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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尘还在练啊!“一名小提琴手轻声问着隔壁的中提琴手。
“是啊!听说海尘非常想争取这一季巡回演出的机会,看来她这次一定可以入选的。”中提琴手一向对海尘充满了信心。
“是吗?可是我觉得指挥好像对海尘特别有偏见,也特别凶。”想起谌青责骂海尘的模样,小提琴手不禁吐了吐舌头。
“对啊!海尘好可怜。希望这一次的巡回她可以入选。”中提琴手由衷地说。
“其实,我觉得海尘的小提琴拉得一点也不差,只是偶尔会出错而已,可是指挥总是对她特别的严厉。”在乐团里没人知道海尘的手疾,大家只以为她的表现比较不稳定而已。
“对嘛!我们大家都觉得海尘很不错的,就只有指挥一个人对她特别坏,真不知道指挥是不是吃错了葯,总是把海尘骂得一文不值。”另一名小提琴手忿忿不平地为海尘说话。
“嘘!别说了,小心被人听见。”耳尖的中提琴手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赶忙捣住小提琴手的嘴。
“你们两个还在这儿做什么,都要甄选了,不知道好好练习,还在这儿嚼舌根,小心被指挥知道。”展挚手捧一锅热腾腾的粥从大门走进来。
“哇!首席,这么大一锅粥,是不是也有我们的份?”拉开中提琴手的手,小提琴手见着展挚手上的那锅粥,眼睛马上变得透亮透亮的。
“当然,一起来吃吧!吃完了再回家。”展挚为了不让海尘觉得有压力,每回在为海尘准备宵夜时,总不忘多准备几份给其他团员,好避免海尘的心理压力。
“好哦!”方才为海尘说得口沫横飞的两个人,此刻正鼓动着腮帮子,大口大口地喝着热粥,还直呼着瘾咧。
“海尘,先别练了,首席带了你吃的宵夜,你快来吃呀!”含着大口粥的小提琴手以含糊不清的话对着海尘喊。
“是啊!先别练了,吃完粥有了体力再继续。”中提琴手为自己添上第一碗粥时也补上一句。
“海尘,要加油哦!我们大家都支持你的。”展挚端上一碗粥,来到海尘的面前。
“没错!这首曲子除了我
“不是这样的,指挥说我拉得一点也不能感动人心,不能感动人心就不能称之为音乐。”海尘对谌青的信服并未因为受到嘲弄而削减。
“指挥的要求一向很严苛,这是乐界所公认的,你不必太在意。”展挚总是不着痕迹地安慰着海尘,给予温柔。
“不!这首曲子最大的特点在感动人心至深,如果不能感动人心,真的不如不要演奏,那天我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说到这儿,海尘忆起了那日的表白,神色便跟着黯淡下来。
“海尘,说实话,你会不会怨指挥每次都针对你?“小提琴手小心翼翼地问。
“。有要求才有进步嘛!包何况,指挥说得并没有错啊!“深吸一口气,海尘像在给自己打气一样,自然而自在。
“海尘,你真不简单,换成是我,我一定待不下去了。”
“没什么,我只是做着和大家一样努力的事而已。这本是身为音乐人所该有的基本责任。别把我说得这样好,我会好惭愧的。”
“好啦!不多说了,首席,这粥真好吃,真是谢谢你。”
“不!我们该谢谢海尘,如果不是海尘,我们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可以分到一杯羹!“中提琴手马上阿地补上一句。
“对哦!谢谢海尘,你要好好加油哦!让指挥对你刮目相看!还有,要好好珍惜首席。这样的好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了。”
“你们两个吃碗粥话这么多,下次没你们的份了。”展挚听到这样的话,显得有些黯然。
“啊!首席脸红了,咱们快溜,免得妨碍他们的好事。”
一直站在门外的谌青把方才练习室内四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看来,大家对若海尘的期望这么大,也都把她捧得高高的,’大地之歌‘是吧!这次若没让你考这题,还真对不起大家呢!”
站在门外的谌青杨起恶意的笑,盘算着考试的曲目。不知为何,他的体内总会涌起一股欺凌若海尘的恶意,仿佛看她委屈的哭,心酸的流泪,就能一逞快感,他从未深究这种行为背后隐藏的动机,也因此忽略了戏弄若海尘与自己一向骄傲、视人于无物的个性大相迳庭。
“谌青,怎么不进去?不是说要拿甄选的程序表吗?”谈素望见倚在练习室外深思的谌青,疑惑地问。
“本来是,但想想又觉得不必了,我决定今年的甄选来点不一样的。”谌青狂妄的眼神闪着热切。
“谌青惊讶的望着他,他眼中燃烧的光芒一向是遇到挑战时才会乍现的神采,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出现了什么敌手让他如此雀跃?
“哦!那我可不可以先知道啊?“欺身靠向谌青,谈素半撒娇地问。
“没人可以先知道。”谌青迅速敛起眼神,面无表情地直往外头走去,甚至连望也未望谈素一眼。
“新世纪交响乐团”甄选本季巡回演出者的日子终于到了,这一次不是甄选新人,而是从原有的成员之中甄选优秀者参加此次的巡回表演。这是谌青一贯的作风,为了达到最高的演出水准,在每一次演出之前,谌青都一定要亲自选拔优秀的团员,把每一次的巡回做到最好。
甄选当天一早,谌青就把考试的序号贴在会场的公布栏上,乐团里除了谈素和展挚两人直接参加巡回演出之外,所有团员都要经过考试甄选。
“啊!我是第一号!”笛姐惊呼一声,心中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
“好险,下午才轮到我。”中提琴手拍着胸膛,庆幸自己序号适合自己的状况。
“嘿!你们看,海尘是最后一个考生。”
“看!她的考试曲目!”大伙纷纷将目光转向海尘。”居然是’大地之歌‘,天呀”
若海尘一时间刷白了脸,怎么会
“指挥好残忍”小提琴手十分同情地说。
“快走吧!先到会场再说。”
“原来,谌青所谓的自有安排,就是这样。”谈素心中有些不快,因为谌青美其名是直接录取她,实际上是不希望她在会场上大出风头,这点谈素相当清楚,心中对若海尘的醋味不禁慢慢散了开来。
“海尘,你可以吗?”展挚望着面无血色的海尘,温柔地询问着。
“嗯!”轻轻点头外,海尘实在无法多做任何思考与反应,此刻的她,心中直盘算着该如何将自己最好的表现让谌青看到。
“也许,指挥想给你多一点时间练习,所有把你摆在最后一位甄试,看来他已开始重视你了。加油!”望着无法反应的海尘,展挚只是猛挤话来安慰着她。
“你太紧张了,别想那么多,还有时间,我帮你看看。”轻排海尘的背,展挚好想为眼前柔弱的女子担起一切。
“谢谢可是演奏厅已经成了考场,我能到哪儿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海尘想到了另一个难题。
“去我家,我家有间演奏室可以让你不受干扰的练习。”展挚总是有办法为海尘解决一切难题。
“那不太好吧!“不想辜负展挚太多,是海尘一直以来告诫自己的叮咛。
“海尘,别跟我客气,重点是通过甄试,证明给谌青看,不是吗?“只要提及谌青,海尘总是没辙,展挚深知这一点。
“好吧!我不客气了“
“别说谢谢“抢在海尘客气之前,展挚现开口说话。
“嗯,’3q‘。”海尘俏皮地向他道谢。
“你哦走吧!“同样的,在海尘的面前,展挚总是没辙
车子飞快地由市中心开往市郊,最后慢慢驶入一幢白色豪宅内。
“原来你也是出身于音乐世家,怪不得家里会有这样具有水准的演奏室。”望着一室的音乐气息,海尘忍不住赞叹着说。
“哇!还有好多名琴呢!”屋里一柜又一柜的收藏品中,海尘意外地发现了许多名师的作品。
“其实家父是古典乐迷,尤其对小提琴的爱好简直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你看这整间房间里收藏的都是小提琴呢!”
“’彗星‘’彗星‘在这里!”停驻在一把深红色的琴前,海尘忘我地喊着。
“你也知道’彗星‘啊!”展挚有点惊讶。这把’彗星‘是好多年前,音乐大师若定波请专人特地为他的女儿彗星打造的好琴,可惜彗星后来消失,这把彗星也易主多次,最后被父亲收藏。
点点头,海尘不想多说,也无心多看,因为她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一次的意外,心头像是被人用剑刺穿了一般,隐隐作痛了起来。
“怎么了?”展挚的细心与温柔总能在海尘身上发挥到极致。
“没事,没事,咱们先练习要紧。”
“对哦!sorry!来来来,我带你上楼。”
“哇!还有录音设备啊!”又是一阵惊叹。
“是啊!不听听自己演奏的音乐,怎么知道自己哪里要改进。”
“也是。”点点头,海尘相当认同这一句话。
“咱们开始吧!”
海尘坐定之后,深吸一口气,便缓缓拉着小提琴,不知为什么,音符出现的那一刻起,这间演奏室顿时呈现一片凄迷,海尘和展挚双双落下泪来,在还来不及感受到悲伤,来不及聆听’大地之歌‘的时候,他们的眼泪便不可抑止地滑落下来。
对于这一场完美的演出,两人竟都没办法意识到音乐的存在。有的只是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
演奏完毕。
展挚不能言语。
海尘亦无法开口。
久久,久久,两人只能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
“铃铃铃”
中提琴手从会场来电。”快点,甄选要结束了,就要轮到海尘了!”
原来细心的展挚把他和海尘的去向告知了中提琴手,要他提醒他们,以免误了时间;而中
提琴手的这通电话,也正好将两个被音乐感动至极的人拉回现实。
“海尘,快,就要到你了。咱们走吧!”
“小青,小青”唐倩儿偕同谌子烈也一同前来观赏这次的甄选大会。
“你们怎么来了?”谌青皱了皱眉头,不耐烦之情跃然脸上。
“老公,你看看咱们儿子,竟然用这么不耐烦的口气和他的爹娘说话,我不管啦,你得好好说说他才行。”唐倩儿才一到已然引得在场人士的注意。
“小青啊!你娘可是为了报上的报导才来关心关心你的,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是嘛!我可是来看看我那未来的媳妇的。”
“拜托你们别这么蠢了好不好?这是音乐甄选,不是那些令人倒足了胃口的红娘节目,那么有兴趣,不会去看电视啊!”谌青皱着眉,明显的不耐表现在脸上。
“别跟我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反正,我就是要在这儿,快去给你爹娘准备贵宾座。”
唐倩儿发挥母亲的威严,却十足十像个耍赖的孩子。
“随便你们!”谌青无所谓地抛下一句,转身离开。
“老公”唐倩儿梨花带雨的面容转向被她吃得死死的谌子烈。
“好好好,老婆,我去找贵宾席哦!”谌子烈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请问是谌青的爸妈吗?”谈素一身象白牙的洋装,温柔婉约地走向谌氏夫妇。
“我是谈素,欢迎你们,我是谌青在意大利的同学,也是’新世纪交响乐团‘的竖琴手。”
“这不一样。”展挚只要是有关于若海尘的任何事,他都不会示弱,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请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贵宾席。”谈素相当欣喜谌青的妈妈对她的认识,看来她入主
谌家只是迟早的事呀。
“谢谢你啊!”谌子烈敦厚地向谈素道谢。
唐倩儿媚眼一抛,似笑非笑地对谌子烈说道;“老公,咱们小青的艳福可不浅喔!”
“不错是不错啦!但是没有老婆大人漂亮!”谌子烈马上将老婆的话视为第一圣旨,再不敢多说什么。
“贫嘴!”唐倩儿得了便宜还卖乖,趾高气扬地挂在谌子烈手上走向会场。
谌家二老光临会场很快地在会场引起一场不小的騒动,所有在场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该不会是来挑媳妇吧!”
“上回报上的徘闻谌青和谈素,莫非不假?“
“看来谌青的好事真的近了。”
记者们纷纷散布自以为是的消息,说着说着,便加油添醋了起来。
甄选会场上转眼已是高手云集,除了“新世纪交响乐团”本身的成员之外,还有许多国内外知名的音乐家,他们之所以参与这样的盛会,无非是为了可以见识普天之下的高手,更重要的是在乐界,谌青识才的能力一向被大家所赞赏,经过谌青指点或者接受过谌青考验的音乐家没有一个不成名的,这一次的甄选,有心的乐家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听说除了谌青以外,在会场上还可以看到乐界中的维纳斯呢!”
“是啊,她不但琴艺高超,本人更是美得无与伦比,啊!能在这样的盛会见到这位维纳斯真是我毕生最大的光荣!”
“没错!还有啊,咱们台湾的首席小提琴家展挚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待会儿可别错过了他精湛的演出。”
“说到这个,你知道吗?本次的小提琴手考试曲目’大地之歌‘是小提琴家所公认最难演奏的一首,只要是拉小提琴的人,毕生都以这个曲目为目标,没想到谌青竟拿来作为考试的唯一曲目,看来这场考试真的是难得一见。”
“那你就不知道了,听说这首曲子只用来考验一个人,就是谌青今年才招考进来的新人,还听说她是个女的,不知道为什么,谌青对这个新人的要求特别高。”
“大概是怕毁了他一世的英名吧!”
“说不定。”
“别说了,甄选就要开始了。”
“嗯!“
不过几分钟而已,整个会场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而空净,除了甄选者演奏出的音乐之外,整个会场尽是一声又一声的赞叹,甄选进行得相当顺利,”新世纪交响乐团“的成员一个接着一个展现出最优秀的一面,一个接着一个晋级了谌青带领的巡回表演。
时间在美丽的乐章之中飞快地消逝,不知不觉地,街上的路灯一盏又一盏地亮了起来,华灯初上,月上枝头,眼看甄选就要接近尾声了。
“海尘呢?怎么没看到她?“笛姐着急地询问着。
“她已经在路上了,放心。”中提琴手拍胸脯回答,相当自信。
“最后一位,若
“来了。”赶在最后一秒入场的海尘引起在场人士的注目。
““谌青铁着脸把想说的话硬是吞了下去。毕竟今天这儿有那么多人,实在不宜嘲弄一个女孩给大家看。
“开始吧!”谌青头也不抬地就直接下达指示,完全不给海尘喘息的机会。
“嗯!”深吸一口气,海尘将自己融入“大地之歌”的创作背景中,悲至人心的音乐便缓缓流出。
当在场人士就要沉浸在一片悲伤凄迷的气氛之中时,海尘的左手竟十分不争气地抽痛了起来。
“糟了,手又开始痛了。”突来的剧痛,大大地影响了海尘的表现,适才所营造的悲伤气氛一下子便化为乌有。
“好痛!”强忍痛楚的海尘,咬着牙,冒着冷汗就是无法流畅地继续拉出美妙的弦立目。
乐团里,除了展挚,没有人知道为了巡回,为了谌青,海尘的牺牲有多大。因此除了展挚发现了海尘表情中的讯息之外,所有的人都当这是海尘示身能力的不足。
“怎么会这样?”大家的心中开始打上一上一下的问号。
“你简直破坏了我们今天的甄选典礼。”谌青用他极端冷漠的语气说道,仿佛早就预知结果。
“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的水准不能参加巡回演出。不用私底下来找我,我不喜欢没有才华的人。”像是要落井下石似的,谌青说出一连串伤人的话。
“什么?”海尘愣在台上,才不过拉了十分钟的她,实在无法相信谌青就这么不通人情,这么快就判她出局。
“多给她机会,只是多给她丢人现眼的机会罢了。不要多说了,若海尘,你可以下台了。”谌青无情而冷然的眼神直直盯向海尘,彻底寒透她的心,她木然地走下台,无视满场议论纷纷的耳语。
“海尘,我送你回去。”展挚心疼她的落寂,不舍地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海尘说完,痛苦的忍住即将掉下的泪水,掉头就走,仓奔大门之外。
走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海尘失神地握着她的左手,以及她所曾有过的努力。
“没用的,我真没用。”狠心敲打自己手臂的海尘,实在好痛恨自己当年的不小心,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甄选完毕的第二天,所有入围的团员都准时前去报到,开始他们新一季的巡回祭。
躺在家中,海尘脑海之中尽是自己被赶出“新世纪交响乐团”的那一幕。尤其谌青眼中那十分鄙夷、十分冷然的神情,更是深深刺伤了海尘的心。
“不行,我得继续努力才行,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海尘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在遭挫折之后,始终能以乐观积极的态度去面对。
走到客厅,海尘拿起报纸,一边吃早餐,一边读起早报。
斗大的标题撞进她的眼底
谌青父母特别前来甄选他们二老的媳妇
谈素与谌青婚期已近
眼见报上这些主题,海尘一时之间完全不能思考,她想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要结婚了“
才刚遭受未通过考验的挫折,如今又在报上看见这样震撼的消息,海尘才刚建立的乐观态度,顿时化为乌有。
毫无意识地,海尘流下强忍许久的泪水,一切的一切,似乎再也没用了,不论她多么想接近谌青,他永远就像天上的寒星,遥不可及,永远也碰触不到
绝望与悲哀冲上心坎,除了用泪水洗尽一切心情外,她竟无能为力,解不开这段爱恋痴缠。
站在江医生疹疗室之外,海尘用尽一切力气地安抚着自己不安的心情。昨晚,江医生来电,只简单的说左手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最后亲自去看一看。海尘听到这样的电话,心下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左手状况,她叹了口气,也好,彻底断了自己的奢求吧。
只是即使如此,她仍不愿接受必然的答案,呆呆站在疹疗室外,没了心神。
“海尘,来怎么不进来?”江医生不改亲切的问候,稍稍将海尘不安的心安抚了下来。
“我”
“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了。”
“我的手”
“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江医生直接说出残酷的事实,而这事实也等于叛了海尘的死刑。
没机会了,再也没机会让谌青听听自己完美的演奏
“有没有什么”海尘试图作无力的挣扎。
“没用了,你的手真的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很抱歉,我必须实在地跟你警告,你的手在频繁使力,就要完全麻痹了。”
“完全麻”话未说完,海尘痛苦地呜咽一声,情绪激动得昏厥过去。
“海尘唉!可怜的孩子。”江医生急唤护士进来,频频摇头叹气。
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海尘悠悠醒转的那一刻,只见一张忧心忡忡的脸庞,那神情令人看了都忍不住要问问。
“海尘,你醒了。”展挚不减温柔的语调,引起海尘许多的不如意。
揪着心,没想到海尘醒转的的一件事便是嚎啕大哭一场。
展挚默默地给海尘最大的依靠。”哭吧!哭一哭或许会好过些。”
“可不可以将”彗星:借给我?我要用它演奏一次‘大地之歌’。”海尘眼中闪着坚定的决心。
她要向展挚借来”彗星“演奏”大地之歌“,让谌青刮目相看;她要让这一曲乐章,永远深植在谌青的脑海;她要记录下这一曲,以慰父亲对她的栽培,并在自己往后的生涯之中,留下一些属于”彗星“的记忆和有关谌青的点点滴滴
“可不可以,让我在人生之中留下自己最美的音乐?“
“可是“
“展挚,你就放纵我这一次吧,我的手以后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让我留下纪念好吗?“
点点头,展挚又是难过又是不忍心,只能紧紧抱着海尘,给她一些力量,一些依靠。
“好,没问题!“不过展挚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用“彗星”呢?“展挚发现海尘对它有种特殊的感情。
海尘扬起头,眼眸闪着珠玉般的眼光,思绪回到好久好久的从前,每天五个小时以上的练琴,椎心刺骨的受伤
“因为,我就是‘彗星’的主人“
“谈素,那天的甄选会场,是不是你把父母请来的?“见到报上的报导后,谌青便马不停蹄地前往谈素住所。
他不介意世人对他的看法,只是父母每天的騒扰问候,实在令他厌烦透顶,这一次谌青不能任报纸再胡说下去了。
“哦!我只是想,这么大的音乐盛会,该让你的父母亲一起参与。”谈素轻描淡写地说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想有些话,可能我没用跟你说清楚”
发觉到谈素的意图,谌青决定好好和谈素说清楚。
“嘎”
看谌青这难得一见的吞吞吐吐,谈素一时之间不安了起来。
“谈素,我们是同一种人,但不适合在一起。”谌青冷然地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谈素无法理解他的话中之意。
“好,我说明白一些。谈素,你和我一样都是极端优秀的人,我们都习惯在掌声之中过日子,对于你,我只有一种天才相惜的情分,这种情分很特殊,但我说不上来”
“好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谈素是个聪明人,早知道谌青的话意,只不过,就是想明明白白地从谌青口中得知。
“我想说的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所以报上不实的报导将会对我们造成不利希望你能明白,别再玩了,享有盛名的我们不适合和媒体玩游戏。你知道的。”
“玩玩而已嘛!没想到你把这事看得这样严重!”谈素摊摊手,强抑内心翻涌而上的痛楚,强自逞强地说:“放心吧!我谈素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你不说过了吗,我是聪明人。我知道了。”
“谈素,你是个好女孩,一定可以找到如意郎君的。”谈素补上一句,语气中的客套恰似他一贯的高做态度。
“咳!斑处不胜寒哪!“意有所指的,谈素淡淡说出自己身为公众人物的苦恼。
“谌青,这一季的巡回结束,我就回意大利。”
“这么快?“谌青扬眉。
“对啊!免得记者再写出什么更劲爆的事。”谈素自我解嘲地笑笑。
无奈地难堪一会儿,谈素忽然想起什么。”来台湾这么久,还没吃过地道的台湾小吃,不如,你今天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没问题。”听得谈素这样的反应,谌青实在是松了一大口气。
就这样,谌青和谈素两人一身轻装便服地跑遍了士林夜市,吃遍了夜市里的美味,台湾小吃的魅力简直让两个舞台上的人物开了眼界。
在快来的边缘,谌青隐隐然回想起那日海尘那无助的表情,一阵莫名的心痛竟突然袭上,一逞恶意的快感后,他竟有着严重的失落,仿佛是罪恶感?
笑话!她能力不足本来就该识相点,越想越认为自己一点都没用错。
只有,不安与怜惜缓缓浮上心头,他竟得花好几倍的漠然才能压制这不该出现的情绪。
“在想她?“眼尖的谈素可没漏看谌青的微妙心情。
两个天才就这样一来一往的互相调侃着,于是谌青轻易地与谈素划分清楚两人之间的分界,不再有困扰。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好日子就要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