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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振寰吃醋了,他看见罗曼菱非常顺畅的和法兰西斯对话。远远看着他们,他知道自己体内倒翻了一大桶叫做醋的东西。
他本来要离开的,可是一直隐忍着,直到他看见罗曼菱气呼呼的走出坎培德豪宅,他也毫不留恋的离开那栋令他感到压迫的大庄园,也离开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
车子缓缓的跟在罗曼菱的身后,他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生气,她任凭脚下的礼服在泥地上拖着走,甚至好几回都差点踩到裙摆而跌倒。
突然,她停了下来,转身面对他的车子。
杵了片刻,她往回走,他顺势摇下车窗,笑问:“小姐,要搭便车吗?”
罗曼菱回瞪着他,气到说不出话。
“ok,我知道,不开玩笑!”他下车,开门让她坐进车内,自己也跟着入座,敲着前面的隔离窗,示意司机继续开车。
“为为什么?”好长一段路的寂静后,她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什么为什么?”他平静的一如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法兰西斯是兄弟?”她实在太想一次把话说清楚,所以又拿起笔记本来写字。
这次路振寰更生气,他直接把她手上的笔记本抢走并且丢到一旁“你明明就可以好好讲话的,为什么老是要用写的?你又不是哑巴,还是你只会对着法兰西斯正常说话,却不屑和我对话?”
这是差别待遇,在路振寰看来确实是这样,但是罗曼菱却觉得万分委屈。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每次和他讲话,她的舌头就好像打结一样。
她怎么也想不到,路振寰会因此误解。
“你喜欢法兰西斯?”
什么跟什么呀?她根本没有那么想过啊!罗曼菱拚命摇头。
但是路振寰却再度抓住她的肩膀大吼“说话!不要摇头也不要写字!我要你正常的把话讲出来,不满就说啊,还是你有什么目的?”
现在她真的宁愿自己是个哑巴,就不至于被他恶意误解“是你带我来的我讲话从以前就常常这样你不能这样误会我。”她很努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虽然比平常多花一些时间,但是她确实当着路振寰的面把话完整的说完了。
但受到的委屈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招谁惹谁?
“你不要哭!”在她的眼中,路振寰看到了伤心,他开始觉得自己的态度很恶劣。“对不起,一进入那个家我就会变得神经质。”
“我不属于那个家,也从来没有人欢迎过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突然翘辫子,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找上我。”他自然的躺下,把头枕在罗曼菱的腿上。
她正想要抗议,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疲惫的说着“好累!”
看着他的脸,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心底的压力,所以她把抗议的话吞回肚子里,任由他躺靠在她的大腿上。
“其实你可以好好讲话的,下次你只要像刚刚那样,慢慢说就可以了。”
“嗯。”她点头,轻声应允。
他闭着眼,笑着睡着了。
看着他的笑脸,罗曼菱突然觉得心情很甜蜜、很温暖,心底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不断的加温泛滥,直至把她的心给填满。
“真是可笑!你怎么会和姓路的那小子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呢?你知道记者会怎么写你们的事情吗?你应该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亚培拉提高了音量,情绪极度的不安“你外祖父越来越欣赏那臭小子了,他认为他很有个性,还说他的个性很适合当一个统治者,你不觉得可笑吗?!”
“一直以来,外祖父都没把我当成接班人看待,现在又何必这么吃惊。不管那家伙存不存在,外祖父也不会考虑到我。”
“难道你想永远当个辅佐的副手?说难听点,那是跑腿的!好处都没有你的份!”亚培拉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言词会伤害到儿子的心灵,她只担心她买不起下一季的名牌钻表。
“你可以去跟外祖父抗议,说给我听是没有用的。”法兰西斯坐在窗旁的沙发上,态度一直冷冰冰的。
从小他的个性就是这么深沉,他也知道外祖父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但是他的母亲却非要他进入坎培德集团工作不可。
所以,他很努力的爬到现在的位置,然而真正能够呼风唤雨的位置却不可能属于他。
“会有机会的。”亚培拉深深的看着儿子,脑袋兀自转动着,看有什么好法子让儿子名正言顺成为坎培德第一继承人。
渥兹走了,她以为法兰西斯会成为坎培德的继承人,却没料到她的父亲竟然会固执到找了个血统不纯正的路振寰回来。
“那小子很重视那个女孩,我看得出来。”
一向冷静的法兰西斯转动了身体,把视线转向自己的母亲“不许您对罗曼菱出手!”
“你说什么?”
“我说您想做什么我都不想管,但是我不许您对罗曼菱下手!”声音沉而威严,他也多少遗传了拉萨坎培德的基因。
亚培拉震了一下“你这是在跟自己母亲讲话的态度吗?我也是为你好,那个女孩喜欢的是路振寰,你不要傻得自取其辱。”
“您生气也是一样的,我说了不许对付罗曼菱,请不要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法兰西斯起身往外走,亚培拉追上前扯住他。
“母亲,您要我做什么我都做了,唯有这件事情我要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法兰西斯,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爱情的邪吧。”法兰西斯回以一笑。一直以来,他就像是母亲手中的一只傀儡,只有这次,他感觉自己能够呼吸、有着心跳。
那是爱情的魔力,他深切的知道。
“爱?那是最不切实际的啊!”“没有爱过人的您怎么会懂呢?”轻轻的拨开母亲的手,他大跨步离开大厅。
亚培拉叫了又叫,却仍旧唤不回一向听话的法兰西斯。
“我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法兰西斯只能够听从她这个母亲的话,她无法容许他成了另一个女人的俘虏。“阿尔泰!”
“夫人,您叫我?”阿尔泰从另一扇门走出来。
“我要你想法子让路振寰和罗曼菱两人消失。”
“是,夫人的吩咐我一定会办理得妥妥当当。”
亚培拉把肥厚的手轻轻的抚上阿尔泰的脸,满意的说:“还是你最听话,听话的孩子会有好处的。”
阿尔泰是亚培拉养的一只小狼狗,在她有任何需要的时候,替她解决麻烦,也解决床上的需求。
文晓谕坐在床上,轻托着下颚斜睨着正在写笔记的罗曼菱“宴会上火葯味很重,路先生和那个法兰西斯先生很明显的打翻了一大瓮的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去的,不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若要说事情有什么变化,那也肯定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情绪变化。
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路振寰,所以每次看见他就会紧张,甚至口吃的毛病变本加厉。
“喂!不要这么小气,透露一点你们的内情吧?骑士和王子,公主到底喜欢哪一个呢?”
“你可以去问问奥斯卡。”
“啥?奥斯卡又是谁?”
“凡尔赛玫瑰里面的女主角。”她回以大笑。
知道自己被整了,文晓谕嘟起嘴来“厚唷!透露一下又不会怎样,我跟你说好了啦,人家突然很想写写长篇小说,小说的名字就叫做当公主遇见王子,你现在的遭遇很像典型的公主和骑士、王子的故事,所以你提供点题材嘛!”
“这就是你来雅典的用意吧?难怪人手都不足了,社长竟然还会放你过来度假,我早该想到的。”她可不是笨蛋,记者必须要举一反三,对事情也要懂得旁敲侧击。
她一直觉得晓谕突然来到雅典很不寻常。“说,你的任务是什么?”
“协助你抓头条而已啊。”
“好啊,那么既然要头条的话,就不用对我的事情这么好奇。”
“曼菱、曼菱妹、曼菱妹妹,别这样啦,透露一点给我知道嘛,人家很喜欢麻雀变凤凰那一部电影耶!”
“我像茱利亚罗勃兹那么辣吗?”根本没得比较,她连高跟鞋都不太敢穿,哪能和大明星相提并论啊!
“我说的是剧情,不是人啦!”
“好了,如果有时间作梦,还不如多拍点好照片交差。我帮你报名了市区半日游,你快点整装去参加。”
“你呢?”
“我要把昨天拍的照片整理好寄给社长。”
“我一个人要是迷路怎么办?”
“不是你一个人,你上车就会认识许多来自各地的旅客,我也常常这样旅行的。”
文晓谕斜睨着她“你是不是故意要把我支开去约会?”
“你想太多了,我真的要整理照片。”
“好啦,我也想出去逛逛,让你去约会也好,不然到时候你把我当仇人看待,唉!女大不中留喔!”文晓谕边塞地图边嘀咕,但还是出了门。
她才离开,房间的门又被打开,罗曼菱以为是文晓谕去而复返,没转头就问:“你又忘了什么东西?还是不想去了?”
问了却没有回应,她才转头,就被两个大汉用手帕蒙住了嘴巴,紧接着人就失去了意识。
文晓谕真的去而复返,因为忘了带东西,她在大门外杵了一下,开始嘀咕“罗曼菱,你这样是不行的,门没关会被洗劫的喔!”
可是当她进入到套房内,却没看见罗曼菱的身影,而刚刚罗曼菱拿在手上的照片更是散落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她开始觉得恐惧。
“怎么了?门怎么没关?这样是不行的!”路振寰正要来找罗曼菱,看见门没关也开始嘀咕,可是进入房内却看见文晓谕脸色发白的呆立着。“怎么了?罗曼菱呢?”
“不见了!”她哭丧着脸。
“什么不见了?”
“曼菱不见了啦!她刚刚还在整理照片,不可能把照片丢着跑掉的啊!她不见了啦!”文晓谕失控尖叫“怎么办啊?!曼菱不见了啦”
“你冷静一点!”路振寰抓住她的肩膀吼着,然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通话键。
“路振寰是吧?”
“你是谁?”路振寰冷着脸问话筒那瑞的人“是你带走罗曼菱?”
“很聪明!不过你放心,她很好。”
“你到底是谁?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想做什么?”
“你只要到我指定的地方,罗小姐就会平安无事。”阿尔泰念了一个地址,再度强调“你一定要来,而且要一个人来,如果你没有照做,就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端断了线,路振寰转身准备行动。
文晓谕抓住他追问:“谁抓了曼菱?是谁?你要去哪?”
“地址在这里,如果我和曼菱都没有回来,你就报警!”路振寰把地址写在一张纸上交给她,并且交代“马上到我房间找路橬,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喔曼菱请你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放心,我会把她带回来的。”给了文晓谕一个肯定的应允,他头也不回的直奔向外。
从昏迷中醒来,罗曼菱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被安置在一艘游艇的船舱里面,透过船舱的玻璃窗,她看见远处的小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的。
嘴巴被贴上了胶布,让她想叫也叫不出来。
“醒了啊?”陌生的人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开口说话。
她看着他,很想问他为什么把她抓来。
猜到了她的心思,阿尔泰再度开口“我和你是无冤无仇,不过有人看你不顺眼,要我把你处理掉。”
处理掉?!
听到他的话之后,罗曼菱下意识挪动身体往后退。
他见状猛笑“你放心,我还不会对你下手,还要等一个人来。”
谁?透过眼神,她发出了问题。
看了看她的表情,阿尔泰继续笑着“路振寰,你认识的,让他来陪陪你,这样你们就算死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你们东方人是这样说的吧?”
看来,这男人要对付的不只是她,还包括路振襄。只是她想不通,她和路振寰都是台湾人,在这里认识的人相当有限,接触的人更加少,有谁会对他们如此恨之入骨呢?
正当罗曼菱在纳闷的时候,另一个瘦小的男子进来对阿尔泰小声的说了几句后,阿尔泰就跟着瘦小的男人走出船舱前往甲板。
“她人在哪?”路振寰一个人到阿尔泰指定的地方,接着就被蒙上了眼睛带到这里,一直到上了游艇的甲板,他眼上的布才被解下来。
如今,他们已经在海面上,远离了岸边。
“你真有种,真的自己来赴约,不过,你的勇气并不能帮助你。”阿尔泰手一招,两三个人就团团围住了路振寰,在他想要挣扎反抗的时候,阿尔泰威胁着“你不在意罗曼菱的死活的话,就反抗吧。”
闻言,路振寰不得不暂时当软脚虾,让阿尔泰的手下拿绳子把他捆绑。
“罗曼菱人在哪?我现在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你不至于还怕我会反抗吧?”
“放心,会让你们见面的。”阿尔泰交代一旁的手下“把他和那个女人丢在一起,叫舵手加速前进。”
“你打算把我们带去哪?到底是谁叫你这样做的?法兰西斯?桑丽娜?还是亚培拉?”
“你不用管是谁叫我做的,重要的是你的存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刺眼的,所以你不在的话,对大家都好,私生子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阿尔泰拍打着他的脸颊,语气极尽嘲讽的说着。
路振寰吐了他一口口水,冷哼着气说:“很快你就会知道,私生子到底有没有价值。”
在这里,他或许不受欢迎,但在台湾可就不一样了,在他外祖父眼中,他是绝对唯一的接棒人。
“如果我真的有个不测,你的祖宗八代都得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他真的不是吓唬人而已,路家在台湾黑白两道的影响力绝对远超过阿尔泰的想像。
但是阿尔泰是愚蠢的,愚蠢到在老虎嘴上捻须。
“我不会被你吓倒的,这里可是雅典,在这里我是地头蛇,即便你是一只强龙,也该知道强龙压不了地头蛇的道理。”
“哼!真是那样吗?那就试看看好了!”谁惹到他,他会以一还百“你要是敢动我或者罗曼菱分毫,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阿尔泰不信他有此能耐,哈哈大笑“那也要等我下地狱才会有那个机会。”
“愚蠢!”
“把他的嘴巴贴上胶带,他臭得我受不了!”阿尔泰下达命令。
要狠也只是一时。
阿尔泰真的不知道,路振寰的影响力有多广大。
法兰西斯来到罗曼菱下榻的饭店,然后兀自进入电梯抵达她住的楼层,可是当他出了电梯门,却发现罗曼菱门外站着两排身穿黑西装的大汉。
越过了那些大汉,他直抵门口,却听见有个女孩在哭。
“怎么办啦?曼菱一定遇上不测了!怎么办啦?!”文晓谕抓着路橬的衣领,边哭边问。
路橬早派出了大批人马搜寻,但目前都还没有消息回报,对女人的眼泪,他可是一点辙都没有。
“我们少爷不会让罗小姐发生事情的。”他口拙,不太会安慰人。
“可是路先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吗?”
“嗯”“请问?”法兰西斯按捺不住,打断了屋内的对话“请问罗曼菱是不是住在这里?”
路橬和文晓谕闻言把视线转向法兰西斯,同时愣住。
“你怎么会来这里?”路橬还在怀疑抓走罗曼菱和约路振寰见面的人是法兰西斯,可是这会儿他却出现在这里,难道他猜错了?
“你认识我?”
文晓谕哭丧着脸说:“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法兰西斯都札先生,不过如果你是来找曼菱的话,你来慢了一步,曼菱不见了。”
“不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问我们?我倒是觉得这问题该要问问你本人才对。”路橬以敌对的目光回视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法兰西斯回瞪着他“你怀疑是我让人抓走曼菱的?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罗小姐和我主人在这里并没有树敌,除了坎培德家族的人以外,似乎没有人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抓定罗小姐又要我主人一个人去赴约,你说这犯案的人意图是不是非常明显?是谁,我很快就会查出来的。”
“我也会查出来!”
“都札先生,那你知不知道有谁可能对曼菱不利呢?他为什么要抓走曼菱?我实在很担心她!”文晓谕压根没想过这一个意外是豪门恩怨引起,她抓着法兰西斯央求着“你是希腊人,你在这里的人脉比较赓,你会帮我们找到曼菱和路先生的吧?”
“会,你放心。”
路橬把文晓谕拉回来,劝告她“不要太过于相信陌生人,凡事要靠自己,我会去找少爷和罗小姐,你安心的在这里等消息。”
“可是”
“手机记得一定要开机,也许罗小姐会打电话求救。”路橬转头向法兰西斯下逐客令“你也请离开吧,我很难相信坎培德家族的任何人,更怕你会对文小姐不利。”
“我会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法兰西斯冷冷的丢下话,转身离开。
“路橬先生,你为什么要对法兰西斯先生有敌意?他说会帮我们找人”
“别傻了,只要是坎培德家族的人都不能相信。”
“为什么?”
“我家少爷不见,谁最能够获得实质利益?你用点脑袋想想就知道了。”路橬推了文晓谕的脑袋一记,转身往外“我要去找人了,你记得把门上锁,我会留两个人在门外保护你,不过你干万不要随便开门。”
“干么那么费事呢?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人就好了。”叫她一个人在饭店等候消息,她一定会坐立不安。
“你不能去。”
“为什么?”
路橬从西装外套掏出一把左轮手枪,让她瞪大了双眼“这就是答案,你无法想像的复杂状况,随时都可能发生。”
“你”文晓谕已被吓到讲不出话来了。
那是真的吗?左轮手枪是玩具枪吧?她的脑袋乱成一团,有好多问题无法得到解答。
事情真的很复杂,复杂到她无法进入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