讲理是出了名的。前几天小平还被郭珍冤枉,她忒是说小平用了她老公大何的舒肤佳沐浴露,弄得小平嘴都不敢还。其实小平那天冲凉用的是自己的洗发水,可偏偏洗发水与大何的沐浴露放在一块。当小平取自己的洗发水用时,被玻璃门外正在做饭的郭珍看见了,误以为小平在用大何的沐浴露。小平冲完凉出来,郭珍居然跟在他后面嗅了半天,然后就骂咧开来。
所以小平只要一听到郭珍的声音,就产生恐惧感。
见郭珍回到了她的房间,小平才开门拉窗,低声骂道:“像母猪一样嚎叫,还人模狗样的!”
带着愤怒的心情,小平冲完了凉,倒头就睡。他感觉自己中暑了,头昏脑胀,浑身乏力,很快小平就睡沉了。
半夜三更,小平感觉下身胀得紧,意识到自己要尿尿了。小平起床借着手机的光亮迷迷糊糊地来到了厨房(洗厕厨连在一块)。他睡眼惺松地推开男厕所的门“嗖”地一声,从厕所内猛地窜出一只硕大的老鼠。
小平吓得直跺脚,可那胆大包天的老鼠还“唧唧哼哼”地在小平的脚跟旁上窜下跳好几个来回才逃去。
小平的小腿上满是那老鼠身上的污秽,但他头浑浑噩噩的,就推开了女厕所的门,方便过后,冲完水回到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天刚刚朦朦亮,小平就被大何充满火药味的叫骂声吵醒了“是哪个王八蛋上完男厕所不冲水?阿渊,你给我起来查查监控,查出来是谁,我让他马上走人!”
“太武断了吧,最后一个上厕所的人未必就是那人干的,厕所又没监控”小平心想。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了。小平迎着刺眼的亮光敏捷地坐了起来。
大何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个四眼,一脸无辜的阿渊。
“小平,你自己来看看监控。”大何粗声粗气地说道。
“好,马上。”小平点点头,心想这是让自己去认人了;平常什么电脑出了问题都叫上自己。
小平来到监控室,屏幕上模糊地显示着自己推开门一晃一晃地向厨房走去的镜头,时间是3点18分。顷刻间,小平头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转过头来正想问什么。
大何已发话了“这次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上次沐浴露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这次你看着办。”
“何经理,我冤枉啦。男厕所脏是老鼠干的,昨晚我亲眼看见的。我没有上男厕所,我上的女厕所啊。”小平一脸错愕,解释道。
大何不依不饶“我呸!我冤枉你?谁不知道你他妈的小气不合群,还老占别人便宜,错了死不认账。男厕所那纸蒌都翻天了,下面屎尿到处流淌呢。你的意思是我栽脏陷害你?”
小平一下子急得脸通红,用赌气的口吻吼道:“反正不是我干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谁是谁非,天知晓!”
“不跟你吵了。你给我马上搬走,越快越好!”大何歇斯底里地吼叫,把小平推出了监控室。
不料,小平一昂头,义正严辞地质问大何:“你凭什么让我搬走?是老板安排我来这里住的!”
大何松开手,狡黠地笑了“老板?你以为老板真把你当人才啊,你的劣迹老板全都知道了。他的意思就是让你搬走,然后去公司结工资,你想干嘛去就干嘛去。”
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小平咆哮起来“我今天不走,看你把我怎么的”
这一啸,整出了动静。小平隔壁房间的妇女们(华姐、刘大妈、花花)都夺门而出——看热闹。
素有黑帮大佬之称的光头佬李天智(人称李工)光着膀子风风火火地杀到小平面前。他眼露凶光,青筋毕现,俨然一副殊死搏斗的模样。
此时小平却很淡定地看着李工,这下更激怒了李工。李工一伸手掐住了小平的脖子,卡得小平脸煞白唇发紫。
“你个小杂皮找死啊,老子给你脸还不要脸?”
这时郭珍也从房间冲了出来,眼见李工动真格的,生怕出了人命,算在自己老公头上。她赶紧去拉李工,另外三名妇女也一齐拉,才把李工拉回他自己的房间,并端荼压惊。
阿渊将小平推回房间,安慰道:“错了你就认吧。李工不是郭珍,骂你几句就算了。”说完阿渊关上门出去买酒去了。
小平坐在床上呆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只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额头渗着冷汗。
“看来这次真遇到了强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理我得认;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走吧”小平心想。
小平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受辱的小院。
小平走了没多久,阿渊提了一箱啤酒回来,放在院子中央。
中午,没有太阳,倒吹起了丝丝凉风。
院子中央的大桌旁坐满了庆贺的人,他们大声谈笑,大块吃肉,还大口喝酒,好不惬意。
李工一扬酒杯,问道:“大何,你牛啊,用了什么方法就轻易而举地将那小王八羔子赶走了?”
大何乐呵呵地吹嘘道:“小k思,跟我斗,他还嫩了点。本来那个小房间是我堆放杂物的地方,老板非得安个人进来住,搞得自己都没地方睡。当初不好拒绝,只得答应,我就想着,以后得用法子逼这家伙滚蛋才是办法。刚好今天有了证据,自然水到渠成啦。还有你李工这一招,比我牛多了,瞧,吓得他都快尿裤子了。”
大家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李工与大何干了一杯,嘿嘿道:“哪里哪里。本来我不想这样的,只怪这小子不识抬举。上个月他老是上网下电影,搞得我没法打游戏。我警告他不要下电影,他给我来句,说这是公司的,凭什么不给他用。当时我就想海扁他的,但师出无名,就算了。这次,算他倒霉。”
李工讲完,郭珍接过话,道:“你们猜,我在男厕所的纸篓里发现啥了?“
大家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啥?”
“几只红通通的小老鼠!”
大家听完,一齐喷饭,笑得是前俯后仰。
当大家兴奋完,屏声静气时,大何打破了沉默“刚来时,这小子我还不讨厌他。有一天收了他一百五十块钱水电费,事后他在房间里抱怨了半天,说我账目不透明,有贪污嫌疑。当时我肺都快给他气炸了。你们说,有你住就不错了,还斤斤计较些什么?我是这个院的主,说多少就多少,何必在背后说三道四呢。这次,他活该!”
大何刚讲完,刘大妈就吊儿郎当地唱了起来:“这不是我们犯下的错,都是那老鼠惹的祸”
小平坐在516公交车上,正怅然地听着张宇的月亮惹的祸,突然电话响了。
“平儿,是妈。今天是你过生,还记得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妈,我还好。过生?今天吗?”小平十分迷茫。
“是啊,今天是你本命年的生日,你可要请假,好好过一下哦。”
“知道了,妈,我会的。”
“怪不得如此背运,属鼠的我在鼠年就这个命——多舛”!小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