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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装，你继续装
林若卿出了皇宫，已过了晌午。
看了看天色，直接顶着太阳往碧光寺赶去。
碧光寺建立在半山腰上，大门敞开，大约是下午的原因，来来往往的香客并不多。
林若卿进了庙门，在大殿转了转，却没有找到慧悟的踪影。
随手抓到个正在打扫佛坛的小和尚，林若卿直接问道：
“慧悟大师在哪？”
小和尚上下打量着林若卿。
“慧悟大师正在闭关，你是谁？”
“奥，我是……我是来布施的。”
质问的话到了嘴边一晃，林若卿从怀里掏出银票，在小和尚面前晃了晃，又迅速收了回去。
“不瞒你说，我最近有些不顺利，听闻贵寺的慧悟大师很厉害，我想请教请教他。”
“如果能够见到慧悟大师，这些银子我就留下了，但若是见不到……”
林若卿摇头，做出惋惜状。
小和尚眼睛发亮，一改方才的冷漠，笑咪咪对林若卿点头。
“施主稍等，我这就去问问，看看慧悟大师出关了没有。”
小和尚放下手里的活计，一溜烟的跑开了。
没一会，小和尚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他双手合十，对林若卿微微弯腰。
“施主请跟我来，慧悟大师正在等你。”
刚刚还在闭关。
这么快便等着她了？
林若卿嘴角噙着冷笑，跟随在小和尚的身后，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院子前。
小和尚对林若卿道：
“慧悟大师就在里面，姑娘请自行进去吧。”
小小的院子打扫的干净利落，院中种着一株高大的梧桐。
偶尔有鸟雀飞过，叽叽喳喳的叫声清脆入耳，微风吹起挂在房檐角下的铃铛，不时有‘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只站在此，便让人觉得惬意。
林若卿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院子里的梧桐，静静倾听自然的声音。
她很难想象，有这般雅致的慧悟，竟然会做出圈养婴灵的事情来。
“施主既然来了，为何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呢？”
忽然，屋内传来慧悟的声音。
林若卿整理思绪，迈步走进了屋子。
跟院子一样。
房间内的摆设同样简单干净，案上供奉着阿弥陀佛，地上摆着一方桌子，桌上摆着一只木鱼，几卷佛经摊开，桌子两侧分别摆着两个蒲团。
慧悟坐在蒲团的一边，他法相庄严，对林若卿微微伸手道：
“施主请坐。”
“坐就不必了。”林若卿面色冷漠：“我来，是有事要来问你。”
“贫僧知道，施主即将遭到劫难，此事上次我见姑娘时就已有所察觉，但当时贫僧刚刚超度婴灵，已力竭，无力再帮姑娘度化劫难，如今姑娘既已找上门，看来……”
“不是这个事。”
“你先住嘴。”
林若卿翻个白眼。
她刚刚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让小和尚带她找慧悟，这老和尚还当真了？
她就算在劫难逃，也不会用不信任的人来帮助自己。
“老和尚，我是来跟你要婴灵的！”
“把那些孩子都交出来吧！”
“哼，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我还差点真的以为你是个得道得高僧了，原来你根本就是假慈假悲。”
“我说好端端的，你怎么非要去给林战超度，原来目的是那些婴灵，你说吧，是你自己把婴灵交出来，还是等我动手，逼着你把婴灵交出来？”
林若卿站在门边，太阳照耀在她身上，拉下的影子正好延展到慧悟的面前。
她像是一面大山，散发着阵阵的冷气。
“婴灵？”
慧悟的脸上浮现诧异：“林施主，你说的可是林大人身上的那些怨婴？”
“那些怨婴我当时便已超度，令其往生去了。”
林若卿脸上的讥笑更甚：“装，你继续装！”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还想装无辜。
“你以为装傻有用吗？那些婴灵的母亲亲口对我所说，你超度之后，婴灵全部消失不见，他们既没有往生，也没有继续留在世间，老和尚，你说他们去哪了？”
慧悟闻言愣住，终于明白林若卿的来意。
他低着头沉思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握着佛珠的手微微颤抖。
“该不会……”
慧悟眸中闪过惊恐，他突然起身，激动的对林若卿追问：
“林施主，我临走之时你说过，剩下的那些怨鬼都由你来度化，你可否已经度化了？”
林若卿被问的没头没脑。
“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若卿态度警惕，慧悟便已经明白。
“完了，完了……”
慧悟手中的佛珠‘啪嚓’掉落，摔在地上，绳子断裂，碎珠滚的到处都是。
而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
“施主，你没有度化掉那些冤魂，现在，只怕他们都已经进了我师兄的手中了。”
慧悟的声音中充斥着懊恼。
他纠结片刻，而后沉重道：
“或许你也能看出来了，这碧光寺虽然看上去是个百年古刹，但实际上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师兄，他自持主持的身份……”
“哎！”
“师兄他被钱遮住了良心，只要给他布施，不管是什么缺德的事，他都肯替人家做。”
“上次，杜施主派人上山，便指名要请师兄前去。”
“来的人神秘兮兮，贫僧怕又是那些谋害人命的勾当，放心不下，于是便趁着师兄不在，贸然下山去见杜施主，一来若有什么不好的事适当劝阻，二来也可顺势为林大人超度身上的婴灵。”
“林施主，当时超度婴灵你也看见了，贫僧是绝没有私心的，如今……只怕那婴灵是被我师兄给捉走了！”
“不但如此，就连剩下在林府中的怨鬼们，想必也已经被我师兄给捉住。”
“师兄他虽然修行正统佛法，却也懂得养鬼之术，若是那些妇婴都进了我师兄手里的话，就算是我也未必斗得过他！”
慧悟为林若卿解释。
他语调诚恳，脸上的焦急也完全不像是装的。
林若卿半信半疑。
“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施主，贫僧何必要骗你，若真的是贫僧所为，直接坦言相告便是，我若收复了那么多的婴灵，力量必定大增，又怎么会惧怕你呢。”
“……”
这老和尚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林若卿又问：“既然如此，你师兄在哪里，你现在就带着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