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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人而无仪
周宣在五月里出嫁,日子瞬间便到了。
这日一家子天不亮就起来了,周宣端着碗馄饨,边吃边道:“起这么早做什么,怎么不让我多睡会儿。”
周宓以为她夜里睡不着,安慰道:“成婚要紧,姐姐你暂时忍耐一下。”
周宁正在整理周宣的婚服,说道:“困什么,昨晚上倒头就睡,我记得我嫁人的那晚上都睡不着,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周宣从容道:“我有那么多嫁妆,我当然睡得着。”
还别说,银子放在枕头边,就是睡得更安稳了。
这话自然有玩笑的意思,周宣之前已经惊慌了许多日,哭也哭过,噩梦也做过,早将周宓从头到脚折腾了几个来回。
临门一脚,周宣倒是冷静下来。
她确实舍不得周家。
但她也很期盼嫁给沈栖,和他一起过日子,一起生儿育女,总是哭哭啼啼可不像话。
周宓心说怪不得姐姐最近都不说李粟的不是了,这银子送的很值得。
周宁想对妹妹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吩咐侍女:“去给二姑娘再端一碗馄饨过来。”
周宣笑道:“还是大姐姐最了解我。”
周宁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由着周宁靠在她怀里。
周家今日的宾客实在很多,简直是人满为患。
这可比之前两桩婚事热闹多了。
大嫂梅若屏好不容易脱身,这才得空来看周宣。
她头疼道:“我竟不知道,皇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有帖子的,没帖子的,不知来了多少宾客,送的礼一个比一个贵重,本来二娘的婚事说好是我操持的,如今只能交给母亲和婶婶了。”
梅家和周家算是门当户对,梅若屏之前对周宓高嫁没什么明确的感觉,但是今日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了。
周家已经今非昔比。
她梅若屏,本来嫁得是个寻常人家,现在这个寻常人家,已经变成了日后的皇亲国戚。
周宁道:“真是辛苦大嫂了,只怕日后您要操持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些人今日送的什么礼,回头年节上,周家都要按照同等的水平还回去,梅若屏身为长媳,周家日后的人情往来都落在她身上,她有的辛苦。
梅若屏坐下,周宓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大嫂喝茶,在这边歇一会儿,还有点心。”
梅若屏喝了口茶,笑道:“我还没嫁的时候,我祖母说我是劳碌命,我说等我嫁到咱们家,就是来享福的,事情多,关系也和睦,没想到我还真是个劳碌命。”
周宓道:“这叫能者多劳,回头得叫大哥好好慰劳大嫂。”
梅若屏听她提起丈夫,道:“算了吧,你们大哥,嘴上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
周敦随了周大伯,不太会说话,性子是很温柔的,夫妻俩关系一向很好,就是梅若屏想吵架都吵不起来。
这个“劳碌命”,梅若屏是愿意担下的。
周宓高嫁,周家风光,她这个未来的当家太太自然也风光。
若是丈夫出息些,她说不定还能得个“夫人”的诰命。
梅若屏坐了一会儿,便又匆匆离开,大太太那边她也得去帮忙。
周宣看大嫂走了,说道:“我怎么瞧着大嫂今日不太稳重。”
周宁道:“外头也不知道来了些什么人,只怕好话说了一箩筐,是个人都要被哄得飘起来,有大伯母盯着呢,没事儿。”
说罢,她要提醒周宣:“你也是,日后因着三娘,奉承你的人想必不少,你也别给人哄了,更不能给三娘添麻烦,须知,站得越高,越是要谨慎。”
周宣道:“大姐姐放心,我心里都明白。”
他们周家人,一向知礼谨慎,绝不会因为身份骤变,就张扬起来。
周宣吃了个肚儿圆,便开始上妆。
她的朋友们也纷纷到了,她坐在镜子前和她们说起闲话来,笑声传到了院子里。
严静也在其中,只是她没有和周宣说话,而是到了周宓身边。
“真是可惜了。”严静摇着手里的团扇说道。
周宓没理会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严静又道:“沈家老爷,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官罢了,若是二表姐的婚事没有早早定下,如今也能嫁个侯爵伯爵府了,三娘,你说是吧。”
周宣是周宓的亲姐姐,若是她没有定亲,确实可以找个比沈家更好的。
但那又如何。
周宓听罢,说道:“表姐若有本事,自己去嫁个侯爵伯爵,我们周家的女儿,没有那么大的心思。”
从圣旨下来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月来了。
周家若是想悔婚,随意找个理由便好,但周家有吗?
周峋照旧辛苦查案,没有和朝中任何一党有牵扯。
周大伯婉拒了上司提拔,依旧教书育人。
周敦还是在户部苦熬资历,周放周敛兄弟二人一个在军中历练,一个更加刻苦读书。
周家依旧沉得住气,半点都没有张扬。
就连爱出门玩儿的周老夫人,出门的时间也少了,总是对外称病。
严静到底不是周家人,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严静昂着下巴道:“我必定是要比你两个姐姐嫁得更好。”
严家的家世算是不错的,她又是周宓的表姐,多的是人家来提亲。
“相鼠有齿,人而无仪!”周宓道。
周家实在不需要严静这样的亲戚,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严静被周宓当头喝骂,脸上险些没有挂住,但仍旧是撑住了。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能嫁得好。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周宓不想和她说话,起身去旁边了。
晚秋这时候推门进来,凑到周宓耳边,低声说道:“姑娘,殿下来了。”
周宓神情从容,在李粟这里,她已经不会惊讶了。
惊讶着,惊讶着,周宓就习惯了。
她看周宣正笑得开怀,便没有打扰她,起身出去了。
晚秋道:“真是没有想到,殿下竟然亲自来了。”
周宓道:“我爹娘那边知道吗?”
晚秋道:“小刘公公说殿下不想惊动太多人,毕竟今日是二姑娘大喜的日子,他不能喧宾夺主,只请姑娘过去说话。”
周宓心想也是,要是都知道这位来了,谁还会将心思放在周宣和沈栖身上。
李粟正在周宓的院子里坐着。
没办法,前院实在是太热闹了,他没地方待,便登堂入室,来了后院里。
这是一点不合规矩的,若不是新雨和喜鹊阻拦,他都想进去周宓的闺房里了。
但李粟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
规矩从来都是束缚,是在人前的遮掩和表象。
李粟可是当过帝王的人,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情,这点规矩算得了什么。