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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如此问自己,楚依依真是又羞又恼,想要出口喝止,但马上想道,此人只是对自己一往情深,再说他性格复杂,若言语中又恼了他,他反悔了,再叫人去追阿紫,阿紫这时没离去多久,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那之前一番辛苦可不全白费了?想到这里,便也没有出言斥责于他,只是说道:“公子相貌地确与前大异,小女子没能一时认出,倒请公子勿怪。我也知道现下我等境况特异,不敢求公子放了我等。公子先前对小女子以礼相待,小女子是万分感激,如今再厚颜求公子一事,公子念在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丈夫恩怨分明地份上,便设法免除阿朱妹妹身上的痛楚。依依在此先行谢过啦。”说罢便向游坦之浅浅一笑,施了一礼。
说来,楚依依也只与游坦之见过两次,一次是在那赴小镜湖路上的茶案中再一次便是在那少室山英雄大会上,两次心神大半全放在刘飞扬身上,看也只看游坦之数眼,虽隐隐知道游坦之对自己似乎极有好感。可她全复身心都系在刘飞扬身上,倒也并未多想如今游坦之相貌大变,她如何能认得出来。再者此时楚依依落在游坦之的手中,虽然游坦之并未有何过分之举,她心中还是忐忑难安只好拿话套住游坦之,在“以礼相待”四字上尤其加重语气,希望游坦之待自己便以此为界限,不可越轨。
只是这点楚依依倒小瞧了游坦之,游坦之家遭巨变,虽不是正人君子,但对心爱之人却是态度甚恭,甚至是奉若天人。这点仅看原著中,他武功大进,可对目盲地阿紫一样惟命是从,从没乘人之危便可看出一般。
再说游坦之听楚依依“公子”、“公子”叫个不停,尤其是最后那下如兰微笑,看在他眼里那便是九天仙女也不过如此。霎那间,热血上涌,喜悦之情溢于胸臆,只觉一生欢喜莫过于此。欢喜无尽下直想手舞足蹈一番,满脸通红,口唇大张,却说不出话来。此时别说是楚依依要他免了阿朱的痛楚,便是要他放了阿朱和王语嫣,他也是二话不说便放了。
这番情景看在楚依依和王语嫣眼中,皆是又惊又讶,二女如何看不出他是喜悦无尽所至,楚依依倒没想到他对自己深情至此,只不过款款数语便让他欢喜成这般。而王语嫣却想到了当初段誉对己何尝不是如此,心中突发奇想:这人若不是和萧大哥刘大哥有着血海深仇,论脾气禀性倒与段郎有几分相似呢。想到段誉,心中不由生出一鼓甜蜜之情脸上悄悄浮起一丝红霞。只是此时三人各想各的心思,倒谁也没注意她的异样。
之后游坦之心境稍复,便要催着车队继续前行,自己却依旧呆在车内,也不与二女说话。只呆呆得对着楚依依傻笑,弄得楚依依羞愧难当,偶尔瞥过他一眼。游坦之目光却马上移开,脸上竟现微红。见气愤有些尴尬,游坦之便问她们,可想知道自己如何会有今日之相貌,二女其实也甚是好奇,也隐隐猜到是与他所练武功有关,但还是没想到天下间竟有这般奇事,尤其是王语嫣自负天下武学十有七八了然于胸,可听完游坦之所说后却是震惊不已
却说那日少室山上,游坦之先后败在刘飞扬和段誉手上,还当场晕迷过去。待过会醒来一看,自己依旧还在原地,显然自己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场中数千人竟无人理会自己。再注意看刘飞扬,却见他混身是血,显然也是身受重伤,心头暗喜。只是他马上又注意到场中又多了几人,纵是他当时的心境,也不得不对那几人暗暗喝彩,当真是绝世高人的模样,更奇的是有两女竟与楚依依长得极为相似,可令人颓废沮丧万分的是他很快发现那几人全是刘飞扬的师门长辈。到此他总算明白刘飞扬身后的势力有多强了,别说他本身武功比不上刘飞扬。便是他身边随便走出一人,自己也未必是对手。当时的游坦之只觉万念俱灰。失魂落魄下只是看了几眼还在刘飞扬身边的楚依依几眼。便摇摇晃晃地独自离去了,令他感到悲哀的是。有些人明明发现了他。可却无一人过来相扶,更多是眼含鄙视嘲笑之情。看在游坦之眼里更添寂寞孤独之感。
离了少室山,游坦之混混噩噩,也根本不辫方向,只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行去,不知不觉来到一无名高崖前。望前眼前的群峰万壑,感受着清爽的山风,却没能让他心境平复下来,反越想越是极端。在他当时的心中那是全天下没一个好人。全天下都是他的敌人。而他年来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有了奇遇练得一身武功。却不想还是连败于刘飞扬和段誉手中,更丢脸于群豪之前,当真是生不如死。刘飞扬萧峰的武功势力都远胜于他,他孤单一人今生想要报仇真是难之又难,而自己唯一喜欢的女子却一心放在刘飞扬身上。自己身受重伤想必连正眼也没瞧过自己一眼,顿觉人生索然无味,迷迷茫茫中,似乎看见前方已亡去的父亲母亲,口中喊了一句,便向前踏去。就此一脚踩空,坠下悬崖。劲风压面而来游坦之只觉混身剧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然而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在触地前,游坦之身为武人潜意识的运功护住了心脉,这一摔,全身筋脉骨骼俱废,全因护住了心脉没有立时毙命,只是馅入深沉晕迷中。可是若换做他人,这样下去也只是保得一时三刻,久了还是要重伤而亡。但是游坦之所练武功却是当今天下无人知之的神照经奇功,神奇处尤胜名满天下的少林易筋经和段家的六脉神剑。只要不是身首异处,神照经运行下刚死之人都可以死而复生。
游坦之此时的神照经已到一定火候,再加上天下两大毒物之一的冰蚕相住,体内奇正结合的奇妙内力自动运行起来,不但在慢慢修复受损的身体,更由内而外生出如丝般的物质。把己身包囊起来,如春蚕化茧般隔绝外间世界。进一步强化全身筋脉骨骼,其奇妙神奇处或许也就少林失传数百年的洗髓经堪可比拟。
也是游坦之所受伤势过重,在这人迹罕见的荒山野外一呆便是十数天,也是他布于体外地寒气令得所有野兽都不敢近身而前,对他照成影响。正巧,有一日慕容复手下的一批人任务经过,见此情景。几人不明所以,但隐约猜到是有人在练种奇功。接着那批人留下一人附近看守,其余人回去向慕容复报告了此事。慕容复心下大奇,仔细思量了下,也赶到那里,听那留守之人言道。就几日时间里,游坦之周身寒气更盛。慕容复心下大动,又仔细看查四周,发现有几处断枝残杆,猜测眼前之人是从崖上坠下,侥幸不死正自动运着一门闻所未闻的奇功疗伤。
此时的慕容复刚被西夏皇帝李乾顺逼出西夏,又已知道刘飞扬以生死符大败西夏“铁鹞子”和神臂营的神威,深知己方包括自己根本无人可挡其锋。眼见身前之人。仅是护体寒气便是如此惊人,一身内力自是登峰造极。虽不知此人来历,慕容复想来想去,大觉此事可行,欲把游坦之带回去,在他想来,寻常人运功疗伤必在极隐秘地所在,而这人全在此荒郊运功。极有可能便是坠下山崖后真气的自发运行,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若把那人带回,待他功行圆满后,称是自己救了他,最好那人感其恩收为己用,若是退一步与其结交也极为划算主意打定,慕容复逐让手下把游坦之连人带茧一起运了回去只是游坦之周身寒气逼人,慕容复的手下又怕动静大了惊扰了游坦之,倒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成功把游坦之运到慕容复那位于汴梁的庄园中
可游坦之在慕容复庄园中又呆了半个多月,依旧没脱茧而出,周身寒气一日寒过一日,到得后来,甚至周身数丈内皆如寒冬世界,久而久之慕容复手下之人皆称其为怪物了。
这情况直到慕容复和方家兄妹商定,又撤离那庄园的路上,游坦之才破茧而出。说到游坦之这一破茧而出。那也算惊天动地。游坦之体内真气自行疗伤之时,六识俱闭。混不知身处何地待他周身筋脉骨骼尽复时,神识才恢复过来,张开眼睛,却见周围白茫茫一片,却又感到一阵波动。及身外人与马的呼吸之声。此时游坦之死而复生,神照经与冰蚕相生相融,终化成另一种奇妙真气,功力又上层楼他见眼前白色之物,没想到是自己所化,还道被人所囚,全身功力一张一缩,猛得大喝一声。随着晴天霹雳般的一声大吼,强猛绝伦的真气四下炸开,当场就把那载着自己地马车炸得四分五裂。马儿和那车大也没能幸免,当场被震得五脏俱碎而亡。算是慕容复其他手下幸运,他们一直惧怕游坦之所发的寒气,离那马车也颇有些距离,没受那池鱼之祸,饶是如此也被震得五脏翻腾,难收异常,更有好几匹健马被音波吓得屁滚尿流,差点不受控制。
见此情景,慕容复真是又惊又喜,游坦之的功力比他想象得还要强横,惊的是怕难以驾驭如此人物。好在他终不是寻常人。过去好言向游坦之说了事情经过,当然只说是自己路过救了他。
也是游坦之根本不知自己坠下山后自己体内真气运行的情况,还道慕容复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游坦之颠簸流落江湖来,又有谁对他好颜相看过。见慕容复相貌堂堂,对自己又是温文有礼,竟对之甚有好感。慕容复心机深远。没多久便套出游坦之的姓名来历,一听之下大喜过望,他虽没参加少室山的英雄大会。可游坦之与刘飞扬萧峰地恩怨也是知道。游坦之经少室山一役后,也自知孤单势弱,难以斗得过刘飞扬等人。这下自然两方一拍即合,走到了一起。慕容复还想套出游坦之所练何功,奈何游坦之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暗道可惜。后来无意间,游坦之发现自己的相貌竟与前大异,寻思良久,方才想到有可能便是那段时日的副作用,虽不明所以然,好在现在的模样,除了发色变白,五观比较从前更添几分菱角,更显坚毅,他倒也没多放心上。至于慕容复等人此前都没见过游坦之,更没多想。
此后,慕容复也不隐瞒。告诉了游坦之方家兄妹潜入萧峰府中卧底之事,两人商议后,游坦之便也来到了大理负责接应。不得不说游坦之是个极为执着的人,他两次经历生死大关,依旧平息不了对刘飞扬和萧峰的仇恨,同时对楚依依也依旧不能忘情。方氏兄妹擒得三女后,本来以兄妹二人对刘飞扬地仇恨,楚依依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可却被游坦之一力阻拦。方氏兄妹与游坦之一般,都是慕容复地盟友,奈何游坦之武功太高,倒也不敢违了他的意思,弄到后来,这群人的头领便自然落在游坦之身上。
当然上面这些,游坦之只告诉楚依依等三女,自己相貌变化是来自于自己所练的武功,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能有此翻遭遇。那冰蚕是功不可抹,逐把自己死而复生后的真气武功命名为冰蚕变。
听他说到那冰蚕变的神奇,王语嫣比楚依依更多了几分焦虑,她熟知天下多种武学,论眼力已是天下绝顶之流,单看他之前所演的内力,这门武功神妙处单不逊与天下闻名的少林易筋经和大理六脉神剑,想到这么一个高手日后或要与段郎交手。还不知段郎的六脉神剑能否抵敌得住,心下凭多了几分忧愁。本来她和楚依依和阿朱三女被擒,说来是有几分惊恐,但还不至于害怕成什么样。原因都在于,她们深知凭刘飞扬等人的武功就算千军万马,也可安然救下她们。想到这里,她望了眼楚依依,正巧见楚依依也望了过来,眼中也有一丝担忧,知道她也与自己想到了一起那游坦之还在眉飞色舞讲着自己的武功,倒丝毫没注意二女的眼神变化
就这样一行人又行了数日,游坦之还是一直呆在三女所在的马车中。日常行走多是走人烟罕至地道路只偶尔有几人来与他低声交头几句,想必是汇报当时的行程,连吃食也与三女一起但除此之外,倒无任何越轨之举楚依依和王语嫣本有几分不惯,但想到自己等人毕竟是他的人质,而他那一头白发也极是显眼,想必也是为了减少出头露面被人记住的风险。久了也不再为意,反有点倒她们佩服游坦之不期暗室的君子之风,胸中本有地几分为他所擒的不忿又少了几分。楚依依知道他们为了尽量避免行踪被外人发现,一路上都是见人便杀,在有意无意间还劝了游坦之几句。游坦之对她自是千依百顺,再想到如今已远离大理,也不怕刘飞扬等人追得上来,倒真收敛了许多。那方氏兄妹自知根本劝说不了他,干脆也不理不问。
后来楚依依试着询问那对兄妹的来历,游坦之也俱实告诉与她。只是他与那兄妹也是此次来大理方才认识,也只知他们是方腊地族弟族妹。便是为报方腊被刘飞扬所杀之仇而来。至于如何与慕容复接上头的。他也知之不详。再想询问他们接下来要布置什么陷阱对付刘飞扬和萧峰时,游坦之便绝口不说了,只是一味保证绝对不伤三女的性命楚依依暗叹一声,心知多问无意,只是暗暗惘怅来日他便要与刘飞扬一绝胜负,免不了又是生死大战。不知怎地,几日来,他对游坦之并无恨意。甚至有些同情他,他当然不愿刘飞扬受些许损伤,但也不希望游坦之伤在刘飞扬手中。每每想及到此,她心中都是矛盾万分,婉转劝说了数次,却根本劝不了游坦之息了复仇之念,只得作罢
好在让楚依依和王语嫣欣喜的是,自那日后游坦之对阿朱态度果然改善了许多,阿朱醒来后也没对她再施辣手。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并不能把阿朱体内寒毒逼出。王语嫣本有心指点他,可想到来日他必定是自己等人的敌人。本身武功已到这种境界不敢教他高深地行气运功法门。又不想阿朱整日里便一直晕睡,便折中教了游坦之一门手法虽不能彻底根除阿朱体内的寒毒,但对抑制阿朱体内寒气却有几分疗效只是她没想到地是。此时游坦之一身内力绝顶。但对具体的行气法门却知之甚少,就凭王语嫣寥寥数句口诀,倒让他自己摸索出不少运气使气的法门,修为又高了几分,一举替阿朱拔除了体内寒气。这点倒让三女喜忧各半了。
接着几日来,游坦之对楚依依愈发敬若天人,对王语嫣和阿朱言辞也和善许多游坦之已知王语嫣身负武林地多家绝学但他对自己此时修为极度自负,也根本没有半点为难她。三女见他一直没有逼迫太甚,倒也没生出一丝逃跑的心理。偶尔时四人还能聊上数句,倒如好友相聚一般,若有外人看到,那是绝没想到三女是被他擒来地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