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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逝于清空,落雪融于湖泊,
我的生命如花朵,将在永寂中凋零。
但是,请不要为我悲伤。
这是倒在荆棘路上的殉爱者,
唱给恋人的呓语,
我将剪下银色的发,为你制一顶皇冠,
我锋利的牙齿,也许可以做一把匕首。
还要把我金色的眼睛,变作你戒指上的宝石。
夕阳流淌金汁,时光逐寸斑驳,
歌声萦绕林间,穿过沉睡的枯枝。
我会被撕裂,被吞噬,被遗忘。
但是,请不要为我哭泣,
即使支离破碎地离去,我依然甘之如饴。
我有我的美丽。
将随我的爱一起,
永世绽放。
怕孤独,但更怕被辜负
璃尔什么也看不见。
凉薄的丝巾轻轻覆盖着她的眼睛。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的手背阮易初轻轻牵着。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给她一个惊喜。
她唯有一点不安的是,今天他的手,有点凉,甚至某个瞬间,感觉有点陌生。
脚下的路并不好走,有些泥泞,阮易初的脚步却很快,为了跟上他,璃尔有些踉跄。吹在身上的风越来越冷。空气中散发出潮湿的血腥气,已经浓郁到不能被忽视。
璃尔忍不住开口,语调有点颤抖:"还没有到吗?"
"快了。"
是因为看不见所以缺乏安全感吗?为什么觉得阮易初说这话的时候,不像平时那么耐心,而是从没有过的冷酷?
"呀——呀——”
一只乌鸦突然发出嘶哑的叫声,扑棱棱地从他们身边飞过。
璃尔有点害怕了,想偷偷地把蒙在眼睛上的丝巾拿下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轻轻咬着嘴唇,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说过,要相信他。
所以,相信他吧。
阮易初停住了脚步,把璃尔推到了自己身前。璃尔的头发迎风肆意飞扬,露出光洁的额头。
“我们到了。”阮易初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语气中带着笑意。
璃尔很高兴,唇角漾起一抹微笑,这是她熟悉的阮易初。
轻薄的丝巾被解下,璃尔慢慢睁开眼睛,笑容却渐渐从脸上消失。
他们站在一个险峻的悬崖绝壁上,一轮巨大的血红色圆月照在悬崖顶上,下面是一片漆黑的深渊。身边只有一棵被雷击残的树,在寒风中瑟缩着扭曲的身体,一只乌鸦停在上面,却并不鸣叫,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
“喜欢吗?”阮易初似乎轻笑了一下,带着魔力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语调还是和平时一样,此刻听起来却异常诡异。“也许到了下面你会更喜欢。”
璃尔一惊,退了一步,狡辩的一块碎石被她踢落下去,很久很久之后都没有传来落地地声音。
“恶作剧的话,有点过分了。”璃尔有些生阮易初的气了,转身对他说。
他太高大了,璃尔只能仰着头看着他。血红色的月光下,他的脸孔如雕塑一般俊美,眼神却阴郁森冷,璃尔从没见过这样的阮易初。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渺小而可笑的猎物。这样的阮易初,比周围的环境要可怕一万倍!她脑子里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逃!
可是就在这时,阮易初把手轻轻放在了璃尔肩上,那双手仿佛又千钧重,禁锢着她一动也动不了了。
璃尔的眼中写满了恐惧!
“如果能让她回到我身边,就算要我变成恶鬼,我也愿意,笑着下地狱!”阮易初脸上露出邪佞的笑容,按着璃尔肩膀的双手轻轻向前推
璃尔的身体后仰,双脚脱离里地面,慢慢地倒了下去——
悬崖上阮易初的身影越来越小,璃尔觉得自己一直在下坠,下坠,下坠,这深渊仿佛没有底一样
“啊!”璃尔从床上猛的做起来,幸好,只是一个噩梦。
对现在的她来说,做噩梦已经和吃饭一样平常了。
可是,这却是一个让她浑身发冷的噩梦,甚至比梦见水牢少女更让她恐惧,因为,梦里有阮易初。
她打开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床头放着魔偶娃娃小阮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就像梦里阮易初的眼神一样。
璃尔慌张地用被子把它盖住,就在这时,小阮却突然发出了声音!
“璃尔?”
是阮易初的声音!
“璃尔,又做噩梦了?”
是阮易初通过魔偶娃娃上的魂印坐标打来的“电话”
璃尔把娃娃扒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这东西就没有拒绝接听的选项吗?也不能关机?也不能拆电池?还是手机好!
阮易初的声音还在不断传过来“璃尔?璃尔?”
停顿了一会儿,阮易初道:“我马上过去找你。”
璃尔一听赶忙把小阮拿起来“不,不,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阮易初好像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真的。我刚才去洗手间了,所以,没听见。你不用担心。”璃尔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事就好,可能是我太紧张了,睡吧。”阮易初的声音听山区还是那么迷人而温柔“晚安。”
“嗯,晚安。”
小阮安静了。
璃尔却失眠了。
将头埋在膝盖里,璃尔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很清楚,自己对阮易初的魅力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在他令人目眩的英俊、深情的眼神、霸气又不失温柔的态度面前,任何矜持都是徒劳的抵抗,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丢盔弃甲,沉溺,沦陷。
可是,越是这样,她的不安就越强烈。
她爱阮易初,而且和他在一起之后,这感情越来越深刻。
但,阮易初真的爱她吗?
肖璃尔,自认为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而愚蠢的女孩子。父母事故去世后,毫无自保能力被妖灵缠身时,她没有轻易认输过;而对陌生而离奇的咒印师世界,神秘莫测的族长和明显没有善意的“姐姐”她都没有轻易认输过;在梦妖的结界中,她可以冷静的分析推理;在棋灵的威胁下,她也可以有勇有谋地抗争。
可是为什么一遇到阮易初,就变成又笨又呆的小女生了呢?
可是为什么一遇到阮易初,就变成又笨又呆的小女生了呢?她回忆最近的表现,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平时自己最不屑的那种韩剧女主角,这还是那个对肖璃曦都不示弱的腹黑小白兔肖璃尔吗?
一见钟情这种谎言,太容易被戳穿了,不是吗?从他化身“初一”出现在自己身边开始,这就是一个完整而慎密的计划。
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如果他一开始就以那种耀眼夺目的形象出现,自己一定会有戒心。
可是偏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亲切而又平凡的初一!
经历过生死之后又在紫藤花树下重逢,哪个女生又能抵抗得了他面具下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呢?
然后他无数次保护她,感动她,每次有危险都一定出现在她身边,巧合到诡异。他送给她小阮娃娃,可是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偷了自己的头发做了璃尔娃娃。他一直在监视自己吗?
他说过好几次让人听不懂的话。他也承认,有事瞒着她,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明知道他身上有太多秘密,太多危险,为什么却还是飞蛾扑火一般,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因为是他,所以各种危险装作看不见,所以,在劫难逃。
肖璃尔,你这个笨蛋。
你一定是中了阮易初的蛊了
他说过,自己曾有一个心爱的人,已经离开了他。当时他的眼神真挚到让人心疼,他会这么快就忘记那个人,喜欢上自己吗?
也许就像梦里那样,他还想让那个女人回到自己身边。并且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能让她回到我身边,就算要我变成恶鬼,我也会笑着下地狱!”
想到梦里阮易初说的话,璃尔觉得浑身发冷。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花那么多心思呢?
难道,是琉璃砂吗?
璃尔用手抚摩着静静垂着锁骨间的小水晶瓶,琉璃砂在里面有些灼热。
她的目光澄净坚定。
我肖璃尔,喜欢阮易初。
尽管有那么多的不安,这么多的恐惧,我还是喜欢他。
但是让我为了别人牺牲,成全他们?
抱歉,我还没有那么伟大。
太多太多的谜,我都要知道谜底。如果阮易初不说,那么,我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不请自来
镜子里是一张苍白的脸。
17、8岁的年纪,刘海很长,略微挡住了细长的眼睛,眼角略微下垂,更显羸弱。
这是一个清秀但存在感很低的少年。
忽然,一个拳头狠狠地落在镜子上!
哗啦一声,脆弱的玻璃碎成无数片,鲜血从拳头上汩汩流出,少年却毫不在意,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镜子碎片中,映出无数张少年的脸。
依然苍白文弱,但神情却仿佛换了一个人,眼神犀利,一侧的嘴角微微勾起,充满了邪气。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口溢出的温热液体,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秦沐阳?
嘿嘿,那小子睡死了。
现在这身体属于我,血魔,屠鸦。
五秒后。
屠鸦捂住受伤的手蜷成一只虾米,五官纠结在一起,龇牙咧嘴地嘟囔;“嘶——真疼啊。”
“哥,你在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着睡衣的秦时月站在门口。
屠鸦慌忙把手藏在身后,抬头瞄了一眼秦时月,白天高高束起的马尾散开了,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透出几分温婉的味道。他忍不住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捞起一缕秀发放在鼻尖轻嗅;“啊,我妹妹真是个美人呢。”
秦时月默默抽回自己的头发,抬手摸了摸屠鸦的额头,眼中充满了同情“哥,咱不喜欢那个肖璃曦成吗?你现在明显神志不太正常。”
屠鸦尴尬地笑着,手背在身后想蹭回秦沐阳的房间。
“手受伤了?”秦时月眯起眼睛。
屠鸦一惊“你怎么知道?”
顺着秦时月的手指,屠鸦看到自己身后的一地鲜血
“哥,别太逞强了。”秦时月一边给屠鸦包扎一边说。“你最近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阿月,谢谢你!”屠鸦猛地把秦时月抱在怀里,满足地感慨:少女柔软的身体和秀发的香气真是治愈心灵阿。
“啊别乱动,又要重新包扎了。”
清晨,羲和学院,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向校园。
屠鸦把制服随便地搭在身上,衬衫只系了中间的三颗扣子,拖着书包坐在学院主道的路边,见到秦时月和合许牧音经过的身影,开朗地打招“嗨,美女们!今天也是这么养眼啊!”“啊,秦沐阳学长,早上好!”许牧音连忙微笑着打招呼。“小姐,您的微笑杀伤力太强了!比夏日的骄阳还要温暖我的心,可是告诉我您的芳名吗?请允许我以后把您的名字当做咒语来驱除悲伤吧。”屠鸦拉起许牧音的柔软的手,慢慢递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上去
许牧音的脸上飞起红云,羞涩不已“我,我叫许牧音”
秦时月一把将许牧音拉到自己身后,无奈地说:“哥,你还没有恢复正常吗?”
屠鸦挑眉一笑“我哪里不正常?我从没有感觉这么正常过!”
“牧音,我们走吧。”秦时月叹了口气,拉着许牧音走进校门。
“时月,我感觉你哥最近变帅了哎。”许牧音悄悄和秦时月咬耳朵。
“是变疯了好不好?他去和肖琉曦告白之后一夜没回家,之后就变成这样子了。”秦时月拉着频频回头的许牧音“快走啦!走啦,花痴!”
两个人刚好经过肖琉曦的身边,说的话免不了被肖璃曦听见。秦时月挑衅的看了一眼刘希,一语不发,拉着许牧音离去。
肖琉曦这时才看到屠鸦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夏茧织说道:“等我一下。”
夏茧织点了点头,站在原地。
琉曦走到屠鸦面前,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屠鸦觉得心跳在不由自主地加速,看来虽然秦沐阳被强制沉睡在身体深处了,但是强烈的感情还是给身体留下了痕迹。对肖琉曦的爱这么深刻吗?
“肖琉曦。”屠鸦露出看到美女时讨好的笑容。
“很高兴你没有诗意。”璃曦皱着眉头“秦沐阳,你这是干什么?自暴自弃吗?这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看不起就看不起呗,我不介意。”屠鸦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
“很好。看来你是想通了。那请你以后不要再跟踪我,骚扰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琉曦冷冷地说。
“哟,放心,我很懒的,那么累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呢。不过我比你大方,你可以随时来跟踪我,骚扰我哦!”屠鸦向琉曦眨了一下眼睛,十足的电力让琉曦一阵鸡皮疙瘩,转身走了。
屠鸦笑嘻嘻地望着琉曦离去,转过头却看见另一个身影,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在看见身影旁依偎的里尔后,目光简直可以杀人。
那个人也看见了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火花几乎可见。
“怎么了?”璃尔发现了阮易初的不对劲。
阮易初回过头来,放开璃尔的手,微笑道“没什么,你先去上课吧。见到个老朋友。”
“哦,好。”璃尔乖巧地从阮易初身边离开,往教室走去。经过屠鸦的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被屠鸦狠狠瞪了回去。
随着璃尔的身影远去,阮易初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他从容不迫地走到屠鸦面前,盯着他到“你胆子太大了,秦沐阳是”
屠鸦伸手打断了他的话,缓缓站起身来,提起书包扔到后背上,笑道:“说吧,去哪儿打?
谜底,也许不知道比较幸福
羲和学院废弃的教学楼顶层。
两个修长的身影默默对峙,谁也没有动作,但是眼神的交锋却从未间断。
屠鸦的眼神中,有倔强,有愤怒,有失望。
阮易初却依然淡定,坚忍。
突然,阮易初收回了视线,谈了口气:“我们需要谈谈。”
“少废话!你抛弃了樱若,跑回来做咒印师家族的大少爷,还有了新欢?我呸!我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屠鸦的全身浮现出一层赤红的血色,头发向上漂浮发出耀眼的红光,眼底刹那间一片血色!他用堪比利刃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双手手腕,鲜血立刻喷涌出来!但他的血液遇到空气后,竟然逊色凝结成两条赤红的锁链,瞬间蜿蜒数米!
屠鸦拖着两条红光氤氲的锁链,暴起冲向阮易初“来啊,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再把我封印到井里去!”
阮易初眉头紧皱,迅速后退,在漂亮的后空翻中,扯下脖子上的金属片握在手里,精致的纹理射出黑色的光芒,随即幻化成一柄长形的武器,月牙状的巨大镰型刃寒光闪烁!
“我没有抛弃她!”阮易初挥舞巨镰挡住了屠鸦凌厉的攻势,但却似乎更加激怒了屠鸦。
“妖牙之刃!为什么她从不离身的妖牙之刃会在你的手里?你没有抛弃她,那樱若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告诉我!”
盛怒之下的屠鸦相当难缠,赤红血链不断在空中划出灼热的轨迹,阮易初却似乎有些顾忌,只是不断地抵挡,并没有主动攻击。
“你冷静一下!”阮易初大吼。赤红血链缠在了黑色巨镰上,阮易初旋转镰身,用力一绞。屠鸦无法回撤,只能瞪着红色的眼睛怒视着阮易初。
“你叫我怎么冷静!樱若突然失踪,而你却回到了家族!我潜进来找你要解释,你却把我封印进了废弃的传送井!怕我揭穿你曾经和妖灵交往的事吗?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灭口?还是说,为了能成为家族继承人,你已经把樱若灭口了?反正你是咒印师,咒印师杀妖灵,天经地义啊!”“住口!我怎么会杀她!这世界上我唯一最爱的人,就是她!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会怀疑吗?”
这世界上我唯一最爱的,就是她!
阮易初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璃尔的胸膛。
楼梯通道门虚掩着,屏住呼吸的璃尔就悄悄隐藏在门后面。
在看出阮易初神色不对之后,她假装去教室,却在走之前将几粒琉璃砂藏在了他的身上。很快,她就找到了阮易初的位置。
然后,她听到了阮易初的秘密。
樱若,妖灵,世界上我唯一最爱的
这就是所谓的谜底吧。
她后悔了,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谜底?如果不知道,是不是还可以傻傻地享受幸福?就算明白幸福的终点是通往地狱,至少可以无知地度过快乐的旅程啊
可是现在呢?
泪水悄然流下,她颓然地靠在墙上,身体力的力量被一丝丝抽离。
屠鸦吼道:“如果她活着,为什么妖牙之刃会在你手里?你要我相信你?好,那她现在在哪里?你立刻带我去见她!”
“她当然活着!不过不行现在不行我不能带你去见她。”阮易初目光闪烁,微微低下头。
“你这个谎话连篇的混蛋!”屠鸦突然松开手中的赤红血链,手呈爪状,锋利的指甲狠狠袭向阮易初。
阮易初急忙躲闪,却因为刚才失身分心,胸口留下几道血痕。
伤口不深,只是有点火辣辣的疼,一向冷静的阮易初却脸色骤然一变!匆忙撤回巨镰,迅速后退。
与其他人战斗,流点血没什么关系,可屠鸦,是血魔!
后退中的阮易初突然站立不动,脸上露出几分隐忍的神色,他胸前的伤口中不知何时冒出几根细细的血线,此刻正牢牢握在屠鸦手中。
屠鸦嘴角漾起一抹冷笑“光顾着谈恋爱了?怎么实力退步这么多?”说罢用力一拉,掌中红光通过血线瞬间击中了阮易初。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勉强用巨镰支在地上才没有倒下去。
“樱若到底在哪?说!”
阮易初抬头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却仍是摇了摇头。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混蛋!别逼我!”屠鸦大怒,另一只手上的赤红血链狠狠抽在了阮易初身上!
阮易初闷哼一声,后背有多了一道血痕,伤势比胸口的要严重许多,更多的血线从身体上涌出,落入了屠鸦手中。
“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的。你现在附在秦沐阳身上,如果被发现的话”阮易初好像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倒替屠鸦担心起来。
“不用你假好心!”
屠鸦的赤红血链眼看又要落在阮易初身上,却打在了一面凭空出现的晶莹砂盾上!
“谁?”屠鸦转头,发现了从楼梯门口的阴影里慢慢走出的娇小身影。
无论如何,见到阮易初受伤,璃尔看不下去。
阮易初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璃尔,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
“好好,有趣!你现在就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吗?”屠鸦突然眼中露出狠辣的神色。
阮易初冷哼一声“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呵呵,那樱若呢?和樱若也无关吗?璃尔你是秦时月常提的那个肖璃尔吧?肖氏家族的二小姐!好啊,你们还真是门当户对!我要不要祝你们百年好合啊?你们咒印师果然都是混蛋!混蛋!”屠鸦话音未落,就操纵着赤红血链向璃尔袭去!
璃尔脚步虚浮,强自收敛心神,再次凝结出沙盾,可是赤红血链却突然在空中改变了攻击方向,蛇一样奔向地面,迅速缠住了璃尔的脚踝!屠鸦用力一拉,璃尔就被拖向了他的方向。
“屠鸦!不要伤害她!”阮易初焦急地大喊,黑色巨镰光芒大盛,他用尽力量才做出了调转手腕的动作,终于割断了控制自己的血线。
阮易初刚刚挣扎着站起来,双手握住巨镰指向屠鸦,却发现璃尔已经被屠鸦圈在怀中,尖锐的指甲如刀锋一般顶着璃尔的脖子。
“不要乱动哦,你知道我容易冲动。”屠鸦笑。
“你放了她,我们的事和她没有关系。”阮易初站定,收回黑色巨镰。璃尔的表情很平静,可是脸上却有泪痕,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屠鸦的指甲轻轻刮在璃尔柔嫩的肌肤上“怎么没关系,你这么宝贝她,就有很大关系!当初我退出的时候,你说过好好对到樱若的,可是现在呢?“
突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她们都听见有人正在逼近。
这里毕竟是羲和学院,他们的战斗已经引起了注意。
“有人来了,快放了她。你想被发现吗?这里可是咒印师的地盘!”阮易初正色道。
“不放,你带樱若来见我,我就放了她,否则,哼”屠鸦无所畏惧地笑,然后带着璃尔迅速跳到另一个楼顶离开。“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哈哈哈”
屠鸦的身影刚刚消失,一些负责羲和学院安全的咒印师就冲了上来,看到了一地的狼藉和浑身血迹的阮易初。
“呃这里没出什么事吧?”
阮易初转头,脸色非常难看“没事,我在自己联系。”
说罢终身跳下楼,身影瞬间消失。
妖气纵横
“我看得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屠鸦把璃尔推到树上,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不做让我讨厌的事,我就暂时不会伤害你。”
璃尔脸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
“很好,我一般不喜欢对女孩子动粗。”屠鸦拉起璃尔的手,指甲轻轻在璃尔的掌心一划,璃尔轻叫了一声,血立刻涌了出来,瞬间变成了一条血线,收进了屠鸦的手中。
“但抢了我喜欢的女人的男人的女人,除外。”屠鸦将璃尔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挡住那条血线,随后他浑身的血色渐渐退去,头发柔顺地垂下来,又回到了秦沐阳平时的样子,拉着璃尔大摇大摆地向学校走去。
已经是下课时间,路上的学生很多,他们两人并不显眼。
“唰”一个少年从刚才璃尔靠过的那棵树上跳了下来,如玉雕刻般的面孔冷若冰霜。逃课出来在树上小憩的雪野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沉思了一下,正想跟上去,却感觉谁在拍他的肩膀。回头,发现没有人。
空气中光影一阵波动,竟然凭空出现了夏茧织的身影,但如果有人知道她的血脉传承是隐茧,就不会奇怪了。
“少爷让我来找你。”
“肖璃尔她”雪野回头,那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就是因为这个,走吧!”夏茧织冷静地说。
屠鸦带着璃尔出了校门。
“不会吧?时月,是我看错了吗?那是你哥和肖璃尔吧?”许牧音拉着身边的秦时月说。
秦时月看着前面像情侣般牵手的两个人,眉头紧蹙。
“肖璃尔不是在和阮易初交往吗?天啊,这么快就公开脚踏两条船啊不过你哥不是喜欢肖璃曦的吗?”许牧音见秦时月脸色不善,就没再说下去。
璃尔安静地跟着屠鸦,没有丝毫惊慌和恐惧,一点也不像被绑架的样子。
其实当时屠鸦的赤色血链袭来的时候,她是有机会躲开的,但她故意让自己落入了屠鸦手中。因为这个人,知道很多自己想知道的谜底。
璃尔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阮易初叫他屠鸦,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妖灵,现在占据了秦沐阳的身体。
虽然自己被抓的时候阮易初表现得很担忧,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担心万一有个闪失,他就不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呢?毕竟,他自己说过,最爱的是那个樱若,不是吗?
自己,又算什么呢?想到这里,璃尔心如刀绞。
学校门口设有通往咒印师之城中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开着许多售卖咒印师道具用品的小店,武器店,法术增幅首饰店,书店等,据说还有咒印师地下斗法场和地下拍卖场。
屠鸦领着璃尔来到了一家售卖妖灵宠物的点,不过这里都是一些长相可爱但非常低阶的妖灵,智慧有限,几乎没有灵力,或者只有一点点非攻击性的灵力。不要说和梦妖涟漪,棋灵星罗这样的超高阶妖灵比了,就是和琉曦失去的那个巨浪鲛人素流都有云泥之别,对于高级妖灵来说,它们就如同小动物一般的存在。
店面很小,在这条繁华的街上非常不起眼,但是里面很宽敞,头顶挂着一排一排的鸟笼,左边是各种灵兽,右边透明的鱼缸是各色鱼类或两栖类妖灵。璃尔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觉得很新奇,一只翡翠色的美丽小鸟会唱各种动人的歌儿,声音像少女般甜美;一匹小马只有小狗一般大小,额头上还长着螺旋形的角;还有一种通体透明的与,会在鱼缸里用自己的分泌物建造水晶宫一样的家
在她参观宠物店的时候,屠鸦已经快把店给翻过来了。
“幽玉!幽玉!快给我出来!”
幽玉,是他要找的人吗?听名字,应该是个眉宇间带有淡淡忧伤的女人吧是宠物店的老板娘?
“要死啊你!不知道这段没有客人的时间我要睡美容觉吗?”
突然,璃尔面前出现了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还荡来荡去的!往上看去,是一个一身鲜红嫁衣的女人,脸色惨白却红唇如血,脖子上系着上吊的白绫,舌头还耷拉出来
“啊!”璃尔吓得坐在了地上。
屠鸦坐着高高的椅子,放松地把脚放在柜台上。“呵呵,幽玉是个尸鬼,嫁人那天想不开自杀了,结果怨气太重不能投胎,只好修炼了。”
“几百年的事了,你到底要说多少遍啊!”幽玉抬手拉了一下头顶的白绫,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走过来的时候竟然慢慢换了形象,变成了一个穿着性感红色唐装短裙的明艳美女,染成深红色的头发微卷,长度只到肩膀,十分时尚。
“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不过还挺帅的,是我喜欢的型哦。”幽玉捏着屠鸦的下巴左看右看,看来性格一点也不忧郁
“啪。”屠鸦不客气地拍掉了幽玉的小手“我原来难道不帅吗?”
幽玉这才发现地上坐着的璃尔“咦?从哪弄来的小美人呀?你终于死心了开始找女朋友了?干嘛给人家绑着‘红线’啊!说,是不是你不愿意他强迫你的?姐姐给你做主!”
璃尔不知道怎么回答。
屠鸦幽幽答道:“我没这么好的胃口,她是阮易初的女人。”
幽玉脸色瞬间变冷,回头问道:“那樱若呢?”
樱若。这一天里,已经听过这个名字太多次了,璃尔低下了头,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多余。
“阮易初不肯说,我就把她弄回来了,我说让他带樱若来才会放人。”
幽玉不再看璃尔,而是从笼子里拿出那只翡翠色的小鸟,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如果连阮易初都会变心,那咒印师和妖灵绝不能在一起的诅咒,看来是永远无法打破了。”
“樱若当初选择我的话就不会哼!要是樱若有什么不测,我绝对会杀了那个混蛋!”
幽玉逗弄着小鸟,不屑地说:“嘁,你打得过他吗?”
“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今天我和阮易初打过一次,他的实力退步了很多,就算被我用血之枷锁控制了,都没有使用他的血脉继承,而是一直在用妖牙之刃。”
“樱若的妖牙之刃?”幽玉皱眉。
“没错!所以我更加担心樱若,妖牙之刃,她是从不离身的”屠鸦手握成拳,猛地砸在桌面上。
翡翠色的小鸟突然张口轻轻唱起歌来。
"白鸟逝于清空,落雪融于湖泊,
我的生命如花朵,将在永寂中凋零。
但是,请不要为我悲伤。
这是倒在荆棘路上的殉爱者,
唱给恋人的呓语,
我将剪下银色的发,为你制一顶皇冠,
我锋利的牙齿,也许可以做一把匕首。
还要把我金色的眼睛,变作你戒指上的宝石。
夕阳流淌金汁,时光逐寸斑驳,
歌声萦绕林间,穿过沉睡的枯枝。
我会被撕裂,被吞噬,被遗忘。
但是,请不要为我哭泣,
即使支离破碎地离去,我依然甘之如饴。
我有我的美丽。
将随我的爱一起,
永世绽放。"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这美丽的歌声。
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这首歌清浅如梦,凄婉哀伤,似乎直通心底最柔软的缱绻。明明歌词很恐怖,可是旋律,却能让人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请问,这是什么歌?”璃尔偷偷抹了一下眼泪,情不自禁的问道,后来想到自己的人质身份,觉得可能不会有人理她,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去。
“这是我们妖灵界的一个传说。远古有一个实力非凡的妖灵,被奉为万妖之王,却爱上了一个家族以屠妖为职业的女人,也可以说是咒印师的前身吧。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人是受家族之命才接近他的,他虽然心痛万分,却依然甘愿为那个女人去死。其实女人也爱上了他,不忍心再杀他了。这是女人的族人赶来围住了他们,如果女人不杀死妖灵,那么她将被视为背叛家族,和妖灵一起被处死。”幽玉语调缓慢地讲着这个凄美的传说。
“后来呢?”璃尔被这个故事深深打动了。
“后来!哼,我们痴情的万妖之王就自尽了,自尽前将头发、一只眼睛和最锋利的牙齿分别化成了一顶王冠、一枚戒指和一把武器,被称为妖发之冕、妖瞳之戒和妖牙之刃。这就是传说中的万妖之王三神器,要想成为真正的万妖之王,统领妖界必须收集到三神器并得到神器的承认。可是三神器中只有妖牙之刃现存于妖灵界,妖发之冕和妖瞳之戒已经数百年不知所踪了。妖灵界已经很久没有妖王了,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所以才会被咒印师打的如落水狗一般!甚至很多高级妖灵宁愿和咒印师签订灵魂契约,成为任他们驱使的犬马!”屠鸦忿忿的答道。
“妖牙之刃不就是——”璃尔突然在这个故事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
“对,就是原本属于樱若,现在却在阮易初手中的那个、能够幻化成九种不同武器的妖牙之刃!”屠鸦说到激动处,拍案而起,怒视坐在地上的璃尔。
璃尔此刻却勇敢的迎上了他的目光,慢慢的站起来“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樱若这个人,但我觉得我有资格听一下阮易初和樱若的往事,请你告诉我。”
幽玉将翡翠色的小鸟放回笼子,走到屠鸦身边,将他按回座位,然后用善意的目光看着璃尔“的确,你有资格知道。”
幽玉拿出精制的茶具,为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热茶,璃尔注意到幽玉走路的时候姿势非常好看,弱柳扶风,摇曳生姿,就像飘一样,后来想到她是尸鬼,心里一寒,赶紧低头喝了一口茶。
“你了解阮易初多少?”幽玉姿势优美的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
“阮氏家族的继承人还有好像别人都叫他羲和大魔王。”璃尔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他真的只知道这么多,甚至连他的血脉传承她都不清楚。
屠鸦不屑的哼了一声。
“阮易初虽然是他们家族的嫡长子,却曾经是家族中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孩子,因为他是罕见的咒印师家族中没有血脉传承的人。”
“什么?”璃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幽玉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断自己“不过他从小还是活的很滋润的,有没有血脉传承他并不介意,反而因为没有继承家族的压力,一直享受着自由懒散的生活。但是咒印师界的孩子们都排斥他,只有肖琉曦愿意和他在一起,虽然多数时间他们都在斗在吵,但是肖琉曦可能是当时他在咒印师界唯一一个一个朋友了。后来家族送他到人类世界上学,希望他将来留在人类世界打理家族那些生意。可是没想到他在人类世界爱上了一个女孩,这女孩,是人类也就罢了,反正他也没有血脉传承,就算和人类在一起,家族也不会太反对,可是没想到和他交往的竟然是个妖灵女孩”
璃尔:“那个女孩就是樱若?”
幽玉点点头“樱若不仅仅是妖灵,而且继承了妖牙之刃,因为妖发之冕和妖瞳之戒都已经久不现世,所以在妖灵界,只要拥有妖牙之刃就被视为妖王选择的传人了。阮易初的家族当然不可能让嫡长子、哪怕是没有血脉传承的嫡长子和一个妖灵首领在一起,和万妖之王的传说一样,他们勒令阮易初协助他们的计划,捉住樱若。阮易初严词拒绝,并在当晚就背叛了家族,和樱若连夜逃走了。”
璃尔双手紧紧抓住裙摆,听的又激动,又心碎,又嫉妒,心情非常复杂。
“家族震怒,率领全部咒印师精英去抓他们,阮易初没有血脉传承毫无战斗力,樱若虽然实力很强,又有我们的帮助,可是也难敌数量庞大的咒印师群攻,最终樱若被打成重伤。在最危急的时刻,阮易初爆发了他的血脉传承,咒印师珍惜血脉之一——逆鳞,这是最神秘的血脉,力量足以毁天灭地,但逆鳞只在人最悲愤最激动的时候才显现,所以阮易初才会一直被认为没有血脉传承。最终靠他一己之力击退了家族所有精英,带着重伤的樱若消失了。阮易初一下从家族的弃子变成了家族实力最强的高手,家族甚至宣布不再为难樱若,只要他放弃樱若回来,就是家族继承人。本来是很可笑的决定,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阮易初却真的回来了。但他对樱若的事绝口不提,不知樱若是重伤不治,还是两个人彻底分开了。但从那时起,樱若就彻底消失了。回到羲和学院的阮易初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非常嚣张跋扈,大家都知道他的血脉传承厉害,也没有人敢惹他,只有肖琉曦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跟他斗来斗去。这就是我所知道的,阮易初跟樱若的全部故事”
“樱若还活着!这是阮易初亲口说的,我信他。”屠鸦站起身,手却在身下紧握成拳。
幽玉道:“从前阮易初在人类世界的时候,我、屠鸦和另外两个妖灵,棋灵星罗、梦妖涟漪,都是追随樱若的,所以我们几个几乎天天在一起,关系很亲密,后来樱若他们失踪,我们就散了。屠鸦这家伙虽然喜欢樱若,但是他也很重视跟阮易初的友情,他不相信阮易初会害樱若,可是樱若现在确实不知所踪,而阮易初回到咒印师之城后竟然这么快就交了新的女朋友”
“我当然要去质问他了!可是他竟然什么也不肯说就偷袭我,把我封印在一个废弃传送井下面,要不是机缘巧合我骗了秦沐阳下来解开封印,还不知道要被关到什么时候!”屠鸦突然叹了一口气“唉,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看来很有用。”璃尔眼神清澈,缓缓道“你们刚才提到了两个人,星罗和涟漪,我都见过。”
“什么?”屠鸦和幽玉齐声说道。
璃尔的语气凄凉而忧伤的说:“我想,你们是错怪他了,他和我在一起,应该也是为了樱若。我虽然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对他有用,可是我知道,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带着一个庞大的计划,第一个出现的是涟漪,然后是星罗,他们在我经历的一些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呵呵,谁又知道,现在我们的情况,不是他的又一次精心设计呢?”
想到阮易初的一切温柔体贴,一切甜言蜜语,都只是为了目的在演戏,璃尔的心像突然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冷风从里面呜呜地穿过,好疼。
“就算不是,他心里也是在意你们的,他几次对你留手,而且处处为你着想,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璃尔淡淡的看着屠鸦说道。
“他这样对你,你还帮他说好话?”屠鸦脸红,忍不住质问道。
“他说过,让我相信他。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但无论我知道什么样的真相,我还是信他。”璃尔静静地站在那里,纤细到仿佛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倒,可是她的背倔强的挺直,瞳色净若琉璃。
屠鸦瞬间如遭雷击,虽然相貌绝不相同,但这个神情和樱若何其相似!
“如果樱若真的不在了,而我遇到了你,我相信也会不能自拔吧。你们,你们真的”
璃尔轻轻地笑了:“我们很像?”
“容貌完全不一样,但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樱若站在我面前。但是,不可能,你不是妖灵。”
璃尔不再说话,安静的喝茶。
三个人静静地守着没有客人的宠物店,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月夜下,我们轻的像羽毛
幽玉抬头望了望窗外,日已西斜,阮易初却还没有出现。
“我弄点吃的给你吧。我们妖灵可以不吃东西,人好像不行哦。我手艺还不错的!活得久了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很多东西。”幽玉站起身,故作轻松的说。
“谢谢其实你们都很好,我相信樱若也是很好很好的人。”璃尔抬起头。
“不要说了!”屠鸦打断璃尔的话。三个人都沉默了。
屠鸦心里非常矛盾,他一方面希望阮易初找到救樱若的方法,但是,如果要因此牺牲这个无辜的少女,心里怎么也说不过去。樱若在消失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阮易初真的有办法可以救她,如果说这个方法让他费尽周折设下连环计去欺骗一个女孩子的感情,那么,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小阮易初,真的这么心狠吗?
天黑了,阮易初依然没有出现。
璃尔吃完饭就一直在逗那只会唱歌的小鸟儿玩。
屠鸦和幽玉都有些失望。阮易初了解他们,知道他们不会伤害璃尔,所以也不打算来救她了吗?
就在此时,门外进来一个人!
璃尔欣喜的回头,可惜,不是阮易初,是雪野。
幽玉迎上去,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对不住,我们已经打烊了,有需要明天再来吧。”
雪野没有搭话,只是将手轻轻放在身边的一个兽笼上,他的身后隐隐出现了一个白色少女的幻影,眉目冷冽,白发飞舞。雪野的指尖瞬间飘出雪花,一股寒意席卷了整个房间,兽笼开始结冰!
幽玉立刻反应过来,一束白绫脱手而出,卷起雪野的手腕,再晚一步,也许整个屋子的妖灵都会被冻死!
屠鸦正要出手帮忙,却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下方,有一个锋利的东西抵住了喉咙!眼睛斜着看去,只见身后的空气光影荡漾,阮易初的身影凭空出现,旁边是一个清秀文静的少女,正是夏茧织!夏茧织将手从阮易初肩上拿开后,身影又立刻消失了。
“别动。你知道,我有的时候也很冲动。”阮易初在屠鸦耳边笑道,然后他看向旁边的璃尔“对不起,等着急了吧。”
“没关系,他们都对我挺好的,而且这里还蛮好玩的。”璃尔微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屠鸦毫不在意脖子上妖牙之刃变幻而成的匕首,挑衅的说。
阮易初脸色不变,只是目光幽幽的看向璃尔。
“你把我留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想让他们告诉我这些故事吗?也许你早晚会自己告诉我,但是既然现在有人代劳,你就不用为难了,在他们的讲述里,你的形象真是痴情又帅气啊。”璃尔双眼直视阮易初,语气有些凉薄。
“不,璃尔,是因为我知道,你想从他们身上了解这些事,所以我才没有早来。”阮易初叹了口气“我知道已经瞒不住你了,与其我来告诉你,不如让你自己找答案,也许你会觉得更可信一些。”
屠鸦愣了“你们在猜谜?”
阮易初没有理他,继续对璃尔说:“第一,凭你的实力,你也许不能打败屠鸦,但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屠鸦抓住,在当时你至少可以想出三种以上的方法来破解他的攻击,可是,你却故意落入了他的手中,第二,也许任何人,包括我,都会在受伤失血的情况下,被屠鸦的血之枷锁控制,但是璃尔,你不会。”
“什么?”屠鸦惊诧地回头,妖牙之刃差点割破他的脖子。
璃尔笑了,将受伤的手平伸向前,掌心已经不再流血,但伤口还在,一条血线从中延伸出来,另一端就在屠鸦手中。她将掌心轻拢,再重新打开,皮肤光洁平滑,没有一丝伤痕,血之枷锁自然也消失了,
屠鸦和被雪野缠住的幽玉哑口无言,这么说,肖璃尔其实随时都可以挣脱血之枷锁,她有无数个机会可以逃走,白天的鹤嘴街人来人往,只要她冲出门往人多的地方拼命跑,屠鸦和幽玉也奈何不了。
“这种能力,也是拜你所赐吧。我可不记得我以前可以这样。所以,你在一步步改造我的身体吗?”说罢璃尔放下了手,苦笑了一下“为了樱若?”
“不是的!璃尔”
阮易初话还没有说完,夏茧织的身影突然出现“少爷,情况不对!有很多不明身份的妖灵突然出现,等级都非常高,现在已经围住这里了!”
阮易初和屠鸦对视一眼,马上知道来的人和双方都没有关系,雪野和幽玉也停止可对峙。
“雪野,立刻把门锁死,想办法冻住加固!”阮易初放开屠鸦,果断道。
雪野点点头,指尖雪花飞舞,瞬间将大门冰封,然后又迅速凝结出许多冰墙加固。
“我再去探探虚实。”夏茧织身影一晃,再度消失。
“幽玉,这间房还有其他出口吗?”阮易初问道,以他对幽玉的了解,她是随时都会为自己留后路的人。
果然,幽玉点点头“跟我来。”
阮易初一把将璃尔拉到自己面前,双手抬起璃尔仍有泪痕的脸,俯身低头,对上璃尔的眼睛“璃尔,我一定会和你解释清楚的,但,不是现在。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阮易初认真的眼神令人心悸,璃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好我们先离开这儿。”阮易初似乎松了口气。
“等等!”
阮易初回头,肩膀上是屠鸦的手。
“喂!我一直想问你,你的血脉传承不是很厉害嘛?我们干嘛这么躲来躲去的,就凭你,我和幽玉,再加上那个面瘫小子,肖璃尔也算一个,我们几个还会吃亏不成?”
阮易初苦笑一下,心想那是你不知道,每一次启动逆鳞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没有回答,只是拉起璃尔的手跟在幽玉身后。
夏茧织的身影再次凭空出现,她眼中明显流露出一丝紧张。“只我发现的就有五十几个妖灵,不知道还有多少善于隐藏的高级妖灵蛰伏在暗处”
此时幽玉已经启动了秘密传送阵“出口是鹤嘴街背街的一块空地,我们在半山腰,要往山下跑!”幽玉说罢,先一步迈了进去,夏茧织的身影随手也消失在了传送阵中。
“轰”!
还没来得及走进传送阵的几个人只听见一阵巨响,屋顶中间一大块天花板砸在地上,几只鸟笼摔倒了一边,笼中的小鸟受了惊吓,扑棱棱直扇翅膀。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天而降,跳进屋里,他的脸隐藏在帽兜的阴影中,只露出线条简易的下巴,随着他的落地,十几个矫健的身影跟着跳了进来。
阮易初不动声色的把璃尔推到自己身后。
屠鸦不怒反笑,豪爽地说:“原来是老朋友!苍潋,你这拜访的方式也太粗鲁了吧!幽玉要是知道她的房子变成这样,恐怕会气的再上吊了!”他话虽说的轻松,手上却丝毫不闲着,两条粗重的赤红血链已经暴涨了数米!
“留下妖牙之刃,我饶你们不死!”被称为苍潋的男人像没看见屠鸦一样,只是死死盯着阮易初手中的妖牙之刃。
“我呸!就凭你,也配打妖牙之刃的注意,打过我再说!”屠鸦边挥舞着赤红血链冲向苍潋边喊“你们先走,这个家伙留给我!”
阮易初知道,屠鸦是想拖住这些人,给自己争取逃走的机会,毕竟妖牙之刃的安全更重要!
“你小心。”对着屠鸦的背影喊了一句,阮易初再不恋战,拉了璃尔的手,走进了传送阵。
雪野走过来,和屠鸦背靠背,勇敢地面对这些扑上来的妖灵。
月亮升起了,月光满山。
璃尔和阮易初从传送阵中出来后就不停地奔跑,沿路不停地出现伏击的妖灵,但几乎都被手持妖牙之刃的阮易初解决掉了,剩下几条漏网之鱼,璃尔也将砂刺送给了他们。
可是,追兵越来越多,他们却走错了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一个枯树林,树林尽头只有一个陡峭的悬崖!
璃尔已经筋疲力尽,如果不是阮易初一直照顾她,她可能早被抓住了!
两个人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站在悬崖边上,下面虽不是万丈深渊,却有一条浪急水深波涛汹涌的大河!
数十个妖灵面色狰狞,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璃尔,跳下去。”阮易初轻轻在璃尔耳边说。
“什么?”璃尔一震,抬头望着阮易初。
“从这里跳下去!”阮易初非常认真,坚定地说。
梦里的情景居然真的发生了,璃尔完全呆住了。
“璃尔,相信我,就从这里跳下去!”阮易初大声说道,眼睛定定地看着璃尔,双瞳如漩涡一般,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璃尔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也许是他眼睛里的东西让她中了毒,也许是他的话里有迷惑的力量。
无论自己如果猜疑,但心还是完完全全地爱着他,信任着他啊!
罢了。既然开始就已经犯傻了,那就傻到底吧。
她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向后倒了下去!
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也好,不要让我再看见更多阴谋和真相了,让我留着一点小小的幸福和温暖,安静地离去吧。
风在她耳边嚎叫,她睁开眼睛,看着悬崖上阮易初的身影越来越小,和梦中的情节那么相似。
下坠,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她微笑着,视线里是血红色的月亮。
月亮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阮易初用最快的速度击倒了冲上来的妖灵,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再偷袭,随后纵身跃出了悬崖。急速的下坠中,他的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黑色羽翼在空中瞬间伸展张开,他振翅加速,追赶璃尔的身影。
原来,他真的有翅膀
好美
阮易初努力地把手伸向璃尔,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抓住我了?
璃尔觉得像做梦一样,紧紧抱住了阮易初的腰,胸膛里只剩满满的惊喜和激动,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怎么又哭了?”阮易初吻了吻璃尔的眼角,身形一顿,抱住璃尔缓缓上升,黑色的羽翼完全张开,缓缓启动,然后翼梢急转,迅速地向远处滑翔而去。
在他们的脚下,山脉延伸着去向远处,河流在月光下蜿蜒成亮色的水线,大地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立体图画。
“我们轻得像羽毛一样。”璃尔在阮易初的怀中感叹道。
“失去记忆果然还是有一点好处,就是每件事都像第一次做一样。”阮易初在她的头顶笑道。
“什么?失去记忆?”
“樱若,那些你丢失了的,我会一点点帮你找回来。”
“你叫我什么?”
“璃尔,樱若,无论你叫什么名字,变成什么样子,有怎样的记忆,我始终爱的,都是你一个人啊,傻瓜。”
灵小雪的精分小剧场
小阮:我要投诉!演艺圈太黑暗了!某些手握大权的重口味幕后人士嫉妒我和璃尔的恋情发展太顺利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在网上征集虐我们的方法!更可恶的是还有那么多狠心的人相应!加小三就算了,琉曦对我一往情深我也愿意委屈一下,可是加雪野,古御书那样的男小三你们是怎么想的啊!你们究竟是想对我冰清玉洁的身体做什么坏事啊!还有人觉得我帅得没天理,想让我毁容!心理阴暗也要有底线的好吗?毁容的话还不如和雪野呸呸呸,都是你们把我带坏了!
璃尔:刚才好像听到什么“愿意委屈”之类的,是我听错了吧。
小阮:ohmy璃尔女王陛下,您的鞋子为什么沾了尘土?请允许卑微的我为您擦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