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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因震惊而掉落地面,章清美见鬼似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她确定她没走错门,屋里的一物一景兼一人,通通都是她最熟悉的,除了那个不应该存在的男人,也就是让她心爱的小女儿给抱在怀里的那个野男人。
在她们家,男人是不应该存在的生物,更何况,还是一个让她小女儿给抱在怀里的野男人章清美的下巴险些掉了下来,在那个“野男人”闻声、把埋在小女儿身上的头转过来的那一刻。
是云深!
抱着她们家小猪不放的
竟然是云深?是那个云深?!
“妈?”朱嬗芝吃惊的看着玄关处的母亲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那让章清美莫名的感到一股怒气,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我爱在这里就在这里,不行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时间,你不是应该在游轮上的吗?”朱嬗芝惊讶的是这个。
“我觉得坐船很无聊,半途下船时就脱队回来不行吗?”章清美火气很大的反问。
“你就这样半路偷跑回来了?”朱嬗芝傻眼。
“怎样,不行吗?”章清美越想越气。
这趟传说中的游轮旅游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头几天还算新鲜,但要她一个平常忙惯的人就待在那固定的空间活动,然后往外看出去的景色除了海还是海,这样的生活多过几天后,真真是要闷死她了。
要不是逮住机会,趁着停靠补给、让旅客下船拍照的时候走人,她都不敢想象,继续坐船在大海中飘流十五天,她会变成怎么样。
“很难玩吗?”查看母亲的脸色,朱嬗芝问得小心翼翼。
“是很浪费时间的感觉,但还比不上我现在的痛心。”章清美还真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啊?”
“妈妈自认开明,从来也没反对过你们谈恋爱啊!”“什么啊?”
“就算对象是圈内人这点让我不是很能接受,可是我也会试着去了解”被女儿排拒在心门外的感觉,让章清美很受伤,只能悲道:“妈妈做人真那么失败吗?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要不是我今天看见,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真是要死了!
朱嬗芝直到这时才省悟过来与傅云深的姿势过于暧昧,手忙脚乱的直想要推开傅云深,但他就像跟她作对似的,说什么也不肯在这时放手。
“深哥”见他一脸执拗,朱嬗芝感到挫败,改转向母亲那头大声喊冤:“妈!你误会了啦!”
命运在这时跟她大唱反调,好像嫌她不够忙、不够困窘的样子,电话铃声在这时很要命的响起
“我亲眼看见的,还会误会吗?”章清美朝女儿嚷回去,哪来的心情去管电话。
“虽然你看见的是这样,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这当中其实是有原因的。”在吵杂的电话铃声中,朱嬗芝想解释,但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因为没人接听,朱家自录的奇怪电话录音在这时被启动
“喂?”
“喂?小猪,我找你。”
“请问找谁?”
“当我有这么白痴吗?同样的当我是不会上第二次的。”
“她不在。”
“不要装了,我知道你在家,这是你家的电话录音。”
“我也不在。”
“不是我爱说,你家这个电话录音真是太白痴了。”
“基本上没人在。”
“好了啦,快接电话,我也是很忙的耶。”
“所以这是电话录音,请在哔一声后”
“真的假的,你真不在家喔?好啦,好啦,快点哔一哔,我留言就是了。”
电话那头的人自言自语得很快乐,每字每句都透过扬声系统如实的播出,一直等到哔的一声了,那个没停过自言自语的人开始了她的“留言”
“小猪,是我啦,你要我打听的事有结果了,你暗恋的那个人啊,他确定会出席同学会啦,细节改天谈,先预祝你减肥成功,bye!”
暗恋?
减肥?
这两个重要的关键字句,又狠又重的打入有心者的心里,震得人七荤八素。
原来,她这阵子直想着要减肥,一切只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
“忻纬,我喜欢你。”明媚的少女羞怯却勇敢的说着。
“婉婷?”被告白的男性,明显震惊。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少女流着无肋且悲伤的泪,指控道:“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我一直一直就很喜欢你,对你的爱并不比姐姐少,为什么你选择的人是她”
“我”男人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忻纬,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不行!”男人截过少女的话,果决道:“绝对不行,婉婷,对不起。”
“为什么?”少女眼泪直流,一脸的不明白。“姐姐她都已经死了,我对你的爱从没有比她少过,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啪叽!
只不过是按下一个按钮,一整个让人感到恶心的文艺悲情剧就这样终止,对着发黑的电视萤幕,傅云深的表情与其说是若有所思,还不如说是空白还比较恰当。
易少典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会儿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易少典不想这样神经质、没事瞎紧张,但眼前的人无故消失,没来由的闹失踪,而且一闹就是长达半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人最后是回来了方式一样的神出鬼没!
说到这个,易少典真有点无力。
就在他为这个小老弟的人间蒸发烦恼得快要得圆形秃的时候,他大爷没预警的就开了家门,对他视而不见、闷不吭声的就这样直直、直直走了进来,让他差点以为看见鬼。
毕竟民间传说中,那种因为意外或其他原因而死在外头的人,头七的那天灵魂就会回到家里来喊冤什么的。
这种传闻之多,只要站在马路口大喊一问,铁定就有十个、八个人可以告诉你,什么学长的爷爷,朋友的奶奶、同学的表姐的姨婆或是哪个谁谁谁,在头七的当天是这样又那样,接着如何又如何。
就因为这种头七的民间传说太多了,加上这小老弟闹失踪时,行踪成谜、生死未卜,偏偏进家门时又一副旁若无人的死样。
这实在不能怪他一时误会,当场没用的抖了好几下。
当然,能让易少典到现在都还如此伤神,就知道问题不仅于他的失踪与神秘归来。
不说什么,眼下就是很好的一例!
从当年他带着这小老弟以“云深”这名字出道,至今十二年过去,可是这位外人眼中的天王巨星,是从来!一次也没有!在工作之后,私底下还花时间跟精神去看自己的任何作品。
但瞧瞧他现在看到什么?
这个从不看自己作品的人,不但反常的在看,连着三天的在看,所挑的片竟然还一部部都是最狗血、芭乐的作品,然后一个人看得眉头深锁。
这对着行为古怪的他,易少典真的很想问问,他前阵子闹失踪时,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易哥。”安静了三天的人忽然开口。
“欸。”一脸热络,赶紧奔到面前待命。
“问你喔”
“好,让你问。”
“”沉默,说有问题要问的那个人,一双带着贵族般忧郁气息的深邃乌瞳闪过一抹豫色。
“没关系,你问,有什么问题就问。”易少典几乎是要恳求他问点什么。
“我们”傅云深想了一下,斟酌着用句,最后才道:“接过不少文艺爱情片。”
“是啊,这类片子卖钱嘛!”易少典想都没想就给了答案。
“那些角色,不是跟人相爱,再不然就是被爱,让人暗恋的。”
“当然。”易少典一脸的得意。“因为你是男主角嘛,多角恋又比较有卖点,所以被暗恋的情节是少不了的,这样才有发展多角恋的空间。”
“那么,我暗恋的呢?”傅云深问,一脸的认真。
“什么?”易少典不确定他的问题。
“暗恋别人的戏码,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看了三天,一直迫切想了解暗恋心情的傅云深感到有些苦闷。
朱嬗芝有喜欢的人,这讯息深切的震撼着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知这事像根刺一样的梗在他心口,让他不适的程度,远远胜于他之前对未来感到的茫然。
因此,当章清美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推出家门,喝令他离开朱家后,他也没心情再去厘清什么茫然感,找什么独处、思考的空间了。
当下!火速!就是先回家,想赶紧弄清楚到底什么是暗恋的感觉?好进一步知道,小猪她为什么会去暗恋、喜欢一个人?
“易哥,怎么都没有我暗恋其他人的剧情?”他是真的很苦恼,因为他迫切的想进一步了解那种偷偷喜欢人的心情,想知道小猪为什么要去喜欢别人。
“”易少典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人,虽然眼前的人好像说了点什么,但他只觉得满头的问号在飞。
结果,那个平常很少发声的人,不但问了怪问题,问题还是接踵而来
“易哥,暗恋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并不是错觉,易少典越来越不确定,眼前的小老弟到底是想问些什么?
“我想知道,暗恋一个人的心情。”
“暗恋一个人的心情?”像只九官鸟一样的重复这问题,易少典的表情显得有些些的扭曲,一切只因为这奇妙的一句话。
误以为他也不懂,傅云深换个方式问道:“要不然,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不去暗恋另一个人?”
易少典看着他,用力的看着他
“易哥?”
没有第二句话,易少典拿出行动电话。
眼下的情况太过诡异,他没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所以,是找救兵的时候了!
“萼萼,你猜,我们回去后,小猪气消没?”
因为不敢面对现实,逮着“陪买宣传服”名义而跟着到东京的章清美,虽然理论上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心里对这事其实还是放不下的。
“虽然那天她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坐在贵宾室里直叹气,章清美第一次感受到儿大不由娘的心情。
“没办法。”趁着造型师去挑衣服,待在vip室等待的朱萼芝翻着随身行李,边挑零食,边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谁叫你那天没事乱发疯,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偷男人,还很没礼貌的把深哥给赶了出去。”
“我哪知道我出门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也没人通知我,说家里收留了云深。”章清美也觉得很冤,忙道:“我一进门就看见两人贴在一起说话,那画面看起来就是卿卿我我,我当然会误会。”
“哎唷,对象是深哥耶!”挑出仙贝,朱萼芝冒出一句:“就算他们真有什么,我们也不吃亏。”
无心的一句话,让章清美愣了一愣,像是被触动了什么。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朱萼芝拆着大仙贝,不忘代妹澄清一番。“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猪其实很喜欢照顾人的,私底下的深哥就有一种需要人照顾的感觉,也难怪她会比较照顾他啊!”“也是啦,如果对象是云深,我们也算是不吃亏,除了他这些年赚到的身家,他的人品好像还不错”惦着这句,章清美喃道。
“应该是很不错吧?”喀嗤喀嗤咬着仙贝,朱萼芝口齿不清的附和:“从他出道到现在都这么多年了,目前还没听过他有什么不好的传闻,或是闹什么绯闻哩,人家可是被封为万年偶像的男人哩!”
“没有绯闻搞不好是个gay?”章清美忍不住挑毛病。
“拜托。”喷着酥酥的仙贝末,朱萼芝没好气。“就算是gay,也比那个不知是圆是扁的暗恋对象来得好吧?”
“你别胡说八道,gay只爱男人,不能给小猪幸福,还能好到哪里去?不过”一想起那个前所未闻的暗恋对象,章清美面露忧色,直道:“小猪她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为什么以前都没听她说过这件事?”
虽然有着同样疑虑,但将心比心,朱萼芝比母亲释怀许多,说道:“青春期的少女,总是有些不想让家里人知道的秘密。”
话虽如此,章清美还是不放心啊!
“不怕。”朱萼芝安慰起母亲,说道:“我已经请朋友帮我问了。”
“谁?”
“就阿桂啊,我高中同学,她表妹跟小猪同年,听说有个死党跟小猪读同一个高中,我之前问过,听说那死党好像有认识小猪班上的人,所以我请阿桂帮我跟她表妹的死党的朋友探听啊!说人人到,电话来了。”
造成手机铃响不停的来电显示已明白显示来电者,朱萼芝兴冲冲的接起电话,追问打探的结果。
一旁,静心等待结果的章清美虽然听不太懂所有关系人的连带关系,但对她来说,重点只在最后一句,反正有人可以问就好了。
吃着从女儿背包中挖出来的大仙贝,章清美边吃边等她等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并不是通灵,而是看二女儿边听电话,表情是越来越凝重,害得章清美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是怎样?”一见女儿挂上电话,章清美连忙问。
“他妈的!”气质美人当场爆出一句粗话。
做妈的那一个吓一跳,直问道:“到底是怎样了?”
“小猪被人欺负了!”简洁俐落,七个字交代完毕。
“谁?”做妈的那一个当下变得严肃,追问:“谁敢欺负我们家小猪?”
“一对”纤指一握,手里半块仙贝啪一声地断成数段。“狗、男、女!”
以仙贝的壮烈牺牲程度,章清美很快进入状况,做好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
“说吧,怎么回事?”
“小猪高三上学期的时候,曾经被同学拐去玩真心话大冒险”
“那是什么?”章清美不想打岔,但她实在不懂这年轻人的玩意儿。
“就一个很白痴的活动。”三言两语,朱萼芝尽可能简洁交代。“先选玩什么游戏,最输的人就要接受指定的处罚,看是要真心话还是要大冒险,真心话就是要诚实回答指定的问题,大冒险就是做一些白痴的事。”
“有多白痴?”章清美问。
“不一定,要看想题目的人脑残程度。”
“是不是那种到店家,故意买竞争对手专卖的商品这类的?”章清美隐约记得这游戏,说道:“我之前听公司里的工读小妹说过类似的,就是故意去店家买错误的商品,还有跑去总统府门口大喊xxx我爱你、或倒在人潮中装死尸诸如此类的?”
“没错,大概是这样,但每次大冒险的事都不一样,要看出题目的人怎么出题,总之都是一些让人丢脸的事。”
“小猪怎么会跟人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不管题目是什么,章清美知道一定是很丢脸的事,不明白年轻人怎会热中这种会害朋友丢脸的事。
“那是一个圈套。”朱萼芝气得牙痒痒,恨道:“因为一般人玩的,是出完题目后,让输家自己决定要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结果那几个拐小猪去玩的女孩子,订了赢家可以指定选项的规则,故意想拐骗小猪的真心话。”
“为什么?”
“因为她们当中的班花闲着没事做,怀疑小猪喜欢她男友,所以叫姐妹们出面,由其中一个平常跟小猪比较熟的约小猪玩这个游戏,那小猪的个性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时,朱萼芝真气自家小妹老实的好个性。“被人热情邀约,推不掉就只能答应,然后等她输的那一次,她就该糟了。”
“她们怎么整小猪?”章清美跟着紧张了起来。
“小猪输的时候,赢的那个人照剧本要小猪说真心话,真心话的题目就是叫她说出她喜欢的人。”
“那个暗恋的对象就这么曝光的?”瞇着眼睛,章清美面露不悦。
“对啊,她们很好,班花故意不出面,要那些女孩子骗小猪说真心话的内容绝不外传,小猪就傻傻的承认了,结果才隔天的事而已,事情已经传遍全班,明明小猪都强调了她只是欣赏那个男孩子的个性,但没用,几个女孩子把小猪讲得很不堪,流出去的版本,能怎么难听就怎么难听。”
当然,会让朱萼芝气到整个人呈脑充血状态,就表示事情并不仅如此。
“你都不知道,那个班花跳出来主导班上的人,让班上的人都嘲笑小猪,说她不自量力,竟然想跟班花抢男人,然后那些嫌弃她外貌、叫她回去照照镜子之类的贱话就这样跟了小猪一整年,直到她毕业。”
“贱货!”听完二女儿的真相转述,章清美直接爆粗口,骂道:“班花有什么了不起,屁也不值一个,竟敢这样设计我的女儿,让我女儿在学校被排挤?”
“没错,这女的真是烂到不行。”朱萼芝也快要气爆了。“是她男人又怎样啊?小猪又没想要怎样,顶多就是私下欣赏,觉得这人不错而已,要是别人都不能看,她干么不把这男人拖回家藏一辈子啊?”
两母女一想到家里的宝贝竟然在外面被人欺负,还默默的、独自承受了一整年这种被辱骂的压力,气得她们俩直深呼吸,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最终了!
“不行!”章清美发表结论。“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
负责去选衣服的造型师抱着一堆挑选回来的衣服山进到贵宾室时,正对上她们两人杀气腾腾、近乎狰狞的表情,整个人忍不住脚软了一下。
那个现在是怎样了?
是嫌这家店的风格不合吗?
抱着刚选好的衣服山,造型师含着眼泪,默默、默默的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