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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那个同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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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个题目大家可能误会,这怪我,是我误导了您,不好意思先向您道个歉。之所以要道歉是因为我的同桌不是村里的姑娘,也不叫小芳,更没有黑又亮的辫子,而是一哥们儿。这哥们儿名叫wsg(兄弟,这可是网上,把你的名字缩写一下,别生气哈),毕竟是老同桌,名字里又有个g字,为了表达由衷的亲切,同时也赶个时下的流行,下面我姑且就呼俺这同桌兄弟为w哥吧(您一定非要读出来的话就是搭不溜哥儿)。

    和w哥同桌的时代是读高中,毕业到现在是,我算算啊,八进二去一,再八进二去一,最后得数是二十四。靠贝!24年,这么遥远?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日子过得咋这快?真真的是弹指一挥间!唉,这数字以后还是不提了,免得影响心情。还是说我们老同桌的事吧,之所以说是老同桌,一来24年时间够老(汗!又提这茬,老了真是没记性,说了什么扭头就忘),二来我们高中一同桌就是三年,从头到尾就没分开过,这缘份也说得上老了吧,如果算上后来歪打误撞恰又同在武汉那鬼地方读四年大学,就更加地老了。三年的时光里,老师之所以没有把我们两个拆散,能成就这个“老”字,实在是因为一个让我们两个难兄难弟颇郁闷不已的理由:两人当时个子不约而同地矮得不一般。这不一般是到什么程度?点一下就很容易理解了,那就是到了同班几乎所有女同学似乎都比我俩高半头的程度!明白了吧?想想看,那可是俺们这辈子唯一青春年少风华正茂自我中心牛气冲天的年代,可偏偏这时候每看到一女孩子都须仰视而语,相当郁闷!而且不仅自己郁闷,连我妈我姑我姨都跟着郁闷不已,w哥还有堂兄堂弟啥的,俺可是家里两脉独苗,她们真的是担心我将来是不是能顺利讨到媳妇并承担起传宗接代的历史使命。好在高中毕业后我们两个矬子俱又不约而同地迎头赶了上来,w哥噌噌地比我多窜一下,定好型一看,反过来甚至还高压了我一眉毛。虽然没有像北方诸位哥哥弟弟一样高耸威武,但终究绝大多数情况下不必再仰视人家周围众多的“小芳”们了。

    这么缘份深厚的老同桌现在才想起来确实有点不像话,但终究是想起来了,不算太不像话。之所以想起来其实是源于前天和一位同学聊天,聊得信马由缰没个主题,从武汉那不招人爱的鬼天气扯到了厦门的四季如春山海美丽,又从厦门的一所中学名校扯到了读书和聪明,说到读书和聪明时候我想到了我这同桌的w哥了(汗下,绕这么大个圈子才被动地想起来,还是不像话!)。读书和聪明是两件事,先说起读书吧。注意啊,这个书可不是语数理化英,w哥是不读这些的,这后面还会提到,w哥读的是老师们嘴里所谓的闲书。要说读这些书,w哥绝对称得上“书虫”“超级书虫”据我的了解,古今中外无论是小说还是诗词歌赋,无论是经典名著还是佚名故事,无论是武侠传奇还是世界百科,无论是诡异惊悚还是缠绵爱情,等等等等,但凡是老师反对的,那就是w哥赞成的,他统统孜孜不倦地找来读。这家伙读书有特点,首先姿势就不凡,咱们是坐凳子上,把书捧手里或者放桌子上读,他不介,他是书摊桌子上,双腿跪凳子上,然后大虾似地透过瘦瘦长长脸上挂的大眼镜埋头读。其次就是速度不凡,别的不说,单单金庸老先生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就不下三遍,你想想,没个速度能行吗?关键的关键就是这第三条,记忆力实在好,书看得快,眼睛扫过去内容细节却记得清清楚楚一点不含糊。这让我惊讶,甚至一度怀疑这小子出生的时候是不是银河系里发生了什么异像正好照他脑袋上了,给了他过目不忘的特异功能。博览群书之后,那真就不是瞎掰,知识面广啊,提起什么他都可以说得滔滔不绝旁征博引头头是道,和他同桌这么近,害的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一目不识丁的白痴,要不是仗着数理化考试有点小飞刀拿手,真想一头冲墙上撞死。受刺激之下也试图给自己扫盲一下,一试才发现,眼睛发花脑袋发大,压根看不下去,即使硬着头皮看过去了,也不得不老得翻回去复习复习(这毛病我可不是天生的,老师教的),他那里两天一本完事了,我这还蜗牛爬呢,相比之下又受了刺激,一怒之下拉屁倒,我还是老实耍我的小李飞刀吧。

    有句怎么说的,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w哥书一读多,手下的笔头子就跟着厉害了,文笔好,写个作文那就是小白菜一盘。老师所以没选他的作文在全班面前读,我估计是这小子随便对付,要不就是异文,老师觉得我等接受不了,大约老师也接受不了。这事没求证过,与事实如有出入同学们包含。反正我是对w哥的笔头肃然起敬的。这里有两件事得提一下,一件是刚入高中,我偶尔看到w哥顺手写的一日记,由于时间实在久远细节记不清了,内容大体是写在农村早晨起来上厕所。就这么一破事愣是被他写的精彩绝伦,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生动形象,细节处甚至茅厕的气味似乎都要飘出来了,简直如同自己亲临一般,至今印象深刻。另一件事是忘记高几了,元旦学校晚会,当时条件差,还没有卡拉ok之类的出来,学校的节目基本就是些清唱,相声,舞蹈之类。w哥脑袋与人不同,埋头两天,以当时令校长头疼不已的学生和食堂大师傅们极端矛盾对立为素材竟写了一话剧小品!乖乖,大家想想,大名鼎鼎本山大叔哪年成名的,春节小品哪年才火起来的,w哥那时就在我们学校开创先河了。结果班主任和校长好一通激动,晚会压轴上演,颇让全校惊艳了一大把。总而言之,w哥后来一直让我佩服。我现在似乎也很能胡扯乱写,但这也是得益于后来大学醒悟读了些w哥曾经读过的书,并在30多岁以后忽然莫名其妙地对写东西开了窍才得来的。而在当时,写作文常常令我痛苦不堪,吭哧吭哧两个小时熬下来绝大多数还是整的不堪入目,语文成绩也因此一直不敢在儿子面前吹牛漏风,高考作文得分更是一般人绝不告诉他。但因为w哥读书对我的刺激和影响,我现在每每教育小家伙,一定一定要养成读书的习惯,多读书好处大大地有。为此还特意从网上购了射雕和福尔摩斯,并与之打赌,只要他能看进去前30页,我保证我不让他继续读下去他都会恨不得揍我。可实际上后来的情况恰恰相反,小家伙是因为我让他读他坚决不肯读而恨不得揍我。当真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我当初受w哥刺激读书时头晕眼花的毛病毫无走样地遗传给了儿子。

    前面说过,学校发的书w哥是不读的,他是真的不读,不仅不读连上课都不听讲,而是把课堂内的绝大多数时间花在读他自己的书上。当然为了不被发现,w哥是采取了许多措施的,这点我想大家都有很好的经验拿来交流,我就不废话了。可大家别忘了,我两坐第一排,怎么说也是老师眼皮底下,危险性是显见的。也是奇怪,不知道是w哥的措施得力还是灯下黑的现象发挥作用,没记得老师对其行为实施过什么专项打击行动。w哥不听课,但作业还是做的,而且手脚很快,一便腾出时间好读书。考试也当然是躲不掉的,成绩也不能不像话不是,否则会引起老师,进而是家长的注意,那肯定是很糟糕的事。w哥对此认识相当清醒,所以俱都不上不下。这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细究之下大伙就明白了,这家伙的功夫了得呀!我是他同桌,别人不知道我知道啊,w哥不仅记忆力超群,作为学生那种聪明也是非同寻常的,否则课堂上不听讲,仅靠作业前飞速翻翻书,平时不练习,仅靠考试前蜻蜓点水做几道题,是断然无法自如地应付到老师和家长不挑剔的。也因为平时不上不下,过完春节临高考前几个月w哥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有戏,压根准备放弃,于是依然埋头于他的书里。这事到底引起我的另一位同学“t哥”的愤怒,t哥和w哥同村,从小光屁股长大,自然和我一样知道w哥的聪明。t哥不忍看其就这么废了机会,于是回家在w哥老爸面前告了一状,结果据说w哥被老爹豪华装修了一把。自此,不知道是装修的作用,还是w哥幡然醒悟,总之接下来几个月w哥在学习上的面貌是焕然一新了。原本脑袋就好使,一认真之下他的成绩伴随着身高噌噌地往上窜,高考成绩一下来w哥堂堂正正上了本科线。再加上老爹的努力,走委培加分路线顺利进入了武汉的中国地质大学。我们老同桌此后在武汉又延续了四年近在咫尺的时光。

    此后毕业就各奔了东西,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现在相距2000多公里,也再没有见过面。不过前两年忽然接到了这小子的电话,惊喜非常,更加神奇的是我们的工作单位居然是相同的行业系统。呵,看来老同桌不在一起也还是缘分没断哪。下次回去再不能匆匆忙忙了,怎么也得找w哥和其他同学聚聚,趁机狠宰丫一刀,然后再一年一杯酒地也让丫24年后受一回俺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