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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静知道王子要对她吐露自己的身世了,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脸色也因紧张而变得青白。她用被子裹着身体还要正坐着,其实非常地搞笑。但她已经顾不得了。老实说她一直很想知道他的身世,因为辛迪曾对她说过,王子本来是个很善良和气的人,后来变成了这个样子,是因为遇到了“那些事”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是什么,她一直为之感到深深的心痛一定是很惨的事,也更加想要了解。
“我的身世相比你也零零碎碎地知道一些。”王子微微垂下眼帘,脸上是揭开时间久远的巨大伤疤的决心和痛楚:“我是一个普通宫女生的孩子。我的妈妈叫米诺。只是个洗衣妇”
“这个我知道,”黛静红着脸打断了他。她之前曾经专门调查过王子的身世。虽然说出来很脸红,但她不像在他的面前说谎。
“哦,你知道?”王子笑了笑,笑容苍白得像被抽干汁液的花朵:“这么说我的母亲其实是被父王霸占,后来又像被丢弃垃圾一样被逐往边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黛静轻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该只感到害羞,还应该感到怜悯和悲哀。
“是啊,像丢弃垃圾一样”王子的目光开始纷乱地跳动,嘴角也在微微地颤抖,可以看出他在竭力抑制着怒气:“当时我母亲已经怀了我,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把她赶走,把为自己孕育生命的女人和亲生骨肉一起抛弃,这样的男人简直禽兽不如!”他用力地咬了咬牙,发出“咯吱”的一响。,.。接着梗了梗脖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不过如果他就此把我们忘了,也许结局还会好一些。可是为什么以后还要想起她来,结果不仅害死了她。还就此毁了我的人生!”
被吓了一跳地黛静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王子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往下说。虽然语气很稳,但让人觉得他随时可能爆发。
“妈妈被逐到边疆之后无法生活,像个乞丐一样到处流浪。后来也许是我真正该称之为父亲的人。一个叫乔巴的农夫收留了她。妈妈和他产生了感情,就和他结为了夫妻。几个月后,我就降生了。”王子地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看见之后的回忆还算美好:“乔巴爸爸之前地妻子早就死了,留下了三个男孩。我叫他们哥哥。他们也真的像哥哥一样对我”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出来,笑容很苦涩:“不过我虽然比他们小很多,却比他们力气大,有时候他们打架输了还得我去救他们”他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因为他忽然省悟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勇武,是因为他身上流着以勇武出名的赫诺国王的血。顿时感到一阵复杂地心痛。话题也就转到了他的血统上来。
“我八岁的时候知道了自己是王室血统,但并没有因此而骄傲,反而感到深深的自卑。王室血统又怎样?还不是被王室扔出来的垃圾?而乔巴爸爸和哥哥们却一直对我很尊重。因此我非常地感激他们。我五岁的时候蓝内特也降生了。一家子虽然过得挺苦,但很幸福。可是父王又把他的魔掌伸了过来。把这一切都毁掉了!”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阴霾。就像因纷涌的黑云而忽然变得黑暗地天空。黛静隐隐感到了一丝恐惧,缩起了脖子。
“我十二岁那年。唆使父王把妈妈赶出王宫的老妖婆(上代王后)死了。不知他是念起了旧情还是忽然想起来的,竟叫人到边疆去寻找妈妈地下落。那些人很快便找到了妈妈,发现了妈妈再婚的事实,把消息带回去,令他大为震怒。因为在他眼里妈妈被他要过了,不管他要不要她了,都不许再婚,既然再婚了,就是大逆不道地事情,于是他就命令随从把乔巴爸爸和他地孩子全都杀掉,只把我和我母亲带回去。”
黛静倒抽一口冷气。王子的表情却平淡下来,一脸力气用尽地样子。人真会议到最残酷的片段的时候反倒而激动不起来:“乔巴爸爸和三个哥哥就像狗一样被杀了。就倒在我的面前,一地的鲜血,眼睛不甘心而又无奈地张着。我的妈妈崩溃了,不愿意跟随从们回去,当着他们的面自杀了,用一把锋利的镰刀,把自己的半个脖子都割断了,也是在我的面前!”
黛静尖叫一声,真个身体都抖了起来。王子的神情却依然是淡淡的,仿佛已经痛到麻木:“其实她不死的话回去恐怕也会很惨。后来我听随从说如果我不是个男孩,恐怕父王会让他们把我和妈妈也一块杀死。父王也许只是暂时想让她教养我才留她一条性命。天知道会不会随时变卦。妈妈当时倒在我的面前,身下积了好大一滩血,真个身体痛苦地抽*动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像要对我说些什么。我冲过去扶住她的头,她挣扎了几下什么都没说出来,无奈地咬破了我的手指。之后便断气了。”
黛静痛苦地咬住了嘴唇,眼里沁出了点点泪光。她忽然有了种无法再听下去的感觉,却知道自己必须要听。他都说了自己怎么可以不听?王子也许真的痛到麻木了,神情凝固得像雕像一样,只剩下口唇在动:“本来蓝内特也要被杀的,是我喝住了那些随从。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虚张声势,我只知道我必须要保护她。随从们似乎真被我吓住了,不敢轻易动手,便把我和蓝内特都带回王宫去,让父王处置。我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连我的性命都不是完全安全的。因为我回到王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接受父王的检验。父王虽然认为我是他的儿子,但仍然将信将疑,准备仔细检验一下再作定论。”
他的嘴边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听说准备的检验程序可隆重了,还有祭司占卜,可是都没用得上。”用手摸了摸脸:“因为我的长相,虽然神韵很像母亲,但从轮廓上来说,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