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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荀彧、程昱、枣祗三位大人来访!”就在张辽正进行战术推演的时候,门外卫兵的报告打断了他。
听到卫兵的话张辽有些纳闷“我只是请了枣祗来我这里来商量些关于农作物种植的事,可怎么荀彧、程昱两位大神也来凑热闹啦?他们可担负着目前整个兖州的安定和全军的补给,没事上我这儿来干什么?”
虽然想不通,可是人都已经来了,也不能说不见啊。“快快有请!”张辽对卫兵说。
接着他回头叫过张新“去,把昨天刚送来的几张椅子拿到这里来。”
“是!”“不知三位大人光临,张辽有失远迎,还望诸位恕罪。”本身就在装病的张辽自然不可能到大门口去迎接,于是就在他的作战室门口等着三人过来。
“文远身体有恙,不知现在好些了吗?”一听这清新典雅的声音,张辽看都不用看,肯定是荀彧,也只有这位先生才会事事都为别人考虑。
“文远,身体不舒服你还不躺着,爬起来干什么?”这么直的话,没别人,也只有程昱这位老先生了,他老人家一贯是以正直敢言而自豪的。自从他加入曹军,对着张辽这样年轻而又谦虚恭敬(平时的伪装)的人,他一贯是以教训弟子的方式说话的,也就是张辽脾气好(不是真的脾气好,而是知道程老人家未来的地位),对于他的教诲一直是虚心接受(转身就我行我素),不想其他人能躲就躲,所以程昱很享受教育张辽的过程。
“多谢几位的关心,张辽本是武夫一个,身子骨没那么金贵。请郎中看过后服了几贴药,又休息的两天,现在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也要好好休息嘛。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
对着喜好教育人的程昱先生,张辽也只有无奈的表示赞同。他解释道:“是的,仲德先生所言极是。不过张辽本就是武将,如今袁术领兵犯境,辽因病不能出战已是不安,所以就时刻关注战报,也好让自己不那么无聊。三位,屋里请。”说着张辽将三人让进了作战室。
一进屋,荀彧、程昱和枣祗就吃了一惊,张辽的这种布置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幅的地图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不过一个州就用这么大一幅图就很少见了,更别说在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小旗和箭头来标示敌我双方的态势。
不懂就问是这个时代的文人一贯的良好作风,荀、程、枣三人也不例外。“文远,你这地图别具一格啊。”开口的是荀彧。
“不错,这样清楚的标示能让战局在地图上一目了然,便于我们做出应对。好!”程昱说。
“文远,你这兖州地图不但大而且很详细啊。”枣祗在曹军中负责的是屯田,对于清楚详细的地图也很感兴趣。
“三位先生,这兖州地图是我结合东观中的‘天下平舆图’和兖州官府典籍绘制后再放大的。现在我军正和袁术交战,我不能上战场,也只能在地图上过过干瘾了。三位,请坐。”看到张新带着人搬来了椅子,张辽说道。
看到这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三人再次小吃了一惊,同时压开始对张辽的住所产生了兴趣。
荀彧指着刚放下的椅子说道:“文远,这东西是让人坐的对吧?”
张辽笑着说:“是的,这叫椅子。我前些日子不是生病嘛,可是又关心战局,所以就想法把几案加高,面积减小,接上靠背和扶手,再铺上毛皮,就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非常便于我在这屋子里看地图,我给它起了个名字椅子。”说着张辽走到一张椅子旁边,顺势坐下,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说道:“三位先生,别站着啊,请坐。坐在这椅子上既不会压着腿,影响血液循环,又能让我们的背部有个依靠,久坐也不会感到疲劳。大家坐下试试吧。”
在张辽的招呼下,荀彧三人也坐到了椅子上,学着张辽的样子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新鲜舒服的感觉让他们对这个叫“椅子”的东西爱不释手。张辽也没有去打断他们的兴致,他知道这三个人不是不分轻重,不知主次的人,不过张辽也没有让他们兴奋太久,毕竟枣祗是他事先约好了来说事情的。
“三位大人若是觉得这椅子还不错,一会儿我就让人送几张到各位府上,现在我们还是先谈事情吧。”张辽打断了三人的兴致,把现场从新奇事物鉴赏会重新导回正题。
“对对对。先谈正事。”程昱捋着他那标志性的大胡子,这老家伙原本就个子高,足有八尺三寸(换算成今天的高度就是1。87米),比张辽还高了几公分,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依然显得高他人一等。
程昱,此人原籍东郡东阿,字仲德,黄巾初起之时就曾经帮助东阿县令薛房坚守东阿,大败黄巾军王度所部。初平三年,原兖州刺史刘岱欲征召程昱,结果被拒绝,就连刘岱开出的骑都尉的官职程昱都不屑一顾。在刘岱没于黄巾,曹操入主东郡再度征召程昱之时,程昱欣然应允,曹操与其相谈,很高兴,便命程昱为寿张县。袁术进攻兖州,曹操领兵出征时又将他召回大营协助荀彧。
在各地防务和军队补给的事情告一段落之时他和荀彧碰到了正要赴张辽之约的枣祗,于是,原本就对张辽有好感的二人抱着和军队将领多做交流的想法也跟着枣祗来到了张辽的住处。
“文远,今日我和仲德先生只是听枣大人说文远对屯田之事有些建议,故而我等也想来听听。”善解人意的荀彧说道。
“不愧是荀文若!”张辽知道荀彧这话是为了打消他心中的疑惑,不愧是有清秀通雅之名,可想起后世关于荀彧之死的种种传言,张辽又不禁有些黯然。不过他很快就摆脱了这种情绪“现在离荀彧之死还早着呢,没必要想那么多。”张辽暗暗想到。
“对,谈正事。”张辽将身体转向枣祗一边“枣大人,张辽此次是有些关于屯田的建议,想和枣大人一同参详一下。”
“不敢!不敢!张将军请说。”
“我军自初平二年起开始屯田,随着主公控制地区的扩大,屯田的范围也从东郡的六县想兖州逐渐扩张,但是,随着控制地域的增加,我军兵力同样也在增加,原有的两万人,加上收编的兖州军和黄巾军,总数达到了六万。而最近这段时间我军又战事频繁,粮草消耗较大,再加上俘虏的黄巾余部,使我军的粮草供给压力大大增加。”
“是啊,如今我军人口大增,可兖州能开垦的土地却已经不多了。”枣祗插话道。
张辽说:“枣大人所言甚是,土地从来就是我大汉子民的命脉之所在,同时也是天下动乱的源头。黄巾之乱表面上看是因为张角等野心勃勃者阴谋代汉自立,但他能聚起数十万士兵,裹挟百万之众,使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大汉八州为之动荡之根本原因还是大量的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在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后张角给了他们拼死一搏的机会,于是,天下大乱了。所以说,土地问题就是粮草问题,也是我们的最根本问题。如今的兖州,除了我军已经占有的土地外,大量的土地都掌握在当地世家的手里,通过这些土地以及他们各家出仕的官员,这些世家才是兖州的实际掌握者。要动他们,必定会引起兖州的动乱,所以,没有主公的命令我们是绝对不能擅自行动的。”
听到这里,张辽看到对面的荀彧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长舒了一口气“文若先生,你不会以为我想带兵抄了那些兖州世家吧?”张辽脑筋一转,顿时明白了荀彧的想法。
“文远,你刚才对土地的论述让我耳目一新,我也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你后面的话的确让我担心,直到你的最后一句话才让我放了心。”荀彧荀彧右手抚着胸口,似乎还有些后怕的感觉。
“文若先生请放心,张辽身为主公的下属,绝不会为主公的大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何况若无主公之令,张辽也断不会擅自行动的。”张辽再度解释了一下。
“文远,无需解释,这些世家久据州郡,勾结官员,横行无忌,武断乡曲,若非主公在兖州根基未稳,我早就建议主公好好整顿了。”程昱不愧其个性刚烈的评价,挥动着手臂说。
“对,时机未到,这些我们先暂且不谈。”张辽将话题转回到屯田上“不过粮草的数量是决定我军实力的关键,既然我们现在无法获得更多的土地,那就只能在增加单位土地的产量了。我昔日游历天下,大致了解过农人的耕作方法,春天先将田野里的荒草烧一下,然后把地浅牵的松一下就将种子撒进去,芽后也就是锄锄草,根本不上肥的,庄稼得了病虫害更是没人管,一直到收获。不过,也有个别的的农夫对于提高土地产量有着一些不同的方法,最近我试着总结了一下,大致有这样几点:第一是保持合适的庄稼的植株密度,第二是土地肥力的积蓄,第三是在土地上冻之前深翻土壤,可以将土壤中的蝗虫卵翻出来寒冷的天气会帮我们杀死它们,第四是出苗后的经常除去杂草,保证土地的肥力完全被庄稼吸收,第五是保持土地水分,就是灌溉,改进和制造灌溉工具,第六是选育优良的种子。”张辽在后世虽然不是学农业的,但是鉴于袁先生杂交稻的轰轰烈烈,他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粮食高产的影响因素,大致回忆了一下,就在这里说了出来。照张辽的想法,这些想法自然有枣祗这些专业人员去实现,咱是武将,随时要上战场的。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一边的张成和张新也听的直翻白眼,他们很清楚张辽不过是在忽悠人,因为他们一直跟在张辽身边,深知张辽从来没有过游历天下的经历。
“文远,能详细的说说吗。”相对与荀彧、程昱的一脑子浆糊,已经长期和屯田打交道的枣祗一脸的兴奋。
“好的。不过我这人不懂种地,以上的东西也是当年一时兴趣打听了一下,非常的笼统”
“无妨,无妨,大家一同参详参详。”
“好。”张辽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们一条条说。庄稼的植株密度就是指单棵庄稼的间距,这关系到庄稼的养分吸收和接受光照”
张辽的观点是在后世被证明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在汉朝,人们虽然数百年前就懂得兴修水利,却依然未完全摆脱靠天吃饭的思想,张辽的植株密度和粪便沤肥的方法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枣祗管理屯田已经一年有余,荀彧、程昱也都是博览群书之辈,这三人对张辽的柳条建议兴致盎然。四人讨论许久,最终由张辽提议建立试验田,用不同的方法耕种不同的土地,并对每块土地的进度进行详细的记录,在收割后挑选产量最高的土地的种植方法进行推广,张辽还建议利用商人收集各地的高产粮食的种子,来取代本地产量低的作物。
就这样,后世曹魏的农业研究院初现端倪,为曹魏政权的强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曹军在日后的征战中基本上也没有为粮草的供应操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