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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你越界,我就越界。
他真的说到做到。只要她乖乖配合,除非她主动开口要他,他不会猴急毛躁地把她吞吃入腹。他对自己有高度的克制力,这事在南欧庄园投宿的那晚,已经获得证实。
她知道他要她,却一夜没有躁进行动。因为规则是他定的,不仅限制她,也对自己具同等效力。只要她不越过他划好的安全范围,他就不触犯她的人身安全。
但是她越界,不但将自己自那安全限制内松绑,徒劳逃逸,也同时将他自这份限制的约束力中松绑。
她是不晓得自己无意中会释放了多凶猛的危险,还是为了顺利逃脱她甘愿犯险?不得而知。他却有他的解释,尖刻且毫不留情地,以此嘲讽她的薄弱颜面。
廉价的阴暗旅馆,散发霉味,隔音糟到可以在洗手间听到楼上楼下排尿冲水的声音。破烂肮脏的窗帘外,楼下车水马龙,混杂不同语言的叫卖,以及像在互相吵架的扯嗓高谈,悍然讨价还价。
中下阶层的生活环境,她未曾经历过。此刻的迷眩冲击,她也未曾经历过。
他真是喜欢听她情欲高张的哭喊,娇得让铁汉为之心驰神荡。
棒壁的房客,这些天总会来敲几次门,他从不回应,而是对她更加放浪,逼她痛声泣嚷,宣泄她翻涌的欲望,变相报复附近满心抱怨又饥渴难捱的住户。
他冷笑,觉得他们真是赚到,平白享受这么美妙的嗔啼。而她也真是
“贝翎。”他自她身后贴着她汗湿脸颊轻吟。“你还想要我吗?”
她绷挺了身子战栗,似泣似啼,不知道他都已彻底占尽优势了,究竟还想向她要什么。
“你不回答,我就继续。”
“不够了。”她认输,真的再也承受不住连日连夜的欲望纠缠。“我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是不是我手脚太轻了,嗯?”
他在缓慢的冲刺之际,加遽了在她分敞嫩蕊上的节奏,紧拧着微小花蒂细细捻弄,深刻刺激她每一处未知的敏感。她惊嚷,急于抗拒这过分的欺凌,无暇顾及被他任意调戏的颤颤豪乳。
“比起你起初痛得又哭又叫的幼稚德行,现在真是进步神速。”开始懂得享受,妖娆扭动。“可是我还是不太能掌握你的感觉,你告诉我啊。”
他哄诱着,持续磨人地折腾着,深深吸取她弥漫的欲望气息。
窗外阳光穿透窗帘的破洞,射入一道道光点,映照出隐约的浮尘、脏乱的陈旧地面,以及与此格格不入的精致胴体。白嫩的肌肤笼上黏腻汗意,红晕?滥。房内一角的木制衣柜敞着门板,里头尽是朽烂,蚤虫盘据,门板内的穿衣镜也是一片模糊,隐约映照着她是如何在床上靠坐在他胸前,张腿任他玩遍一切。
不,即使她缺乏经验,也察觉到这事没有这么单纯。
他在打什么主意?
“贝翎。”他呢哝诱惑,指上更换把戏,紧凑狠揉,令她扭身娇喊。“你还要我吗?还要吗?”
“不要了。”她挫败地哆嗦抽泣。“我不要了。”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为什么啊。”
他开始愤恨加重冲刺的力量,渐渐不耐烦,内外同时折磨着她。即使她已失控地随着他的节奏狂乱起伏,苦苦哀求,但他不满意,就是不满意。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却知道那种莫名的爆发力又在迅速酝酿。她没有办法思考,无法言语,只能呐喊,奔腾驰骋,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可怕的幻觉总会在她疯狂的前一刻重演,既想逃避,又深受吸引。她骇然急喘,喘得几乎无暇吸进空气,意识冲往死亡绝境。
璀璨的万丈光芒,就快在她眼前炸裂。欲焰熊熊,焚毁整个世界。
猝地,一只巨掌粗暴揪住她的头发,扯得她仰头尖嚷,逼她回神。
“你还没有回答我,哪都别想去!”他咬牙恶咒,压在她颊边低斥。“你还要我吗?你说啊!”好痛!她不懂,什么都搞不懂了。
从他和她发生关系的那晚,连绵至今,他一直都在肉欲澎湃的高峰逼问她这个问题。除他以外,她根本毫无经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难受地哭泣着,起伏在他霸道的进击里。她一再地坦诚回应,他却一再地不满意,究竟要如何是好?
“贝翎!”他重喝,揪紧掌中的细发,自己也已颤颤濒临崩溃。
“我要你。”她泣不成声,身体与心灵都遭受到烈火煎熬,承受不了。“慧东,我要你。”
狰狞的面容豁然舒展,绽放为不可思议的俊美,痴迷地贴着她脸庞轻吟。“贝翎,再说,继续说。”
“我”她抽声惊喘着,气息与心跳一片混乱。在她深处的惩戒,似乎变幻为另一种存在,撩起陌生的官能刺激。
那是什么?
“贝翎继续说。不要停,继续跟我说。”他几近催眠地劝诱,殷切恳求。
她惶惶瞠大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一切有形无形的知觉,全集中在他身上。她找不到言语来形容,无法用自己过去的生活来理解。很美,无以名状的美。
不知名的力量,突然将她抛往另一个世界。
原本的淫荡呼喊变了,她的嗔啼像迷人心魂的海妖在歌唱。她在他哄慰下完全开敞自己,开敞再开敞,连灵魂都几近透明。
这里是哪儿?从没来过。
好奇特的感觉。
她不清楚他们又纠缠奔放了多少次,经历了多少日、多少夜。只觉得,他埋首在她分张的双腿间虔诚吮尝的模样好好玩,把自己最禁不起凌虐的嫩蕊交在他舌中的感觉也好好玩。
啊,不要停,她还想要他再一次地粗暴吸吮她的一切脆弱。不要太温柔,因为他从没待她那么温柔,还是用习惯的方式来待她吧。
他笑了。
他笑起来好美。打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诧异于东方男子竟也会有这么美、这么深邃的轮廓。他的醇嗓使人酣醉,他的痛苦呐喊更是使人为之疯狂。
他呢?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疯狂?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怎会这样,只是单纯地诧异:这好好玩。
来玩。
他的惩戒手段,就是呼唤。
“贝翎。”
好好听的声音,但她不想理。
“别再任性。已经结束了,贝翎。”
不要,这太差劲。可是这一声又一声地,不断将她拖出来。
“已经醒了就别再逃避现实,快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
“你再赖下去,会变成最后一个登机的乘客。”得面对全机乘客不耐等候的眼神,被一个人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
登机?她惊然弹身而起,狂眨双眼,却满眼呆愣,搞不清天南海北、今夕何夕。急急转望四方,是机场候机大厅,但很陌生。周围的人种肤色落差很大,除了她和慧东是黄种人之外,满眼走动的不是黑,就是白。
这是哪里?
“走吧,这是最后一趟了。”俞慧东拉着她的上臂起身,把茫然恍神的她拖往登机门。“我们这趟抵达了目的地,就暂时可以告别在机场敖近投宿等转机的鬼日子,找个干净的旅馆,好好度个假。”
“我们”为什么她会和他成为“我们”?“要去哪里?”
“登机卡。”他淡淡提点。
她毫无头绪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意外发现原本整洁俐落的裤装,皱得不像话,风尘仆仆。就算依然称头,也难掩四处奔波的狼狈。
包令她诧异的是,他们不是往商务舱登机,而是挤入称不上舒适的经济舱。座位的狭窄、人与人之间紧迫的距离、邻近的嘈杂交谈,在在超乎她以往所认知的飞航氛围。
这么挤,连阅读报纸都无法霍然开展翻面。
“还在大惊小敝?”他轻噱,把轻便的唯一行李:公事包,靠往她与窗口之间的角落。“或是你根本就还没清醒?”
她被怔怔塞入靠窗的座位,他的座位靠走道,两人肩并肩,挨着彼此与整批经济舱的拥挤人群飞离此境,前往广播预告之地
北非的花园:摩洛哥。
怎么会流浪到北非的?在耶路撒冷被他悠然逮到之后,她知道,自己越界的下场,就是诱使这头饿兽也越过虎视眈眈的安全界线,凶猛扑噬眼前的鲜美。她实在不愿回想,因为太难面对。他很可怕,对付她的手段非常阴狠。他的邪恶不在于肉欲上的百般折腾,而在于他极尽所能地,强迫她享受被欺凌的快感,违反她意志地驯诱她耽溺于他的蹂躏。
可是她不是那种人!谤本不是!
“但你已经是了。”他曾充满怜悯地苦笑。“而且我从来没有碰过像你这么可怕的对手,显然我太小看没有经验的人。”
不要再想了,停!
她努力抓回自己的思绪,却一直想起许许多多不堪的画面。她不想承认自己曾张着淫荡的丑态要他继续玩弄,也不想面对自己曾在他的凌辱下狂喜哭喊,乞求他更多的残酷。
不可能,她不可能这样!
“贝翎?”
她骇然转头,惊见座位旁的他一派漠然,交搭十指搁在身前,冷眼睨她。
“空服员在问你要什么饮料。不要让人家卡在你这里问个不停,她还有很多乘客要服侍。”
她什么都不要,只想静一静。
“真难伺候。”他的好笑嘀咕,惹动了她的怒气。
“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你、很、难、伺、候。”了吗?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因为我亲自伺候过。”他不把她当回事地,迳自以法语向空服员要薄毯。
他和她讲话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心不在焉?但他的法语,勾起了她之前就存在的许多疑惑。
“你到底会几种语言?”就她记忆所及,起码听他说过四种不同的语言。
“不知道。”没去算过,能用什么就用什么。“但我多半只在日常沟通的层次,不一定具备阅读能力。”
“你真的是商人?”
“说是仲介,会比较精确。”
“那你这一路上四处销毁的是什么东西?”交易资料吗?
他俊眸弯弯,笑意诡谲。“我还以为你这一路上都在神游太虚,根本没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懂,为什么要笑得这么暧昧?
“你啊,每次纵欲过后都收不了心,整个人魂不守舍地,一看就知道你满脑子还停留在销魂状态,舍不得跳出来。”
“我没有!”她羞愤反驳,惹来周遭隐约瞩目。她赶紧收敛自己的失控,切齿低语。“你不要拿这种话题来转移焦点。你既然有胆在我面前处理你的私人公务,就不应该”
“我没有转移话题。只是觉得比起那些无聊琐事,你还比较有趣。”
“我不觉得那些琐事真有那么无聊。”毕竟她就是被这些琐事中的某一部分拖累,?入这淌浑水里。“你若不想给我知道,就不要故意收拾给我看,好像我跟你是一挂的。”
“你似乎忘记了,是谁死巴着我不放,让我抽不了身去处理正事。”
“我从来没”
忽地,她的怒斥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什么打断,目瞪口呆。
啊,是她,确实是她,撒娇撒赖地黏着他不放,不准他离开她的身体、她的视野。他被迫当着她的面处理紧急公务;紧急的不但是要销毁的资料,也是他被她挑逗得愈发激昂的欲望。
不对,那些不是她会做的事,应该是别人。
那女孩太不知羞耻,总是赤身露体,在他忙于公事时,她也忙于她的事,以唇探索着他男性的每一处秘密,不解地试着吸吮这个,或好奇地舔弄着那个,或是张开自己以柔嫩的女性去摩挲看看,却就是不让他进去。
他会生气,非常生气,丢下东西就愤恨地把她的身子翻过去,害她扑倒在床边,撞伤了牙齿,尝到了血,同时身后遭他凶暴地进击。那时的他会很可怕,格外粗壮,格外野蛮,深深地惩戒,重重处罚,任她再怎么哭闹道歉也没用。
他的火气超过了她的预期,原以为会是很好玩的游戏,沦为意料外的自讨苦吃。你再玩哪,你再试试看啊。他对她很坏,吓到了她,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哭得淅沥哗啦,像个小娃娃。
不管管她不行,愈来愈爬到他头上去了。
但她好可爱,真的好可爱,让他反而惩戒上瘾。
她后来变乖了,在他忙的时候总会躲得远远的,可怜兮兮地等待他处理完公务。他却恶意勾引,友善得好像不再介意她不识时务的亲近,疼惜地在原地伸手诱她离开角落,怯怯地步往他和蔼的笑靥。她很难抗拒他的温柔,也无法逃脱他在她豪乳上细腻的捻弄。他不吝于流露他对她酥胸的痴迷,也不吝于在其上施展他的伎俩,陷她于酣软中。
然后她才惊觉,她又被骗了。
他反手一把抓住企图逃开的赤裸娇娃,拖回他身前,感慨于她的不听话,又在不该接近他的时候前来挑衅。她必须接受处罚。
“贝翎。”
她在靠窗的机位上,颤颤掩口瞠眼,终于搞懂了他的策略。
他是故意的。
他总是划下界线,再诱使她越界,结果就是一顿惩戒。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诱导,使她习惯了他邪恶的蹂躏,甚至教她学会了期待,学会了享受被处罚的欢愉。
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较于他起先的百般隐匿,现在的他形同刻意泄漏他的秘密。他让她看见他销毁了什么档案,让她知道了他出没不定的各地行踪,让她明白自己的手机已沦为他的个人工具,通讯纪录双向暴露。
这些行动背后有什么意义?
她试图冷静地闭眼沉思,但是很吵,不断干扰。
她耳中充斥着脑海深处传来的庞杂声响,是她的呻吟,和他激切的沉重喘息,她的痛苦闷声,他的咆哮,她的骇声尖叫,她的惶惶求饶,他们肉体撞击的节奏,他舔噬吮弄的黏腻之音,她舒懒的娇嗔,他咬牙切齿的战栗,他们蜷曲冲刺压迫下的床榻声,隔壁隐约的斥责,他俩忘我的放声呐喊,重复又重复,塞爆了她的思路。
吵够了没有?能不能安静点?!
她愤然解开安全带起身,正想回头痛骂这些经济舱的死老百姓,却赫然发现,乘客稀稀疏疏,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在夜行班机的小灯幽微下暂且入睡。
并没有人在吵她。
她僵着没有血色的小脸,濒临痛哭失声的边缘,绝望而无助地瘫坐回她的座位。她怎会这样?该怎么办?
美眸焦虑地呆瞠,泪珠滚滚落下。身侧的他温柔地以指背抚摩着她脸庞,宛若在安慰她,实则在享受她的投降。
真是漂亮的女孩。他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佳丽,形貌才智都很出色,但很少有人像她这么难搞、这么潜伏着惊人的爆发力。
在她还没有长硬翅膀、察觉到自己的威力之前,他得先控制她,把她捏入掌心里,以繁复的网络重重交织,让她逃都逃不出去。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你在找伴。”
他以机舱内的阴暗掩护神色,手指极其细微地一怔。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找的是公事上的伴,还是私事上的伴,但你的行为透露出的讯息就是如此。”
他一直很喜欢她说话的方式,充满淡淡柔柔的旋律感。咬字很轻,像耳语。音频很稳,不躁进。似乎不晓得嗓门也可以扯着用,或者是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事值得阔论高谈。轻声细语,就足以表达一切。但他总能成功地逼她怒斥、逼她哭泣、逼她娇啼。对这位毫不觉得自己骄傲的矜贵公主而言,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被迫面对自己不过是个凡人的事实。
啊,更正,她确实有不凡之处,但她的骄傲却使得这份不凡沦为羞辱。
“你之前的伴怎么了吗?”她冷冷自语,空洞地呆望前方椅背。
“我向来单独行动。”
“为什么会开始搜猎伴侣?”
“可能是我累了。”想稳定下来。
“凭你的条件,不怕找不到女人愿意跟你一起稳定下来。为什么要扯上我?”
“我没兴趣跟你扯上关系。”所以请别太看得起自己。
“那为什么不”
“嘘”他轻哄,在她的抽息中继续朝她裤腰内往下探索,酣然覆上他心醉神迷的温润。“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烦躁了。”嗯哼。
“不要碰我!”她低咒,试图反抗。
“你如果惊动到了别人,会丢脸的可不是我。”
她羞得火冒三丈,千方百计地要挣脱,引来前座乘客不适的轻咳,暗示她别再踢踹个不停,扰人安眠。可是
太卑鄙、太下流了,在这种状况下他也敢放肆?
他当然敢,也大方地诱导她一起敢。
“别这样!”她无声急唤,娇嗔轻逸。
“张开。”他狠手在她夹紧的腿间猛揉。“还是你要我自己动手?”
她害怕他真的自己动手,只好在薄毯掩护之下张腿,难堪地任由他在她衣物中捻弄。更丢脸的是,她无法掩饰也无法控制,她的身体非常享受他巧妙的琢磨,愈来愈开放。
“原来你就是要人疼。不好好爱你,你就乱发脾气?”
她迷眩地深深吐息,脑中洋溢着美丽的幻觉,颤动着她润泽的办蕊,渐渐涣散了之前清晰的意识。怎么办?他明显地比她还能掌握她自己,总有办法迫使她就范。她愈是不甘心,他就愈占优势。
所有的条件都被他盘算进去了,难道她就只有被动试曝的份?
但是啊,先不想那些了。她现在,好想要他
她在干什么?!
她惊醒,恨然挣脱他的诱惑,顾不得前后座乘客被吵醒的抱怨斥责,硬是踩出走道外,直奔洗手间,把自己反锁在内。
这一区的乘客几乎全被她吵醒,远方零星的人也茫然惺忪,不知这区的人在吵些什么。
“抱歉,我太太正怀孕中,很不舒服。”
俞慧东悠然起身,以英文及法文低声致歉。被吵醒的人也不好责骂,只能咕哝着各自继续入睡。空服员担忧地赶来关切,俞慧东不厌其烦地再次柔声解说,安抚人心。
他擅长此道。
“陆小姐,你还好吗?”女性空服员在洗手间外轻敲轻唤。“陆小姐?”
“请你们不要管我,我没事!”
她的泣吼令空服员心惊。陆小姐果真如她先生所说的,非常神经质,像颗不定时炸弹,一不小心便会触动到什么。
“陆小姐,你可以待在里面,没关系的,但你能不能让我补充一下里面的用品?这是我的工作,请你通融。”
她不要人打搅她,她也不想再回座位上。可是泪眼迷蒙中,她看见空了一半的洗手乳、乳液、刮胡水什么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是不是又耽误到别人了?
“陆小姐,要是你不方便出来,那请你开个缝,帮我把东西递进去好吗?”
对方一再让步、一再劝慰,她没办法坚持己见,任性到底。
“俞慧东也在外面吗?”她仍高度警戒。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但这里只挤得进我啊。”狭窄走道根本容不下二人并立。“陆小姐,这几罐用品及矿泉水请你放进去。”
贝翎仔细听着空服员那袋瓶瓶罐罐轻敲门板的声响,判断走道上挤在门前的声音确实是空服员。只要她速度够快,开个小缝抓进东西,马上关门上锁就行。
“陆小姐?”
“我知道了。”
门锁一开,只分个小缝,一袋杂物确实就在夹缝外。但,拿着这些瓶瓶罐罐的,是只粗壮的手。
俞慧东?!
她用力地推门上锁,却来不及了,他早已一手扳抵着,淡淡撑开,同时回头向空服员致意。
“谢谢你的帮忙。我帮我太太服下镇定剂之后,会等她安稳一些再带她回座,可能会花点时间。”
空服员很高兴,问题解决了。
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人来打搅俞先生安抚他太太的。
拥挤的洗手间,难以旋身。他几乎贴在惊愕的泪人儿身前伫立,疏离地垂睇,眼瞳中没有怜悯,手中也没有任何葯剂。
他用来对付她的,向来都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