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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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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亮者,以天人之智慧而谋断时局“隆中对”而三分天下,成就三国之佳话,演绎人生之精彩,后为罗贯中演绎成三国演义,敬若神明,其智近乎妖,其忠精于竭,故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故誉多于贬,为后世士子之楷模也。今依历史记载编录整理,还原历史人物本来面目,以飨读者。

    第一章 诸葛家世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太山郡丞诸葛珪君贡之子。亮早孤,从父诸葛玄。玄素与荆州牧刘表有旧,避居荆襄。表上诸葛玄为豫章太守,治南昌。会汉更选朱皓代玄,皓从扬州太守刘繇求兵击玄,玄退屯西城,皓入南昌。建安二年正月,西城民反,杀玄,送首诣繇。玄卒,亮避隐躬耕陇亩。沔南名士黄承彦者,高爽开列,谓诸葛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许之,承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阿丑,非丑也,发黄而面色黝黑,为典型之荆楚妇女肤色,较之中原女子,黑甚,较之江南女子,发黄之极,故以为丑。实则健美婀娜之极。阿丑才华过人,机智百变,亮不及也,故常得夫人之教诲,终成大器也。

    初,亮未有子,求兄瑾之第二子乔为嗣。乔,字伯松,与兄元逊俱有名于时,论者以为乔才不及兄,而性业过之。拜为驸马都尉,随亮至汉中。建兴元六年卒,年二十五。瑾之诸葛恪见诛于吴,故攀还复为瑾后。子攀,官至行护军翊武将军,亦早卒,瑾之子孙皆尽。而亮自有胄裔诸葛瞻。

    瞻字思远。建兴十二年,亮出武功,与兄瑾书曰:“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年十七,尚公主,拜骑都尉。其明年为羽林中郎将,屡迁射声校尉、侍中、尚书仆射,加军师将军。瞻工书画,强识念,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告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景耀四年,为行都护卫将军,与辅国大将军南乡侯董厥并平尚书事。六年冬,魏征西将军邓艾伐蜀,自阴平由景谷道旁入。瞻督诸军至涪停住,前锋破,退还,住绵竹。艾遣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邪王。”瞻怒,斩艾使。遂战,大败,临陈死,时年三十七。众皆离散,艾长驱至成都。瞻长子尚,与瞻俱没。次子京及攀子显等,咸熙元年内移河东。

    瞻虽智不足以扶危,勇不足以拒敌,而能外不负国,内不改父之志,忠孝存焉。叹曰:“父子荷国重恩,不早斩黄皓,以致倾败,用生何为!”乃驰赴魏军相继而死。其孙京,随才署吏,后为郿令,位至江州刺史。

    (迪心评注:亮之幼年成长过程可谓历尽艰难困苦,目睹了东汉末年的混乱时局,这为诸葛亮心中种下了坚毅、自制的品质和远大而宏伟的政治抱负的种子。这颗种子不仅生根发芽成就了诸葛亮本身,同时一代代的传承和扩散,以至于影响至今。)

    第二章 诸葛少年

    陇亩者,南阳之邓县,襄城西二十里,号曰隆中。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身长八尺,容貌甚伟,自比于管仲、乐毅,好为梁父吟,时人异焉,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

    建安初与颍川石广元、徐元直、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学,三人务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晨夜从容,常抱膝长啸,而谓三人曰:“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三人问其所至,亮但笑而不言。后公威思乡里,欲北归,亮谓之曰:“中国饶士大夫,遨游何必故乡邪!”公威名建,在魏贵达。

    亮为公威计者可也,若谓兼为己言,可谓未达其心矣。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凡在贤达之流,固必兼而有焉。以诸葛亮之鉴识,岂不能自审其分乎?夫其高吟俟时,情见乎言,志气所存,既已定于其始矣。若使游步中华,骋其龙光,岂夫多士所能沈翳哉!若诸葛委质魏氏,展其器能,诚非陈长文、司马仲达所能颉颃,而况于余哉!苟不患功业之不就,道之不行,虽志恢宇宙而终不北向者,盖以权御已移,汉祚将倾,方将翊赞宗杰,以兴微继绝,克贼复汉为己任故也,岂其区区名利之鄙而已乎!此所谓“鹍鹏已翔于辽廓,而罗者犹视于薮泽”者矣。

    (迪心评注:少年之诸葛,意气风发,风华正茂,是故狂傲俊逸。终以刻贼复汉魏己任,是故去名利而不事于曹,亦不从于孙,而是等待时机也。为何亮以复汉为目的呢?亮之父辈皆是汉臣小吏,从小熏染者,当是为官或政治之事,父辈的不幸,必然促使少年的坚强和自励,因此自比管仲、乐毅就是很自然的事。足见理想和环境之于人生何重耳!)

    第三章 初会刘备

    是时刘备讨黄巾起义有功,辗转奔投他人之下,数度弃官亡命。陶谦死后领徐州,与袁术、吕布多次厮杀,败走归曹,为豫州牧。后与曹公青梅煮酒论英雄,传为佳话。备受帝衣带密诏欲诛曹,事觉而兵败走青州,归袁绍。曹操破袁绍,刘备归依刘表,兵屯新野、樊城数年。

    刘备访世事于司马德操。德操者,司马徽,水镜先生也,以儒生装扮而云游天下,传为奇人,时人莫知其岁。诸葛亮与庞统,皆为其友,或以为师。

    德操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

    备曰:“伏龙、凤雏者为谁?”

    德操曰:“诸葛孔明、庞士元是也。”

    是时曹公方定河北,亮知荆州次当受敌,而刘表性缓,不晓军事。亮乃北行见备,备与亮非旧,又以其年少,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众宾皆去,而亮独留,备亦不问其所欲言。备性好结毦,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

    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毦而已邪!”

    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毦而答曰:“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

    亮遂言曰:“将军度刘镇南孰与曹公邪?”

    备曰:“不及。”

    亮又曰:“将军自度何如也?”

    备曰:“亦不如。”

    亮曰:“今皆不及,而将军之众不过数千人,以此待敌,得无非计乎!”

    备曰:“我亦愁之,当若之何?”

    亮曰:“今荆州非少人也,而著籍者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悦;可语镇南,令国中凡有游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可也。”

    备从其计,故众遂强。备由此知亮有英略,欲以上客礼之,然孔明已去。

    刘表长子琦,深器亮。表受后妻之言,爱少子琮,不悦于琦。琦每欲与亮谋自安之术,亮辄拒塞,未与处谋。琦乃将亮游观后园,共上高楼,饮宴之间,令人去梯,因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于吾耳,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黄祖死,得出,遂为江夏太守。

    (迪心评注:历史上对段刘备与诸葛亮初次见面的记载很少。当刘备被各路雄霸四处追杀,四下奔走来到襄阳的时候,襄阳成为改变魏汉历史的转折点,天下英雄均先后来到此地,最终孕育着新的悲壮与宏伟。刘备一直苦恼,总是打败仗,总想得到高人的指点;而此时的诸葛,自然明察千里,当然也得知了刘备的情况,于是也就来摸摸底。这次初相会,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映像,尽管所言彼此也融洽——因诸葛年少,并没把诸葛亮特别对待,尽管刘备早就从水镜先生那里知道了诸葛之名。大家走了,诸葛亮不得不表现一下,所言单独留下来了,然而刘备确是很是冷漠的。其实这也是刘备识人用人的手段:故意冷落,故意结毦尾来察诸葛之心性。这就使得诸葛无丝毫狂傲之心也,故而进言:“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毦而已邪!”直击刘备要害,可是刘备呢,投毦而答曰:“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刘备呢知道诸葛胸怀大志无用武之地,今主动来见,所以就摆足了架子,实则也是要考校一下孔明而。观刘备之过去和现在,再有如此之惫奈,这要是换着别人,绝对不会再和刘备详谈了。然而,诸葛是为了寻找明主而来的,不得已只好继续说下去。这次相会为后来的“三顾茅庐”和隆中对打下了基础。)

    第四章 隆中对

    刘备器徐庶。庶,名福,单家子,少好任侠击剑。尝为人报仇,白垩突面,被发而走,为吏所得,党伍解之,得脱。乃弃其刀戟,更疏巾单衣,折节学问。始诣精舍,诸生闻其前作贼,不肯与共止。福乃卑躬早起,常独扫除,动静先意,听习经业,义理精熟。遂与同郡石韬相亲,与韬南客荆州,遂与诸葛亮特相善。

    庶谓备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

    备曰:“君与俱来。”

    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

    由是备遂诣亮,凡三往,乃见。遂留下“三顾茅庐”之佳话。

    备屏人语亮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

    亮答曰:“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备曰:“善!”于是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悦,刘备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羽、飞乃止。

    (迪心评注:诸葛亮因刘备初会时之臆怠,故而犯了书生高傲之意气,刘备竟然真厚着脸皮三顾茅庐。其实诸葛亮和刘备早就心知肚明,不得不演一场政治游戏,以此戳破彼此之间的疑虑。此即为著名的“隆中对”这一出戏的结果,改写了汉朝历史,成就了三国之风云奇迹。

    第五章 赤壁之战

    俄而表卒,琮闻曹公来征,遣使请降。刘备在樊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亮以疑兵之计,诱敌深入,遂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城,大败曹军。曹公怒,乃释辎重,轻军襄阳,将精骑五千急追之,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备败于当阳长阪坡,弃妻失阿斗,为赵云孤身救。备泣曰:“为竖子几失吾大将,要之何用?”乃摔阿斗,云遽接之。遂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走,斜趋汉津,适与羽船会,得济沔,遇表长子江夏太守琦众万余人,与俱到夏口。

    曹获庶母威逼庶降。庶孝,辞刘备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曹公。

    备至于夏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时权拥军在柴桑,观望成败。

    亮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讬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

    权曰:“苟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

    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慕仰,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

    权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

    亮曰:“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偪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

    权大悦,即遣周瑜、程普、鲁肃等水军三万,随亮诣刘备,并力拒曹公。时曹军染疾疫,吏士多死者,孙刘联军乃火烧赤壁,大败曹公,曹引军归鄴。

    刘备遂收江南,巧取荆襄,以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

    (迪心评注:至此,三分天下之计可为也。时年诸葛亮二十七岁。三国演义基本依从历史事实而重于机谋、智慧和场面的描写。至于“草船借箭”、“连环计”、“借东风”和“捉放曹”的故事,史书中难见踪影。依据三国各国自家之言,均不见丝毫记载,诸葛孔明之军事部署,焉能以区区2万军队,分数路而远伏击曹?固然曹军兵败如山倒,赤壁之间,荒野之地四下皆可走,焉能只走华容道乎?江汉之间,沃野千里,途路遥远,曹操兵新败,孙刘皆急于占领荆襄,以刘备之兵力,要伏兵于多条道路,如何有时间取之?演义中的“捉放曹”当是为了颂扬关羽之忠勇仁义,而报还曹操之厚遇也,以此将关羽神圣化。当知当今世人心中有三圣人也,一为孔子文圣,二为老子道圣,三为关公武圣也。因此,可能的实际是曹军兵败之时,诸葛即命取诸城也,此为刘备安身立命之根本,而不是去杀曹操。对于曹操而言,待刘备、关羽皆不错,如何关羽该报答,而刘备却可以为敌?这三国演义的观点角度,有所偏废也。曹魏、孙吴和刘蜀均自以继承汉室大统而自居,直至司马昭篡魏立晋,这才宣告汉之灭亡。以此可知“魏、蜀、吴”之称,实则军阀割据,可称之为汉末三雄也。此与历史上周朝末年,诸侯列国纷争何异?)

    第六章 庞统之死

    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遣法正迎刘备,使击张鲁。

    刘备遂命亮以与关羽镇荆州,赵云守江夏,张飞守南郡,乃以庞统为军师中郎将,亲率魏延等自葭萌入益州击鲁,转而攻璋。

    益州牧刘璋与刘备会于涪,统进策曰:“今因此会,便可执之,则将军无用兵之劳而坐定一州也。”

    刘备曰:“初入他国,恩信未著,此不可也。”

    璋既还成都,备为璋北征汉中,统复说曰:“阴选精兵,昼夜兼道,径袭成都;璋既不武,又素无预备,大军卒至,一举便定,此上计也。杨怀、高沛,璋之名将,各仗强兵,据守关头,闻数有笺谏璋,使发遣将军还荆州。将军未至,遣与相闻,说荆州有急,欲还救之,并使装束,外作归形;此二子既服将军英名,又喜将军之去,计必乘轻骑来见,将军因此执之,进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计也。退还白帝,连引荆州,徐还图之,此下计也。若沈吟不去,将致大因,不可久矣。”刘备然其中计,即斩怀、沛,还向成都,所过辄克。于涪大会,置酒作乐,谓统曰:“今日之会,可谓乐矣。”统曰:“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刘备醉,怒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非仁者邪?卿言不当,宜速起出!”于是统逡巡引退。刘备寻悔,请还。统复故位,初不顾谢,饮食自若。刘备谓曰:“向者之论,阿谁为失?”统对曰:“君臣俱失。”备大笑,宴乐如初。

    (迪心评注:此等融洽之景况,刘备在诸葛面前是万万不会有的,由此更见刘备喜欢庞统甚于诸葛也。)

    刘备与统分兵进逼成都。统进围雒县,率众攻城,为流矢所中,卒,时年三十六。

    庞统即死,亮嘱云长外联合孙权拒曹,镇守荆襄。亮与张飞、赵云等率众分兵溯江入川,分定郡县,与刘备合围成都,收马超,成都平。

    (迪心评注:刘备入川此等大事,刘备未与众人商议如何部署,庞统新任军师中郎将,自然奋勇当先,诸葛亮亦未进一言,是为怪也。当知赤壁之战,孔明之功劳最大,何以不得重用而用庞统焉?此时,刘备诸人皆忌讳诸葛亮也,亮既有谋略,而善用兵,且自比管仲、乐毅,书生意气狂傲可见也。众虽口服心未必舒坦也。是故刘备下意识疏之。以亮之机智才华,焉能不明,是以不发一言。镇守荆州已有关羽,何必再留孔明?庞统死后,何以仅留下关羽父子,而诸葛亮却带走了赵云和张飞?对于刘备而言,虽欲取西川,荆襄乃是根本,必然以信者之大将留守也。而刘备能信任者,关张赵而已。诸葛之才,可用而未必全用也。

    庞统之死,无论是历史上还是三国演义中,均是一大遗憾。然而,这样的遗憾,既是刘备所然,更是庞统自己造成的,当然诸葛亮也有未尽忠义和仁义之责也。倘若刘备不做那样的分兵部署,能够带走张飞或是赵云,庞统未必死也。庞统即善于机谋和善于治事明理,倘若更善于用兵,怎会为流失所中?倘若诸葛亮见刘备此等部署,能进言一二,或谋划三分,或与庞统交流再三,如此庞统必不死也。庞统之不死,其则与诸葛共侍刘备,内有庞统,外有诸葛,则蜀之民强,蜀之兵强,则可有再现昔日刘邦之辉煌之机也。如今庞统死,虽有法正、郭攸之、费祎、董允等忠良之士,诸葛一人做大,刘备以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事无巨细,咸决于亮。足见诸葛亮权力之大,如此以一人之力能治理好家国天下么?此亦刘备之过也。)

    第七章驳难诸葛

    二十六年,刘备即帝位,策亮为丞相。曰:“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统,兢兢业业,不敢康宁,思靖百姓,惧未能绥于戏。丞相亮其悉朕意,无怠辅朕之阙,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勖哉!”亮以丞相录尚书事,张飞卒后,领司隶校尉。于是外连东吴,内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极,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至于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也。

    (迪心评注:对于诸葛担任丞相期间,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僚之间,均有褒贬之说,以为:亮权智英略,有逾管、晏,然劳困蜀民,穷兵黩武,连连征战,力小而谋大,不能度德量力,终功业未济,是为叹也。)

    其一曰:亮刑法峻急,刻剥百姓,自君子而远小人,感怀怨叹。

    法正谏曰:“昔高祖入关,约法三章,秦民知德。今君假借威力,跨据一州,初有其国,未垂惠抚;且客主之义,宜相降下,愿缓刑弛禁,以慰其望。”

    亮答曰:“君知其一,未知其二。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济。刘璋暗弱,自焉已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于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而著。”

    (迪心评注:对于此番驳难,后人有许多不同的理解。法正泥古守旧,诸葛因实际而变法治国,惠民多多,然而不利官宦权势者也,所以非议颇多。由于刘备为首,所以有人认为此等法制,诸葛虽职为股肱,然事归元首,非诸葛之责也,是刘备之过也。有人以为以诸葛亮谦顺之体,人臣自处之宜,必不会如此行事,因此这番驳难是虚构的。然则此法治国之初当可也,作为封建政权,如此法制利民不利官,长久下去,必然政体失之活力,以至于蜀中人才尽失也。故知此事为真也。)

    其二曰:曹公遣刺客以奇士见刘备,开论伐魏形势,甚合备计。方得交接,稍欲亲近,刺者尚未得,便会亮入。魏客神色失措,亮因而察之,亦知非常人。须臾,客如厕。

    备谓亮曰;“向得奇士,足以助君补益。”

    亮问所在,备曰:“起者其人也。”

    亮徐叹曰:“观客色动而神惧,视低而忤数,奸形外漏,邪心内藏,必曹氏刺客也。”追之,已越墙而走。

    (迪心评注:对此有人驳难曰:凡为刺客,皆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也。刘主有知人之鉴,而惑于此客,则此客必一时之奇士也。又语诸葛云“足以助君补益”则亦诸葛之流亚也。凡如诸葛之辈,鲜有为人作刺客者矣,时主亦当惜其器用,必不投之死地也。且此人不死,要应显达为魏,竟是谁乎?何其寂蔑而无闻!也就是说这个故事也是虚假的。然则,奇人就不可以为刺客乎?刘备慧眼识人,比起诸葛要老道的多,刘备未能识别,反为诸葛识为刺客,确乎难以自圆其说。曹操励精图治,求贤若渴,魏国越加强盛,人虽为枭雄,亦为治国能者也,使用间谍刺客,也未必不真。此事真假难考,但亦表达出刘备对诸葛亮的作为并不完全满意之意。)

    其三曰:章武三年春,刘备伐吴兵败于永安病笃,召亮于成都,属以后事。

    备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刘备又为诏敕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

    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顷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南中诸郡,并皆叛乱,亮以新遭大丧,故未便加兵,且遣使聘吴,因结和亲,遂为与国。

    世或有谓备欲以固委付之诚托孤于诸葛。夫杖道扶义,体存信顺,然后能匡主济功,终定大业。然以一蜀人之志,或二三子之才,可以摧服强邻囊括四海者乎?

    对于这件事,有人认为:备之命亮,乱孰甚焉。苟所寄忠贤,则不须若斯之诲,如非其人,不宜启篡逆之涂。是以古之顾命,必贻话言;诡伪之辞,非讬孤之谓。幸值刘禅闇弱,无猜险之性,诸葛威略,足以检卫异端,故使异同之心无由自起耳。不然,殆生疑隙不逞之衅。谓之为权,不亦惑哉!

    (迪心评注:刘备托孤之事,惑者多而信者少。然则,以刘备识人用人之精准,焉能不知政治权谋之机变?如非有大智大慧,焉能与群雄周旋而能安然乎?备自知蜀国局势,故此布下一个局,将诸葛永远拴住,方可保全刘禅也。当年当阳桥摔阿斗之事,也是为收复军心也。至于历史上是否有这两个故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蜀国的结果却是在刘备的掌控之中的。)

    其四曰:是岁,魏司徒华歆、司空王朗、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籓。

    亮遂不报书,作正议曰:“昔在项羽,起不由德,虽处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魏不审鉴,今次之矣;免身为幸,戒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竦称莽之功,亦将偪于元祸苟免者邪!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强旅四十余万于昆阳之郊。夫据道讨淫,不在众寡。及至孟德,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郃于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淫逸,继之以篡。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之说,奉进驩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正道而临有罪,可得干拟者哉!”

    (迪心评注:曹魏派人来说降,诸葛亮做此正议,看似理正词严,实则外强中干耳。能把曹魏比作王莽吗?自以为辅佐刘氏就是正道乎?至于某一场战争之胜负,就能说明得失之理乎?自闭于蜀国,与中原绝,如何能得人心?时势易也,罔论项羽刘邦。不过这篇议,的确也不失为一篇呈口舌之利的诡辩文章也。)

    第八章 诸葛南征

    三年春,亮率众南征。亮至南中,所在战捷。闻孟获者,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陈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看营陈,若祇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至及其秋,南中悉平,皆即其渠率而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死丧,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

    乃治戎讲武,国以富饶,军资所出,以俟大举。

    (迪心评注:诸葛南征,七擒孟获,这是诸葛亮经典之作,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重要的是获得的政治胜利和民心。这是刘备死后诸葛亮第一次亲自指挥军队获得的重大胜利,为北伐赢得了后方的稳定和繁荣。)

    第九章 出师表

    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临发,上疏曰: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暢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陈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讬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讬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遂行,屯于沔阳。诏赐亮金鈇钺一具,曲盖一,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

    (迪心评注:这就是著名的前出师表。从出师表中可以分析出:三顾茅庐和永安白帝城托孤之事确乎是真的。诸葛亮在出师表中提出这两件事,说明诸葛亮的内心是异常沉重而复杂的。同时所表之言,既是表现了忠,也表现出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心情。)

    第十章 五出祁山

    一、空城计

    亮屯兵于阳平,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亮惟留万人守城。司马懿率二十万众拒亮,而与延军错道,径至前,当亮六十里所,侦候白懿亮在城中兵少力弱。亮亦知垂懿至,已与相偪,欲前赴延军,相去又远,回迹反追,势不相及,将士失色,莫知其计。亮意气自若,敕军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菴幔,又令大开四城门,埽地卻洒。宣帝常谓亮持重,而猥见势弱,疑其有伏兵,于是引军北趣山。明日食时,亮谓参佐拊手大笑曰:“司马懿必谓吾怯,将有强伏,循山走矣。”候逻还白,如亮所言。司马懿后知,深以为恨。

    (迪心评注:对于这著名的“空城计”历史上很多人也以为虚。原因如下:亮初屯汉中阳平,而司马懿为荆州都督,镇宛城,由西城伐蜀,诛杀孟达,值霖雨,不果。至曹真死后,始与亮于关中相抗御耳,是时诸葛已是四出祁山矣。即便真有此事,司马懿既举二十万众,已知亮兵少力弱,若疑其有伏兵,正可设防持重,何至便走乎?另根据历史记载魏延的故事:“延每随亮出,辄欲请精兵万人,与亮异道会于潼关,亮制而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己才用之不尽也。”于是认为诸葛亮不可能将重兵交付魏延而只留万人自守,同时从魏书和晋书中也未能找到司马懿与诸葛亮的这次空城相遇之战争相关的故事。同时诸葛亮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那么自阳平东下,当是循汉江而进,这种用兵最多只能是试探性的,因为汉江之北就是长安,而司马懿正在荆州,如果诸葛真敢如此进兵,势必被包围截断,死路一条。故知此出征是虚假的。可能情况是诸葛亮去刺探军情时与司马懿不期而遇所发生的故事。

    二、一出祁山

    六年春,亮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魏大将军曹真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陈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亮,关中响震。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郃拒亮,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于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

    (迪心评注:诸葛北伐中原最可能成功的是第一次北伐。西北三郡归附,而且得姜维,倘若没有街亭之失,真能问鼎中原乎?夫蜀以倾国之兵,竭全国之力,一鼓作气,趁南安、天水、安定归蜀之势,如若能抛弃谨慎之虑,亮亲帅大将与张郃决战,则势必能成事也。当时之时,魏对于蜀国情况并不了然,略无备预,而卒闻亮出,朝野恐惧,陇右、祁山尤甚,故三郡同时应亮,而蜀国军队利在速战速决,当以三郡之军合诸葛之军直击长安可也。

    然则,魏国富庶,兵强马壮,国力雄厚,而民众思安。兵败后驱迁士女数千人还蜀而戚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故有人难之云:亮有吞魏之志久矣,师出无成,伤缺而反者众,三郡归降而不能有。姜维,天水之匹夫耳,获之则于魏何损?拔西县千家,不补街亭所丧,以何为功?)

    或劝亮更发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能破贼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蹻足而待矣。”于是考微劳,甄烈壮,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天下,厉兵讲武,以为后图,戎士简练,民忘其败矣。

    (迪心评注:诸葛亮将这第一次北伐失败自责而责于一人,虽非错,然则实际也为用兵之误也。未能尽知己知彼之紧要,谋划失算,区区一街亭,可阻十万雄兵乎?况乎三郡皆得,已形成合围长安之势,何故以街亭之失而失全局也?诸葛自三分天下入川之后,就因忙于政事而过于谨慎,对于战争谋略和机智则失之奇谋而过于稳重,内疏于政略,外疏于交好,一味厉兵讲武,忽略民心所向。二十余年的短暂和平,蜀国人与中原人经济、文化、政治交流原本就困难,蜀国自失去了荆州后就失去了进入中原的可能,只能暂时偏安一隅而。对于民众而言,何者为贼?何者为汉?能使安居乐业者,即为天子也。)

    三、二出祁山

    六年十一月,亮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关中虚弱。

    上言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讬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与伐之?是故讬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得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

    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偪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

    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以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迪心评注:这段被后人称之为后出师表。然而此文不可考,文献记载较少,从字里行间,感觉非诸葛亮之口吻和笔调。与前出师表相比较,该段文字语气迷惑卑微,自觉愚钝,自感沧桑无可奈何,垂暮之感凄然。不解之事有六,昔年三分天下的隆中对气势不见丝毫影子,倒似后世者迷惑托笔所写者也,因为居然不见半丝政治军事谋略,尽为哀叹之语。

    从另外一角度看,可能是后人借诸葛自己之名而写诸葛之过也。既然已经民穷兵疲,诸将尽失,后继无人,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仅仅千余骑,无论啥样的角度看,诸葛亮都是失败的。)

    冬春之交,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亮粮尽而还。魏将王双率骑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

    (迪心评注:此为二出祁山,还是一个粮食问题。此时曹真已经重新收复西北三郡,做好了抵抗的准备,与诸葛亮处于对峙时期,这只能是一次冲突而已,并非大的决战。)

    四、三出祁山

    七年,亮遣陈式攻武都、阴平。魏雍州刺史郭淮率众欲击式,亮自出至建威,淮退还,遂平二郡。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燿师,馘斩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镇凶暴,功勋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君受大任,幹国之重,而久自挹损,非所以光扬洪烈矣。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此为三出祁山。

    (迪心评注:这次战争,几乎达到了第一次北伐的效果,所以诸葛官复丞相。)

    五、四出祁山

    是岁,孙权称尊号,其群臣以并尊二帝来告。议者咸以为交之无益,而名体弗顺,宜显明正义,绝其盟好。亮曰:“权有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以略其衅情者,求掎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雠我必深,便当移兵东戍,与之角力,须并其土,乃议中原。彼贤才尚多,将相缉穆,未可一朝定也。顿兵相持,坐而须老,使北贼得计,非算之上者。昔孝文卑辞匈奴,先帝优与吴盟,皆应权通变,弘思远益,非匹夫之为者也。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以满,无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侔,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高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下当略民广境,示武于内,非端坐者也。若就其不动而睦于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僭之罪,未宜明也。”乃遣卫尉陈震庆权正号。

    (迪心评注:从这段文字看,诸葛亮仅有的一些政治谋略机智还在闪耀光芒,这才是政治之根本也。)

    九年,亮四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击天水,围将军贾嗣、魏平于祁山。是时,曹真病死,司马懿接掌兵权屯长安,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统车骑将军张郃、后将军费曜、征蜀护军戴凌、雍州刺史郭淮等讨亮。张郃劝懿分军往雍、郿为后镇,懿曰:“料前军独能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遂进军隃麋。亮闻大军且至,乃自帅众将芟上邽之麦。诸将皆惧,懿曰:“亮虑多决少,必安营自固,然后芟麦。吾得二日兼行足矣。”于是卷甲晨夜赴之。亮望尘而遁。懿曰:“吾倍道疲劳,此晓兵者之所贪也。亮不敢据渭水,此易与耳。”进次汉阳,与亮相遇,列阵以待之。使将牛金轻骑饵之,兵才接而亮退,追至祁山。郃追至木门,与亮军交战,飞矢中郃右膝,射杀郃。亮屯卤城,据南北二山,断水为重围。懿攻拔其围,亮宵遁。懿追击,破之,俘斩万计。

    (迪心评注:诸葛在与曹真对峙时,都未能克敌制胜,如今司马亲兵而至,只能败也。)

    六、五出祁山

    十二年春,亮悉大众十余万由斜谷六出祁山,以流马运粮,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懿对于郿之渭水南原。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司马懿遂引军而济,背水为垒。懿因谓诸将曰:“亮若勇者,当出武功依山而东,若西上五丈原,则诸军无事矣。”亮果上原,将北渡渭,懿遣将军周当屯阳遂以饵之。数日,亮不动。懿曰:“亮欲争原而不向阳遂,此意可知也。”遣将军胡遵、雍州刺史郭淮共备阳遂,与亮会于积石,临原而战,亮不得进。蜀军利在急战,数挑战,懿不出。亮遗巾帼妇人之饰,懿怒请决战,魏帝遣骨鲠臣卫尉辛毗杖节为军师以制之。初,蜀将姜维闻毗来,谓亮曰:“辛毗杖节而至,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心,所以固请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懿谓司马孚曰:“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

    对垒百余日,其年八月,还于五丈原,亮疾。会星赤而芒角,自东北西南流,投于亮营,三投再还,往大还小,俄而亮卒。诸将烧营遁走,百姓奔告,司马懿出兵追之。亮长史杨仪反旗鸣鼓,若将距者。懿以穷寇不之逼,于是杨仪结阵而去。经日,乃行其营垒,观其遗事,获其图书、粮谷甚众。懿审之乃知亮必死矣,乃曰:“诸葛者,天下奇才也。”辛毗以为尚未可知。懿曰:“军家所重,军书密计、兵马粮谷,今皆弃之,岂有人捐其五藏而可以生乎?宜急追之。”关中多蒺藜,帝使军士二千人著软材平底木屐前行,蒺藜悉著屐,然后马步俱进。追到赤岸,时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司马懿闻而笑曰:“吾便料生,不便料死故也。”先是,亮使至,司马懿问曰:“诸葛公起居何如,食可几米?”对曰:“三四升。”次问政事,曰:“二十罚已上皆自省览。”司马懿既而告人曰:“诸葛孔明其能久乎!”竟如其言。

    (迪心评注:从上可知诸葛与司马真正较量只有两次,从上述情况分析,即便是诸葛不死,诸葛也无力回天也。然则,司马懿何以与诸葛相持百余日皆避而不战,是为怪也。此时诸葛帐下已经无大将可用,兵推将走之势,未必能战胜魏也。有云:亮于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幹,优于将略。而所与对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侔,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有克。昔萧何荐韩信,管仲举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长,未能兼有故也。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而时之名将无城父、韩信,故使功业陵迟,大义不及邪?盖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是也。至于“死诸葛走生仲达。”之故事,盖因诸葛借用蜀地山谷地形之利用兵屡屡诛杀曹魏大将也,故司马懿比之孔明更为谨慎,更加懂得如何打好一场消耗战。是故,亮穷十万之兵,竟然不若昔日刘备两万败军,孤军与魏敌,为何终未能与吴联合夹击,克敌制胜之数穷,必败也。)

    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

    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叡笃诚,受遗讬孤,匡辅朕躬,继绝兴微,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周之巨勋。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遘疾陨丧!朕用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德序功,纪行命谥,所以光昭将来,刊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

    第十一章 诸葛后事

    景耀六年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秋,魏镇西将军锺会征蜀,至汉川,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

    亮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上。言事者或以为可听立庙于成都者,后主不从。步兵校尉习隆、中书郎向充等共上表曰:“臣闻周人怀召伯之德,甘棠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像。自汉兴以来,小善小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王室之不坏,实斯人是赖,而蒸尝止于私门,庙像阙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者也。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偪宗庙,此圣怀所以惟疑也。臣愚以为宜因近其墓,立之于沔阳,使所亲属以时赐祭,凡其臣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崇正礼。”于是始从之。

    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谓之元戎,以铁为矢,矢长八寸,一弩十矢俱发。推演兵法,作八陈图,咸得其要。亮言教书奏多可观,作八务、七戒、六恐、五惧,皆有条章,以训厉臣子。

    亮作木牛流马法:

    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著于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曲者为牛头,双者为牛脚,横者为牛领,转者为牛足,覆者为牛背,方者为牛腹,垂者为牛舌,曲者为牛肋,刻者为牛齿,立者为牛角,细者为牛鞅,摄者为牛鞦轴。牛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

    流马尺寸之数,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左右同。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中二寸。前脚孔分墨二寸,去前轴孔四寸五分,广一寸。前杠孔去前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长二寸,广一寸。后轴孔去前杠分墨一尺五分,大小与前同。后脚孔分墨去后轴孔三寸五分,大小与前同。后杠孔去后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后载剋去后杠孔分墨四寸五分。前杠长一尺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后杠与等版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从上杠孔去肋下七寸,前后同。上杠孔去下杠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长一寸五分,广七分,八孔同。前后四脚,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形制如象,靬长四寸,径面四寸三分。孔径中三脚杠,长二尺一寸,广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杠耳。

    第十二章 诸葛品评

    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

    或问诸葛亮何如人也?袁子曰:张飞、关羽与刘备俱起,爪牙腹心之臣,而武人也。晚得诸葛亮,因以为佐相,而群臣悦服,刘备足信、亮足重故也。

    及其受六尺之孤,摄一国之政,事凡庸之君,专权而不失礼,行君事而国人不疑,如此即以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行法严而国人悦服,用民尽其力而下不怨。

    及其兵出入如宾,行不寇,刍荛者不猎,如在国中。其用兵也,止如山,进退如风,兵出之日,天下震动,而人心不忧。亮死至今数十年,国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使南面”诸葛亮有焉。

    又问诸葛亮始出陇右,南安、天水、安定三郡人反应之,若亮速进,则三郡非中国之有也,而亮徐行不进;既而魏兵上陇,三郡复,亮无尺寸之功,失此机,何也?

    袁子曰:蜀兵轻锐,良将少,亮始出,未知中国强弱,是以疑而尝之;且大会者不求近功,所以不进也。

    曰:何以知其疑也?袁子曰:初出迟重,屯营重复,后转降未进兵欲战,亮勇而能斗,三郡反而不速应,此其疑徵也。

    曰:何以知其勇而能斗也?袁子曰:亮之在街亭也,前军大破,亮屯去数里,不救;官兵相接,又徐行,此其勇也。亮之行军,安静而坚重;安静则易动,坚重则可以进退。亮法令明,赏罚信,士卒用命,赴险而不顾,此所以能斗也。

    曰:亮率数万之众,其所兴造,若数十万之功,是其奇者也。所至营垒、井灶、圊溷、籓篱、障塞皆应绳墨,一月之行,去之如始至,劳费而徒为饰好,何也?

    袁子曰:蜀人轻脱,亮故坚用之。曰:何以知其然也?

    袁子曰:亮治实而不治名,志大而所欲远,非求近速者也。

    曰:亮好治官府、次舍、桥梁、道路,此非急务,何也?

    袁子曰:小国贤才少,故欲其尊严也。

    亮之治蜀,田畴辟,仓廪实,器械利,蓄积饶,朝会不华,路无醉人。夫本立故末治,有余力而后及小事,此所以劝其功也。

    曰:子之论诸葛亮,则有证也。以亮之才而少其功,何也?

    袁子曰:亮,持本者也,其于应变,则非所长也,故不敢用其短。

    曰:然则吾子美之,何也?

    袁子曰:此固贤者之远矣,安可以备体责也。夫能知所短而不用,此贤者之大也;知所短则知所长矣。夫前识与言而不中,亮之所不用也,此吾之所谓可也。

    (迪心评注:袁子这番评述,十分中肯和客观。)

    吴大鸿胪张俨作默记,其述佐篇论亮与司马宣王书曰:汉朝倾覆,天下崩坏,豪杰之士,竞希神器。魏氏跨中土,刘氏据益州,并称兵海内,为世霸主。诸葛、司马二相,遭值际会,讬身明主,或收功于蜀汉,或册名于伊、洛。丕、备既没,后嗣继统,各受保阿之任,辅翼幼主,不负然诺之诚,亦一国之宗臣,霸王之贤佐也。

    历前世以观近事,二相优劣,可得而详也。

    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土,方之大国,其战士人民,盖有九分之一也,而以贡贽大吴,抗对北敌,至使耕战有伍,刑法整齐,提步卒数万,长驱祁山,慨然有饮马河、洛之志。

    仲达据天下十倍之地,仗兼并之众,据牢城,拥精锐,无禽敌之意,务自保全而已,使彼孔明自来自去。若此人不亡,终其志意,连年运思,刻日兴谋,则凉、雍不解甲,中国不释鞍,胜负之势,亦已决矣。

    昔子产治郑,诸侯不敢加兵,蜀相其近之矣。方之司马,不亦优乎!或曰,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有国者不务保安境内,绥静百姓,而好开辟土地,征伐天下,未为得计也。

    诸葛丞相诚有匡佐之才,然处孤绝之地,战士不满五万,自可闭关守险,君臣无事。空劳师旅,无岁不征,未能进咫尺之地,开帝王之基,而使国内受其荒残,西土苦其役调。

    魏司马懿才用兵众,未易可轻,量敌而进,兵家所慎;若丞相必有以策之,则未见坦然之勋,若无策以裁之,则非明哲之谓,海内归向之意也,疑焉,请闻其说:

    盖闻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之地而有天下,皆用征伐而定之。揖让而登王位者,惟舜、禹而已。今蜀、魏为敌战之国,势不俱王,自操、备时,强弱县殊,而备犹出兵阳平,擒夏侯渊。羽围襄阳,将降曹仁,生获于禁,当时北边大小忧惧,孟德身出南阳,乐进、徐晃等为救,围不即解,故蒋子通言彼时有徙许渡河之计,会国家袭取南郡,羽乃解军。玄德与操,智力多少,士众众寡,用兵行军之道,不可同年而语,犹能暂以取胜,是时又无大吴掎角之势也。今仲达之才,减于孔明,当时之势,异于曩日,玄德尚与抗衡,孔明何以不可出军而图敌邪?昔乐毅以弱燕之众,兼从五国之兵,长驱强齐,下七十余城。今蜀汉之卒,不少燕军,君臣之接,信于乐毅,加以国家为脣齿之援,东西相应,首尾如蛇,形势重大,不比于五国之兵也,何惮于彼而不可哉?夫兵以奇胜,制敌以智,土地广狭,人马多少,未可偏恃也。

    (迪心评注:此段论述提及一个关键:刘备兵出阳平关,关羽进兵襄阳。从军事谋略上讲,无疑是十分正确的,只是关羽孤军深入,而忽略联合东吴,终为陆逊取了荆州。使得蜀国问鼎中原之希望减半。倘若,刘备征讨东吴,诸葛偕同,又如何能败乎?刘备兵败,诸葛若是忠勇者,何不死谏或是君臣同行?是时蜀国之兵马,正值巅峰时期,将荆州之失归于关羽一人,可乎?刘备本来就不善军事,从开始进川就犯了错,而诸葛亮也未能尽权谋,不善知人善任,只求自律,自比圣人,众人可圣乎?终失之于人心,孤立抗争中原,必败也。是故知也:诸葛孔明者,虽遇知遇之君,却遇志大才疏、好大喜功、鼠目而寸光、意气用事之主,如此可得克贼复汉乎?)

    迪心叹:诸葛亮者,机智百变,胸怀大志,遇知遇之主,则竭命所能,三分汉鼎,扣问中原,与强魏抗衡,其思甚深,其德甚远,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不得不死而后已。悲哉,诸葛之智!叹也,诸葛之机!异世可梦,恨未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