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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芭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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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芭比  第二天,天蒙蒙亮,千曜揉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出来刷牙,见到真夜在,赶紧挥舞着爪子整了整发型,凑过来看她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诶诶,有没有上次你做过的那个凤梨馅饼啊?很好吃的!"  "死豹子你没刷牙?弹开!"  "来来来,让少爷我么个!"厚脸皮地凑了过来,真夜拿面勺顺势一挡:"滚远点。"  这时小七他们都已经起床,衣着收拾整齐。见到千曜和真夜打闹的模样,小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径直拎起千曜把他扔到洗漱池前,抓过旁边的一盆冷水不由分说地朝千曜的头上浇了下去。  "原千曜,你以为你还有时间在这里打打闹闹?今天是约定的日子。"冷峻的神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端木小七冷静的时候非常可怕,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抱歉"被折磨的千曜居然一反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歉。真夜从旁边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千曜。  "擦一下。"  "谢谢"他接过毛巾,用力擦掉头发上的冷水,可还是禁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冷战,"好冷"  "为什么你们这么怕小七?"真夜疑惑地问,这时一件外套被扔过来盖在千曜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是小七那张死鱼脸。  "下次记得守时。还有别感冒了。"  生硬却贴心的叮嘱。说着小七和尊尊他们去沙发那边等千曜,千曜擦掉头发和脸颊上冰冷的水珠,冲真夜一笑:"看到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嘴硬心软。"  看着由真夜不置可否的表情,千曜跟她说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些事情:  那时候的千曜才刚刚九岁,他拥有比族人更纯正和优异的血统,父母都是雪豹族人中的佼佼者。但是有一天,红人馆旗下三大守护家族之一的人鱼族人突然叛变。为了保护红人馆,作为守护灵兽的雪豹族人牺牲无数,其中就有千曜的父母。  曜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在漫天大雪中,父亲的血仿佛鲜红的蔷薇,大朵大朵地绽放在雪地上。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父亲的尸体前跪倒。  那些洒落在雪地上的"蔷薇"刚一捧到手心就融化,仿佛是上帝落下血红的泪珠。父亲身边躺着的是曜的母亲,她没有流一滴血,只是五脏都已经被敌人残忍地震裂。  没有泪水了,泪水已经在心湖中枯竭。手掌撑在冰冷的雪地上,千曜听到周围有人逼近。一个,两个五个,六个越来越多。  他突然明白,这就是首领说过的那群人。  他们是雪豹族中暗系一支,因为出生低微所以灵力也弱于血统纯正的雪豹们。这些人嗜好猎取落单的小雪豹为食,并且深信食用这些小雪豹的肉可以增加自己的灵力。现在摆在眼前的可是毫无攻击之力的原千曜,他拥有令无数族人艳羡的纯正血统,如果能吃下他的肉,灵力一定增进得更快!  暗系族人将跪倒在父母尸体边没有半寸攻击力的原千曜团团围住,包围圈渐渐缩小、缩小  "或许这就是天意。"千曜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前额点地跪倒在雪地上。  包围圈还在缩小、缩小,他听到了那些族人磨牙的声音,暗藏着即将饱食一顿的兴奋。  是时候了。  是时候跟父母亲一起去天国了,即使活下来也无法得到灵力,将来还是要被敌人或是族人折磨而死,不如就这样  突然——  "您、您、您你怎么来了?"  一声讶异的惊呼后是碎碎匆忙离去的脚步声,刚刚的暗系雪豹们一下子四散而逃。从包围圈中被解救的千曜突然感觉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寒风,比手掌下的雪地还要寒冷刺骨。  有人正踏着雪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步伐不紧不慢,透露出非同一般的沉着气势。千曜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生。  虽然年纪相仿,对方却有着非比常人的冷冽气势和劈头压住所有人的磁场。  尤其是那双冰绿的眼瞳——千曜仿佛记得母亲曾经说过,只有那些人才能有这种奇异而美丽的瞳色。  难道他就是  "你,跟我回红人馆,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再敢动你。"没等千曜发问,对方已经命令着。  "你是"  "端木镜夜。"  "你、你你就是我们首领的首领?就是红人馆的新传人吗?"作为红人馆旗下三大守护之一,每个雪豹族人的梦想就是拥有最强的攻击力,然后代表族人成为红人馆的守护灵兽,帮助红人馆战无不胜。  而现在他原千曜居然受到首领的垂青,直接入主红人馆?!  在一分钟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际遇真是一件太过奇妙的事!  后来,千曜跟着镜夜回到红人馆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在刚刚结束的那一场战役中,牺牲的不止是无数雪豹族人和御猫族人,就连红人馆之前的首领端木圣——他也因为封印人鱼族首领塞壬而耗费尽灵力,永远地沉睡在深海之中。其他叛变的人鱼族们纷纷挣脱了红人馆的控制,四散而逃,给红人馆埋下了一个永久的隐患。  谁知道那些会噬魂的美丽怪物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呢?  当时身为传人的小七还年幼,他深知孤掌难鸣,于是从雪豹族中挑选出原千曜,在御猫族中找到了樱蓝,又从北极找到血统最好的苍蓝之兽传人尊尊,以及来自最顶级药剂师家族的皇微,五个人一起撑起了红人馆的声势。  因为大家都是孤儿,都是被小七所救,所以都对小七深怀感激和敬畏。如果不是他,其余的几个人可能早就死在自己族人的手下。兽类家族的灵力都很强,但那些强悍的丛林法则,更加残忍无情!  在那场残酷的战争发起之时,他们几个人都还只是孩子而已。小七也是突然就失去了自己一直依赖的父亲,独自挑起了继承红人馆的大任。这么多年来,一起生活,一起学习术士的各种幻术,一起解决那些头疼的客人委托,一起研究怎么用新办法代替过去的人鱼噬魂患难与共后,他们早就亲如兄弟。    跟真夜说到这里,千曜定了定神:"所以你明白了?我和尊尊他们并不是因为怕小七而听令于他,而是因为我们的命都是他给的。我们都是孤儿,是最亲近的兄弟。现在我只有两个心愿:除了守护红人馆,还有就是希望能帮小七找回他曾经失去的。"他再次强调,"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小七这个人很冷,但其实他内心非常善良。以后你会开始接受他的"  还没说完,小七和尊尊他们开始催着这边的千曜抓紧时间,千曜赶紧打住收拾好准备走。听千曜说完这一番往事,真夜心中暗暗猜到八九分塞壬带她来布拉格的目的了。  她回身凝视在镜子前整理黑色手套的小七,脑海中闪现出新的问题:如果真如千曜所说,那么是小七从御猫族人中挑选出樱蓝,他们几个人一起在红人馆长大。既然樱蓝肯跟小七订婚,那说明他和她之间曾有过很深的感情。  那么岚呢?  如果岚是在他们订婚之后才认识樱蓝,那么是岚横刀夺爱,拆散了小七和樱蓝?!  "你在想什么?"  一声质问打断了真夜的思路,她这才发觉镜子中的小七正冷冷地注视着她。两人的目光在对峙的瞬间,真夜竟下意识地闪躲开。  "没什么。樱蓝为什么还不回来?她跟你们没有联系?"  "如果你不想等了可以回家去。"小七说着披上外套,回身冲同伴们打个响指,"我们走。"  千曜迅速幻化成雪白的豹子,纵身跃出大门,皇微和尊尊紧跟其后。  "等等。"真夜揪住小七的袖子,"什么叫'不想等了可以回家去'?难道樱蓝她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久,你们都不担心她?"  "我为什么要担心她?"  "她也是红人馆的成员之一,不就跟你们的亲人一样吗?你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感觉多可怕?"  "亲人?"听到这个词,这冰绿眼瞳的男生的侧脸有夜风呼啸而过的冷峻伤感。他默然地竖起一根食指摁在真夜的唇上,"由真夜,别跟我提'亲人'两个字。我讨厌听到。"  "你这个没有感情的人。"真夜反驳他,冷冷的。可她还是无法压制住这桀骜的男生,他的磁场太过强大,全然笼罩下来。  让她无路可逃。  "还有,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樱蓝去了哪里。"小七推门前扔下一句,"那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哥哥慕音岚?他比谁都清楚。"  "你的意思是——樱蓝现在跟我哥在一起?"  "不知道。"  嘭。  大门被反手关上,几缕灰尘落下。她视线里只有空落的玄关,嘴唇上还残留着小七手指的触感。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哥哥慕音岚?他比谁都清楚。"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哥哥慕音岚?他比谁都清楚。"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哥哥慕音岚?他比谁都清楚。"  整整一天这句话都在真夜的脑海里盘旋着,让她在电脑前处理红人馆委托事务的时候怎么都没办法安下心来。本以为红人馆隐藏在如此之深的地下根本就不会有人知晓,但没想到他们每天收到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委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只是这些委托实在是——  no。1987655  红人馆的帅哥们,小弟我今年上初一,喜欢上同桌的女生,表白后她不鸟我了。更郁闷的还不是这个,更郁闷的是,汗,她比我高!——  哥哥们,请问怎样快速增高?    no。2573677  各位哥哥,我明明穿的是长裤,同桌的mm穿的是短裤诶,那为什么上课的时候蚊子只咬我不咬她?    no。2890006  哥哥我是孤儿我没有爸爸妈妈,喜欢的女生也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孤儿?"目光落到这两个字上时,真夜突然想起白天小七临出门时的关于亲人的事情。他好像非常介意别人提到亲人的事情。真夜自言自语,"难道端木镜夜没有亲人?"  "不。"塞壬在房间里游弋着,"他还有一个哥哥,叫端木朔月。"  "端木朔月?"  "嗯,一个很美的引魂师。"一提到这个人,塞壬就笑得很诡异,沉浸到美好的想象里,"端木朔月和端木镜夜两兄弟除了长得相似以外,性格截然不同:一个高贵一个桀骜,一个温和一个冷漠。倒是你跟镜夜更像兄妹。"  "我跟他?!"不乐意的神情。  "是的。两个人都够冷,又都够别扭。"  "我才不要跟他像兄妹。"说着真夜开始给国内的警局写邮件,来布拉格以后她就再没收到过任何消息,发出去的邮件也都像石沉大海没了音讯。写完邮件后真夜挽起衣袖去厨房准备晚餐,塞壬凝视她准备晚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时大厅里的水晶灯忽地一闪,熄灭了——是他们回来了。  "哦?鱼子酱馅饼!"首先进来的千曜闻到香味立刻朝厨房扑了过来,豹子的嗅觉果然比常人要厉害。尊尊和皇微也跟着拥进了厨房。  "小七没跟你们一起回?"真夜撞了撞正狼吞虎咽着馅饼的千曜。千曜不屑地挥挥手:"哎呀,不用管那条端木死鱼,他还在后面,今天我们遇到的案子比较棘手,那家伙发了好几次火。"  "他发火"还没等真夜问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真夜起身去开门。  迎面是男生疲惫倒下的身体,全然地笼罩几乎要把她包裹住。真夜下意识地扶住倒下的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小七。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累?"  "帮帮我"他沿着门边滑坐在地板上,看样子已经累到极限,"今天我们去处理一个客人的委托,但还是没有把事情办好。"  "可是你们的那些事务我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没办法。委托人是个奇怪的女生,她一见男生就充满敌意。"小七一脸无语,"她叫tanya,在一场意外中丧生后,灵魂因为无法割舍下自己喜欢的男生而迟迟不愿离世。负责接引她的引魂师大为头痛,只好求助于我们红人馆。但我们一群大男生去了后不但没劝服她,千曜几句调戏的玩笑话还惹怒了她,把我们大骂了一顿"  小七说到这里,自知闯祸的千曜叼起一块馅饼偷偷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真夜问:"你觉得我就能说动她?"  "至少你是女生,她说她只想跟女生说话。但我们红人馆哪有女生?"  "樱蓝呢?为什么不召她回来?"真夜趁机问。  "她?"小七转移开话题,冷冷地丢出一句诱惑,"这样吧,由真夜,如果你帮我们搞定这件事情,我就告诉你樱蓝什么时候会回来。"  闻言真夜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说:"ok。"  第二天深夜,小七和真夜、还有千曜三个人再次去见委托的客人tanya。她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分离,身体还躺在医院接受最后的治疗,而灵魂却徘徊着不愿离去。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很奇怪,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来看望这个弥留之际的病人,而她却苦苦地硬撑着,明明无法好转,但也不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