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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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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幽倒是料想到会这样了。三年前自己出门后一声不响的不再回来,那时一直照料他医药的花爷爷,知道他离家出走也一定十分讶异。

    现在紫幽疑惑的是既然花爷爷在这里,那白夜大哥见的人是谁呢?

    “萧紫幽?”花老头狐疑地看他,眼睛不由得微眯起来,他走近一点仔细瞧着,生怕眼前这个穿着紫衣的人是萧白夜。

    蝴蝶分不出他们,自己也快老眼昏花了。

    “花爷爷?”紫幽被他盯得有些略感不适。

    再次听到他叫自己一声“花爷爷”,花老头总算是确定这是萧紫幽了。

    “萧紫幽,你居然还没死!”

    花老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面色不错,神采奕奕,呼吸很匀,身体看上去也十分结实……

    “花爷爷……”

    紫幽叫人备了些好茶,带着花爷爷到在西房偏厅里坐下了。

    “萧紫幽,你这几年在外面瞎混些什么?”花老头喝着好茶,心情也满意不少,开始闲心起紫幽的事了。

    “走得也不远,就在绝壁峰山下住着。”

    “绝壁峰?”花老头停下手中的动作,“南面城外那座山?”

    “嗯。”

    这样一算,真是走得不远。不过这样的距离倒费了白夜三年功夫,无论怎么找也寻不到踪迹。不知是派出去找的人太迟钝,还是紫幽太精明——紫幽天生就是躲藏的高手,在自家的紫云山庄,他都可以躲着五天让人找不到。

    “三年前一出去就没有音信回来,难道……”花老头经不住回忆起来那时的事来,想到一个让自己微微有些发怒的理由,“你臭小子是怕老头的药医死你不成?!”

    “花爷爷,说笑了。”

    “也罢,我也懒得理你这样的臭小子。”花老头倒是真的难得理,“今天倒是客气,没有躲着我走啊?”

    紫幽打小就不愿意老老实实的让自己号脉诊断,犟得很。要是白夜不在旁边,紫幽是连花老头的面都不见的。

    三年前那次离开是谁都不曾想到的,紫幽只说出去走走,没要人跟着,这倒好,一连两天都没有回来白夜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然后派人去找。

    实话来说,在那场比赛之上,白夜是早已寻得紫幽下落,那时紫幽陪在彩遥身边,带着他从未看见过的轻松笑容。白夜一时心软,将就着他去,本想等比赛结束就带紫幽回来,没想到,一时松懈,看丢了紫幽,再去找,这一找,就找了三年。

    不过这事也真算冤枉了紫幽,原本他真的只是想出门走一走。对彩遥说,遇见她不想回来的话,是真的。

    紫幽笑笑,“花爷爷,这次,我是想好好见见你了。”

    “终于上心了?”

    两人聊着,不多时白夜便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花老头一见白夜来,就看了一眼,头一扭,装作没看见似的。

    老小孩儿,脾气还真不少。

    “紫幽也在。”白夜直接略过花老头对自己的不满,“本就想过去叫你,现在正好了。”

    白夜在桌旁坐下了,不一会儿就有人奉上一杯新茶。

    白夜笑着品了一口茶,“花老头,紫幽的事,以后还是继续麻烦你了。”

    “麻烦麻烦,就是麻烦!”花老头一脸不耐烦。

    作为萧老庄主的老朋友,花老头对于紫云山庄的事也颇为上心的。但作为一个医者,他能帮紫云山庄的并不多,所出的力也只是照顾紫幽。

    从紫幽小时起便是这样。不过,在萧老庄主在世的时候,都是萧老庄主亲自上门去,花老头偶尔会过来一趟。

    在萧老庄主和夫人过世之后,白夜就拉着一马车的上好药材就登门而去。

    白夜去找花老头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请他搬到紫云山庄去。

    对于白夜来说,花老头住在山庄里是百利无一害。以前萧老庄主也委婉请求过老友来自己山庄,不过花老头不太乐意,萧老庄主也就没有勉强。

    十六岁时的白夜初接山庄不久,处理起事物来便已经是相当成熟老练,身上尽是萧老庄主的影子。花老头愿意称呼白夜为“庄主”,这声“庄主”的分量,旁人自是心里明白得很。

    不过,至于为什么花老头最终还是没有搬来紫云山庄,那就不得不提一个人了,花老头的小孙女——蝴蝶。说起花老头的小孙女蝴蝶,是个不得了的小丫头,没什么弱点的萧白夜,最头痛的人就是蝴蝶。

    第一次去花老头的医庐,白夜俨然大人样子和花老头谈着,一副不容老头拒绝的模样。不过花老头依旧不愿意抛开医庐去做紫云山庄的专职医者。

    正谈到僵硬阶段,蝴蝶突然外出采药回来,回来见屋外多了不少人,也就当做是来寻医问药的,半点陌生感没有,依旧小步跳小步跳欢快地进了屋,“爷爷,爷爷,我回来啦。”

    接下来发生的,白夜毕生难忘。

    刚进屋的蝴蝶两眼亮晶晶的扑闪着,盯着自己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就眉开眼笑地扑到白夜身上,抱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兴奋地嚷着,“爷爷,爷爷,这是我们家新来的打杂吗?”

    白夜从不让人靠近自己身边,现在身上却粘着一个丫头,他显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把那个身上还沾着泥土的丫头推开。

    蝴蝶完全没有因为白夜这样明显拒绝的举动而收手,也没看出白夜眼里的不高兴,继续笑咪咪地往他身边蹭,“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做蝴蝶,不是会飞的那种哦,是很好看的蝴蝶花!”

    “萧白夜。”眉毛竖扬。

    “白夜哥哥。”蝴蝶扑扇着大眼睛往白夜身边挪,无师自通的巴结上去,“你到我家打杂是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我嫁给你!”

    白夜当时就被镇住了。

    花老头在旁边看着刚才还气势逼人,想要请他去紫云山庄的白夜,一下子气度被惊得陡降好几度,像个孩子一样有些无措——哦,本来就是个孩子。

    花老头心中暗自好笑,一时觉得这场面热闹得很,也不去管,就任由蝴蝶闹。

    “花老头,三日之后,我派人来接,务必来紫云山庄一趟。”白夜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搞得莫名心烦,急匆匆告辞,离开了医庐。

    被一个丫头逼得有些狼狈地离开。白夜心里有说不出的不悦。

    不过,三日之后花老头确实去了紫云山庄,不过同时带去的,还有蝴蝶。

    蝴蝶一见白夜就跟得紧紧的,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傻子似的,一直在他身边喊“白夜哥哥”“白夜哥哥”……

    白夜原本说什么也是要把花老头留在紫云山庄的。不过,那是在不知道蝴蝶的存在之前的想法。

    知道有这么个丫头在之后,白夜再没有提过接花老头来山庄的事,半个字都不提!

    最近蝴蝶外出做事去了,花老头才一个人来紫云山庄,蝴蝶以前都是不请自来,搅得白夜头痛不已。

    多事的时节要是再加上一个蝴蝶……白夜想想就头疼。

    现在这样的状况,真清闲……白夜轻舒了一口气。

    绝壁峰木阁。

    沈卿正站在木阁的桃花树前看花。

    五月了,这株桃花已经开了许多。粉嫩的颜色,娇美可人。本就是极美的花,身处这少见人世的山林之中,柔柔的花叶招摇在凉风里显得格外有生命力,让人不由得有些敬佩它坚强的美丽。

    这株遭了雷劈的桃木,带给人这样震撼的美感。

    说起来,那天,萧白夜也是很认真地看着这棵树。

    沈卿不由得又想起那日的事情。听彩遥说过这些年的的事后,沈卿对于彩遥现在的境况不由有些忧心。

    她和紫幽的事到底该怎么办呢?

    彩遥似乎把问题想得很简单,没什么担忧……

    罢了,萧家和彩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只要彩遥现在还好好的就行。沈卿一时也觉得心内烦恼不过,不去想了。

    三年忧心已经够了,现在想好好休息一下,却依然放不下心。

    彩遥在楼上收自己的琴,看师傅一直站在那里未动,忍不住唤了她一声,“师傅?”

    沈卿应了一声,回转过身,“彩遥,师傅需要下山一趟……”

    彩遥笑着,“彩遥陪师傅一起去。”

    一起去?

    “……好。”

    沈卿守着彩遥已经守了将近二十年,一直太平无事。

    但是,彩遥身上存在着无法一直太平下去的因素。彩遥的琴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让沈卿十分惊讶了,渐渐长大的彩遥,在琴上体现出来的天赋越来越明显。

    这样的天赋异禀,无法抹杀。

    沈卿曾经想过不教彩遥琴艺,可是当她弹奏完一曲,五岁的彩遥完整的模仿出来时,沈卿心软了。

    这就是凤家的血脉。

    彩遥去夺“天下第一乐师”时,沈卿知道那是彩遥的囊中之物,但是,彩遥若由此而名扬天下,平静就会完全被打破。

    那时候她十分害怕,但却也无法阻拦,于是,沈卿选择了去一趟遥远的秣陵。

    也许,龙家不会想到,这个孩子会姓凤,还依旧一身毫不掩饰的无双琴艺。

    沈卿在赌。

    她去秣陵不想被人注意,但怕自己按捺不住,就亲手毁了自己的琴,扮成普通妇人在秣陵呆了三年。三年来龙家那边风平浪静,她这才放心回来。

    一切平静就好,她的彩遥一直这么安全就好。

    下山的路上,彩遥和师傅一路说着话,师傅也就无意间提起了“萧紫幽”那日到来的事。

    “紫幽来过?”彩遥瞪大了眼。

    “你也知道,三年前我在天下第一乐师之赛见过萧紫幽。对他的脸还是有些印象。”沈卿说着,“总觉得有些不太对的地方。”

    紫幽来过,怎么不等她回木阁?

    “他知道你不在,就先行告辞了。这时我才发觉他不是萧紫幽。”沈卿望一眼彩遥,“萧紫幽不可能不见你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