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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用毒?”刘飞扬自忖已达百毒不浸之身,真气流转了下不得有何异常他想不出童贯凭什么如此有信心对付得了自己,不过多了个鸠摩智,他又何惧?就算再多几个鸠摩智,他想走也是容易地很。他这时倒不急着走了,他倒想看看童贯还有什么手段。
童贯得意的叫道:“我知道你内力深厚,普通的毒药难以奏效,这次特为你准备天下奇毒沉龙散你当我等与你这么多废话却是为了什么,乖乖给我倒吧!。
刘飞扬在脑中飞快地回忆着所看的那些逍遥派书籍,在记载天下毒物时,并没有听过这沉龙散之名。他再次运功检查自身,功力依旧行转如意,毫无异常。不知童贯到底卖什么关子,他开口问道:“我倒想知道你那什么沉龙散有何特殊之处?”
童贯还没回答,旁边的房佑龙却发出一身呻吟。刘飞扬转头望他,此时的房佑龙下半身全是鲜血。面色苍白的吓人在刚才几人说话时,他自己已撕下布条在前后腰包扎住伤口。
刘飞扬道:“老房,当日你收这童贯时,可有想过今日的下场?”他已看出房佑龙经历此伤后。本已重伤之身的他算是雪上加霜,纵不当场毙命也活不了多久了
童贯大喊道:“义父快快出来,孩儿这便请御医为您医治。”又对身旁之人喝道:“还不快去请御医来?”被他吆喝之人,也是一愣。他不过是军中小小一名士卒,凭什么请得动什么御医。见童贯眼光不善,他也机灵,想道:还是先离开再作打算。赶紧应了句,撒腿就跑开了。至于他上哪请御医,这便无人知道了。
刘飞扬朝童贯冷笑道:“你倒会演戏。”又对房佑龙道:“你这义子孝顺得很啦!”
房佑龙蹒跚上前几步,低声道:“别忘了之前我们说的,你替老夫除去慕容复。”
刘飞扬大是不解,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念念不忘此事。就在他眼中闪过诧异的瞬间,异变又生。房佑龙突然向他吐出一口精血。
刘飞扬心下一惊,单掌拍出。印在房佑龙胸口,把他胸骨直打得粉碎,倒飞出去。但房佑龙吐出地鲜血竟化作一团血雾,慢慢飘散开来刘飞扬不敢怠慢。运起真气在周身布起气墙。而令他惊讶莫名地是,他的气墙竟排不开这团血雾,血雾无视他的真气护壁。竟与他地真气融合在一起。
刘飞扬当机立断。翻身向后,也不收回布出体外地真气墙,与这团真气隔绝开来。
“壮士断腕,你也算明智,但还是迟了!”房佑龙遭刘飞扬一掌重击,却还是没死,挣扎着站起身来,倚在一根柱子上,虚弱地对他说道。
对练武之人来说。真气外隔就好比壮士断腕。江湖中能做到真气外放的。已可算作一流高手,更别说如刘飞扬这样真气形成气墙,这些真气其实已化作他身体真元。如此隔绝,便好比生生割舍掉体内的部分真元一般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刘飞扬此时已迈入先天大成之境,体内真气与天地间已达到了生生不息之境所谓先天之境,绝不是简单地说是任督二脉打通,而是沟通全身所有经脉真气在体内再无半点阻滞行成龙虎汇聚之气。到这一地步后。人体已可感受自身小宇宙,以自身为桥粱,沟通天地元气,也便是所谓的天人合一之境界。
说来简单,可要达到先天之境,不单要功力高绝,还有天赋、悟性、机缘等等天上童姥巫行云地武功不可谓不高,但她在回复身材前,连自身的手三阳经脉也未能打通她纵算是宗师级高手但还不能算先天级高手。
纵观当今江湖,达到先天之境的也就刘飞扬与少林室无名老僧两人了。
刘飞扬知道那血雾大是古怪,他虽然及时断开体外气墙,但在真气流转之迹,还是有些血雾吸入体内。在那瞬间他只感大脑有一阵麻痹,但也就那么一会,在他运起苍穹无尽心法后,血雾全数被他置换到外间天地,人马上恢复正常。
只是令他诧异不明地是,房佑龙竟能瞒过他的感觉,向他出手。他盯着房佑龙沉声问道:“为什么?”说来,他与房佑龙是不算朋友。之前甚至可以说是敌人,但这次见面他是能感觉到房佑龙地诚意,他所受的箭伤也完全没有半点地虚假。这一变故实在令他难解。
房佑龙面上露出凄惨地笑容,道:“你刚才那两声老房,说实话令我差点不忍心对你下手,咳”说到这。他的口中溢出鲜血,刚才刘飞扬那掌同时伤到他的肺部,令他咳出血来。
刘飞扬不言语,静静地望着他。房佑龙按着嘴巴,止住咳嗽,又接着道:“老夫有心杀慕容复不假,但刚才也说过你也是祸害我大宋地人之一。慕容复与你比起来,对我大宋不过是疥薛之痒,他纵是野心再大。在此时也掀不起多少风浪。而你不同,有你在一世,对我大宋始终是个祸害。”
刘飞扬奇道:“哦,我倒想知道你为何有此想法?”
屋顶上的鸠摩智也打起精神注视着房佑龙。说来这是他第三次见房佑龙,之前他从没想过大宋皇宫中隐有如此的高手,他第一次见到房佑龙救走慕容博,也以为他是慕容家地旧交好友,却不想他却要慕容复的性命。这次,他奉吐蕃目主的令领着使节团来拜见赵煦。偶然间遇到童贯,童贯为人极是乖巧,凡是他认为值得结交地,从来都是一副豪爽大方地气派。
鸠摩智也惊讶于童贯这么个小小指挥使竟有一身不俗的修为,见他刻意修好,且外表不俗,也没因他是宦官出身便轻视他,三两下倒也熟络起来。后来,童贯说到刘飞扬一事,表示要为赵煦除去刘飞扬。鸠摩智对刘飞扬同样存着敌意,也表示极大地热忱。这次,接到童贯地通知,知道刘飞扬已陷入他布好的一个极大的陷阱,便马上赶了过来。
也许是房佑龙伤重自知不治,此刻有太多的话是不吐不快,竟没发觉刘飞扬现在完全没有中毒的症状,又接着道:“今日之事地确不是官家所为,全是老夫与道夫一手策划。但老夫也知道官家如今心有他顾,那是无暇办你,但终有一日他始终不能咽下你对他地羞辱,必有一日要找你报复。只是老夫怕是见不到那一日了,老夫对你没有一丝的轻视,实在想不出官家能有何办法能够对你一击毙命,你若不死,到时必然疯狂报复。以你的身手修为,官家怕是避无可避,到时轻则我大宋颜面无存,重则社稷动荡。你说慕容复那丧家之犬又如何与你相比?”
刘飞扬一阵凝思,似乎他所说的倒极有可能,很难想象赵煦能忍下那口怒气,到时的局面倒还真是难料,他叹了口气道:“我想大宋朝里的高官若是听到你这番言语,会不会羞愧至死,他们瞧不起地宦官竟会有如此深远的眼光,及如此的忠心情操。”
房估龙面上闪过一丝红光,显然也没有想到刘飞扬竟会赞他,说道:“人活一世,谁不在意名声。”眼中却渐渐迷蒙,似是想起了某些往事。
刘飞扬打断他的沉思,又问道:“我很好奇,你那血雾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沉龙散又是何物?”
房佑龙回过神来,正要回答,顶上的鸠摩智大声呼道:“房总管小心,小贼是在拖延时间逼毒。”
刘飞扬大笑一声道:“我本就没中毒。又得着拖延时间么,你如此急着要上路。那我便送你一程。”左手伸出。遥遥抓向鸠摩智。
鸠摩智闻言大惊。突感一股吸力便要把他拉下屋顶,心中惊恐万分,他没想到两人隔着三四丈,刘飞扬竟能用擒龙手之类的功夫遥控他。赶紧用了个千斤顶,他还没稳住身形。刘飞扬又马上撤去功力,鸠摩智收不住千斤顶,屋顶被他压塌。顺势掉了下来。
惊叫声中,往下落时鸠摩智怕刘飞扬偷袭,双手护住身前,落地后赶紧向后跃去。可直到他站定刘飞扬只是冷冷望着他并没出手攻击他。
刘飞扬望着他那一脸惊恐的神色道:“你还道我像你这般不知廉耻,喜欢偷袭人么?”说地鸠摩智面红耳赤,又不敢应答。只是紧紧防备着他。
房估龙惊呼道:“你没有中毒?”
刘飞扬随意笑道:“我倒想知道你们那所谓的沉龙散是什么东西?房总管可否为我解惑?”
房佑龙面若死灰,颓然道:“想不到你现在竟然百毒不浸,那东西即对你无效,说来还有何用,徒增笑柄。”眼中突又闪过一道精光,挺起身躯说道:“也罢,事已至此,老夫这条命你拿去就是。但是,老夫要你发下一条毒誓!”
刘飞扬奇道:“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我要你性命易如反掌,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立誓?”
房佑龙就像回光返照般,精神大震,说道:“老夫既然设下这个局来对付你,你觉得我刚才与你所说的关于慕容复地下落点是真地么?”
刘飞扬心头一震,房佑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他刚才说的时候自己完全感觉不道他是在撒谎,可他布的这个局不也从头到脚瞒过自己了么?想道自己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提早得到慕容复地下落么,嘴里却应道:“我如何可以确定你现在是不是还在骗我或者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慕容复的下落,这一切都是你为了布这个局,随口说说的。”
房佑龙道:“信不信由你,你要知道时间过得越久,你那红颜知己楚姑娘,还有大理公主、大理太子地红颜知己难免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其他还好说,若是声誉受犯。不知你今后如何面对?”一副吃定了刘飞扬的模样。
刘飞扬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但事关重大,就算明知房佑龙是在骗他,他也要钻进房佑龙的套子里。他不敢赌啊。哪怕有万一地可能,他都不敢!眼中怒火万丈,直视着房佑龙,沉身问道:“你说。要我起什么誓言?”
房佑龙无惧他地眼光,说道:“我要你发个毒誓,今生都不得伤害我大宋官家!”他没有为自己求情,也不单只为了赵煦这个当今皇帝,甚至连以后的大宋官家都考虑到了,在他眼里刘飞扬绝对活得比赵煦长久的,万一刘飞扬把怒火发在赵煦地后人身上,同样是危及大宋社稷的大事。
刘飞扬看着房佑龙那视死如归的神情,他有点无语,房佑龙对大宋的忠心竟到了这种地步,用自己的性命布局,来换自己地承诺,虽是敌人,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打心里对房佑龙钦佩起来他郑重举起右手朗声说道:“我刘飞扬在此起誓,房佑龙告诉我慕容复地下落后。只要大宋官家不迫我太甚,我终其一生绝不伤害大宋官家分毫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让我死无全尸!。发过誓,对着房佑龙道:。毒誓我也发过了。你可否老实说出慕容复的下落?”
房佑龙紧紧盯着刘飞扬,听他一字一句发完毒誓,最后面露微笑着说道:“记住你的誓言否则老夫作鬼也不放过你!”眼神渐渐涣散
刘飞扬大急,飞快上前扶住他的身躯,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慕容复的下落呢可别就这么死了!”
房佑龙无力地应道:“老夫之前不是与你说了么?”
刘飞扬一愣,马上醒转过来,自己又被房佑龙骗了次,只不过这次他实在恨不起他来。手上房估龙渐渐变沉,再望向他时,见他双眼已经涣散,口中低声喃喃着,刘飞扬只听到“太后滔滔”等字眼。终于,房佑龙闭上双眼身体就这么挂在刘飞扬手臂上,看他此时的面上安详而恬静,竟是含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