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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雅倪一打开门,便看见池镇靠在门口,酒气熏天。
“镇,你怎么喝成这样?”李雅倪忙上前扶他。
池镇甩开她的手,走进屋里。
李雅倪凝视了他几秒,随即关上门。
“喝点什么?”她打开冰箱,问道。
池镇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用力地拍打了几下自己旁边的位子。“你过来坐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雅倪笑了一下,坐到他旁边,凝视着他的脸。
“你放了我好吗?”池镇并不看她。
“不好!”李雅倪飞快地回答。
池镇的目光从她的脸滑到她的小肮上,轻轻地说:“他已经威胁不了我了。”
李雅倪轻笑。“看来你真的喝醉了。”
“孩子我一定会抚养,但”池镇坚定地看着她“我不会跟你结婚。”
李雅倪的嘴唇抽搐了一下。
“你可以向任何人、任何媒体去讲,说我对你始乱终弃、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这些我都无所谓了。我不会跟你结婚,绝对不会!”
李雅倪呆呆地看了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你只敢在喝醉之后讲这样的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你不会让你和池家的名誉扫地的,你不敢!”
“我敢!”池镇大吼一声。
李雅倪似乎被他这声怒吼吓到,瞪大眼睛直直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池镇站起来,走到门口。“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希望你好自为之!”
李雅倪再度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剌耳。“你以为我手里只有孩子这张王牌吗?”她大笑着,她飞快地从电视柜里拿出一张光碟“你知道这是什么光碟吗?这里面记录了你在床上对我的爱!”
池镇看着她把手里的光碟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垂在身侧的拳头慢慢地握紧。
李雅倪突然止住笑,凌厉地看向池镇,目光如炬。“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你那个亲爱的容爱又能忍耐你到什么程度?”
池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重重地垂下头,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李雅倪看着他垂头默默不语,以为他屈服了。于是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柔声说:“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听话!”
“你这个疯女人把光碟给我!”池镇突然大吼一声扑向李雅倪。
李雅倪尖叫一声,忙向后跑,可没跑两步就被池镇抓住,两人扭打起来。
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疯狂地扭打着。没过多久,李雅倪手中的光碟被池镇一把夺了过去。
“还给我!”她尖叫着扑向池镇。
池镇的手灵巧地闪开,接着用另一只手把她使劲一推。“滚开!”
砰!李雅倪的头重重地撞到茶几锋利的桌角上,身子慢慢地滑落到地上,血从她的后脑勺慢慢地溢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地毯。
“雅倪,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池镇把她扶起,他的手颤抖地摸向她的后脑勺,又颤抖着放到自己的眼前,血染红了他的手掌,充斥了他的视线。
“我我送你上医院!”他想抱起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没有一点力气。
“镇”李雅倪气若游丝。
“你不要说话,我这就送你上医院!”
“镇!”李雅倪抓住他的衣服。
池镇迟疑地看向她,眼前的这张脸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无奈与凄楚。
“对不起!”她的声音颤抖着“镇,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池镇重重地点头。
李雅倪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那光碟是假的,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我怕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镇,我爱你、我爱你、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只留下一屋子的沉寂。
“雅倪?雅倪?”池镇不停地摇晃她,她却好像睡着了一样,平静地闭着双眼,嘴角含笑。
池镇慢慢地把手探到她的鼻前,身子如雕像一般僵住。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跳起来,目光散乱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抹了一把脸,拼命抑制住自己慌乱的情绪,他迅速地冲进洗手间,脱下满是鲜血的外衣,打开水龙头拼命刷洗自己的手。
做完这一切,他走出洗手间,冲到门前。
“雅倪,对不起!”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容情手忙脚乱地在屋里忙着。“小爱,冰箱都被我塞满了,蛋糕、面包、青菜、肉什么都有,你想吃就自己弄来吃啊!”“嗯。”容爱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切换着电视频道。
“我不在家这几天你也收拾收拾屋子,别让我回来看见一个狗窝。”
“嗯。”“明天去学校交接工作的时候,可不要哭丧着脸,你”容情偏头看着容爱,发现她眼睛盯着电视,思绪却早巳飞到九霄云外。
容情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一把夺过遥控器,关上电视。
“姐,干嘛啊?人家看得好好的!”
“你在看什么?看治高血压葯的广告看得好好的?”容情横她一眼。
容爱撇撤嘴。
容情坐到她身边,柔声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什么都会好起来。我马上就要出差了,别让我担心好吗?”
容爱点点头。“姐,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会被这点事打倒?”
“那就好!”容情笑着捏捏她的脸。“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她起身进屋去拿行李。
“我送你去火车站吧?”容爱也站起来。
“不用了,天已经黑了,等你再自己赶回家都深夜了,我怎么能放心?”容情提着行李走到门口换鞋。
“姐,我舍不得你走!”容爱趴到她的背上,撒娇似的叫着。
容情抖抖肩膀,把她甩了下去。“只不过出差几天而已,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想恶心死我啊!”“姐,不要这么无情嘛!”容爱追着她走到门外。
容情招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转身对容爱说:“好了,别闹了,快回去吧!什么都别想,早点睡觉!”
“嗯,到了之后,打个电话给我啊!”“好。”容情摆摆手,坐上车。
看着车开远了,容爱转身正要进屋,却忽然被一只手抓住。
“呀!”她尖叫一声,向身旁一看,居然是池镇站在黑暗里。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容爱惊魂未定。
“小爱,我们谈谈好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容爱想要挣开手,却被他更牢地握住。
“就几分钟。”
容爱抬头看他,他满脸的大汗,握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关心的话脱口而出。
“小爱。”池镇凝视着她,眼里盈满了温柔。“嫁给我!”
容爱的脸瞬间变色,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要我什么时候嫁给你?一年后?两年后?还是”
“现在!马上!”池镇的声音益发地颤抖。
“你”容爱惊讶地看着他。
“小爱,你要我做的,我做到了,我已经为了你放弃一切!小爱”他的头慢慢地俯下来,嘴唇渐渐地向她靠近,声音也越来越低。
在四唇即将相接的刹那,容爱猛地把脸扭到—边。“对不起!”
池镇的身子僵住,他张了张嘴,沙哑着声音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要你马上娶我的那句话是气话,是一时冲动下说的,对不起。”
池镇笑了笑“不用说对不起,你会生我的气是因为你爱我,我怎么会”
“不,我已经不爱你了!”容爱飞快地打断他的话。
池镇的眼神慌乱起来,他拼命保持笑容,喃喃地说:“小爱,我知道你这也是气话,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我现在很平静,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容爱抬头直视着他的脸。“我真的不爱你了不,也许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只是觉得你很优秀、很完美,跟你在一起一定很棒,我以为那是爱,其实不是”
“你爱上俊佑了?”池镇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
容爱逃避着他的目光,小声说:“不是。”
池镇凝视着她,眼中有无数复杂的感情飞快地闪过。他握着容爱肩膀的手慢慢地放下来,垂到自己的身侧握成拳头,越握越紧。
“真的要分手了吗?”他低声说。
眼泪模糊了容爱的双眼,眼前的池镇落寞得让人心痛。
“对不起!”
池镇轻轻地笑了。“我能最后请你喝一次咖啡吗?”
“好!”容爱也展开笑颜。“你等我,我去换件衣服、拿包包。”
在她转身进屋的瞬间,池镇脸上的笑容迅速凝结。
容爱很快换好衣服出来。
“走吧!”
池镇绅士地为容爱拉开车门,待容爱坐好后,他也上了车。上车后,他却不急着开车,反而对着镜子整理起自己来;他用手帕把脸上的汗水细细地擦干,又拿出梳子把凌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最后扣好衣服的扣子。
容爱奇怪地看着他做着这些事,心想原来池镇是个这么注重外表的人。
池镇转过头,正对上她好奇的目光。
容爱尴尬地笑笑,正要把目光移开,池镇却突然扣住她的下巴,柔声说:“还记得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喜欢你刚才的表情,圆圆的眼睛闪着纯真的光芒,像天使一样的光芒。”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轻轻地涂在她的嘴唇上。
容爱愣愣地看着他的举动,突然觉得害怕,她扭头想躲开那支口红,下巴却被他紧紧地扣住,动弹不得,
“这是我早就为你买好的口红,只有这支口红才配你,原先一直遗憾没有机会送给你现在好了,它终于被涂抹在你的嘴唇上了。”他端详了容爱的脸几秒钟,突然放开她,发动车子。
“我我不想去了。”眼前的池镇不太正常,他温柔的眼底盈满了疯狂,一股莫名的恐惧向容爱袭来。
“喝完咖啡就送你回来。”池镇平静地开着车。
容爱惊慌地四处看,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迎面走来。
那个人正是池俊佑!他垂着头,慢慢地向她家的方向走着。
“俊佑!俊佑!”容爱放声大喊。
“他听不见的。”池镇淡淡地说,脚下狠狠地踩着油门。
车越过池俊佑身边的刹那,池俊佑抬起头,轻轻地瞟了车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向前走去。
容爱的眼泪忽地滚落。
池俊佑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转身向身后看去。
罢才是错觉吗?他好像看到容爱的脸,那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
他摇了摇头,兀自笑了一下,慢慢走到容爱家门前。
他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户,那里居然没有灯光。
他懒懒地靠在电线杆旁。灯光下,俊美的脸上满是落寞与忧伤。
“容容,你已经说了讨厌我,我为什么还会走到这里?我真是没有骨气!”他凝视着那扇没有光亮的窗户,低低地自语。
“小伙子,你又来了?这次怎么还是没有买花呀?”
池俊佑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你认识我吗?”
“那天在这里又叫又跳地表白,把我们吵醒的家伙不是你吗?”那人看着池俊佑。“脸长得这么帅,应该不会认错。”
池俊佑笑了一下,低头不语。
那人看看他又看看容爱的家,笑着说:“吵架了?我那天不就跟你说得买花!女人没一个不喜欢花的,一看见花就什么气都消了、什么事都忘了,什么喂!一他叫着已跑出好几米远的池俊佑“我还没说完呢!”
“谢谢你了!”池俊佑向他摆摆手,飞快地跑进夜色中。
车终于停了下来,容爱向车窗外看,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个人的踪影,
“不是要去暍咖啡吗?这是哪里?”容爱紧张地抓住手里的包包。
池镇把椅背放低,把身体向后倒去,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吸。
“池镇,你到底想干什么?”容爱大吼,她伸手去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小爱,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池镇缓缓地开了口。
容爱看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是被哥哥带大的,他为了带我,吃了很多苦、做了许多牺牲;每件事我都按照他安排的去做,而且尽量做到完美,我怕他失望、我希望他以我为荣,可是为了你,我决定伤害我最亲的哥哥。你知道我做这样的决定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事业、家族、名誉,一切的一切我都不要了,可最后呢?”他睁开眼睛,那里面已经盈满了泪水。“最后你对我说你不爱我了,甚至从来没爱过我!”
“对不起,池镇,真的对不起,是我打乱了你的生活,可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可以再过你以前那样的生活!”容爱急急地安抚他。
“晚了!”池镇猛地坐了起来。
容爱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像野兽一样咆哮的池镇,身子无法支撑地摇晃起来。
池镇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我无法再回到过去了,因为”他看向容爱,眸子无比的清亮。“我刚刚杀了人!”
容爱的心中一片冰凉,她拼命地摇着头说:“你开玩笑的!我不信!”
“哼!”池镇冷笑一声。“我比你更希望我在开玩笑,可是雅倪她真的死了,就死在我的怀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没想这么做,可一切就那样发生了,只不过是碰了一下,可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池镇的目光开始变得慌乱而迷离。
容爱被这个消息吓坏了,她愣愣地坐着,身子不住地发抖。
车子突然再次发动。
容爱看向池镇“你要干什么?”
池镇突然一把搂过她,在她的嘴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你干什么?”容爱猛地挣开他,甩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池镇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这么讨厌我吗?没关系,你抹了我的口红,下辈子你只会爱我一个人!”说完,他用力地踩下油门。
“俊佑”
池俊佑跳下车,打开后车厢。
后车箱里,堆满了红艳艳的玫瑰。
一个大大的笑容在他脸上慢慢漾开,他挽起袖子,把玫瑰一朵一朵地从车上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排在容爱的家门前。
他一朵一朵地摆着,不时地趴到地上看前后左右的玫瑰是否在一条直线上。
汗水一滴滴地落在玫瑰上,那玫瑰显得更加娇艳美丽。
玫瑰映红了他溢满幸福的笑脸,纯净眸子里的爱意闪着光芒,仿佛也照亮了天空
五年后
池俊佑戴着一副褐色的墨镜,身着白色休闲西装、牛仔裤,推着行李车从机场出口处走了出来。墨镜下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个慵懒的微笑。
几个西装笔挺的人迎了上来,恭敬地说:“总经理,欢迎来到滨城。”
池俊佑把行李车交给他们说:“办公室和公寓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
“公司现在的氛围如何?”
“一切都很平静,就是”
“俊佑!”
身后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池俊佑停下脚步,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回头看,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哽咽着声音说:“从国外一回来就逃到这里来了吗?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吗?”
“小玫。”池俊佑挣开她的拥抱,转回身。“你也坐这班飞机?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的?”
“我有阿姨做眼线,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韩小玫流着泪捧住他的脑袋。“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池俊佑拨开她的手,笑道:“这里是机场,小姐,你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要看回我公寓看,我让你一次看个够。”他转脸对那几个人说:“走吧。”
韩小玫看着他谈笑风生地走着,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她想起五年前的那个雨天,池俊佑似乎在那一天里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现在的他,拥有的表情只有笑;可她知道那天以后,池俊佑的心再也不会笑了。
灯光昏暗的走廊里,一个女孩心急地在一个个的包厢之间横冲直撞,她逐一推开包厢门,不理会里面人的怒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陪酒的小姐。
很快地,保全前来挡在她的面前。
“小姐,你影响了我们做生意,请出去。”
“我找人!”女孩应了一句,又往一个包厢里冲。
保全一把抓住她“我说叫你出去,没听见吗?”
“我不会打搅你们做生意的,我只找人,找到就走!”女孩哀求道。
保全不再与她废话,直接把她往外拖。
女孩拼命挣扎,扭打中,保全手一抓,她戴在脸上的口罩掉到地上,脸完整地露了出来。
保全惊讶地愣住,女孩飞快地捡起口罩,冲进身后的包厢。
她梭巡了一圈,眼睛里突然盈满泪水。她看到一个女孩正带着微笑,拼命躲避一个男人的狼爪;她穿着暴露的黑色短裙,浓装艳裹的脸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姐!”她撕心裂肺地叫着,一把推开那个男人。“姐,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喂,你是干什么的?滚开!”那男人粗暴地把她推倒在地。
“小爱!”
容爱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口罩再次掉落,她的下巴上,一片巨大的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森恐怖。
那男人愣了一下,接着往地上啐了一口。“呸!真他妈的晦气!到这种地方来居然看到一个丑八怪。”
哗!一道水流从天而降,男人抹了抹脸,极其狼狈地睁开眼睛。
容情举着杯子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说:“不许你侮辱我妹妹,还有,这杯酒请你买单。”
“臭婊子!”男人恼羞成怒,一巴掌掴向容情的脸上。
保全冲了进来,拉住还要继续打人的男人,陪笑道:“先生,别跟小姐一般见识,您消消气,我再给您叫个好的来!”
“老子花钱是来这里享受的,不是来受气的!”男人继续大骂,他挣开保全,冲到容情面前,一拳向她挥去。
—个高大的男人突然挡在容情面前,他用手接住男人的拳头,淡淡地说:“不要打女人。”
“你又是哪根葱?快给我滚!”男人甩开他的手,飞快地挥出一拳,打到高个子男人的脸上。
斑个子男人伸出舌头,舔舔唇边的血迹,低声说:“我最讨厌别人打我的脸!”话音未落,他已经一拳将那男人打倒在地。
那男人很快站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地大打出手,很快地,高个子男人便占了上风,将对方打得东倒西歪。
保全眼看事态已经无法控制,按响了屋里的警报器。
警报器尖锐的声音顷刻间响彻整个酒店。
斑个子男人回过头,对着她们这对站着发呆的姐妹叫道:“傻站着干什么?快跑!等这里的保全都来了,谁也跑不了!”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随着高个子男人逃出酒店。
三个人不知跑了多久,容爱首先坐倒在地上,高喊:“不跑了,实在跑不动了!”
另外两人也停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斑个子男人看了看周围“好了,已经没事了,我走了!”
“等等!”容情叫住他。
斑个子男人站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眉毛浓密直挺,挺直的鼻粱下,略厚的嘴唇轻轻地抿着,勾勒出坚毅的线条。
“谢谢你救了我们。”容情轻轻地说。
“不必谢我,我只是正好有点心烦,想找人打架。”高个子男人丢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便走。
“你叫什么名字?”容情再次叫住他。
他一扬手,向后丢出一张纸片。“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
容情捡起纸片,凑到灯光下看着。
“昊虞公司总经理,冷竹赫。”她读着名片上的内容,笑逐颜开。
“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容爱没想到容情居然还笑得出来。她痛心地抓住容情的肩膀,大叫道:“你怎么能去做那种工作?你怎么能”
“我必须做那样的工作,因为我们需要钱。”容情冷静地看着她。
“姐,我不要再做手术了!”容爱流着泪拼命摇头。
“住口!你只要再做一次手术,脸上就再也不会有任何难看的疤痕。这五年我们都熬过来了,现在你居然要放弃?”
“我不会拿你坐台挣来的钱去做手术,我们可以慢慢地存钱,我可以等的,姐姐!”
“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看着你一个知名大学的毕业生,因为脸上的疤痕找不到工作,而做一辈子的清洁工。”容情激动地把容爱揽进怀里“小爱,相信姐姐,姐姐只陪酒,不会做其他的事,等挣够了手术费,我就马上离开那里,相信姐姐,好不好?”
容爱在她的怀里沉默许久,拼命地摇头,放声大哭。
容爱戴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大口罩及一顶帽子,穿着宽大的工作服蹲着用力擦拭着马桶。
这就是她每天的工作,打扫这座大厦三层楼的所有厕所,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年。她停下来用袖子抹了一把汗,看看窗外,阳光似乎永远照不到这里来。
她很快打扫完毕,提着桶子走到男厕所门前,敲敲门。“有人吗?要打扫了。”
无人应答,她推门走进去,把桶子放在地上,开始擦洗手台。
里面传出冲水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声。
“我还以为没人”容爱边说边拾起头。
她眼前的镜子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她夜夜梦到的身影、一个她最怕看到的身影。
一阵晕眩让她的身子晃了晃,她拼命地扶住洗手台,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池俊佑走到她旁边,把手伸到水龙头下。
容爱忙背过身子,僵硬地站在那里。
池俊佑用纸巾擦干手,从容爱身边走过,突然,他回头看向容爱。
容爱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抹布,身上的力量彷佛瞬间都被夺走了。
“大婶。”池俊佑笑着说:“你在紧张什么?是不是我突然从里面出来把你吓到了?”
容爱垂下头,拼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慢慢地摇头。
“是吗?那就好。”池俊佑拉开门走了出去,
喜悦、惊讶、害怕、失落无数的感情席卷而来,容爱呆呆地站着,彷佛置身梦中。
突然,她冲过去拉开门,站在厕所门口,看着池俊佑的身影渐行渐远。
“俊佑!”这个她一直想喊却不敢喊的名字轻轻地从口中逸出,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滚落下来。
池俊佑突然站住,慢慢地转回头。
容爱的眼里只有他,池俊佑的眼睛却飘忽不定地看向远方。
他轻轻地皱起眉头,刚才那一瞬间似乎有一滴泪落在自己的心上,灼痛了他的胸口。
“总经理,你在这里,会议已经开始了!”他的秘书匆匆走来。
“好。”池俊佑随他走向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