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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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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欧阳,怎么回事呀?”

    用过餐,欧阳琛前往洗手问的途中,苗天佑拦截他,追问详细情形。

    二男一女同桌用餐,餐桌上又充满暧昧诡谲的气氛,叫人不起疑也难。

    欧阳琛有些不耐地翻翻白眼,本来懒得理他,但是知道他一定不肯罢休,所以只好把与阿海的协议简略说明。

    他原本是希望苗天佑别插手,没想到这下反而燃起他的熊熊斗志。

    “好,我一定帮你!”朋友是干什么的?终于轮到他上场表现了!

    “喂”见苗天佑斗志高昂地离去,欧阳琛狐疑地蹙了蹙眉。

    他又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算了!”欧阳琛耸耸肩,径自前往洗手间。

    回来刚坐下没多久,苗天佑就出现了。

    “三位贵宾,为您上餐后甜汤。”他笑容可掬地推来一辆餐车,掀开一盅熬得香甜透软的莲子银耳红枣汤,蒸腾的热气立即汹涌冒出。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朱月珊渴望地打量那盅甜品。

    “小月,别吃太”

    阿海正要劝她少吃点,欧阳琛却宠溺地说:“喜欢就多吃点。”

    “可是我会发胖。”朱月珊烦恼地嘟起小嘴。

    “发胖就发胖吧,有什么关系?不管是胖还是瘦,你都是小月,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不是吗?”

    “嗯!”朱月珊这才用力点点头,安心地笑了。

    阿海怪异地看欧阳琛一眼,再看看小月满足的笑脸,终于明白了

    “来,先给这位可爱的娇客。”苗天佑盛好了第一碗甜汤,递给朱月珊。

    当他盛好第二碗要给阿海时,却突然手一滑,整碗热腾腾的甜汤就这么洒在阿海腿上,阿海霎时跳起来狂吼狂叫。

    “呃啊!”烫死啦!

    “糟糕!您不要紧吧?”苗天佑不慌不忙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整杯冷水朝阿海腿上泼去。

    烫热的危机解除了,可是他大半条裤子全都湿透了,阿海低头看着不断滴水的裤管,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不过您别担心,我会负责的。”苗天佑从口袋里取出弹簧名片,刷地抖开来,指着上头第三十五间店面告诉他。

    “我在这里经营服饰店,请您到这间店里更换衣物,只要是您选的衣物通通免费,作为本店赔礼。请您千万不要客气,尽量挑选。”

    “不用了,我”

    苗天佑容不得阿海说不,他高举右手帕地一弹手指,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名魁梧的服务生,一左一右架起阿海朝门口拖去。

    “喂!不要!我不用你的赔偿!我说真的!放开我!喂”

    阿海的吼叫声逐渐远去,苗天佑即刻恢复彬彬有礼的绅士仪态,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对完全呆住的朱月珊鞠躬致歉。

    “抱歉惊扰您用餐,请继续慢用。”

    接着,他转向欧阳琛,朝他眨眨眼,比个胜利的手势。解决了!

    欧阳琛斜着眸,冷冷地送去一记白眼。你玩得太过火了!

    好说!苗天佑邪恶一笑,耸耸肩,扬长而去。

    朱月珊愣愣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才恐惧地转头看看左右,低声问欧阳琛:“这里到底是餐厅,还是黑道堂口啊?”

    “我今天吃得好饱喔,谢谢老板!”

    朱月珊站在自己租屋处的楼下,笑着向欧阳琛道谢。和他在一起,她总是能够自在地笑,开心地吃。

    “不要叫我老板。”

    “那那要叫什么?”欧阳琛突然靠近她,害她吓得心跳漏了一拍。

    “叫我欧阳,或是琛都可以。”他又贴近一步,她已经能够闻到他身上优雅好闻的古龙水味。

    “这样不好吧?”她没来由地感到羞赧,好像连心房都在颤抖,她想往后退,稍微保持一点距离,可是后背已经抵着墙,她根本无路可逃。

    “有什么不好?”他沙哑地问,略微低下头,仔细打量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连一束肌肉的颤动都不放过。

    “这样怪怪的。”妈呀!他干嘛靠得这么近?害她脚都快软了。

    “哪里怪怪的?”

    “呃”奇怪,他怎么愈靠愈近?还一直低下头,好像想不!不是想,而是真的做了!

    朱月珊发现自己被吻了,顿时错愕时地瞪大眼,震惊万分地看着他。

    欧阳琛温柔地舔吮着她的唇,像舔一颗甜蜜的糖果那般爱不释口。

    “唔”朱月珊的小脑袋左闪右躲,下意识想逃,可是欧阳琛用拇指扣住她的下巴,就是不让她闪也不让她躲。

    他要她接纳他打从心底,真真实实地接纳他,安心成为他羽翼下宠溺保护的唯一。

    等到他尝够了她嘴里的甜蜜,把她放开时,她已经晕头转向,双腿虚软,得扶着墙壁才能站了。

    “晚安!好好睡一觉。”他又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这才潇洒转身离去。

    朱月珊浑身虚脱地倚在墙边,许久许久之后,才缓缓抬起手,轻抚微肿的唇。

    “他为什么吻我?”

    欧阳琛已经想好一切对策,如何在爱情的战争中攻心为上,出奇制胜。他决定对朱月珊施以怀柔政策,用温情打动她的芳心。

    他早已盘算好,该怎么从阿海手中夺回心爱的女人,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视为头号情敌的阿海,居然会不战而降?

    “我不玩了!”

    当阿海站在他面前,宣布他要退出战役时,欧阳琛满脸错愕。

    “为什么?”这是阿海的诡计吗?故意声东击西,好降低他的防备心?

    “因为我没有你那么爱小月。”阿海摊摊手,坦白承认。“我想追求小月的理由其实很现实,因为她变瘦变美了,我觉得这样的女孩当女朋友还满上得了台面,因此才想追求她。”

    “什么?!”知道阿海对小月不是真心的,欧阳琛气得想扁他。

    “因为我只在意外表,所以我一直很怕小月再胖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接受又胖起来的她?可是你不同!你从不在意这些,我想你早在小月还是胖妹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吧?你才是真正爱她的人,我并不是,所以我把她让不!是还给你。”

    阿海也是后来才慢慢想通的,反正他对小月从来就不是真正的爱,所以要他拱手让人,也没那么心痛啦。

    而且,或许老板会因为愧疚心使然,替他多加点薪。呵呵“不管你在想什么,都给我停止!”欧阳琛一看就知道阿海心怀不轨,那好笑声听起来真可怕。

    被他这么一吼,阿海才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了,赶紧恢复正经的面孔道:“咳!总之,我已经决定放弃小月了,也愿意诚心祝福你们永浴爱河,白头到老。”

    “你以为你在念婚礼贺词?”欧阳琛又白他一眼。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会耍宝?

    “冤枉啊!老板,我可是诚心诚意祝福你们,难道你不想娶小月吗?”

    “我”欧阳琛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婚姻大事,他甚至觉得结婚根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如果可以吃不同的菜色,为什么要吃回锅菜?天天换不同的女人不是很好,为何要每天面对同一个女人,相看两相厌?

    饼去他完全不了解,为什么好友们要相继跳入婚姻的坟墓,天天和回锅菜老婆朝夕相对?可是现在,他似乎懂了。

    想到小月和他永远在一起,不管人在哪里,变成什么样子,永远相依相随那种感觉,还真的很不错。

    原来爱就是这种感觉!诗人、文人们歌颂的爱情,就长这个样子!

    欧阳琛不由得笑了,他从十四岁开始谈恋爱,不知换过多少任女友,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体会到爱情。

    而朱月珊这个身材样貌都不如人的小丫头,却让他看见了世间最真挚无伪的情感她真是个奇迹!

    见他眼神迷蒙,显然已经魂游太虚,阿海微微一笑,悄悄转身离去。

    小月呀,我可是把你交给老板了,以后你别忘了多替我美言几句呀!

    我的年终奖金呜

    朱月珊伏在桌面上,小心地在人工羽毛上黏上闪亮亮的装饰品,那是给明天拍新一季服装目录的模特儿用的发饰。

    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挟起一片亮片,沾上黏胶,然后贴在羽毛上。

    有道视线一直盯着她,她被瞧得不自在,抬起头往上看,那道视线的主人立即温柔对她一笑。

    她嘿嘿回他一个尴尬的笑容后,又赶紧低下头去,继续未完的工作。

    她涂上黏胶,这回贴上去的是一颗灿亮耀眼的水钻

    视线还是继续盯着她,她忍不住又抬起头,那人还是若无其事地对她一笑。

    “呃老板,你没有事要忙吗?”她终于忍不住问。

    “现在没有。”欧阳琛凝聚着浓烈感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那那也”那也不要一直待在这里,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嘛!害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事了。

    “加油吧!快点做完,我在这里等你下班。嗯?”他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定,不容反对。

    “喔。”朱月珊红着脸点了点头,又低头忙了。

    最近这阵子,发生好多事,多到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首先是阿海哥向她提出分手的要求如果他们一起出去吃过几顿饭,也算交往的话。

    对于阿海哥的“抛弃”朱月珊没有任何悲伤难过,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是阿海哥前脚才刚离开,欧阳琛后脚马上赶来报到,好像两个人协议好更换位置似的。

    这阵子,欧阳琛身旁不再有那些美得吓死人的女朋友,他对她也比以前更好,真心关怀她、照顾她,不准她节食减肥,更不准她弄坏自己的身体。

    虽然有时他还是会气她、凶她,但是他的关怀,她能够体会。

    对于这些转变,朱月珊有点莫名其妙,但心口却是甜蜜蜜、轻飘飘的。她真的很喜欢他!她对他的喜欢,和其他人都不同。

    她也喜欢阿海哥,但是从来不会为了阿海哥忽喜忽悲,看见阿海哥她不会特别兴奋,没见到他她也不会特别想念。

    但是,欧阳琛就不同了。

    他影响着她的呼吸,轻易左右她的情绪,她的视线会不由自主跟随他移动,无法克制地渴望看见他的微笑。

    他每天都会约她在外碰面,或是利用上班时间过来看看她,没人看见时他还会搂她、抱她,甚至亲她、吻她。

    她从一开始的讶异震惊,到后来慢慢适应,现在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她不知道!

    她这样到底算不算他的女朋友呢?

    “我真的觉得我们好像在交往喔。”

    用过甜蜜晚餐,又像欧阳琛向来憎恶的蠢瓜手牵手在淡水河畔散步后,他将朱月珊送回家门前。照例给她一个快窒息的热吻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这么说道。

    “你总算发现了!”欧阳琛淡淡一笑,甩甩长发睨着她。

    他好面子,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爱上她,所以想等她自己察觉之后,顺理成章地让她成为自己的恋人。

    可是实在好难!天知道要等到迟钝的她主动发现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时候?搞不好已经是下个世纪了。

    今晚她总算开窍了,也不枉他过去一个多月,日日夜夜用热吻“提醒”她。

    “真、真的吗?我们真的在交往?”朱月珊惊喜莫名,心中很没有真实感。

    “你以为呢?我会随随便便跟人接吻?我没那么滥情!或者,你希望我再次用热吻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不用了!”朱月珊两只小手飞快掩住自己的唇,深怕被他偷吻去,惹得欧阳琛仰头哈哈大笑。

    “你真是个宝贝,难怪我这么爱你。”他拉开她的双手,用力在她唇上亲吻一下,顺利偷香成功。

    “你爱我?”朱月珊惶恐地瞪大眼,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晶莹泪光。

    “你怀疑?”他会坦白说爱已经很了不起了,她敢怀疑?

    “不不是的。”怕欧阳琛又要“以吻证明”她赶忙用力摇头。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幸运,能够获得你的爱。因为我也好爱你!”

    相处的时间愈久,她愈是深深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他。

    本来根本不敢梦想的,但是她真的得到了!他的爱。

    “那么今晚,到我那里去?我们温存一整晚。”欧阳琛邪恶而沙哑地在她耳边诱惑。

    这么久的忍耐,无异是非人的折磨,之前若非因为她的不确定,他不会愿意等这么久。

    如今,他们终于明白彼此的心意,那么非人的折磨,也该到此为止了。

    朱月珊双颊爆红,羞怯地垂着小脑袋,压根不敢抬起来。

    她真的可以吗?成为他的人

    “如何?去,还是不去?”他可不放过她,凝视着她,再次追问。

    “我”朱月珊迟疑了下,然后轻轻点头。“好。”

    无论将来是悲是喜,她都不会后悔此刻的决定。今晚,她只想成为他的人,在他怀中燃烧。

    稍晚

    沐浴饼后的朱月珊,穿着欧阳琛宽大的浴袍,紧抓着宽松的领口,害羞地看着他。

    “嘘!别怕,相信我,嗯?我爱你!”同样洗过澡的他,身上满是沐浴乳的淡淡香气。

    “我也爱唔”他已然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先是温柔,后是狂野地挑起她的热情,逼她全面投降,非要她陪着他一起在天堂飞翔。

    这晚,朱月珊经历了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两件事。

    一是爱情。

    二是激情。

    她的人生,似乎在这一晚,全部圆满了

    “老板,你有没有发现,小月最近愈来愈漂亮了?”阿海望着远处宛如彩蝶翩然飞过的朱月珊,纳闷地问。

    如果说,刚瘦下来的她是青涩含苞的花蕾,那么现在的她,无疑就是娇艳盛开的花朵,所有的花叶像是得到仙水灌溉,生气蓬勃且香郁娇美。

    “有吗?”欧阳琛也停下脚步,眷恋地凝视远处的爱人。

    “有啊!你有发现吗?她的皮肤愈来愈好耶,粉粉嫩嫩的,让人想掐一把。而且不知道是她的腰变小了,还是胸部变大了,身体的曲线更呃,对不起,当我没说!”

    直到看到欧阳琛投来的严厉目光,阿海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现在讨论的是老板的女朋友,人家腰变小还是胸部变大,根本轮不到他关心。

    “哼!”欧阳琛推开椅子坐下,冷冷地警告道:“虽然当初你主动退出,成就我与小月的感情,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私下评论她,甚至偷瞄她的胸部”

    欧阳琛笔意不把话说完,但已经够让阿海胆战心惊了。

    “没有啦!老板,我没有刻意关注小月的身材,我我是不小心看到的啦!我发誓,以后我不会再多看小月一眼,就算她多长出一个胸部,我也不会发现。”阿海哇啦哇啦地倾诉自己的清白。

    “你还提她的胸部!”欧阳琛怒目瞪视。光是想到有其他男人盯着他爱不释手的可爱部位,他就想扭断他的头。

    “对、对不起啦!”呜,多说多错,阿海怎么说都不对。

    欧阳琛不再说话,径自掉头望向正停下来和同事说话的朱月珊,她微笑的小脸像水晶一样剔透闪亮。

    他仔细凝睇她,发现她确实如阿海所说,愈来愈漂亮了。

    她不再是过去那只丑小鸭,现在的她,已经能够飞上枝头,骄傲地层示身上美丽的羽毛。

    但是那还不够!现在的她,还无法独自在天际翱翔。

    他所期望的她,是更有自信、更有能力,能够成为他事业上的爱人与伙伴。

    如果不是如此,将来不是他对她的失望冲淡浓情蜜意,就是她的自卑与猜疑摧毁爱情。

    在爱情的道路上,没有谁该永远搀扶着谁前进,如果不能并驾齐驱,那么迟早有一方会远远落后,然后逐渐被放弃。

    他想,该是告诉她那件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