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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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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登高望远,脚下的风景尽收眼底。“我想让你看看我秘密花园。”

    隔天下午,莫尼斯高贵的车子驶进宜兰县的一个乡下,最后来到了一座山头。

    车子停在一处空地,凌凡带莫尼斯步行到山里头,一路上,莫尼斯显得很沉默。

    “好美。”莫尼斯迎风而立,他闭眸感受,许多画面在脑海浮扁掠影。“为什么带我来?”他的声音里有很浓很重的情感,不像是第一次踏上这土地的感觉。

    “我想跟你分享—个故事。”凌凡与他并肩而立,她的唇边因沉入回忆而扬起。“在我十八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个日本男孩,他的名字叫柏原秀人,他在回日本的前一天,就是在这里向我告白,当时他承诺说会回来找我。结果,等了好久好久,他始终没来。我很气他的食言,还跑到这里大喊说要忘了他呢。后来,我才听说他病死的消息。”凌凡蹲下身拨开脚前的杂草,那里有一颗椭圆石头,上头还刻着模糊的字。“我很难受,我在这里为他造了一块碑,纪念我们曾经拥有的日子,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忘了他,所以,我想带你来见见他”她回首看莫尼斯,却被他满脸的眼泪惊得说不出下面的话。

    “别问。”莫尼斯蹲下来,由她身后抱住她,只是静静地流泪。

    凌凡虽不明白,却无语的由着他抱住自己。过了一会儿,莫尼斯将她转过来,让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的表情很肃穆,眼神也很谨慎。

    “听我说,凌凡。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无稽,但这是真实的事,因为它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身上。”莫尼斯凝睇她。“我本来打算想隐瞒下去,但是我一看到那件和服,我就没办法再伪装下去然后你带我来这里我看到你为柏原秀人所做的一切这石碑,还有关于你想将他永远记在心里我”

    “你到底想什么?”从他断断续续的字句中,凌凡有些了解,又有些懵懂。

    “你认得这个吗?,”莫尼斯取下挂在脖子藏于衣服里的项链放到她手中。

    “永保安康?”一看到当年她送给柏原秀人的平安符,凌凡眼神突然变得狂乱。“你认识柏原秀人?”她抓住他的手。

    “不只认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勇敢的面对她的眼睛。“我就是柏原秀人。”

    &&&

    当年,柏原秀人回日本后,马上表明想接受心脏手术。

    他母亲是第一个持反对意见的人,但柏原秀人相当坚持,最后母亲顺从了他,将他送进瑞士一所相当具有名气的医疗机构。

    临进手术室的前一天晚上,他与怕原真一促膝长谈。

    “真一,我终于了解到你对雨亭的心情了。”

    “怎么说?”柏原真一觉得柏原秀人从台湾回来后,整个人变开朗了。

    “我遇见一个女孩。”柏原秀人一想到她,神情变得好温柔。“她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我想多留在这个世界,好好享受生命。”

    “你是为了她才决定接受手术?”

    “不,是她让我有勇气去面对我早该正视的问题。”柏原秀人嘴角噙着笑,然后握住他的手,眼神变得认真。“x.--,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和雨亭的感情,还有,别恨母亲的一意孤行,也别恨她冷落了你,她只是太爱我你不要去做什么事来肯定自己的价值。别跟自己过不去,你是柏原家重要的一份子,我把家里交给你了。”

    “哥”柏原秀人的这段话令他很不安。“手术我看还是别做”

    “我想睡了,等我的手术完成,咱们兄弟俩再好好谈,我有好多事要跟你分享。”柏原秀人又对他展颜二笑,然后闭上眼睛,睡前的葯物使他抵抗不了困意。

    “你睡吧。”

    柏原真一帮他拉好被子,而他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与柏原秀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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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察室

    柏原秀人迷惑的望着病床上的男人。

    他长得跟他好像。柏原秀人不禁俯下身,他的脸几乎贴上男人的脸,仔细的研究男人的五宫。

    不!他不会错认这张脸,他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这简直就是他自己。

    “他的确是。”一个声音回应他的疑问。

    柏原秀人猛地转身,视线与一个黑发蓝眸的英俊男人相迎。男人双臂交握胸前,一派闲适的倚在墙上。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就像他身后那片墙,冷冷冰冰。

    “你说什么?”

    “不要怀疑,床上那个人是你。”

    “我?”柏原秀人回眸看看床上的人,再回头看看那名外国男子。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他,那么站在这里的人又是谁?

    “也是你。”男人再次回答了他的疑问。

    两个人都是他!这怎么可能?柏原秀人瞪视他。“你是谁?”

    “莫尼斯。”

    “你是这里的医生?”

    “医生?”那名唤莫尼斯的男人仰头了一下笑。“亏你想得出来”他的眸子转而持住柏原秀人,射出凌厉的视线。“我不是什么医生,你也非你,你和我一样,都只是存在这个空间的一个无意义的魂体。”

    “魂体?!”

    “哔”随着柏原秀人的疑问,一道剌耳尖锐的声音响起

    柏原秀人寻声看去,是病床旁的心率器发出的,同时病床上的男人也显得呼吸困难,身体剧烈的颤动。

    这时,门被撞开,一名白衣医生冲了进来,他的后头跟着好几名护士。

    白衣医生迅速的对病人做检查。

    “医生!病人血压下降了。”一名护士惊惶的叫喊。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施行急救。

    柏原秀人愕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怎么一回事?”

    “心衰竭。”莫尼斯来到他身旁,冷漠的注视病床上毫无生息的男人。

    “什么意思?”

    “你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还有一段观察期,观察你手术后的心脏是否能正常跳动,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保护工作,身体强壮的人就能恢复过来,尽管你有比其他人还要坚强的生存意识,”他瞥了柏原秀人一眼。“但你终竟没有办法熬过来。”

    “不可能,我还好好地在这里。”柏原秀人瞪视他。

    “你心里很清楚。”莫尼斯冷冷地看他。“你知道这次手术有其风险性,你也签下了切结书,当你孤注一掷时,你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到底是谁?”柏原秀人突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

    “你还不懂吗?”莫尼斯倏地握向旁边的人挥去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竟然穿过了那个人身体。“你就快死了。”

    “不这是恶作剧对不对?”柏原秀人抓住他的肩,他挤出笑。可当他看见莫尼斯同情的表情,笑意从嘴角溜走。“不!我不相信!”他发狂似的冲到每个医护人员面前大喊。“我在这里呀!懊死,看看我,看看我,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呀。”他仓皇的抓住其中一人,恐惧的发现,他的手竟像莫尼斯那样穿过那人的身体,而那人竟毫无所觉。

    柏原秀人惊愕的踉跄退了几步。突然,一个护士迎面冲了过来,柏原秀人避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身体穿过。

    “承认吧。你就快死了。”莫尼斯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不!”柏原秀人跳起来。“我不能死!”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还差那么一点。

    他冲到正在为他施行急救的医生面前:

    “医生,医生。请你听我说。我喜欢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凌凡。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要这么孤单凋零的死去,直到我遇见了她,她让我见识到生命的美好。我想为她活下去,我想跟她一起生活,我想陪她疯狂,陪她上山下海,陪她大哭大笑。我答应她了,我一定会活着回去找她,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活我”

    机器的叫声再次刺耳而无情的响起,柏原秀人闻声看去,正好瞥见机器上的心跳频率成一直线

    “病人心脏停止了。”

    医护人员开始电击床上的男人。

    柏原秀人在一旁焦急等待。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每一秒都漫长得令人难受。

    五分钟后,医生颓然的停止手上的动作,拉下口罩,他望向墙上的钟。

    “不!请你再试一次,我还没放弃该死的,不要放弃我”

    “死亡时间为十二点四十七分。”

    医生毫无感情的职业声音截断了他的请求。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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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凌凡低喊。

    听着莫尼斯的描述,她仿佛身历其境,深刻感受到柏原秀人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却无能为力去挽回一切。

    莫尼斯双眸紧闭,拳头握得死紧,全身颤抖不已。每当回忆起这件事,他总是会再死去一次。

    “你该告诉我的,你明明知道手术的危险性,为什么还要去冒险?!”

    “我想跟你在一起,凌凡。”莫尼斯定定地看她。“那次你为我受伤后。我深刻的了解到我是个多么沉重的负担。该死的,我竟然让你受伤了。我根本不是男人,这样的我如何配得上你?”他的眼睛忧伤的望向远方。“爱是生长在悬崖边缘的花。想摘它必须要有勇气。于是,我下定决心,我需要健康,我必须强壮,我想要成为一个可以挡风遮雨,可以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所以,我要赌,我有一颗玻璃般易碎的心脏,但它因你而茁壮坚韧,我要用我这颗真心赌我的生命。”

    “你这个笨蛋!”凌凡嘶哑的说。

    “你得没错。”莫尼斯微微扬唇,那是一个非常自嘲的角度。“我是个笨蛋,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能感动天地,也许会许我一个未来,一个奇迹。我真的是这么想,直到我亲眼看见自己在眼前死去,我无能为力永远见不到你这件事比死还要令我难以承受,我好恨,好不甘心!我怨天怨地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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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啊,你该死的到底在哪里?你听不到我的祈求吗?”

    四壁无言,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房间里寂寞的回荡。柏原秀人颓然的跪倒在地,双眸一闭,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噢,我不管你是伟大的神还是可恶的撒旦,听着,如果你真的存在,那么请你听着,我愿意像浮士德出卖灵魂换得元气那样出卖我的灵魂,只要让我回到她身边,让我陪在她身边,即使是一抹见不得人的孤魂”

    “真的吗?”

    柏原秀人倏地睁眸,瞪向始终冷眼旁观的莫尼斯。

    “我虽然不是神,但是我可以让你美梦成真。”莫尼斯无视他眼里的熊熊怒火。

    柏原秀人还是一语不发的睨他。

    “我也不是撒旦,所以你用不着出卖你那可怜又可悲的灵魂。

    “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只是想跟你谈一个交易。”

    “交易?”

    说话间,柏原秀人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病房。病床上也躺着一名男,他的身上插了各种插管、仪器。柏原秀走近一看,眼光猛地投向莫尼斯,眼底满是疑问。

    是我。”莫尼斯讥诮的看着床上另一个自己。“我因为赛车出了意外而被送了进来,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我却执意不肯醒过来。我已经昏迷一个月了,医院日前已正式判定我为植物人。”他突然笑了出来。“这很讽刺是不是?我想死,却偏偏死不了,你拼命想活,却偏偏活不成,哈哈哈”柏原秀人笑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想活?”

    “我爱过一个女人,就跟你一样,我想与她共度晨昏,一起分享生命的每一件事别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我不是生来就这么无情,我曾经爱过、笑过”他停顿了一下,那一向讥诮的蓝眸飞来一抹哀云。“也痛过。我爱的那个女人因为癌症去逝了哈,真狡猾,”他嘴角卷起一个悲伤的笑意。“我们说好不离不弃,直到世界末日来到你知道吗?我们约定好了,她却毁约丢下我。”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这里已经没有我可以依恋的人了。”

    柏原秀人无语,他可以了解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心情。

    一个开门声惊动了两人,望去,一个中年贵妇走了进来。贵妇有着和莫尼斯相似的外表,她的神情憔悴而哀伤。

    她来到床前,深深地凝睇床上的男人,眼里有着点点泪光。她拿起棉花棒沾水凑向男人,滋润他干枯的唇。

    “你过得好吗?贵妇人跟着床上的男人说话,她的语调是如此的温柔,仿佛男人是清醒的。“今天天气真好,天空蓝得没有一片云,真想带你去外头走走”

    莫尼斯别过脸,不忍看那贵妇。

    “真的没有你可以依恋的人吗?”柏原秀人望着贵妇。“我可不认为。她是你的母亲吧,她一定很爱你,你怎么忍心让她伤心难过”

    “闭嘴!”莫尼斯猛然上前扯住他的衣领,狠狠地瞪他。“你懂什么?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你以为我喜欢?我爱我的家人啊,可是我已经累了,我走不下去了。一只燕子不能成春天,一朵花不能成花园,自从她死后,我的心就捅了一个大洞,不再完全了。你了解那种独活的痛苦吗?别自以为你可以了解我!”

    他懂的。柏原秀人任由他发泄。还没爱时,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甚至不怕死亡来到。但自从遇见凌凡后,他就不再是那个无情无欲无所求的柏原秀人了。

    “你所谓的交易是什么?”他问。

    莫尼斯松开手上的箝制,他定眸看他。

    “我的身体借你,你可以达到你的心愿,回到她的身边。”

    柏原秀人听过“借尸还魂”这种传说,却怀疑其可行性。“代价是什么?”

    “代替我照顾我的家人。”

    他毕竟不是个无情人。柏原秀人心里欣慰的想。“身体借我,那你怎么办?”

    “我要去找她,我感觉到她就在这天地间,她正在某个地方等我。”

    “找到她之后?”

    “不弃不离,直到世界末日来到。”

    柏原秀人突然对眼前这个男人生起一股敬意。

    “你考虑如何?快点下决定,等死神提走你的魂,我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你。”

    “我接受。”柏原秀人对他露出诚挚的笑容,他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莫尼斯。”

    莫尼斯定定地看他,蓝眸与黑眸在交会时交换了彼此的友谊。“很高兴认识你,柏原秀人。”他伸出手,握住伯原秀人。

    两手交握,一股强烈而莫名的能量向柏原秀人,柏原秀人顿时感到一阵天摇地动。他的手松开莫尼斯的掌握,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暗的旋涡,他想逃却无法移动,反而被吸了进去,意识模糊涣散之际,莫尼斯的声音愈来愈远

    再见了,柏原秀人“哔哔哗”

    机器的叫声惊动了贵妇,贵妇花容失色的瞪着病床上的男人。

    男人困难的想举起手,嘴巴因为装着呼吸器而发出咕哝难辨的声音。

    “医生!医生!”贵妇跑出房问大叫,又跑回病床抓住男人的手。“尼斯,噢!宝贝儿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医生与护士们冲了进来。

    “医生。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很痛苦?”贵妇迭声问道。

    医生没有回答贵妇的问题。只是仔细的检查病人与检视仪器的数据,渐渐地,医生的神情变了。“不可思议”他喃道。

    “仕么意思?我儿子他怎么了?”贵妇急问。

    “莫夫人.”医生将贵妇带到病人前。“你的儿子已经恢复意识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前些还被宣布成为植物人的病人竟然清醒了,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一切都很正常。

    男人紧闭的眼睑突然一动,然后,在众人的屏息中缓缓睁开眼睛。他那如窗外晴空般的眼睛先是一片茫然没有焦距,然后渐渐变得清晰透澈,凝看着眼前的人。

    医生检查他的瞳孔,然后取下他的呼吸器,问: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的视线越过众人,盯着房间后面的某一点,良久,他缓缓抽回视线,投注眼前早已热泪盈眶的贵妇,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

    “莫、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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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所有的故事。”

    凌凡怔然的看着柏原秀人,不,是莫尼斯。要不是手上那个平安符,她真不敢相信世上竞有这种事,难怪那次在画室,他会问她信不信“借尸还魂”

    “我用了半年的时间调养身体,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学习与接手莫家的化妆品事业。你知道,我是个不食人问烟火、游手好闲的柏原大少爷,从来没有经营事业的经验,向来都有人帮我打点,更别说与各式各样的人交际。突然间,我必须周旋在这些杯光鬓影中,囫囵吞枣我所不熟悉的事务,我忙得像一只陀螺转呀转,解决了一个问题,新的问题又接踵而来,几乎将我吞没。尽痹浦惧,尽管身体疲惫,因为心里有你,我才能支持到现在。”

    他定睛看她,蓝眸有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不是没有想过回台湾找你,只是我不知道该用哪一种面目见你,

    是柏原秀人,还是莫尼斯?在你的认知里,‘柏原秀人’已经死了,‘莫尼斯’对你而言又只是个陌生、毫无意义的名字,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回到你身边,这些问题日夜煎熬着我的身心。”他苦涩的笑。“我一直都在看你,看你成了广告明星、模特儿,看你潇洒俐落的身影走在伸展台上,看你在萤幕里自信的微笑,我始终都在看你。”

    听到这里,凌凡不禁动容。

    “后来,公司提出—个企画案,我们的产品一直都在欧美市场销售,他们提议将触角伸到亚洲,请亚洲女星代言,并在亚洲设置专柜。当你的照片出现在多试镜的照片堆里,我再也没办法克制自己,我决意亲往台湾面试,好一劳永逸终结这两年来的相思之苦,我要重新追求你,以‘莫尼斯’的身分。再次见面,你还是没变,短发、不驯的神情、麦色的皮肤,就像记忆里头的模样,我依稀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我为此流下喜悦的眼泪。”

    他闭上眼睛,沉人记忆里,唇边不觉绽出微笑。凌凡被他的神情深深地撼动。

    “我爱你,凌凡。”他蓦然睁开眼睛,视线攫住凌凡。

    凌凡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瞅着他。两年前,柏原秀人在她心里播了种,两年后,是莫尼斯让它发了芽,长出了花。而他们都是他。

    莫尼斯捧起她的脸,她那双犹盈着泪的眼睫,令她看起来如此的脆弱与无助。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凌凡。”莫尼斯吻去她眼帘上的泪。

    他抬起头,与凌凡的视线两两相对。

    “和我一起到法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