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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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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叹息,他平躺下来,全然不顾身上昂贵的衣服沾染上石板的泥土:“宁墨墨,你真是一个害人精,如果没有你,这个家虽然让我窒息,但我还觉得活的很精彩,自从有了你,我觉得这个家越来越让我厌烦,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是吗,这样算是夸奖我吗?”我笑笑,也搂紧衣服躺在他的身边,他皱眉“这里凉!”

    “你心疼我啊?”我撑起胳膊想要逗他说情话。

    凌棠远撇嘴:“哼,我是心疼你肚子里的宝宝。”

    “你就不能说句让我高兴的话?”我靠在他的胸口上撒娇。

    “不能,凭什么?”虽然嘴巴上还是硬的,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语气软弱。

    “凭我是你妻子,我肚子里的是你孩子,行不行?”我握住他的手指吧弄起来。“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要负责让我们娘俩开心。”

    他凝视我的动作半晌,猛地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他的下颚抵靠在我的发间,沉重的鼻音掩饰着心中的动容:“你这个理由我拒绝不了,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十六章有你同行

    我回到凌翱的时间正好定在预产期。

    不是不害怕孩子会提前出生,实在是无奈没办法。所幸我肚子里的宝宝似乎知道今天是最关键的时候,想要努力给我一个安稳保证,证明他/她可以坚持。在肚子里,他/她安静地过分。

    我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小声嘟囔着:“乖,再等等,等妈妈把事情安排好了,再和爸爸一起等你来到世上,好不好?”

    凌棠远推门,正看见我傻乎乎地对着肚子说话,他忍不住笑:“干嘛,阵前安抚大将?”

    我等了他一眼“我怕孩子抗议我带着他满世界跑!”

    他环住我的腰,嬉皮笑脸地说:“那你跟小家伙说,等事情结束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不由好笑:“那他要是想霸占我呢?”

    凌棠远脸色一变:“那可不行,他妈是我的女人,只能我一个人霸占,让他一边去。”

    我不理他起身穿衣,他却一侧头吻过来:“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我躲闪不及,被他吻个正着,穿衣服的手也只能软绵绵地放下去,回头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喂,是还不行吗,再不松开我要迟到了。”

    凌棠远嬉皮笑脸的还是不依不饶,突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来。

    我愣住和凌棠远对视片刻,立即清了嗓子,拿起电话:“喂,您好,我是凌婷婷。”

    凌棠远额头顶着我的脸,深邃的眼眸仔细辨别我脸上的细微变化。

    “婷婷,我听说今天你要来凌翱,是吗?”电话里,凌伯笠的声音依旧是慈祥和善的。

    “是的,我身体好一些了,所以过去看看。”凌棠远悄悄握紧我的手指,我给他微笑以示安抚。

    “哦,这样,那你过来吧,出门要小心啊。”凌伯笠关切的话语让我汗毛顷刻间竖起来,盯着我的凌棠远也眉目间浮现忧色。

    我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凌棠远阴沉脸色:“你要万事小心。”

    是的,我们不能拒绝不去,唯独能做的就是万事小心。

    我此时就算是有拒绝凌伯笠的心,也不能勉强自己在兵马未齐时侯轻举妄动,我知道,凌棠远和孟屿暮也知道。所以我必须去凌翱面对凌伯笠,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的车子慢慢离开凌棠远的视线,我在拐弯的时候朝他招招手,让他回去,他痩高的个子远远望去,浑身上下都带着对我和孩子的关切。

    这一起都是我必须面对的,没有谁能够替代,他再不放心,也必须放手让我前行。

    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我在会议室门口就看见凌伯笠和瞿林飞,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凌伯笠身边还站着方静。凌伯笠上前善意地摸摸我的肚子,嘴上关切的问:“外甥女,快生了吧?”

    我心头的厌恶已经升到极点,但努力装着微笑:”是啊,今天就是预产期。“

    “这么快?”他哈哈大笑:“看来我现在就要准备孩子的满月酒了,只要他好好地过到满月,我这个当舅公的把满月酒全包了。”

    分明凌伯笠的话里有话,我心陡然沉到谷底。

    瞿林飞在一边神色漠然,倒是方静听见这句话表现出担忧的神色。也许,她是在为我担心,或者是在为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钱财担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凌伯笠今天到底要耍什么鬼花样。

    今天的会只是普通的工作会议,中高层管理者都在场。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我挺着肚子坐在里面,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汇报。但我不想放弃,因为今天我还有另一个来此的目的。

    就在会议进行到末尾时,需要讨论的问题都已结束。我突然笑着问道:“到底是谁负责股权赠与事物的,我只想知道凌先生的股权是否开始办理移交了?”

    坐在凌伯笠身边的方静主动回答:“股权赠与还没开始办理。”

    “那么孟先生的股权移交呢?”我故作惊讶,再问。

    方静会心地点头回答:“也没有。”

    “那就是说,本来现在应该办的事都拖着没办?该属于我的那份一直都没有兑现?”我微怒。

    方静想要辩解,凌伯笠拍怕方静的肩膀按下去,笑着对我说:“你知道的,虽然这些股权赠与手续不需要上报,但我们公司内部对股权赠与的规定还是比较复杂的,手续也有点繁琐,所以还需要一段时间,外甥女啊,不是谁不想给你报。”

    “舅舅你不要着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担心什么手续都没办,到时候有人再把棠远和屿暮给请过来代替我管理凌翱。因为我马上就要生了,公司这边肯定不能多加关注,就怕到时候被乘人之危。”我继续挺着笑脸。

    “你是什么意思?”凌伯笠微笑着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让他们回来,我身上的股份都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赠与的,现在虽然不给,将来孩子出生还不是我们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从中作梗不肯办理移交。”

    “当然不是我,现在嫂子和棠远闹得那么不愉快,怕是”凌伯笠轻巧地把球踢飞给瞿林飞,瞿林飞抬头看了我一眼:“现在他们的事已经和我无关,不过我就事论事说一句,孩子生下来自然有老爷子的遗嘱顶着,我们各自该交出多少我们自己心里都有数,现在孩子还没落地,没有必要那么着急把股权都集中到你手里,你进凌家门业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何必追的那么紧呢?”

    见已经达到目的,我心中窃喜,但表面上还是作出愤怒的模样:“这些事算起来也是我们凌家自己的问题,瞿总何必在这里掺和呢?可是母子连心?”

    关键时刻疑心病重的凌伯笠再次默不作声,瞿林飞笑笑:“既然你已经快生了,还是操心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比较好,把手伸的太长,缩不回来就知道难堪了。”

    我坦然笑道:“那好,既然舅舅和瞿总都认为他们不会回来,我也只能”

    得力于这些年我喜欢用沉默来辨别他人的情绪,我发现凌伯笠和瞿林飞次此时都很紧张。表面上看来,他们正在若无其事地等待我的回答,但实质上,他们已经对我的回答充满警惕。

    “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我心中暗笑,凌伯笠此刻最不想的就是我的身上加附太多股权,我越是跟他争股份,他越是不愿意顺利转交给我,没想到他这次失误,将为我们留下一步反击的余地。只要一天没有办理股权移交,凌棠远和孟屿暮都有机会重新参与决策,这样一来,他将面对的不止我一个棘手的敌人。

    凌伯笠见我不再追究,垂下眼皮想了想,随即笑着说:“好,既然外甥女对股权赠与方面没问题了,我们继续开会。”

    我愉快地接受他的提议,继续听会。

    我要把这些用于反手一击的杀手锏留在最后,能否成功扳倒凌伯笠就看那时,现在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功亏一篑,我和凌棠远就没办法力挽狂澜了。

    我是在冒险,我刚刚的追讨股份既点明了他此时计谋的失误之处,也点名了最终凌棠远和孟屿暮的目的,但赌的就是凌伯笠因为顾虑我反而忽略了那两个人,成全一次调虎离山之计。

    只要他中计,全心全意对付我,凌棠远和孟屿暮就有办法扳回最后一局。

    会议结束时,凌伯笠邀请我参加他举办的宴会。

    我不想去,但凌伯笠执意要请,说是已经请了凌棠远和孟屿暮过去,我思索一下,还是和他通车前往。

    所谓宴会,就是生意人联络感情、增加业务的所在。我虽然进入凌翱没多久,却也知道这样的宴会功能,以及自己该学会的社交礼仪。

    凌棠远和孟屿暮果然早已等在那里,见到我从凌伯笠的车子上下来,凌棠远若无其事地走上来,从背后紧握住我的腰:“感觉怎么样?”

    我淡淡地笑着,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以示我很好。

    凌伯笠从车内走出,笑着和凌棠远孟屿暮打着招呼,不管内里纠葛着怎样的仇恨,在这样的宴会上,我们必须做到叔慈侄孝,一家子看上去好不圆满。

    我知道,凌棠远真的很认真的在担忧我,他罔顾孟屿暮和凌伯笠还在佯装亲密无间,直接拉着我的手走到偏僻的地方,他抬起我的脸对视片刻:“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我笑着抬手帮他整理领带:“没有,挺好的。”

    他神色凝重地说:“你一出门我就后悔了,让你去对付老奸巨猾的凌伯笠,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

    “你不相信我?”我挑衅地问。

    他恼怒地捏紧我的手指:“我就是太相信你了,你肯定能成功地激怒他。”

    我笑了,悄悄地趴在他的耳边说:“事情已经办成,我们坐等胜利果实吧。”

    凌伯笠的宴会真是又臭又长,如果不是为了我,凌棠远一定不会坚持待下去。他的手始终挽住我凸出的腰部,他的双眼也始终凝视我的脸颊。我被凌伯笠带领着与每个生意场上的旧相识打招呼,他就始终跟在一旁保护我,当然也能轻易的察觉我的双腿一直在不住地打战。

    “这位是冯叔叔,他们家一直是我们临高的合作伙伴和供应商,我们凌家要靠他们始终提供优质的货品才有今天的成就。”凌伯笠笑呵呵的介绍。

    我点头“冯叔叔,你好,我总听棠远说起过你。”

    冯麦昀点头看看我,回头问凌伯笠:“这位莫非就是莫熙的女儿?”

    凌伯笠点头:“是啊,说道她妈妈,我就很难过,我妹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就”

    凌伯笠还在和旧交没完没了的表达他对妹妹的哀思,可我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了,身子再坚持不住长时间站立,不住地轻晃。

    终于,凌棠远再也不能忍受,公然提出抗议:“走吧,你身体不方便,不能站太久。”

    凌伯笠这才仿佛想起什么连忙拍着脑门说:“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我把婷婷怀孕的事给忘记了,棠远,你带婷婷出去休息一下。”

    凌棠远根本没理睬他的解释,挽着我的手径直向大门走去。

    我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洗手间,我趴在他耳边说“我先去趟卫生间,你在这儿等我。”

    他顿时皱眉,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去卫生间。”我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脱离他的掌控,慢悠悠地走上楼去洗手间。孕妇就是这样,越到预产期越辛苦,现在肚子大的几乎压住所有的内脏,让我无法喘息,才走了几十个台阶都很吃力。

    虽然凌棠远说过要在家生产,医生护士也早早请到家里来为我每天检查,旁边还有母亲在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但还是难以替代怀孕的辛苦。医生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体重还算正常,可能是我以前太过瘦弱,所以现在生孩子的时候才会觉得很痛苦。除了多多补充体力这个对策外,没有其他补救的办法。

    凌棠远对医生的话,如同得到圣旨一般,平时监督我吃饭不说,还要哄着我吃各种各样的营养品,只是今天去凌翱,没有胃口正经吃中饭,又来这里被凌伯笠拎着在宴会上走了一圈,只觉得眼前发黑,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我疲累地走到洗手台边,觉得眼前发花,靠在镜子前不住喘息,想要等气息平均了准备洗脸清醒一下。不料身边挤过一个女人,她左右打量我一下,惊奇地说:“是你?”

    我回过头,看她的眉眼好像有点面熟。

    “在孟家我们见过面的,我看你吐说你怀孕了嘛,你看,要生了吧?我经验很丰富的,看着肚子就知道预产期肯定是这几天要生了。”

    我笑着点头,洗手台前的灯光非常柔和,镜子里的我看起来心满意足。那个女人接着笑笑:“看你就是个好妈妈,有子万事足。”

    我洗完手和她一起往外走,临到楼梯旁,我扶住扶手往下一步一步谨慎地走,她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跟着。

    凌伯笠家布局很大气,客卫全部在二楼,那个夫人见我这样辛苦,拽着我的胳膊一起往下走,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能和她手挽手的下楼。

    她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往下走:“我跟你说,我生了三个,我知道你肚子里的一定是啊!”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地毯的凸起冷不丁绊住她的脚,她一股脑儿地跌下去,由于下坠力道太大,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被她带住,一下子卷着冲到台阶下。

    刹那间,我发现方静就在我们旁边,我努力地想要拽住她的手臂阻挡我向下坠落的力道。可那一秒,我清楚的看见,她的手悄悄背在身后,在我的手指离她还有一厘米远的地方,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觉得肚子被凸出的楼梯猛力撞击,里面翻江倒海地疼痛起来,一股热乎乎的水意顿时顺着大腿涓涓流出。

    我疼的几乎张不开嘴巴,撑起身子的半个胳膊也不住颤抖。

    眼前有大片红色的血,不知是我的还是孩子的。

    我只能用最低的声音呼喊救命“棠远,救救我,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我的一生兜兜转转,从出生开始命运就被改变。

    如果没有当初凌伯笠的调包,我又怎么会去了江南小镇,如果没有后来凌家的争斗,我又怎么会到北方凌翱?所以,虽然从出生开始我的命运就被改写,但我无权后悔,只能沿着被改写的命运走下去,走到生命尽头的那刻。

    那么我的孩子呢,是否还要面临同样的境地?

    迷迷糊糊之中,我能感受到凌棠远把我抱在怀中,温暖的体温带给我一丝力气,我很想对他说句话,可眼睛怎么都睁不开。他好像很生气,抱着我的双臂紧紧卡住,勒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这次他一定很生气,每次我没有听他的话,他就会发脾气,这次亦然,我想。

    我感觉到身子在凌棠远的怀抱里来回摇荡,他在用最快的速度从客厅奔跑出去,把我轻轻放在车后座,搂紧我的身子,带我离开。

    凌棠远全身上下都紧紧贴靠着我,我的左耳就俯在他的胸口,毫不费力的就能感受到他心脏的怦然跃动。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冰冷,但那个稳健的心跳源源不断的给我支撑下去的能量。

    我很想不负责任的就此昏过去,一切交给他就好。因为小腹很痛,手脚更是冰凉,最重要的身陷黑潭不能自拔的感觉很无力,我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管了可是我突然想起来,还要叮嘱他注意孩子,强打起精神去动手指。

    我用尽全力,想要在黑暗中按住他的手腕,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担忧。手指最终用力按下,至于他能否理解这其中的意思,我已经无力去管了。

    半晌,怀抱我的人还是无动于衷,我放弃了,觉得眼前发黑,肚子一阵一阵滴剧烈抽痛,人已经坚持不住。

    算了,放弃吧,也许他会把孩子照顾的很好放弃一切我的,开始悠悠陷入昏迷,就在最后一秒,耳边突然传来凌棠远再低沉不过的声音:“宁墨墨,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谁敢动你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动了动眼睛,企图努力地扯开嘴角给他留个微笑,未果。

    耳边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嗡嗡刺耳的噪音渐渐笼盖了我。

    我终于昏了过去,再不知晓。

    双眼渐渐睁开,无影的手术灯就在双眼正上方,悬空刺目的灯光让我把头偏向一边。

    耳边有人用低沉的声音说:“手术刀!剪刀!注意血压!”

    伴随着冰冷生硬的器械放入托盘中的声音,我突然勉强有了点意识。

    再望望白花花的灯,双眼又再次陷入黑色。

    临昏迷还感叹,看来他们还是把我送进了医院

    再睁开眼,耳朵里还有阵阵的蜂鸣声,依稀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低声轻说:“墨墨,这是我们的宝宝,你睁开眼看看他好吗?他等你好久了。”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玻璃窗上射入刺眼的光线让我有些无法适应。我发现自己正平躺在病房里,不远处,满脸胡茬的凌棠远正抱着孩子笑呵呵地蹲在我面前。

    我想看看孩子,可干哑的嗓子只能挤出两个字:“宝宝”

    凌棠远半跪在我的面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孩子的小脸蛋贴在我的脸上“看看,这是妈妈。”

    嫩滑的小脸贴在脸上的一瞬,我眼眶一热,几乎哭出声来。

    凌棠远见我鼻尖红了连忙问:“怎么了?”

    我笑,嗓音恢复了不少:“没事,一睁眼突然看见宝宝,有点感动。”

    他笑着拱起孩子,让他更加的靠近我,嘴上却还不住地抱怨着:“你生孩子真容易,不过是睡一觉就生出来了。可怜我还得一直抱着他等你醒来。”

    我不觉好笑:“委屈了?他不是你的孩子吗?”

    凌棠远低头看着孩子,抿嘴含笑:“就是我的孩子我才抱着呢。你不想知道咱孩子是男是女?”

    我平静地躺在床上,望着他们父子:“男的。”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孩子的脑袋,可腹部剧烈的疼痛刺得我动弹不得,我皱眉:“好疼,肚子”

    他一把摸向我的肚子,神色焦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肚子刚开了刀,现在就扭来扭去的!”

    我不觉好笑:“你又没告诉我,我是剖宫产,我怎么知道不能扭来扭去的?”

    他语塞,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立即转换话题:“你还没说为什么知道孩子的性别呢!”

    我笑着看孩子趴在我胸口的模样,真是个安静的宝宝,被凌棠远抱来抱去居然还在睡觉,一双细长的眼睛像极了凌棠远,微微撅起的小嘴倒是像我。

    宝宝留着口水在我面前心满意足地睡着,让我身陷幸福,不愿自拔。

    “人都说母子连心,我觉的是个男孩子。你刚刚的表情也告诉我,我猜的没错。”我抬起头看着凌棠远,他哼哼两声。

    母亲带着饭菜进门,发现我醒了,立即过来:“墨墨,你醒了?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棠远把你抱回来的时候”

    凌棠远淡然地把孩子交给母亲,并打断她的话:“麻烦你抱一会儿宝宝。”

    母亲茫然不懂,凌棠远疏离的笑,让她去隔壁带宝宝。我挣扎着不想离开孩子,他反而推开母亲搂住我。

    我也不明白凌棠远又发什么神经,他紧紧搂住我的胳膊就横在眼前,我想都没想就狠狠咬下去,他闷哼一声,继续搂着我“别动,刀口动开了你还得再缝十针。”

    我爱孩子不假,但我也怕再陷入那种无力自拔的黑暗境地,所以还是乖乖躺下。

    凌棠远双臂撑在枕头两侧,双眼凝望着我:“宁墨墨,你把我吓坏了,你说,怎么补偿我?”

    我心中偷笑着,抿嘴并不回答。

    他见我不回答,眼睛转转,嘴唇一下子覆盖上来,仗着我不能反抗,肆意亲吻歌够。他的唇齿之间呢喃着对我的情话:“我守了你这么久,该给我点报答了。”

    凌棠远果然一刻都没离开我,我在昏迷前的内心挣扎他都知道,他一直在做我背后的依靠,给我支撑下去的勇气。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生个宝宝。那天护士从手术室抱孩子出来的时候,我就想亲亲你,可是你总是在睡,怎么都不愿意醒来,所以我一直忍着,我告诉自己,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到,如果你还不醒,我就亲别人去。结构你第二天就醒了。”他在我耳边轻笑。

    我得意地笑,没笑两声,刀口又开始疼起来,脸又哭又笑狰狞难看:“照你这么说,我连做梦都是个妒妇。”

    凌棠远低下身抱住我,嗓音有些哽咽:“妒妇就妒妇,只要你活着,做什么我都原谅你。”

    我听出声音不对,急忙扯了他的身子来看,凌棠远挣扎着不让我瞧,始终把脸扭向一边,一拽一推之间,我的刀口又疼了些:“啊,疼死了。”

    凌棠远紧张:“你又胡乱动!”

    我趁机拽住他的袖口,轻轻拉开他推拉的双手“让我看看,就看一眼。”

    凌棠远无奈的叹气,展现在我眼前时一双眼角湿润的深情眼眸。

    我心中温暖,问他:“你这是又是在干什么?怎么红眼睛了?”

    凌棠远拉下脸:“还不是抱着那个小家伙两夜没闭眼累的?”

    我哼笑,对他的辩解假装不知,他也讪讪地对我说:“行了,别闹了,跟你说点正经事。”

    我看了看他,神色难得的严肃,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凌棠远:“孟屿暮去找凌伯笠算账了。”

    我紧张地坐起,他见状一皱眉:“就知道不能告诉你,你现在又激动,小心刀口。”

    我靠在枕头上,拉着他的袖口撒娇:“我不激动了,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凌棠远拍拍我的脑袋说:“那天,在凌伯笠家你摔下楼,其实是个意外,但孟屿暮就是觉得是凌伯笠故意动的手脚,所以准备会凌翱和凌伯笠斗到底。

    我愣住,没想到因为我的一时失足,反而激得孟屿暮回了凌翱,真不知道对这样的无心插柳是该哭还是该校,突然又想到凌棠远:“那你回去吗?”

    凌棠远沉下脸:“回去,不管这次是不是凌伯笠动的手,我都眼睁睁看着你在生死关上走了一圈,我不容许再有这样的事在我眼前出现,所以,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凌棠远的双眼注视着我,给我最大的安心。在这样的时刻,我还能说什么呢,他一心为我们母子奔波,再强要阻止他去凌翱,只不过在矫情伪善罢了。

    “去就去吧,但要小心。”我轻轻的叮嘱。

    他俯身,吻在我的额头,双眼深深望着我的眼底:“我会的,毕竟我已经是有妻儿的人了,我的命,不光是我自己的,也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