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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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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裘旭婕见过他身上的疤痕之后,就时常偷偷望着他发呆,眼底流露出怜惜的神情,那温柔的模样能让无情的男子动容。

    但是对费毅擎来说,那眼神比刺还容易螫伤他。他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同情,对照她之前准备结婚的举动,那种眼神看来就像同情,而他就算烂死在地狱中,也不想要接受她的同情。

    她会取消婚约是因为愧疚吗?现在又多了对他的同情?

    这几天他故意无理取闹,处处刁难她,但她就像个小媳妇儿,乖巧地容忍他一切尖酸刻薄与颐指气使。她的忍耐并没有取悦他,反而让他更烦躁了。

    在他屋子里面住了几天,但是她能跟他碰上面的机会可以说并不多。所以有时候她还真的很开心他要求她煮三餐,因为这样她多了借口可以跟他说话,即使只是喊他吃饭。而他吃饭时,她还不能同桌吃,所以他们两个的对话常常只有几句。如果他刻意地不开口回答,她甚至连一个“好”字都得不到。

    但是她却感觉生活有某种平静的快乐。即使他依然对她充满了愤怒,充满了种种激烈的情绪,但是能看着他,能看到他还可以呼吸、定动,还可以存在这世界,她就有种庆幸的感觉。

    她觉得老天爷对她还不赖。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走过去接起来。“喂,你好。”

    “好你头啦!”毫不客气的批评声马上甩过来,此人正是她相处多年的经纪人小何。“裘旭婕小姐,都几天了,你嘴巴破了是要休养几天啊?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推掉了多少新台币?因为你逃婚的关系,找你工作的人不减反增,你这时候破什么嘴啊?”

    “你小声点啦!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睡?”旭婕走过去窝进棉被堆中,笑笑说。

    “睡?我一想到这几天损失的钱我就睡不着。小姐,你是跟我有仇是吗?还有,为何我打你家电话都没人接?你不会还没回家吧?”

    “我现在住在朋友家,以后你要找我只要打手机就可以了。还有,我嘴巴还没好,还是不能工作,不要帮我接案子喔!”她正好想趁此机会休息休息。反正因为她订婚风波跑来找她代言的,通常没安什么好心,那种案子不接也罢。

    其实她裘旭婕算不上什么当红名模,知名度也不高,赚的钱也不是很多。但足以养活她自己,还能让她每个月给她母亲生活费,这样她就很满意了。而今还小有点积蓄,所以可以奢侈地休息一下。

    只是小何可不这么想。

    “喂,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会抛下未婚夫逃走,是不是被谁勾引了?等等,你这女人之前还为了那姓费的伤心到差点去陪他,怎么可能爱上别人?”脑袋精明的小何又开始推测了。

    知道她早晚要推测出来,裘旭婕只好先承认。“费毅擎回来了,我现在住在他家。”

    “他没死呀?那你一定很开心了,哈哈,难怪你一直不肯出来工作,嘴巴破了是假的,想陪他浓情蜜意才是真的吧!”

    浓情蜜意吗?如果每天说不超过十句话,有办法浓情蜜意,那她就是超人了。

    “所以你答应让我放假了吧?”旭婕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温温的。

    “好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有好的案子,你一定得接。”小何终于退了一步。“你之前为了订婚,已经好几天没接工作了,所以你别太过分喔!啊,说到订婚,这么说来现在武胜堂一定很孤单寂寞吧?老实说我觉得那家伙不错,是个开心果,长得也挺帅的,不如我乘虚而入”

    裘旭婕听到小阿的计划,仿佛听到摩拳擦掌的声音了,差点笑了出来。可怜的小何,她不懂,小武哥不可能爱上她的。

    “喔,你忙你的吧!那我挂了喔?”裘旭婕故意打了个呵欠。

    “好啦,晚安,早点睡,以免坏了你本钱。好歹尊重一下,你这工作也算是以色侍人,所以要敬业一点。”

    “以色侍人?你嘴巴还真的吐不出象牙。挂了,掰。”裘旭婕赶紧挂了电话,以免爱哈啦的小何继续说下去。

    可怜的小武哥,就让他去抵抗热情小何的追求吧!她现在爱莫能助喽。

    旭婕挂了电话后,关灯睡觉,但是在黑暗中躺了许久,依然没有睡意。她的脑袋中不时闪现费毅擎那伤痕累累的身子,每每想到这里,她都还是会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有时候她很怕睡去,怕再醒来时,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根本没有回来。

    试图抹去心中的不安,她起身,走进浴室里上厕所。冲完水,洗完手之后,她盯着那道通往他卧室的门发呆。

    门底下是暗的,可见得费毅擎已经睡了。可是她很想看看他,确定他是真的存在,而不是出自她的幻想或梦境。

    犹豫了好久,她终于缓缓搭上了门把,极为小心地转开通往他卧室的门。她先关掉了浴室的灯,以免灯光扰醒了睡去的他。

    赤裸着脚站在他卧室中,她停留了好久,让眼睛适应黑暗。

    她看到窗外的灯光映在玻璃上,幽微的光线让她找到躺在大床上沉睡的他。她的脚在地毯上行走毫无声音,她像是被莫名力量吸引似的,梦游似地来到他床边。然后她低头,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睡梦中的他看起来比较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缓缓伸出手去,想去碰他,但是又在他脸的上方停住。

    “唉”

    悠悠地叹息声逸出她的口,浓烈的情感教她急需去碰触他,用指尖感受他的体温,得到他还活着的证明。但是她的理智阻止她,知道这样有可能会弄醒他。

    “毅擎。”她呢喃着他的名,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怕自己真的去触摸他。

    他们两个除了那天他那个愤怒的、惩罚的吻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接触。她知道他想用种种藩篱隔开她,但她是多么渴望能碰触他呀!

    在他床头流连许久,她终究还是忍不下那指尖麻痒的渴望,轻轻地伸手碰了他的脸。

    她仿佛感觉到了他叹息的声音,手指滑过他脸颊,拇指爱恋地在他唇瓣流连。他的体温透过碰触温热了她,让她嘴角缓缓泛起了一朵满意的笑容。但就在她打算起身的同时,那双紧闭的眼眸忽然在黑暗中睁开,她惊呼

    “你醒了?”

    话声未落,她的手腕已经被扣住,一个使力,她轻易地跌进他的怀抱中。一切仿佛都发生在瞬间,她被棉被跟他温热的身子给包围,他的唇随即霸道地夺取了她嘴里的芬芳。

    当他的嘴碰到她的,她忍不住闭上了眼,那抹熟悉的悸动随即回来,她几乎要叹息出声。当他的气息掩近,他那熟悉的唇摩挲着她的,他以他曾经有过的激烈帮助她回忆。那些缠绵的时光迅速回到记忆里,她忍不住迎上他,双手攀住了他光裸的肩膀。

    闭上了眼,她叹息着,眼角甚至湿润了。

    久违了,他那霸气与温柔兼具的吻。

    她毫不客气地张开嘴回应他,任他侵略的舌窜入她口里,夺取她每一分甘甜。她的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发丝问,舍不得放开他。

    他的手熟悉地寻到了她胸前的柔软,那略带粗糙的指隔着薄薄的睡衣摩擦起来,引来她阵阵颤栗。

    麻麻痒痒的感觉蔓延了她的身体,她在他掌下扭动身子,光裸的小腿却摩擦到了他那毛茸茸的腿。

    他是赤裸的。

    她没忘他裸睡的习惯,她的脚缠住他的,手却往下移动,碰触到了他肩膀后方的疤痕。

    当她在探索着他伤痕的同时,他的嘴已经往下移动,此刻正青睐着她胸前的柔软贲起。

    她挺起胸膛,感觉到他的唇带着湿透的欲望烫着了她敏感的乳尖。

    “毅擎”她的声音破碎,轻轻地喘息了起来。

    她的手无力滑落,落在他极具弹性的臀部上,当她扣住他时,清楚地感觉到抵着她睡衣的欲望瞬间成长了。

    她喘息,与他的喘息声混在一起。

    他的手穿过她睡衣的下缘,在她的大腿上流连。她靠着他颤抖,任他的欲望烫着她娇弱的身子。她渴望着他,思念早就折磨透了人心,此时她只想贪取这温柔的缠绵。

    偏偏事情难顺人意,他悬在她身上喘息,接着僵硬了身子,随即翻过身去,滚离她的身体。

    冰冷的空气袭上了她,她无助地呆愣了几秒,这才缓缓回神。“毅擎?怎么了?”

    “怎么了?”他的笑声带着冰冷的讥讽,跟白天的他完全一致。

    好奇怪,即使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她依然可以清楚看到他脸上的轻蔑。

    她在冷空气中颤抖了起来,这次是因为寒冷,还有心底那迅速涌上的冰凉。

    “你三更半夜闯进我房间,投怀送抱,你现在还问我怎么了?你以为我真的会中了你的计?就算我真的跟你上床了,那又怎么样?男人对他恨的女人也有办法起反应的。”

    “我”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但是隐在黑暗中没被看到。“我没有计划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她没办法解释自己心里那种不理性的恐惧。

    没有经历过那种生离死别,受过爱人死去折磨的人,没办法了解的。那种就算得到了还是害怕随时失去的恐惧,他不会懂的。

    他在黑暗中沉默着。

    她坐起来,等待着,希望他的态度能软化。她多么希望能睡在他身边,每次醒来都可以轻易感受到他的体温,体会到他还活着的喜悦。可是看来他根本无法接受,此时此刻,她真的是奢望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等我把你扔出去吗?”他讥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失望穿透了她,她没有动,但是眼泪已经滑下了脸庞。

    他在黑暗中看到她脸上的闪光,知道她哭了。忽然间他觉得胸口闷到不行,有种被掐住了脖子的窒息感。

    他甚至想伸手抱住她,安慰她。

    她坐在他床上,无声地哭泣着。那模样扰乱了他的心,轻易地击溃了他的愤恨。他猛皱着眉头,提醒自己别上当了。爱上她只是徒然浪费感情而已,他这三十几年来没爱过人,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瞧他得到了什么?他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心碎了,再也不想尝到那种心脏被活生生掏出来的痛楚了。

    他掀开棉被,拿起床尾的浴袍套上,取走了桌上的烟跟打火机,他大踏步地、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泪。

    而裘旭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趴在他床上,无声地哭泣着。但是当她鼻端闻到他残留在被单上的味道,那个她所熟悉的味道时,她止住了泪水。

    他还活着呀!

    她有什么好哭的?早晚他总是得面对她的。时间久了,他的愤怒会退,他的理智会慢慢回来,然后他就会明白,她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啊!

    抹去脸上的泪痕,她吸了吸鼻子,决定不要再哭泣了。她露出一抹笑,起身走回她的房间。然后躺上床,闭上眼,奇异地快速地进入睡眠中。

    这一夜,她终于好好睡了一夜,没再半夜醒过来了。

    费毅擎走进酒吧时眉头是深锁着的。

    两个已经抵达的老友一看到他的脸,马上自动帮他要了个杯子,倒了杯烈酒给他。

    费毅擎在座位坐下,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大口,任烧灼的酒液滑进他的食道,然后点了根烟,吞吐了几口,脸色依然阴郁。

    “脸色很差,心情不好喔?”窦至中看了他一眼,快人快嘴地问。

    “昨天晚上没睡好。”费毅擎咕哝一声,算是交代了。

    暗梓耀跟窦至中不着痕迹地对望一眼,默不做声。他们两个的默契是越来越好喽!这一年来费毅擎不在,三个死党剩两个,让窦王中跟傅梓耀感情变得更好。虽然在这中间窦至中结婚了,但或许是因为失去了费毅擎,让他俩更珍惜彼此的友谊,所以两人聚会也不曾中断过。

    现在费毅擎大难不死,应该三个人开心的把酒言欢才是,但是费毅擎从回来到现在,那眉头没一天舒展过。让想把老婆介绍给老友的窦至中不敢轻举妄动,怕这个死党吓坏了他家小茜。

    “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我没看到,老是这样眉来眼去的,怎样?性向什么时候改了?”费毅擎没好气地说。

    “拜托,谁改性向了?我已经结婚了好不,我对我家女人可是忠诚不二。”窦至中嗤声抗议。

    “你结婚了?”费毅擎扬起眉,瞪着他看。“怎么都没听你提起?喔,该不会是那个小女生吧?”

    “小女生又怎样?哼!”窦王中发现没把老婆带来是对的。

    “没怎样,恭喜你了。”费毅擎知道能让他走进婚姻的,肯定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如果他不是历经了这些,说不定他也会考虑婚姻。而今,婚姻对他来说,更是不可能了。

    窦王中举起酒杯和费毅擎敲了下,算是收到了老友的祝福。

    “你现在回去启东医院上班了吗?”傅梓耀开口说话。“可是你的手不是还要复健,能够帮病人开刀了吗?”他知道那颗穿透好友肩膀的子弹伤到了他手的持肋,让他至今仍需复健。

    “如果可以,我就不会这么闷了。”费毅擎伸出手来,张开五指又握紧。他的手做一般事务已经无大碍,但要执刀,还需要复健得更彻底,灵活度完全没问题才行。“我这几天只能困在办公室,做那些无聊的行政工作。我老第可好了,以前被迫接下医院的行政工作,现在乘机报仇,全扔给我了。说是要去日本考察,人就消失无踪了,让我不干也不成。”

    启东医院是他老爸开的医院,费家老爸其实半退休了,医院的副院长是他的弟弟,多年来都负责了他最讨厌的行政作业。两兄弟都是学医的,但是性格迥异。费毅擎像阵风,来来去去,人在台湾时就在启东“打工”人不在台湾时,外科的编制就自动删去他。好在是自家医院,否则他恐怕常要失业。

    “忍耐一下吧!你这几年老往国外跑,你老弟也没抱怨啊!”博梓耀安慰他。

    “我现在不想忍耐也不成,他是抓到机会了。”费毅擎叹息。

    “话说回来,你还没说清楚,你为什么人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国家都会被干掉。到底是谁想杀你?”傅梓耀对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当时他跟窦至中得到费毅擎死讯时,两个人又生气又担心,花了很多时间跟人脉去调查。虽然隐约知道了他牵扯进去的事情,但是还是无法找到他的下落。事隔太久,他们两个都失去了希望,以为他真的死在异乡了。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回到台湾了。

    “我常参加的那个国际医疗组织中,有个很有声望的医生,詹姆士克兰特,听过吗?”费毅擎开始提起这件事情的始末。

    “那些我知道,你卷进去的跟这家伙涉入的葯品回扣案有关吧?美国政府的人找上你,要你帮忙找证据,对吧?那家伙涉入的案子很大吗?否则怎么会出动到联邦政府的干员?”傅梓耀问。

    “嗯。涉及庞大的葯厂利益,包括作假的实验结果,还有政府相关单位的收贿。只要牵扯到葯厂,利益就庞大到让人可以干下龌龊的事情而毫不犹豫。”费毅擎喝了口酒,忆起这个影响他很多的案子,心情还是轻松不起来。

    “那家伙被联邦政府收押了,应该会被判刑吧?你现在安全吗?需不需要我派人”

    “应该不用了。他发现我在搜集他的涉案证据,趁着医疗团队进入战乱国家时开枪想灭我口,他怎么也没想到我没死。那些证据我交出去了,他这下坐牢坐定了。联邦政府的人跟我保证严密监视他,不会让他买凶来杀我灭口。”

    “听起来还真是危险。那你怎么活过来的?被开了很多枪?”窦至中忍不住插嘴问。

    “被打中了四枪,我因而跌落山坳,当时因为有暴动,所以医疗团队无法停留,只好匆匆撤退。我知道他会挑那时机杀我,就是想要做得不着痕迹,把这帐赖给暴动的反抗军。叛军走了后,是当地居民救了我。但因为伤势严重,我在那边待了很久,后来因为身上没有护照或是任何文件,我好不容易辗转越过许多国家,才找到方法回来。”费毅擎淡淡地描述,但是嘴里的内容却那样骇人。

    窦至中跟傅梓耀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嘿,不必那种表情,好歹我回来啦!四肢还健全,so一ucky!”费毅擎摊了摊手,终于咧开他惯有的潇洒笑容。

    他们看到他的笑容,终于还是缓解了沉重的表情,回以一笑。

    “妈的,要是你马子没要嫁别人,那现在一切就很圆满了。”窦至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暗梓耀瞪他一眼,真想把他掐死算了。这个莽夫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费毅擎撇了撇嘴,表示不大想谈这话题。他想起昨天晚上坐在他床上无声哭泣的她,她的肩膀是那么的纤瘦,她哭泣时那双肩膀仿佛承担不起心中巨大的悲伤,恍若随时就要垮掉、破碎掉一般。

    她那哭泣的身影强烈影响了他的平静。他开始怀疑,让她待在他身边,根本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或许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意志,也太低估了她的影响力。

    今天晚上也是因为他不想回去面对她,才打电话把两个朋友抓出来喝酒的。

    “裘旭婕现在还住在你家吗?”傅梓耀轻声问。

    “不会吧?你真的还要她喔?她想嫁给别人耶,还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马的,看了就不爽”窦至中又开始抱怨。

    暗梓耀真想拿酒瓶敲他一记。

    “有免费的佣人帮我打扫家里,还有人帮我煮三餐,我一毛钱也不用付,你说我何乐而不为?”费毅擎耸耸肩,一派潇洒地说。

    窦至中愣了下,吹了声口哨。“真有你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她,改天去你家吃饭,我也想瞧瞧。”

    “你开餐馆的,还怕没饭吃吗?”费毅擎略带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

    博梓耀不说话,仅是深深地看了费毅擎那暴躁的神情一眼,然后转移了话题。

    而费毅擎心里的烦躁却不曾稍减,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出于下意识地保护裘旭婕,他明明恨透了她呀!

    心情烦躁之下,他喝酒的速度快了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傅梓耀帮他倒酒的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议。

    不管怎样,如果醉了可以解干愁,那他也下必太抵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