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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狠毒的计谋
杜美荷扯了扯衣裳不存在的褶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转身，眼角却瞥到凉亭中端坐着，嘴角含笑的林若卿。
她既没有跑回翠居苑，也没有低头，更别说什么忍泪的动作了。
淡定的不正常。
简直和曾经的‘丑八怪’判若两人！
对了！她想起来了，昨天婉儿被人抬到杜美荷的存莲堂时，林婉儿也说曾说过：
‘疯了，疯了！林若卿一定是被水鬼附了魂，脑子发疯了！’
‘她是水鬼，一定是水鬼，林若卿肯定死了，是恶鬼在操纵她的身体！’
再加上今天林若卿做出一切不同寻常的举动……
说是水鬼或许太灵异。
难道这林若卿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就性情大变了？
“我不是林府的大小姐，难道你是吗？区区一个婢女奴才，也敢羞辱大小姐？你的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
“还是说……你刚刚说的话，根本就是你主子刻意授意的？”
林若卿脸上挂笑，声音却冰冷刺骨。
她的话打断了杜美荷的思绪，也叫嚣张的雪梅一楞。
什么时候，林若卿竟敢这样大声说话了？
回过神来的雪梅立刻暴怒吼道：
“给我住嘴！你个……”
“你给我闭嘴！”
林若卿不逞多让。
她站起身，气势如刀，一双杏眸微嗔，唇角上扬，振振道：
“如此不懂规矩的奴才，夫人怎么还留在身边？难道就不怕丢了林府的脸面吗？”
“夫人若是不好动手赶人，我倒不介意代劳，虽然父亲只下令让我全力追查那个下毒的凶手，还没给我别的权利，但驱赶一两个没规矩的奴才，我想父亲也是愿意见到的。”
“什么？”
随着林若卿声音落下，两三道抽气声同时响起。
杜美荷，雪梅，包含林若水在内，都被林若卿的话语震惊。
林战下令让林若卿全力追查下毒的凶手？
这怎么可能！
整个林府，不，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林战最看不上林若卿这个丑女。
在林战的眼里，林若卿是一块心病，扎在心里挖不掉，无时无刻不碍着眼。
这么多年，林战对林若卿不闻不问，怎么可能会让她自己去寻找下毒的凶手？
杜美荷脸上的高傲再也维持不住，忍不住问道：“老爷什么时候下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林若卿从林战那出来还不到一刻钟，这会儿娄胜的命令还没传开。
林若卿淡淡开口：“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父亲。”
她泰然自若，神色没有半点慌乱。
叫人不由得信了三分。
就连杜美荷都忍不住狐疑起来。
难道老爷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
狐疑了片刻，杜美荷便又重新冷静了下来，她强势道：
“即便老爷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可若卿你身上伤势未好，怎么能做这种劳心的事情。”
“况且，你一个孩子，能追查出什么？我看此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等下我会亲自去跟老爷说；若水，大小姐身体未愈，不要让她在这里吹风了，还不快点把她送回到翠居苑去。”
杜美荷三两句话便将追查下毒人的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根本不怕林若卿不同意。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便已带着雪梅和大玉转身离去。
凉亭中。
林若水冲着杜美荷离开的方向虚行了一礼，转而搀扶着虚弱的林若卿。
“夫人可真是不讲理，父亲都已经让大姐来处理此事，结果她就这样把人带走了！”林若水噘着嘴，似是不满的嘟囔：“看她那么紧张，我看我们八成是猜对了。”
“大姐，真是委屈你了！”
“没事，我不委屈。”
“啊？”
林若水意外看着林若卿，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若卿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委屈。”
那个即将被杜美荷弄死的小丫鬟才应该委屈。
林若水吸了口气，情绪一时有些衔接不上。
沉吟了片刻，才又重新开口。
“大姐，我看这毒就是杜美荷指使大玉下的，现在她把大玉带走，若是大玉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就再也找不到能够指认她的证据，要不……还是快点把这事告诉爹爹吧！”
告诉林战？
林若卿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如果大姐怕自己人微言轻，爹爹不肯相信的话……我可以陪着大姐一起去。”
林若水却仿佛没有看到林若卿的冷哼，仍在继续提着建议，甚至不惜自荐一起。
林若水虽然没有像林若卿这样叫人讨厌，但她低调沉稳，在林战心里并没有比林若卿多多少的分量。
这次，林若卿连哼都懒得哼了。
林若水看出了林若卿眼里的讥讽和冷漠，她叹了口气，仍滔滔不绝的继续说着：
“哎！也是，爹从来都不肯帮大姐，这么多年，杜美荷母女不知道对大姐做了多少可恶的事情了，爹一直都不闻不问，再加上如今这碗砒霜……”
“大玉是我的婢女，虽然做错了事，可那么多年的感情了，我真不愿意见她就这么被夫人给害死，而且……大姐你真的要咽下这口气了吗？”
忽然，林若水的话锋一转，“大姐，与其等着被她害死，倒不如你先出手吧。”
林若卿：“？”
“我怎么先出手？”
头顶的太阳明亮耀眼，却不知从哪里突然刮来了一阵冷风。
凉风掠过脊背，林若水压低了声音对着林若卿耳边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姐，我一会出府替你买一包砒霜，你也把药下到她们母女的茶饭里，她们日后就再也不能害你了。”
林若水说话时，脸色阴冷坚决，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若卿心中一震。
眼前纤细柔弱的少女忽然被蒙上了层阴暗的影子。
“每天晚上，林婉儿母女都会喝一碗鸽子汤养神，而负责煮汤的厨子是我娘的同乡，到时候，我去引开厨子，大姐你把药下到里面，保证她们母女一命归西。”
林若水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
就算事后查问起来，也查不到林若卿的头上。
毒药不是林若卿买的，引开厨子的人也不是她。
然而，林若卿却只看见了狠毒。
她轻描淡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样决定了林婉儿母女二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