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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代广场大楼
时序才刚刚进入秋天,懂得掌握商机的服装界却己竞相开始下一季的春装展示,企图在这片广大的市场中,取得引领潮流的地位。
这可累壤了一大群报章杂志的记者。
连日来这里几乎每天都举办了数场大大小小的服装秀。知名品牌的服装公司自然会吸引记者上门,名气较不响亮的,则千请万托找了有力人士关说;真要是无名气、无后盾的小鲍司,就挖空心思想些噱头,像是请些明星充当代言人、模特儿,要不就来个“好礼大相送”又送现金又送奖品的。总而言之,每场服装秀都让记者们没有不到场采访的理由。于是乎,苦命的记者只好疲于奔命,来回采访,忙碌的程度别说是不可能看完一场完整的表演,能在现场待个一小时都属难得。
不过,今天他们总算可以放慢脚步,真真正正的欣赏一场斑级的服装秀。光看此刻众人脸上的兴奋之情和平日的莫可奈何截然不同,就可知道这场秀有多令人期待了。
“哇,离秀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怎么会场就挤得水泄不通?”一个看起来很显然是“菜鸟”的记者搔搔头发,好奇的发出疑问:“之前的服装秀大家不是都三三两两的来来去去,从来也没看到这么多记者聚在一起。幸好今天没有其他的秀,要不然真看不到这样难得的场面。”
“菜鸟就是菜鸟。”一旁一位看来应该是负责带他的资深女记者,不客气的在他头上赏了个爆栗,一副识途老马的口吻“你以为是凑巧吗?谁都知道是其他品牌故意避开今天的。”
“就是啊,要不然准会落个无人问津的尴尬场面,岂不是自砸招牌?”另一家报社的记者也加入闲聊。
“哦?”菜鸟还是很疑惑“不就是一场服装秀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如果是你设计的品牌当然不会。”资深女记者像看白痴一样的睨他一眼“但是人家是现今最受瞩目的品牌‘水影’。水影每一次的服装展示都是由当前世上首屈一指的服装设计师共同合作,你想想,平日那些自命不凡、谁都不服谁的大设计师们会聚在一起为特定的品牌效力,就可以推算出水影的影响力有多大。”
“更何况水影还是风亦集团下的企业之一,就算它真的烂透了,光是风亦这个招牌,照样有新闻价值。”又一个记者发表意见。
“我最欣赏的就是它巧妙结合东方的神秘和西方的洒脱,使得每一次展示的服装都深深的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我倒觉得最厉害的地方是不管哪一季的服饰,它居然都能展现出轻柔飘逸的风格。就像去年推出的冬装,颠覆一般冬季采用的灰黑色系,大量使用白色和橘黄色系,让人眼睛一亮,连心都跟着热起来。”
“这就是水影一向的风格,轻柔温润如水,玄妙缥缈似影。”
众位记者兴高采烈的谈论水影的风光事绩,听得那位愣头愣脑的菜鸟记者更加好奇“这么棒的品牌,一定是个很奇特的大师创立的呢?”
这是基本常识,在他的认知中,厉害的人多有奇怪难捉摸的个性。
他的问题一出,原本讨论正热烈的声音突然停了。菜鸟吓了一跳,讶异的发现众人开始陷入沉思。
正当他觉得周遭的静默有一世纪之久时,终于有人开口了——
“我也很好奇。”一位看似经验相当丰富的男记者搓着下巴,缓缓的说:“只知道水影的负责人是风家的小女儿,名叫风水虹,年纪很轻,大概只有二十四、五岁,本身也是个设计师。不过,长什么样子,倒是不清楚。”
“对啊,虽然水影是她负责的,听说每次的服装秀她也都会到场监督,不过从来不上台谢幕,也不曾接受采访。”
“我倒是看过她一次。”资深女记者此言一出,众人的焦点立即集中在她身上。
“美吗?”众多男记者睁大了眼,热切的期待着。
“不只美,而且特别。我觉得她活脱脱就是水影的最佳代言人,轻柔神秘。”想起她的模样,资深女记者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嫉妒她。
“嘿嘿嘿,大消息。”一名记者突然急急忙忙的跑来,气喘吁吁的嚷着:“大大消息。”
“什么事啊?快说!秀快开始了,我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件衣服的展示。”
“听说今天今天水影的的负责人要要”他还在喘,遂弯下身休息。
“风水虹?她要干嘛?”众人心急的问。
“她要她要上、台、谢、幕。”
男记者总算把话说完,骄傲的抬头打算接受大家英雄式的膜拜,但是,人呢?
他狐疑的转头四处梭巡,一眼瞄到壁上的钟。
“哇!开始了!这些人,居然不告诉我。”他嘴上咒骂着,两腿却飞快的跑向里头的展示场地。这是一场绝对精采的服装秀,他可不能错失大开眼界的机会。
舞台上,身材高眺、风姿绰约的模特儿,穿着款式新颖、兼具现代与神秘感的服饰,正在伸展台前来回走动,强烈的吸引住每位来宾的视线。
后台里,一位身着全白长裤套装、五官非常精致的美女,正观察着台上的进度,水灵灵的眼眸偶尔瞄见台下专注热烈的情形,让她满意的扬起嘴角。
她的样子看来不像是模特儿,但是长相却绝对是更甚于她们。灵活的杏眼下有个娇挺的鼻头,红艳的嘴唇搭上白皙的肌肤;合身的套装适当的展露她窍撕隙鹊那线,整
个组合美得让人忍不往想多看一眼。
她,就是水影的负责人,外界期待莫名,却从未在服装秀中现身的风水虹。
“副裁,你在紧张吗?”
就在风水虹心无旁骛之际,一个听得出带着笑意的声音来到她的身边,声音的主人是个体型娇小、看起来很可爱的棕发女子。
“琳恩,是你啊!”风水虹对特别助理无所谓的耸耸肩“有什么好紧张的,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琳恩看着她无奈扁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副裁就是这样,最受不了到众人面前接受喝采;对别人渴望的掌声,她称那是“客套”所以宁愿留在幕后。要不,以副裁的条件,只要她愿意,只怕早成了举世皆知的人物。
“还笑,都怪你,许了个这么差劲的生日愿望。”风水虹佯装动怒的责备。
“冤枉啊!我的大小姐。”琳恩不依的申辩:“我生日那一天,是你自己说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的,当时一群人瞎起哄,我已经尽力挑一个比较不让你丢脸的事了。难道你宁愿穿着比基尼,在众人面前跳艳舞;或是跑到大马路上,对着陌生男子示爱?”
风水虹莫可奈何的翻翻眼,认栽的沉默了。
是啊,要怪只能怪自己。
前天彩排完已经十点多,一群人在散会时鼓噪着要帮琳恩庆生。由于琳恩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好助手,也一向被她视如姐妹,依照惯例,她应该将礼物准备好的,偏偏她这一阵子为了这场服装秀忙得不可开交,连自己的事都忽略掉,自然也就忘了琳恩的生日。
于是她信口说要让琳恩自己挑选希望的生日礼物。此言一出,她就后悔了,因为在场的十几位工作伙伴闻言,立即兴奋的猛出主意,什么luo奔、跳脱衣舞,还有人异想天开的要她马上结婚。
一个个荒诞的建议听得她冷汗直流,担心琳恩会真的这么要求。幸好,琳恩还不算胡涂,选了个比较能让人接受的提议。就这样,她只好答应今天的服装秀结束后“第一次”上台谢幕。
“我会记取教训的,下次绝不不对、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她煞有介事的连连摇手,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
“这样我岂不是太荣幸了?”琳恩一脸陶醉的幻想着“以后我就可以对人家夸耀,咱们风四副裁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都献给了我。哇,我真是太了不起了。”
瞧她耍宝的模样,风水虹忍不往发笑的推了她一把“什么第一次、最后一次的,神经!”
琳恩看她终于展开笑颜,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老实说,虽然知道没有人会责怪她,但是让一向照顾她的副裁这么为难,她的心底还是挺愧疚的。
“你总算笑了,希望这个消息能让你更开心。”她将手中的传真交给风水虹。
“现在还会有什么好消息?”风水虹连猜都懒得猜,也没接过传真的意思。
“二副裁”琳恩故意拉长语气,扬高音调宣布:“要结婚了!”她相信四副裁听到一定会高兴得大叫。
“什么?二哥要结婚了?”果不其然,风水虹果然大叫,只是,表情却是如同见鬼般的惊骇。她一把抢过传真,不敢置信的盯着上头的文字。
琳恩被她出乎意外料之外的反应吓了一跳,思绪中断了好几秒,而后才支支吾吾的回应:“啊呃喔,传真上是没说这么清楚,只说二副裁找到决定相守一生的女子。目前他们还留在台湾处理一些事,可能得过一阵子才会回来。”
风水虹的表情从惊骇到生气,继而更是紧紧的攒起秀眉;脸色也由苍白转为红涨,思绪更是快速的转动了几百回。
天哪!有没有搞错啊?二哥那个怪物居然要结婚了!
还以为二哥他那种怪脾气,是绝不可能走上结婚这条路的。只要二哥率先打破陈旧的家规,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跟进。她一直抱持这个认知,认定自己将会是个快乐的单身贵族,所以即使明白家规已经慢慢逼近自己,她还是放心的投入工作。谁晓得二哥居然破坏了她全盘计划,不但要结婚了,事前竟然还没有一点迹象,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思索的同时,她开始无意识的敲着额头,同时踱起方步。
家规中捏走,女子要在二十五岁开始为期一年的“寻夫计划”而她前两个星期才刚过完二十五岁的生日,这表示她已经无法再推托了。原本爷爷和爸妈会在生日隔天宣读她们的责任,不过当时因为二哥还没有动静,他们也就暂时随她去。
但是,好日子结束了。爸妈既然送来传真,就表示轮到她了。瞧,传真最后不就交代要她后天回家吗?
“怎么办?怎么办?”风水虹喃喃不休的念着。突然,她想到另一个拥有和自己相同脸孔的人——她的双胞胎姊姊风水霓。
“糟了!得赶快通知霓。”话才说完,她倏地转身,仿若身后有追兵似的直往门外冲。
琳恩一直困惑的注视着眼前不断走动的人儿,不懂为什么亲哥哥结婚的消息对副裁而言,好像是个很大的烦恼。
她呆愣的想着,直到风水虹的身影快速的从她眼前“飞”过,消失在门口,她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追出去。
“副裁,你要去哪里啊?你还得谢幕啊!氨裁”
装潢雅致的办公室中,两个相貌如出一辙的美丽女子正满脸愁苦的相对。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吗?”风水虹瞟了有点茫然的孪生姊姊一眼,口气显得有点烦躁。不是她故意发脾气,而是她这个少根筋的姊姊一点也搞不清楚情况的紧急,先是东问西扯了一堆,将她的耐心都磨光了,现在还是只会问她怎么办?
“连你都没办法啊?”风水霓的期待落空,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开始陷入自己的哀伤中。她始终没有察觉妹妹的怒气,只是天真的喃喃自语:“这下子一定完了。能有什么办法呢?抵死不从、离家出走、听天由命”
“对了,就是这样。”风水虹突然跳了起来,轻弹手指,脸上还显现明亮的光芒。感谢她这个迷糊的姊姊也有开窍的时候,这下子,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各位乘客,感谢您搭乘本公司第三五七号班机,本班机即将降落在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当地时间为十三日下午五点”
听到空中小姐的广播,风水虹立即坐正身子,准备随时起身。她脸上的兴奋
之情,简直就像只飞出鸟笼正待展翅高飞的小鸟,以致虽然经过长时间的飞行,她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劳累。
偏头看向窗外,地上的建筑物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陌生。这让她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逃”出来了,一想到此,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
服装秀结束的当晚,她就打点好一切的行李。隔天一大早,留下一封“离家出走告白书”便迫不及待的赶到机场,准备抢搭第一班飞机。正巧,五分钟后有一班飞往台湾的班机,不假思索,她便上机了。
原本她还担心以爷爷通天的本领,会赶在上机前将她拦截住,幸好,一切顺利。不管爷爷是能力变差了,亦或是其他可能的原因,反正现在她已经身在另一个国度,大可放心的逍遥自在。
心情愉悦让她的脚步跟着轻快起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探索台湾这个对她而言好像有深切关系、却又仿佛不相干的土地。她全然的投入自己的思绪中,因而忽略掉自她一出现,四周便不断投射而来的或惊羡、或爱慕的眼光。
想像着以后可以过着不被拘束的日子,风水虹脸上的肌肉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自动往上拉起,带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只是,还来不及真正的享受这样的喜悦,才一出海关,她的笑容就定格在脸上。一个她想都想不到的人,正旁若无人、傲视群伦的站在出口处,天生散发的王
者风范让她想装作没看到都没办法。
“二哥?”她错愕的眨眨眼,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来不及收回的笑容就这样僵硬在脸上,让她精致的五官显得有点可笑;脑子里则不断的撞出数不清的问号——连她自己都是到了机场才决定要飞来台湾的,二哥怎么可能会知道她要来?
“走吧!”
向来冷漠的风驰月明知她的疑问,却没有做任何解释。维持着一贯的淡然,他顺手接过她的行李,便大步走出机场。他干脆的举动让风水虹别无选择,纵有满腹的狐疑也只能忙不迭的跟上。
等到机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仇典尔才离开座位,稳健的迈开大步。
才一起身,他昂然挺拔的身形立即引来空姐们的注意。只见向来强调高雅有礼的美丽空姐们,先是讶异的张大眼,待瞧见他的脸孔,一声声若有似无的惊叹声便此起彼落。一瞬间,这些成熟世故的空姐竟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般,一个个都红了脸,狂热的眼眸中全含着羞怯。
对周遭的变化,仇典尔没有一点回应,只是原本已经稍嫌冷冽的眼神中,不耐的浮起一丝厌烦,让围绕在他身边的空气温度因而更加降低。
“再再见!”其中一位空姐强忍住兴奋,开口想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她失望了。
面无表情的自空姐们面前走过,仇典尔无视于她们不断传送过来的秋波,更不想理会身后热烈的讨论,他甚至开始考虑以后是否应该改搭其他航空公司的班机。省得又看到这群花痴。
这就是他总习惯等众人都下飞机后再离开的原因。刚刚只不过是几个空姐多看了他几秒,他已经觉得厌恶;要是让他混在下机人群中三、五分钟,让众多的人都盯着他瞧,他肯定自己会发飙。
他一直不懂,同样是一张脸、一个身体,他或许是比大多数人长得稍微有个性一点,体格嘛,因为工作和运动的关系,也比大多数人来得健壮结实些,但是那又怎样?那些无知的女人有必要露出那种露骨的眼神吗?
看,就像现在这样,活像他是个男妓!
一到入关处,四面八方集中而来的眼光让他的脸更阴冷了,他停下脚步,眼神警告性的梭巡了众人一圈。
自他漆黑瞳眸中射出的寒意,让人不由得打起寒颤,连忙纷纷收回眷恋的目光。
直到此时,仇典尔的嘴角才隐隐勾起一抹冷笑,满意的走向特别门。
只有在这种情况,他才会对自己的工作有所庆幸,特殊的职业身份让他得以在出入各国时快速通关,避开那些惹人厌的目光。
“仇大哥。”
一声清脆的叫声,让仇典尔回过头的同时换上了温和的眼神。机场大厅中,一位妇人正推着轮椅往他的方向而来,轮椅上则坐着一名笑得十分甜美、正朝他招手的年轻女孩。
“王妈。”大步的走到两人面前,他先对妇人点点头,继而弯下身,和气中带着担忧的语气问:“小容,你的脚不是可以走了吗?为什么又坐着轮椅?”
名唤小容的年轻女孩冲着仇典尔笑得好开心,她略带撒娇意味的回答:“前几天晚上有电话,人家以为是你打回来的嘛,所以急着去接听,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把原来快愈合的伤口又拉开了,只好又坐上轮椅呢!”
仇典尔一听伤口又被拉开,眉头跟着锁了起来。
“没事的。”看到他担心的脸色,一旁的王妈赶紧安抚:“少爷,你放心,卓医生说了,幸好小姐以前的复健做得非常确实,加上这次摔倒时没有伤到骨头,好好的静养一个月,之后再稍微复健一下,不出半年一定能恢复正常。”
“是吗?那就好。”仇典尔这才宽下心,半疼爱半指责的在小容头上轻轻一拍“你啊,都快大学毕业了,还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就是啊,小姐这样子会找不到老公的喔!”王妈也跟着取笑起来。
“王妈,连你也欺负我。”小容娇气的嘟起嘴,不依的拉往仇典尔的手臂,
“我才不需要找老公呢,我有仇大哥,仇大哥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是不是,仇大哥?”
仇典尔只是微微一笑,没做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