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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像她表现的如此冷漠无情,是吗?
为了衡方昱脚下的小动物,她不惜打破承诺动手,还倔强得不肯解释一字一句?连被关进地下室也不肯求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却在黑暗中落了泪?
她,是为谁哭泣?
床上女子似乎被什么扰得不能安眠,白川慎忍不住轻抚她紧皱的眉际。熟睡中的她与平日不同,看起来如此温柔甜美,就和恩心一模一样
白川慎犹豫地望着从地下室拿出的木盒子,叹了口气,缓缓打开木盒。
盒子里装着一只白绣鞋,绣鞋上的图案精致,就像生前穿戴它的主人一样。
两个人或许天生容貌相似,但就算是同卵双生,也并非所有特征皆相同。
包何况,他确信恩心没有双生姐妹,恩心的鞋如果也能合她的脚,那么
在地下室里,白川慎抱起因多日饥饿而昏迷的她,突然想起木盒子里的鞋,或许能替他找出她的真正身分。
心念一定,他轻拈起床上女子的左脚,缓缓套上手中的绣鞋!
女子的左脚与绣鞋配合得恰如其分,就如同这只鞋原本就属于她一样。
白川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震撼,轻抚她脸庞的手指颤抖得不能自己。
她还活着、还活着他的恩心,回到他身边了!
但她为什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床上的女子终于幽幽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入眼就是白川慎凝重的脸庞。
女子皱了皱眉,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有些慌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还以为他的玩兴已消,这一次她也许真会死在他手里。
见她终于醒过来,刚确认她身分的白川慎不禁哑口道:“你昏了过去,是我把你抱上来的。”
她被关进地下室前,他的态度和现在根本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他望着自己的那双眸子里,心痛似乎更甚以往。
白川慎仍在刚才的震撼之中,忍不住迫切想知道心中的疑问。
“你为什么会变成杀手?以你的身子,根本不是当杀手的料。”
她到底落在什么样的人手里,竟强逼她以娇弱的身子成为杀手?!她又是怎么熬过那些不人道的训练?
伊恩心瞬间瞪大了眼。他怎么会知道?
她的身骨的确不适合练武,更别说成为杀手了。那些日子她不得不咬紧牙关,完成一项项的训练,因为唯有如此“他们”才能一起活下去。
白川慎不敢想象她的遭遇,痛苦地闭上了眼。
“告诉我一切,我会帮你。”不管她是落在什么人手里,他绝不会放过这样对待她的人!
伊恩心冷冷一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她老早就学会不要相信任何事、任何人,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白川慎望着她,痛心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毕竟杀手就是这样被教导的,但时间会替我证明,只要你肯说出一切,就算你最后仍旧要我的命,我也会心甘情愿地给你。”
伊恩心不敢置信地摇头。
“白川慎,你要不就是疯子,要不就是把我当傻子!你以为说两句好听话,我就会乖乖地全盘招供吗?更何况谁不知道在八俊中你对女人最有一套。”
她可没忘了,三次暗杀他,三次都是在不同女人的床上。
她就算再笨,也不会笨得相信一个情场浪子的承诺。
对于她毒辣的话,白川慎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伊恩心倔强而不再相信任何人的模样,让他感到无比心疼。
她的变化如此之大,而她在遭受那些苦难时,自己却从未在她身边替她分担一丝一毫,甚至,她原本不需要受这样的苦
白川慎心一恸,顿时忘情地上前拥住她。
而虚弱的伊恩心,不但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也没有力气推开他。“你放开我”
她的发丝紧贴着他的脸庞,传来她独有的特殊香味,那是一种长年混和着各种葯草的香味,熟悉的触动了他内心深藏多年的情感。
白川慎深吸了口气,试图平稳激动的情绪后,轻轻地放开了她,背过身不敢看那张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你好好休息,养足力气才能对付我,不是吗?”现在还不是认她的时候,他得先找出她忘了自己的原因。
话说完,白川慎起身离去,留下对他的态度感到困惑不已的女子。他深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多年的煎熬,会将所有的思念倾泄而出
:
深夜的屋里,静得听不见一点声响。
双眼早巳习惯黑暗,再加上已摸熟这屋里的一景一物,于是她顺利地进到二楼的书房,丝毫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从发上抽出一根发夹,没两下就把书房的门锁给解了。
打开书房后,她看见书房床上的男子似乎已经熟睡得不醒人事今天她老早在他的茶内放了安眠葯,虽然是个下流的方法,但时间紧迫,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
而且这男人的态度越来越奇怪,她还是趁早提了他的命,回去交差。
确定男子真的熟睡后,女子放下心,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一把精致小刀高高举起,准备一刀毙命
但是,刀子还没下,她的膝盖关节却被人硬生生地踢了下,痛得她一时身形不稳,身子落入床上男人的怀里。
白川慎趁她落地,一个手刀又将她的刀打落,微笑地将她抱在怀里。“我不是说过等你养足力气,再来对付我吗?”
女子瞪大了眼。
“你”没睡着?她明明亲眼看见他喝下那杯掺有安眠葯的茶呀!
被人算计不下千百次的白川慎,对她摇摇头。“你以为一杯小小的安眠茶,就可以撂倒我?可惜这种事不只你一个女人做过,不过她们通常是另有所图,难道你也”他话说到一半,眼神暧昧地看着她。
被他的铁臂锁得动弹不得,女子只能撇过头躲开他的视线。“我要的只有你的命!”
白川慎不肯放过捉弄她的机会,俊俏的脸庞逼近怀中女子。
“不想试试其他女人另有所图的东西吗?”他笑得极为邪恶。
“无耻!”躲不开他的伊恩心只能气急败坏的怒骂。
白川慎轻啄了她芳唇一下,趁她呆愣的时候,快速地翻身拿出手铐,将她铐上床头。
“你?!”
他只是微笑地看着她生气的模样。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你实在太不听医生的话,我只好用这种方式让你好好休息。”说罢,他又趁机偷了个香。
伊恩心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放弃逃跑了,改对我下手了吗?”
“唯有拿你当人质,我才有可能走得出去。”
白川慎叹了口气。
“只要你肯告诉我一切,我就能帮你。”
伊恩心冷哼一声。
“你以为杀手会相信猎物的话吗?”
“那么,就看看是你有耐心,还是我有耐心了。”白川慎拿起一旁眼熟的精致小刀。“啧啧啧,看来我得把所有危险物品都收起来,最好连厨房也锁上。”这把刀不是他的吗?连他自己都忘了放到哪,没想到倒给她找了出来。
“你身上到处藏了多少东西,居然连安眠葯都有?唉也许是我太大意,连搜身都没有就把你带了回来。”
不过,她也太小看“八俊”了,如果连小小的安眠葯都不能察觉,那他们岂不是天天都中敌人的道吗?更何况他还是个医生哩!
“说到搜身,伊恩心顿时皱紧了眉头。“滚开!别碰我!”
白川慎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又叹了口气。
“放心,我说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怎么老是不相信我呢?”但恩心生气的模样他倒是很少看见,有趣、有趣。
“要杀就杀,少玩这种把戏!我说过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还是少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伊恩心看他顿时又变回吊儿郎当的模样,也被他反反复复的态度搞糊涂了。
这男人一下子痛苦不已,一下子又变回花心大少,他是耍着她玩吗?
白川慎望着她,突然哑了声音,温柔而低沉地说:“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下不了手。”
伊恩心只是哼了一声。
“你以为从我身上可以得到什么吗?那你就错了!”她只是个无名又一无所有的杀手,只为了活下去。
白川慎拉起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轻声地说:“迟早你会明白的。睡吧,不要让我一再提醒你。”说罢,便点了她的睡穴,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决定暂时不认她。
就算他将过往的一切告诉她,以她现在的情况应该也不相信他,还不如让她自己一点一滴想起,或许他还能找出她忘了过去的原因。
床上的女子昏睡了过去,白川慎解开她的手铐,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将她的手轻握在自己掌中,坐在床边望着她。
他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也不会再放手了。
正气馆前的人造草皮上,一男一女正你来我往地打得好不热闹,不过明跟人一看即知,大多的招式里皆是女攻男守,男子似乎不想伤女子一分一毫。
小妮子大概被他给逼急了,暗的不行,干脆明着打,早也打晚也打,这两天他就这样不眠不休地替她练起功来了。
白川慎一手轻松地挡下女子的手刀。
“不对不对,你这样的打法会留下空隙。当初鸣海就是看中你的空隙,才会踢了你一脚。”
两人打了许久,女子就是碰不到白川慎一片衣角,她不服地又踢出一脚。“啰唆!”
这次白川慎旋了个身,推出一掌摸了她一把,叹了口气说道:“哎呀!又不对了,你踢这一脚,可是你忘了保护自己。”嘻嘻,趁机偷了个香。
恩心抚着胸口,看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气愤地一阵胡打乱踢。
“混蛋!”
草皮上的两人打得热闹,不久前才走出正气馆的观众似乎也看得起劲。
看了许久的衡方昱搔搔头,还是一脸不明白。
“我说,他们到底是在打架还是教学啊?”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白川慎打架打得这么开心。
倚着馆前的石柱,向鸣海对前一阵子的事似乎还有些疙瘩,哼了口气。
“谁知道慎那小子在想什么?这家伙一遇上女人就全投降了。”
“不过那女人的身手压根不是当杀手的料嘛,指使她的人难不成是傻子?”看两人打了好一会儿,他们老早摸出那女人的武功底子不过平平而已,这样也能当杀手吗?
向鸣海丢下手里的烟。
“我看她不是派来杀慎的。”说着不禁瞇起了漂亮的眸子。
不是来杀慎的?衡方昱挑了道眉。
“不然是来做什么?”
向鸣海白了他一眼。“美人计。”
衡方昱一听,低声笑了起来。
“嘻嘻嘻,那这下他们就算错了。”
“为什么?”
衡方昱指指仍在大战的两人。“你自己看。”
不知何时,白川慎早一把搂住女子的腰,而在他怀里的女子竟也恍神的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儿,女子恼羞成怒地拂袖而去,而白川慎笑着摇摇头,又跟上前去。
衡方昱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模样。
“所以我说他们算错了嘛,难有女人逃得过慎的手掌心。”不过慎什么女人不要,偏偏带了个杀手放在身边寻刺激?
“不行!”向鸣海漂亮的眸子顿时闪着危险。
衡方昱转头看向他。
“啊?”什么不行?
向鸣海一阵气闷。“我不喜欢这个女人。”要是这个女杀手变成了他兄弟的女人,那他不就得天天见到她了吗?
衡方昱翻了个大白眼。“拜托,除了你妈,你喜欢过哪个女人了?”没注意到向鸣海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他还不知死活地说下去。
“怪不得所有人都说你是同性恋”
向鸣海终于忍不住了,拳头弄得喀喀作响,笑得一脸寒森。
“小子,最近你皮痒得不象话啊?”最近似乎很久没“疼爱”他了?
完了!
衡方昱的笑僵在脸上。
“刚刚我只是说着玩的”
“这次我不把你揍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我就不姓向!”
“又在看那幅画?”白川慎一进门,就见到她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上的那幅画看。
原本专注于画上的视线移到白川慎脸上,女子突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看她这副模样,白川慎叹了口气,摆摆手。
“今天不打架,休息一天吧。”
“你受伤了?”女子被他白袍上的点点鲜红抓住了视线,皱起眉。
穿着医师袍的白川慎看起来多了些严肃和不怒而威的气势,一听见女子的话,他不禁微笑。“你担心吗?”
女子不自在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撇过了头。“我只是不喜欢趁人之危。”
不喜欢趁人之危?她忘了自己放过安眠葯在他的茶里吗?
这小妮子根本口是心非!
“今天有个人受了重伤,这是替他紧急手术时的血迹。”他只是忙了一整天,累得忘了先把沾上血迹的白袍换下就回来了。
女子满脸的漠不在乎,但也收起了动手的攻势,似乎准备放过他一天。
白川慎心底浮现一股暖意。这个倔强的女人!
女子转身离去前,又不舍地看了那幅画一眼。白川慎没错过她的眼神,在她身后哑声道:“你知道屏风的画里是什么地方吗?”
听见他的话,女子果然停下了脚步。“什么地方?”
白川慎望着那幅画,过往点滴浮上心头。“一个美丽却让人心碎的地方。”
女子以为他又耍着她玩,啐了一口。“无聊。”
“碧川。”白川慎的声音如轻风微抚。
听见这个地名,女子脸上突然一阵白,身形不稳地跌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地看着前方,一副失去意识的模样。
白川慎心一惊,冲到她的面前。“你怎么了?”
她该不会真的想起了什么?
过了许久,女子仍一副无意识的空白模样,摇了她好半晌都没有回应,白川慎只好试探地开口:“恩心?”
白川慎的心如雷鼓动,生怕有了期待却接着失望。
女子听见白川慎口中的名字,心神似乎渐渐回到现实,眼神也不再空洞。她直直望着白川慎,瞬间落下了泪。“慎”
“恩心?!”
只是,白川慎还来不及快乐,下一秒,女子就紧掐住他的脖子,力道大得令他吃惊,也更为困惑。
“为什么?你是真心想杀我吗?”白川慎有些难以呼吸,但却丝毫没有拉开她的意思,只是痛心地看着她。
伊恩心的眼泪像两串应声断裂的珍珠,拼命滑落,但她的双手却似有自我意识般紧掐着白川慎,越收越紧
她的神情痛苦无比,哽咽地说:“慎,你走、快走!我没有办法你快走、快走啊!”胸腔的空气渐渐减少,她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白川慎只好朝她胸口推出一掌,让她连人着沙发滚向地面。
他向后退了一大步,脖子上留下几道鲜红瘀痕,他有些心灰意冷地看着她从沙发上跳起,又是一连串的攻势朝他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痛心的白川慎接下她的每一记狠招,不能理解地看着她!
恩心记起他了,却仍要他的命?!
而她的眼泪,似乎又在诉说这一切非她所愿
是催眠术!
“是谁?是谁对你做这种事?”白川慎心疼地大喊。
伊恩心咬紧下唇,哽咽得说不清话。
“快走!求你”听见她的话,白川慎瞬间红了眼眶。
“我绝不会离开你!”
他狠着心从她脖上劈下一掌,原想劈昏她,却没想到中了催眠术的伊恩心,身手似乎成了另外一个人,敏捷快速而毫不迟疑,不仅闪过了自己的攻势,她的招式更是凶猛快速,几乎招招致命。
伊恩心一脚踢翻了厚重的屏风,屏风朝白川慎的头上“嘎咿”一声压下,他惊险地逃过,厚重的木制屏风撞上了玄关大门,大门被撞了个凹洞。
一阵巨响,屏风应声而裂,屏风上的山水画也裂成了两块。
害怕伤了她,只守不攻的白川慎渐渐屈于劣势,刚走进门的南炙见到这个状况,二话不说直接出手插进两人之间。
见兄弟有难出手帮忙的南炙,惊觉这女子竟身手不凡,奇怪的是脸上却又挂着两行清泪,一副百般不愿的模样。
南炙一个狠招直逼女子的要害,却被白川慎出手挡了下来,他气得大喊:“混蛋!你疯了吗?”
女子一声哽咽,望着南炙。
“把他带走!快”话还没落,她另一个夺命招式又朝向他们。
南炙这下完全被搞糊涂了。“在搞什么鬼啊?不愿意就不要打呀!妈的!”当他没事闲得发慌,在要他吗?
挡招的空隙间,白川慎望着南炙,坚定的说:“炙,别伤她。”
见白川慎对她只守不攻,难怪他会屈于劣势,南炙快被他们两人搞疯了,忍不住狠瞪了一下白川慎。
“她想杀你,这时你还心地善良个什么劲啊?”他不管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他才不是什么善心人士!
南炙二话不说,趁女子分心对付两人的同时,朝她踢出一个花瓶。
女子快速地打落花瓶,却没料到南炙又射出扑克牌。
“炙,不要!”白川慎来不及挡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扑克牌射中恩心的胸口。
被射中两个穴道的恩心软软倒地,白川慎的心顿时被拧紧,冲上前扶住她,检查她的伤势。
南炙在他身后摇头。
“放心,这么点小伤死不了的,了不起躺个十天而已。”他只不过射中了她的麻穴和睡穴,要不是白川慎的话,他才不会放过她。
确定怀中的女子没有大碍,白川慎放下心,对南炙说道:“谢谢你,炙。”他知道南炙是故意放过她的。
南炙被眼前的情况搞得糊里糊涂,皱起了眉。
“慎,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白川慎的眼底瞬间燃起火焰,愤怒异常。“她中了催眠术。”
催眠术?
南炙紧紧皱着眉,这下子,事情似乎更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