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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势险峻的雷霆崖边,司徒越拿了根树枝,拨弄着脚边的火堆,好整以暇的在山顶等待项匀昊过来自投罗网。
他抬头望着被吊在树上的欧阳明瑄,唇边扬起一抹满意的冷笑
“我说欧阳姑娘,你们一行人未免也太过好骗了吧?哈哈哈!”回想起自己进行顺利的诡计,司徒越就得意极了。
这几天,他都躲藏在暗处观察着欧阳家的动静,今日眼看他们一行人一同出门,并从他们的言谈中得知他们要前去寺庙之后,便迅速收买了一个男人,利用他引走项匀昊,自己则杀了个卖凉水的小贩,稍加乔装打扮后,守株待兔地等着欧阳明瑄他们前来。
一切全都依照他预期的发展,就连项匀昊也栽在他的手中,这叫司徒越怎能不得意、不猖狂?
欧阳明瑄愤怒地瞪着树下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恨不得能杀了他。
无奈的是,此刻她被司徒越牢牢捆绑起来,吊在一棵大树上,不仅如此,他还塞了块布到她的嘴里,让她无法开口说话!
“嘿嘿!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项匀昊自己过来送死!”
司徒越的话才刚说完,远远便传来项匀昊运足轻功赶过来的衣袂破风声,司徒越知道他就快到了。
一想到觊觎已久的玉观音马上就会变成他的,而且还可以除掉一直威胁着他的项匀昊,司徒越就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项匀昊已如同一阵旋风般,赶到了山顶。
他眯起眼,震怒地见到欧阳明瑄竟然被高吊在树上,树下堆了许多干柴,而司徒越的脚边生了一堆火。
见了这样的布置,项匀昊的脸色大变。
他的心里很清楚,只消司徒越将脚边的那堆火踢进树底下的干柴中,欧阳明瑄只怕就要被烧成焦炭了!
他焦急地望着欧阳明瑄,就见她的眉心痛苦地蹙起,一副极度疼痛与难受的模样,让他的心也宛如刀割。
“司徒越,你到底想干什么?欺负一名弱女子,你还是人吗?”项匀昊咬牙切齿地骂道。
“哼!我只管达到目的就好,至于过程如何,只是我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司徒越满不在乎地说。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哼!少在这里跟我逞口舌之快,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之间很明显的是我胜你败!哈哈哈!”
项匀昊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不是争辩或是激怒司徒越的时候,毕竟欧阳明瑄还在这混帐的手里,他得小心一点才行。
“司徒越,快点放了明瑄!”
“要我放人可以,只要你乖乖把玉观音交出来。”
“好,一言为定!玉观音在这里,你过来拿!”项匀昊将手中的玉观音高高举起,让司徒越看个清楚。
“很好,但我也不是傻瓜,谁不晓得你项匀昊武功盖世,要是随随便便靠过去,恐怕我东西还没拿到就先命丧你手了。”
项匀昊的神色一沉,本来他就是打算趁司徒越前来拿取玉观音的时候反制住他,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旁边有匹马,你看到了吧?”司徒越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你先将玉观音放进马背上的袋子里,然后你就可以走回那边树下解开绳索,将她给放下来。当然,这时候我已经骑着马离开了。”
“哼!你倒是考虑得挺周到的。”
“那当然了,要不你以为我凭什么可以闯荡江湖活到现在?哈哈哈~~”
司徒越的猖狂让项匀昊气得咬牙切齿,但目前除了照他的话做之外,确实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依司徒越的指示将玉观音放人马背上的袋子之后,项匀昊立即赶到树下,一心想将欧阳明瑄给放下来,让她少受点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欧阳明瑄突然整个人激动了起来,努力想说些什么似的,但因为嘴里被塞了布条,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明瑄,你忍着点,我马上就放你下来了。”
项匀昊抽出长剑,准确地朝捆在树干上的粗麻绳挥砍而去。
唰唰
麻绳虽然是割断了,但是掉落下来的竟不是预期中的欧阳明瑄,而是一堆如雨点般细密的银针!
项匀昊大惊失色,反射性的眺开,但是为时已晚,仍有几根银针已经刺中他的身体,而那些被刺中的地方马上传来一阵烈火烧灼般的痛楚。
糟了!看样子这针上肯定是被煨了毒液,项匀昊咬了咬牙,暗暗责怪自己因为心急着救人而太大意了。
见到这个情况,欧阳明瑄的心一凉,眼中淌出了焦急的泪水。
她亲眼看见司徒越设下那个机关,心里很清楚只要绳子一割断,就会有一大把银针朝项匀昊射去。
无奈的是,她虽然很想开口警告项匀昊,可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救自己而中了暗算。
这下惨了,他们等于两个人都落入司徒越的手中,只能任那恶贼宰割,而她毫不怀疑他们的下场肯定很惨。
看着司徒越大摇大摆地走向项匀昊,欧阳明瑄焦急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深怕自己会瞧见让她心魂俱灭的残酷画面
“哈哈哈~~”司徒越眼看奸计得逞,忍不住放声大笑。“项匀昊,论武功,或许你在我之上,但是论起计谋才智,你实在差得太远啦!”
“司徒越,别太嚣张,快纳命来!”项匀昊忍着浑身的痛楚,挥剑朝司徒越砍杀过去。
中了毒针的他,连出招都痛苦不堪,身体的右半边变得非常迟钝,但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若是时间拖得愈久,他中毒的情况只会愈严重,而他和欧阳明瑄的境况也会愈危险。
唯今之计,只能期盼在他倒下之前,能将司徒越给摆平。
面对项匀昊的攻击,司徒越冷笑了声,轻而易举地痹篇。“我说项大侠,光凭你这样的力道想要杀了我?恐怕是不可能吧!如果你愿意跪地磕头求饶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活路。”
“无耻奸贼,别以为你能够如意!”刚才那一剑刺击落空,项匀昊手腕一转,马上换了个招式横劈过去。
可惜的是,中了针毒的他,动作反应已经变得十分迟钝,让司徒越得以再度轻松闪过。
不仅如此,司徒越还反被动为主动,抽出刀来反击,锋利的刀刀不偏不倚在项匀昊的胸前划出一道口子。
眼看殷红的鲜血瞬即染红项匀昊的胸口,吊在树上的欧阳明瑄心急如焚,恨不得能跳下去帮他对付司徒越。
偏偏自己被牢丰捆绑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项匀昊为了救自己,不要命地拚尽全力和司徒越打斗,她感动之余,却又心痛难当。
无助的她,只能不断地在心中祈祷项匀昊吉人天相,能够赶紧打退司徒越这个卑劣小人!
“嘿嘿!项匀昊,你不是大侠吗?不是喜欢行侠仗义吗?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怎么现在什么都办不到了呢?”司徒越既得意又猖狂,不断地出言讽刺屈居下风的项匀昊。
项匀昊根本无暇理会他的嘲讽,他全身的力气全用在攻击司徒越之上,只可惜每一次出招都让司徒越给躲过了。
“哈哈哈!我这辈子没有今天这么爽快过啊!”司徒越得意地大笑,不断地向项匀昊砍去,在他毫不留情的攻击下,项匀昊早已浑身浴血,景象煞是骇人。
“等我把你这个碍事的家伙凌迟至死之后,我就可以和树上的美人好好的风流快活了,哈哈哈!”
听见司徒越无耻的话语,项匀昊一股怒气涌上胸口,奋力凝聚所有气力,再度对司徒越展开攻击。
“还没认清事实吗?项大侠,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像个随时能被我捏死的蝼蚁罢了!不过我也已经玩够了,现在我就送你上西天,然后跟我的美人在这里销魂快活!”
司徒越将项匀昊逼到了悬崖边,丑陋的脸孔因为杀气而显得更加狰狞。
“永别了,项大侠!”
司徒越大刀一挥,狠狠地往项匀昊的胸口砍去,然而项匀昊早料到他会使出这招,因此提早闪避了这致命的一招,并拚尽全力从司徒越的胁下钻出,绕到他的身后。
司徒越原本以为项匀昊必死无疑,万万想不到这家伙的耐力惊人,不但闪躲开来,竟还有余力能够回击。
项匀昊知道这是生死交关的一刻,他拚尽全力挥剑回砍,宁可两人同归于尽地坠落悬崖,这样至少可以保全欧阳明瑄的安危。
面对这不要命的攻击,以及项匀昊那同归于尽的慑人气势,司徒越一时大意,反射性地想要往后一步躲开,竟就这样一个踩空坠下山谷。
“啊”凄厉的喊叫声回荡在耳边,顷匀昊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已身受重伤,但总算是除掉了司徒越。
从这么高的悬崖坠入深不见底的山谷,任凭司徒越再怎么狡诈也肯定死状凄惨、一命归西,这恶贯满盈的家伙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项匀昊忍着痛楚回到树下,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了真正将欧阳明瑄吊在树上的麻绳,他使尽全力割断绳索,并以自己浑身是血的身躯为肉垫,接住了坠落的欧阳明瑄,在将捆绑她双手的绳索割断之后,他终于筋疲力竭地昏死了过去。
欧阳明瑄很快地替自己解开其他的束缚,包括嘴里的布条,见项匀昊昏迷不醒地倒卧在血泊中,她的心脏简直快停止跳动。
“匀昊!匀昊!你别死啊!”欧阳明瑄像个遭到抛弃的小娃儿,抱着毫无意识的他大哭。
那种深怕他从此与她天人永隔的恐惧,让她知道自己早已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但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小碧小心翼翼地瑞着一碗汤葯,来到项匀昊的房里。
“小姐,葯已经煎好了。”
听见小碧的声音,原本守在项匀昊床边的欧阳明瑄才回过头来,说道:“拿给我吧!我来喂他。”
“小姐已经照顾项大侠一整天,应该也累了吧!这回要不要让小碧代劳就好了?”小碧问道。
其实像喂葯这种事情,交给下人们做就行了,可欧阳明瑄却坚持由她亲自来照顾项匀昊,一点也不觉得做这些事情有什么委屈或牺牲。
“没关系,我不累,我想亲自照顾他。”
自从救回项匀昊,已经整整过了一天一夜,这段期间内,都是欧阳明瑄亲自照顾他的。
回想起当时危急的情景,欧阳明瑄依然余悸犹存。
那时在雷霆崖顶,除了她和昏迷不醒的项匀昊之外没有别人,幸好一旁还有匹马,她卯足力气,将项匀昊搬上了马背,才得以返回镇上求救。
一回到家,爹马上请镇上医术最精湛的大夫来为项匀昊看诊,大夫说他的伤势严重,不仅中了毒,还受了重伤,失血过多,能不能捡回一条命,全看他的求生意志了。
大夫还说,要是项匀昊这两天能够清醒过来,那应该就没有性命之虞,只是必须好好躺着静养一阵子才行,但若最凶险的这几天项匀昊没法儿撑过去,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望着项匀昊仍昏迷不醒的俊脸,欧阳明瑄心痛不已。
如果不是她被司徒越所抓,项匀昊为了救她而误中陷阱,凭他高强过人的武艺,又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一阵极度的自责涌上心头,她难过得眼眶泛红,却拚命地忍住想哭的冲动,就怕泪水滴进碗里会坏了葯性。
她一匙匙小心翼翼、温柔细心地将汤葯喂入项匀昊的嘴里,而就在她刚喂完的时候,欧阳震雷正好进来探望。
“明瑄,匀昊醒了吗?”
“还没有。”欧阳明瑄情绪低落地说。
欧阳震雷看出女儿的难过,出声安慰道:“明瑄,别这么难过了,我相信吉人天相,匀昊一定可以度过这次危险的。”
“可是”欧阳明瑄不安地咬着下唇。“可是大夫不是说,两天内如果他没醒来的话,就很危险但是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别急,匀昊一定会醒来的,你要对他有信心呀!”
“嗯。”欧阳明瑄点点头,在心里不断地向上天祈求他能够化险为夷。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真挚诚恳的祈求,原本昏睡中的项匀昊忽然有了些许的动静。
他低低呻吟了声,眉头皱了皱,最后,在欧阳明瑄的屏息等待中,他总算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欧阳明瑄忍不住开心地欢呼,喜极而泣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下。
项匀昊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欧阳明瑄,很高兴自己睁开眼所见的第一个人是她。见她为自己掉眼泪,他一阵心疼不忍。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的嗓音有些干哑,整个人也还很虚弱。
“知道就好!你害我快吓死了!”欧阳明瑄哽咽地说。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欧阳震雷也松了一口气。“大夫说如果你能醒来,只要好好卧床休养一阵子、按时服葯,就可以复原了。”
“这样的话我就在府上多叨扰几天了。”项匀昊心想,现在自己这副虚弱模样,实在不适合提亲,还是等他身体康复之后再说吧!
“这有什么问题?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千万别跟我客气!”欧阳震雷笑了笑,正打算转身离开,让他们小俩口可以单独培养感情的时候,一名家仆前来禀告
“启禀老爷,外头有位姑娘,说是要找项匀昊项大侠。”
“什么?找匀昊的?而且还是位姑娘?”欧阳震雷显得有些惊讶。
项匀昊开口问道:“她有说她的身分吗?”
“有的,她说她姓刁,叫刁小凤。”
“原来是她,她是我过去结识的一位姑娘。”
这些年来,项匀昊游走各地行侠仗义,自然结识不少同道中人,这位刁小凤就是其中一名身手不错的女子。她虽然年轻,志向却挺大的,和他一样有着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念头。
“既然是匀昊认识的朋友,那就是咱们欧阳家的朋友,就快请她进来吧!”欧阳震雷对家仆吩咐道。
“是。”
家仆马上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带了位姑娘进来。
刁小凤踏进房里,一看见卧病在床的项匀昊,她的脸色马上一变,连跟主人打声招呼都忘了,马上像一阵风似的走向床边,甚至还将原本守在项匀昊身旁的欧阳明瑄给挤到一边去了。
“项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会弄得如此严重?”刁小凤担心地问,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小凤,你怎么会来这里?”项匀昊虚弱地问。
“我听人说项大哥到高柳县来追捕司徒越,心想自己或许能帮项大哥一臂之力,所以也赶了过来,想不到项大哥竟然会身受重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刁小凤问道。
“没什么事,都过去了。”项匀昊不想多提。
“项大哥都受了重伤,还说没什么?到底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我才不信凭项大哥的武功会被人伤成这样!”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欧阳明瑄不禁自责地低语。“这都该怪我”
“明瑄,别胡说,这不关你的事。”项匀昊不愿见她自责。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你都是为了救我,才会中了司徒越的计,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差点连命都没了。”
“什么?为了救你?”刁小凤瞪大了眼睛望着欧阳明瑄,眼底有着一丝谴责,但她没说什么,又回头对项匀昊说:“项大哥,反正我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这怎么可以?”项匀昊微微摇头,轻声道:“这儿又不是我家,小凤你别任性。”
“我想照顾你,这怎么能说我任性呢?”刁小凤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她转过身,对一旁的欧阳震雷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高柳县的县令,欧阳前辈吧?我想留在贵府帮忙照顾项大哥,应该不会不方便吧?”
“呃当然不会”欧阳震雷有些尴尬地说。
既然这位姑娘是项匀昊的朋友,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只不过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一位姑娘家这么不拘小节、率性而为的。
到底这刁小凤是什么身分?和项匀昊之间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吗?
在欧阳震雷暗自猜测的同时,欧阳明瑄当然也忍不住细细地打量着她,揣测她的身分。
眼前这个刁小凤,年纪约莫和自己相仿,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让须眉的气息,应该是位女侠吧!
从刁小凤的态度来看,欧阳明瑄直觉认为这女子对项匀昊的感情,绝对不只是普通朋友那么单纯而已。
至于项匀昊眼看他对刁小凤决定留下来照顾他的举动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对,她的胸口涌上一股酸痛的感觉。
这就是争风吃醋吗?欧阳明瑄咬了咬唇,生平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还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