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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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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活动轨迹图”所标记的那几个地方被描摹得清晰逼真之外,其他地方,都显得潦草。

    像绘制时漫不经心的敷衍,它们之间雷同的比例相当高,一看就没有认真建模。

    闻序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水杯,她举起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灵泉水。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或许这里根本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只存在于某人的想象或回忆之中的一个虚构世界。

    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某人去过的地方,或者用心虚构描摹的地方,才会显得清晰且各有特色,而没去过或者根本不在乎的地方,则显得潦草且模糊。

    ——

    乘着风兽,穿过云雾,桃源村很快便出现在眼前。

    有袅袅的炊烟从各家房顶升起,盘旋,最后弥散在朦胧的云雾之中。

    云雾之下,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随处可见的桃花拼命怒放着,整个村里热闹且安宁。

    但闻序的出现,却打破了村子里的宁静,她的突然出现,让桃源村里的村民目光漏出了些许的怯意。

    他们没有忘记上个月圆之夜,在山巅祭台之上,那些围绕在闻序身边狂舞的刀锋。

    谁能想到,那些看起来虚张声势的光刀,竟真能伤及魂体!

    没有谁希望自己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

    已经成为了魂体的桃源村村民更是如此。

    “别去。”

    一位年轻母亲捉住了乱跑的孩童,悄声在孩子耳边提醒,“离她远点,她很危险。”

    或许孩子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

    既然闻序很危险,那么闻序一定就是坏人。

    一听母亲这话,那位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男孩,立马像个小英雄一样,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在所有村民面前。

    他像一个护着母鸡的小鸡仔一样,对着闻序怒目而视:“坏人,你不要进来!这里不欢迎你!”

    小孩那叫人始料未及的话,吓到小孩的父母,赶紧把小孩拢到身后护着。

    孩子父亲讨好地对着闻序笑笑,“尊客,不好意思,孩子小,不懂事,他不是那个意思,您别放在心上。”

    闻序没有把那个孩子的话放在心上,也懒得和这位父亲掰扯。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已经被拉到母亲身后的小男孩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这一丝笑意在她重新抬眼的时候消失殆尽。

    她看向孩子父亲,目光凉凉地说道:“帮我转告阿铃,说我在山巅祭台等她。”

    ——

    没有紫月笼罩的山巅祭台,看起来普通了很多。

    从下往上看去,那一层层的圆台,“还真挺像公墓的。”

    闻序喃喃自语。

    或许是闻序的突然出声,惊扰了此地的飞禽,一声熟悉的嘎嘎声响起,紧接着就是翅膀扑腾的声音。

    又是它。

    那只眼熟的渡鸦。

    渡鸦飞走后,闻序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山巅中心的石柱上。

    白色的石柱,上面坑坑洼洼地雕刻着乱七八糟的花纹,而这些花纹,谁能想到在月圆之夜,会变成一支庞大的迎亲队伍。

    所以,阿铃一年之内,要坐十二次花轿吗?

    闻序无聊地想着。

    阿铃一直没有到来,闻序也不着急,她在祭台上空,盘腿坐在风兽上,安静打坐。

    这些脱离网络的日子以来,闻序除了找线索,做得最多的便是修炼了。

    或许是有压力才有动力吧,短短几日,闻序的修为境界,已经稳定了不少。

    ——

    太阳快落山了。

    西山染上了红霞的颜色,整个大地一片赤金。

    “听说你找我?”

    一声清凌凌的声音,在下方响起。

    此刻站在第七层圆形祭台上的人,正是一身绿色纱衣的阿铃。

    她真的很奇怪。

    闻序没有忘记,月圆之夜,当阿铃从石柱之上虚脱落下之时,有多虚弱。

    而现在,她则像没事人一样,自在地站在圆台第七层。

    闻序有些疑惑地看着下方的阿铃,难道,阿铃就没有半点心理阴影吗?难道她就不怕祭台之上的封锁,不讲道理地再次出现吗?

    还是说,她早已经习惯了。

    风兽下降高度,闻序跳了下来。

    风兽一溜烟跑没影了,许是又追逐那只渡鸦去了。

    闻序也没管风兽,而是看着眼前的阿铃,点点头,“对,我找你。”

    “有头绪了?”阿铃惊讶地看着闻序,“那你还挺快的,我上午才把整理的笔记给你,你午后就已经找到答案了。”

    “不快了。”闻序淡淡地道:“已经够久了。”

    “是啊,是已经够久了。”阿铃的目光变得悠远,但很快,她重新看向了闻序,“所以,你的想法是?”

    闻序的身后,出现了五道长刀。

    她看向对面的阿铃,一字一句地道:“杀了你。”

    阿铃一愣,眼底浮现出了一丝警惕。

    很快她又咯咯咯地捂嘴笑了起来,“所以,这就是尊客你思考了五六天之后,想到的办法吗?”

    “是。”

    “哈哈哈,尊客你可真爱开玩笑。”阿铃似乎并不担心闻序会真的对她动手,她好笑地看着闻序,“尊客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我没了,你觉得,你会怎么样呢?”

    阿铃抬头看向了祭台中心的圆柱,“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锁魂阵,如果你杀了我,你觉得,单靠你自己的力量,你真的能走出这道阵法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闻序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才投鼠忌器。

    “的确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道锁魂阵。”闻序点了点头,肯定了阿铃的说法,然后她反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道锁魂阵,根本就是你自己设下的呢?”

    “怎么可能?”阿铃听到闻序的说法,反问道:“如果这道阵法真的是我自己设下的,那么这道锁魂阵还锁得住我吗?我想离开,我还用得着求你吗?”

    阿铃摊手,“再说了,我又不是有病,我为什么要设下这样一个阵法,让我月月受苦。”

    “说的有道理。”闻序点点头,“但如果,这本来就是你对你自己的惩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