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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扬朗声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我要你们从今往后不得做那作奸犯科之事。若有谁让我知道他做了**掳掠等恶事,我绝不手软!”
群豪齐声应道:“遵命!”乌蓬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尊主的一番心意大家看领会了?我等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地方,可在各大门派中却还是归入邪魔外道一流。尊主他老人家是要我等以后多做好事,重新塑立名头,那可是为我们着想了。大家还不多谢尊主!”群豪又是齐声道谢。
刘飞扬心道:这乌老大也算个人才,拍马屁的功夫一流。不过,这群人如果真能这么想也是件好事。转对萧峰道:“大哥,小弟这番言语可还恰当?”萧峰笑道:“贤弟宽厚仁德大哥佩服。”
群豪感刘飞扬以礼相敬,一番感激后各自拜别下山去了。待得那数百人离去后,刘飞扬三人回到灵鹫宫,正好遇见萧远山,刘飞扬道:“萧前辈,现下灵鹫宫之事已结,我们明日便可去寻那慕容复的巢穴!”萧远山大喜,这几日来他便一直在等待着这日的到来。
当晚刘飞扬又诏来九部之首的余婆等人,说明此事,并把灵鹫宫一应事宜全交托给众人打理。诸女意欲带人与刘飞扬一同前往,刘飞扬心想还未寻得慕容复真正的隐身之所,人多反而易走漏风声,便婉拒了这个建议。
翌日,灵鹫宫九部诸女齐齐把刘飞扬等人送到山下。刘飞扬、萧峰父子、段誉、楚依依、阿朱、薛慕华,还有随侍楚依依身旁的梅兰竹菊四姝一行共有十一人别了众人向东而去。没行得多久,忽听后面传来一女的叫声道:“尊主大哥,楚姐姐等等我!”
众人回头一看,见一蓝衣少女正从后飞快赶来。楚依依叫道:“是心蓝妹妹。”这几日来,萧峰等人都知有个顽皮可人的姑娘叫心蓝的,经常来陪伴楚依依,一来二往,阿朱也与她甚是熟络了。而刘飞扬当了灵鹫宫宫主后,心蓝却独出一帜称他为“尊主大哥”是以刘飞扬一听声音便知是她了。刘飞扬问道:“心蓝,你有什么事么?”
心蓝来到楚依依身边,对刘飞扬说道:“心蓝舍不得楚姐姐,想陪伴在她身边,希望尊主大哥答应。”说着,张大着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刘飞扬,大有一不答应,便要嚎啕大哭的架势。
刘飞扬见状已知她是偷跑出来的,心中忖道:小丫头从没下过山,定是对山下的世界好奇不已了,自己又远比师伯在时宽松温和,也难怪她敢这样了。他也挺喜欢这天真活泼的心蓝,有意要逗他一逗,故意板着脸道:“不成。我们可是有要事在身,可不是游山玩水。我已下了吩咐,九部弟子都不必随行,你又怎可例外?”心蓝属九天九部中赤天部中人,而梅兰竹菊却是巫行云的贴身侍婢,是以脱离于九部之外。
心蓝闻言,眼睛一眨之际,眼眶中已有泪花,摇着楚依依的手臂,又似委屈又似撒娇道:“楚姐姐!”楚依依见刘飞扬眼中也存着一股笑意,知他的心意,逐笑着对心蓝道:“心蓝听话先回灵鹫宫去吧,刘大哥也是为了你好!”心蓝听楚依依也这么说,眼中的泪水说流就流了下来,哭道:“楚姐姐都不疼心蓝了,人家都没下过山,真的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嘛。”说着眼睛又飘向梅兰竹菊四姝,希望她们开口求情。
四姝想要开口,后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忙又收了口,只是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萧峰父子虽也同情心蓝,但知这是刘飞扬门户之事,自也不便开口。还是段誉最见不得女孩子伤心难过,开口道:“二哥,我看心蓝姑娘也甚是让人同情,这么大了还没下过山,你便让她和我们同行吧!”
刘飞扬其实也是见不得女孩子流泪的主,听段誉说话,逐打蛇随棍上,说道:“看在二弟的面上,心蓝你便和我们一起走吧。”心蓝大喜,抹去泪水,忙向刘飞扬大谢不已,接着又向段誉谢过,马上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儿。眼中流淌过的一丝得意劲,又怎瞒得过诸人,刘飞扬等人也装着没注意,便继续往甘州过来了。
一路上有个活泼可人的心蓝,众人还真有几分游山玩水的心境。便连年老剽悍的萧远山也不时被她逗得露出笑脸,整个人仿佛也年轻了许多。不数日,众人已到了位于黄头回鹘的甘州。一踏入甘州递界,薛慕华便忍不住老泪纵横。这甘州是他的家乡,数十年前被西夏占领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来过。闻刘飞扬等人要来甘州,他那是心潮彭湃,立刻放下神农阁的医书,追随而来。
宋时的甘州在中原人眼里多只是个西域边镇,可在隋唐前却是赫赫有名,汉朝时称“张掖”是通往中亚、西亚以及欧洲的要冲,也是“丝绸之路”上商贾云集的重镇。骠骑将军霍去病,受汉武帝之命将万骑出陇西击匈奴,过焉支山千余里,令匈奴浑邪王降汉,汉以其地置武威、酒泉两郡。武威元鼎六年(前111年),使将军赵破奴出令居,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张掖、敦煌郡,使得汉朝声势达到顶峰。千年过后,甘州已不复当年的壮观,但还是处处可见历史的痕迹,汉代黑水国,北凉国骆驼城,高昌王皇城依旧迎风耸立。只是刘飞扬一群人终究是为了寻慕容复巢穴而来,无心观赏景致,一进城中,打听到了“广元楼”所在,便立刻赶往。
“广元楼”便是被刘飞扬所擒那人口中说的慕容家的据点,是一家比较大的酒楼,掌柜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满脸笑容,一脸和气生财的表情,看其模样还是回鹘人。刘飞扬等人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立时有店伙计迎了过来,殷情招呼。刘飞扬径直走到那掌柜前,口中说道:“冬去春来,大燕回归!”这是慕容家的切口,也是从那人口中问出来的。
那掌柜却是一脸迷茫,刘飞扬还道他听不懂汉语,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身为一个重要据点的首领,怎么会听不懂这么重要的切口。于是又说了一遍。可那掌柜依旧是纳闷的模样,开口说道:“这位爷,你说什么?此时只是正月末,离春天还有两个月,我们这可极少见到大雁的!小店南来北往的什么都有,却没有雁肉卖,百花沙鸡却是本店一绝,您要不要试试?”说得却是汉语,口音倒还挺标准的。
刘飞扬一怔,心中想道:是了,他即是慕容家的人,自然认得我们不是慕容复的那群手下,是以在这装疯卖傻,看来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而旁边的萧远山早就不耐烦,一闪身,已抓住那掌柜的胸口衣领,直直把他提出柜台,厉声问道:“说,慕容家隐身的巢穴在哪?”
店内顿时哗然,那三五桌的食客目光全望了过来,只是看刘飞扬等人衣着讲究,男的英俊英伟,女的美丽绝伦,显然都是大有来历的人,倒没有人敢出头说话。而那掌柜却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膝一软已经跪倒在地,口中吱吱唔唔的,要不是刘飞扬等人功力深厚,还听不到他叫的“大爷饶命”等几个字。
萧峰大声对店内食客喊道:“各位不相干的朋友请了!”声若洪钟,震得那群食客耳鼓作响。那群人只是普通的行脚商人或食客,哪敢逗留,慌忙窜出店去,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店中只剩下刘飞扬等人及那掌柜和两个也是混身发软的伙计。
萧远山改抓着掌柜的琵琶骨,大声问道:“还不说么?”却只痛得他如杀猪般大叫,如何说得出话来。萧峰道:“爹爹请先松手,让他说话。”萧远山这才放手,却还不忘又问一次:“慕容家藏身的那个山谷在何处?”
那掌柜揉了揉还在发痛的肩膀,哭丧着脸道:“大爷,我不,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啊?”萧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说出慕容家的隐身之所,我们便也不难为你!看你也是回鹘人,何苦为慕容家卖命?”
那掌柜颤声道:“大爷,什么卖命?我,我只是正经的生意人家,做的是老老实实的营生,连,连卖的酒都从不掺水”
萧远山手掌扬起,啪的一声,已拍烂了一张桌子,喝道:“住口,老夫问的是慕容家的事,谁管你卖的酒掺不掺水!”掌柜已被他吓得三魂丢了两魂,道:“慕,什么慕容家,我从没听过啊。”
刘飞扬心下有些纳闷,看情景这人连带那两个伙计全不会武功,慕容家所设的据点首领难道这么差劲?他们的惊恐也不是假装出来的,难道他不是首领,而是另有他人。开口问道:“你店里还有什么人,把他们全叫出来!”
在刘飞扬示意下,梅兰竹菊四姝关上了大门。众人把那掌柜和两个伙计带到后面,在那掌柜颤抖的叫唤声下,从厨房后院又跑来了五人,一个厨子,两个下手,还有一个也是店小二模样,另一个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看长相全都是回鹘人,其脚步虚浮都是不会武功。
萧远山厉声笑道:“你们倒会乔装。”那老妈子却颤颤索索道:“你们是什么人,安老板可是好人啊!”接着喃喃道:“难道我真是个灾星,刚到安老板这帮手,便让他遇到了强盗!”眼中已有泪光。
刘飞扬听得心下一动,问道:“这位老人家,你说你来这帮手多久了?”其实这老妈子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只因饱经岁月,看上去倒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老妇人尤自喃喃自语,刘飞扬向薛慕华递个眼色,薛慕华会意,上前用回鹘话轻声向他问了起来。那老妇人听薛慕华讲的是正宗回鹘语,这才哭着说出一大堆话来。
待她说完,薛慕华才转过脸来,说道:“回掌门师叔,这人是甘州城的一个寡妇,两个儿子也先后去世,人人都当她是扫把星,以为是她克死了家人。那个安老板见她可怜,便让她来这个新接手的店里帮手,也算讨个生计。两个月相安无事,今日我们上门来,她还以为我们要对那安老板不利,又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安老板。”
新接手的?众人一惊,萧峰向那掌柜问道:“这间店你经营多久了?”掌柜虽见他和萧远山长得一个模样,但却比萧远山和善多了,赶紧说道:“没多久,是我两个月前盘下来的。”萧峰又问了那几个伙计和厨子,都是一口同声回答是两个多月前的事,而他们也是当时新请来的。
刘飞扬向四姝道:“你们去外面问问,看他们说得可是属实。”四姝应了声,便一起出去了。过了半个时辰,四姝回来也都证实了掌柜和几个伙计所言不虚,这店的确在两个多月前便换了老板伙计。
众人面面相觑,萧远山双拳一击,恨声道:“这慕容家好谨慎的手段!”事实摆在眼前,慕容复得知伏击刘飞扬失败,立时撤走了在这里暗伏的人手,那是绝不让刘飞扬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两个多月前,也就是刘飞扬刚到天山没多久的事,慕容复的反应和谨慎可见一般。而这个安老板的确只是个生意人,哪想得到其中的缘故,便接手此店了。
见好不容易的线索又断了,萧峰父子眼中的失望之情也是溢于言表,萧峰叹道:“我们终究来迟了!”向掌柜等人作揖道歉后,便与众人一起走了出去。刘飞扬见那掌柜脸上还有几分惊吓未复的模样,有些过意不去,临走时,让梅剑取出一锭金子交了给他,也算稍补些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